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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復高考40周年訪談錄

      2017-11-20 18:18:42汪麗
      江淮文史 2017年5期
      關(guān)鍵詞:學校

      汪麗

      前 言

      1966年6月,《中共中央、國務(wù)院關(guān)于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推遲半年進行的通知》下發(fā),當時誰也沒想到,這一推遲就是整整11年。

      1966年到1969年,高等學校停止招生。1970年,北大、清華等學校進行“推薦制”試點;1972年,高校全面恢復招生,實行“自愿報名、群眾推薦、領(lǐng)導批準、學校復審”的招生原則,給予“具有兩年以上實踐經(jīng)驗的優(yōu)秀工農(nóng)兵”推薦資格,應(yīng)屆高中畢業(yè)生則要么進廠務(wù)工,要么下鄉(xiāng)勞動,失去直接升學的機會。原本在高校招生中最具分量的文化考查被棄置一旁,“出身、家庭成分、勞動表現(xiàn)”成為這一時期高校招生的基本原則,而所謂推薦,并無實際標準,隨之而來的是走后門、鉆空子、交易推薦上大學名額等亂象 ,“學好數(shù)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

      亂象終難持久,寒盡往往春生。1977年8月,剛剛復出的鄧小平提議召開并主持了全國科學與教育工作座談會,與會專家一致呼吁,鄧小平果斷拍板,“今年就開始改,不要等了”。恢復高考正式提上日程。

      9月19日,鄧小平同教育部有關(guān)負責人談話,否決了當時高校招生改革方案中的“需要單位推薦”的資格審查要求,提出“招生主要抓兩條:第一是本人表現(xiàn)好,第二是擇優(yōu)錄取”。這意味著,“出身”不再成為一個人的原罪,本人的品性與成績,才是考量你是否能夠接受高等教育的標準。

      10月12日,國務(wù)院批轉(zhuǎn)了教育部《關(guān)于1977年高等學校招生工作的意見》。文件規(guī)定:工人、農(nóng)民、知青、復員軍人、干部和應(yīng)屆高中畢業(yè)生,只要滿足三個條件:“政治歷史清楚,擁護中國共產(chǎn)黨,熱愛社會主義,熱愛勞動,遵守革命紀律,決心為革命學習”、“具有高中畢業(yè)或相當于高中畢業(yè)的文化水平”、“身體健康”,都能報考。為了最大程度招納人才,還特別規(guī)定,“對實踐經(jīng)驗比較豐富并鉆研有成績或確有專長的,年齡可放寬到30歲,婚否不限(要注意招收1966、1967兩屆高中畢業(yè)生)”。具體招生工作,“實行自愿報名,統(tǒng)一考試,地市初選,學校錄取,省、市、自治區(qū)批準的辦法”。

      10月21日,《人民日報》刊發(fā)頭版頭條文章《高等學校招生進行重大改革》,宣布恢復高考,如冬日春雷般立即激起了社會各界的強烈反響,人們奔走相告,一個通過公平競爭改變自己命運的新時代到來了。正在逆境中跌跌撞撞的知識青年們好似看到了塌方隧道里的一束亮光,重新點燃了希望。他們拾起了塵封的書本,“漫卷詩書喜欲狂”,一時間,田間地頭、學校工廠每每可見學習的身影,處處可聞朗朗的讀書聲。壓抑許久的求學熱情和對教育公平的渴望噴薄而出,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進而影響到整個社會。從這一點來說,1977年的高考遠遠超出了考試的意義,政治歧視在高考的環(huán)境中被取消了,知識重新得到尊重,人的自我價值得以實現(xiàn),人心向?qū)W、人心思治,進而推動整個社會撥亂反正。甚至有人評價說,如果將1978年視為中國的改革元年,那么1977年的恢復高考就是最響亮的改革前奏。

      1977年12月,關(guān)閉11年之久的高考考場大門終于重新打開。570萬考生走進考場,參加考試的人群年齡嚴重懸殊,甚至出現(xiàn)了兩代人同赴考場的場面。

      競爭是殘酷的,1977年,全國高等學校最終只錄取了27萬新生,錄取率還不到5%。即便加上1978年錄取的新生,也只有40.1萬人(這兩批考生在同一年入學),約占參加考試人數(shù)的1/29。

      毫無疑問,這些恢復高考以來選拔出的佼佼者們,成為了隨后中國改革開放的主要推動者,他們給中國社會帶來了新思想、新技術(shù),他們和千萬勞動者一起創(chuàng)造了中國的輝煌時代。他們中的多數(shù)人,時至今日,仍是各行各業(yè)的中堅力量。從這個層面來看,高考不只是改變了他們的個人命運,更改變了中國社會的走向。

      值此恢復高考40周年之際,筆者走訪了幾位當時參加恢復高考的親歷者,傾聽他們的高考故事,一起回到那激蕩人心的年代……

      享受特殊政策的老三屆

      鄧石如 (合肥市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1977年作為老三屆的一員,考取安徽勞動大學蚌埠教學點,今安徽財經(jīng)大學前身):1966年,作為合肥一中應(yīng)屆高中畢業(yè)生,我和同學們正全力以赴地迎接即將舉行的當年高考。6月1日,北京大學聶元梓等人的一張大字報在電臺廣播后,合肥一中平靜的校園和其他學校一樣,頃刻之間炸開了鍋。一時間,校園內(nèi)大字報鋪天蓋地,批斗會、聲討會此起彼伏。是響應(yīng)號召投身“戰(zhàn)斗”還是繼續(xù)復習迎考?正當我們左右為難、無所適從之時,6月13日,中共中央、國務(wù)院正式下發(fā)通知,決定為使高等學校和高中有足夠的時間徹底搞好“文化大革命”,當年的全國高考推遲半年舉行。我當時心中竊喜,以為這樣安排正好兩不耽誤。沒料到,“文化大革命”會愈演愈烈,從文化教育戰(zhàn)線發(fā)展到各個領(lǐng)域,波及工礦企業(yè)、商店、機關(guān)、農(nóng)村、甚至軍隊……最后全國停課,在校學生大部分上山下鄉(xiāng)插隊落戶。許多大學和中學連鍋端從城市下遷到農(nóng)村。合肥一中也被下遷到安徽潁上縣,一分為三,分別辦學。在那樣的形勢下,再也沒人提起高考之事了。

      我于1968年底去農(nóng)村插隊落戶,兩年后開始招工。不知是因為我讀滿了高中三年的課程,還是因為那時城里中學教師奇缺,輪到我招工回城時,我沒能像多數(shù)知青回城進工廠當工人,而是分到合肥七中當了教師。無論在農(nóng)村插隊還是招工回城到七中,我一直還在做著上大學的夢。但是幾年下來,多次推薦都沒有我的份,我便死了心,并于1977年春節(jié)結(jié)婚。誰料想就在這年10月,卻聽到恢復高考的消息,還特別對“文革”前老三屆的知識青年網(wǎng)開一面,年齡放寬,婚否不限,有五年以上工齡者還可帶薪帶職上學。面對這幾乎為我量身定做的政策,我毫不猶豫地報名參加了高考。

      恢復高考的第一年是各省組織命題。由于從確定高考到組織考試時間很短,考慮到絕大部分考生都沒有足夠的復習時間,所以題目并不難。記得當時考四門課,政治、語文、數(shù)學以外,文科加考歷史地理知識綜合,理科加考物理化學知識綜合,每門課程都是百分制,總分400分。政治題目還是無產(chǎn)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和階級斗爭為綱一類的老生常談。語文的作文題是二選一,我選擇了“從《科學有險阻,苦戰(zhàn)能過關(guān)》談起”。還記得地理有一題是讓考生描述11月從南方往北方一路過來所見的自然景觀的不同,這對大部分人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但一道世界地理填充題卻讓一位同是老三屆的考生犯了難,交卷后直追著我問,澳大利亞的首都是墨爾本還是悉尼?都不對,是堪培拉,我頗為得意地告訴他。但是數(shù)學上一道因式分解卻花費了我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草稿紙也畫了兩大張,還是沒弄出來??纪旰笠粏枺鋵嵦睾唵?,當時腦子不知怎么就犯了昏。endprint

      考完試后我自我感覺發(fā)揮不錯,一心就盼著錄取通知書。當時七中一位同事被抽去招生辦工作,他在閱完卷后說我的分數(shù)是327分,在當年算是比較高的。于是大家都認為我必取無疑。學校里已不再安排我下學期的課程。我正在教的那個班學生們湊錢買了一個筆記簿送給我,在扉頁上寫下了“辛勤的勞動必將會換來豐碩的果實——與鄧老師共勉之”的贈言,并一一簽名。鄰居和朋友們都紛紛來祝賀,畢竟那么多年沒舉行過高考了。我心里也美滋滋的。不久發(fā)榜了,許多考生陸續(xù)接到錄取通知書,我卻左等右等沒有來。其實,考慮到自己的實際情況,我填報的是安徽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yè),志愿并不高。我又托一位愛人在安徽大學工作的同事幫忙打聽,得到的消息是安大在肥錄取的全部新生名單都查過了,確實沒有我。我的心一下涼了。一位同樣參加高考沒接到通知的老三屆同學來找到我,鼓動我和他一起寫信給鄧小平,爭取明年再讓我們參加高考。我卻沒了勇氣,看來政策上說的是一回事,真到錄取又是另一回事了,誰愿意招收都30歲了的大學生呢?正在我一籌莫展之際,合肥市教育局給七中打來電話,讓我去領(lǐng)取通知。趕到教育局我急忙打開通知一看,是一份蓋著安徽供銷商業(yè)學校公章的安徽勞動大學蚌埠教學點錄取通知書,通知我被該校政治經(jīng)濟學專業(yè)錄取。我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教育局的一位同志告訴我,這就是地處蚌埠市的安徽財貿(mào)學院,“文革”期間被降格為中等??茖W校,粉碎“四人幫”后,該校正爭取恢復高等院校,由于上級尚未批復,故先以勞大教學點名義招收一個本科班。這樣的一所學校,這樣的專業(yè),又在蚌埠,接獲錄取通知的喜悅,多少被打了折扣。我至今也沒弄明白,既沒填報這所學校,又沒填報這個專業(yè),怎么就把我劃了去。教育局的那位同志看我多少有些失望的樣子,好心勸我說,這是正正規(guī)規(guī)的本科,四年后出來就是五十二塊五,和北大清華沒什么兩樣。是啊,現(xiàn)在我每月的工資只有三十幾元,按當時的調(diào)資狀況,猴年馬月才能加到五十幾???就這樣,春節(jié)過后我就收拾行李,惜別妻女,去蚌埠上了大學。

      當我邁進這所大學校園時,熱烈的歡迎氣氛還是沒能沖消我失望的情緒。不大的校園、不像樣的操場、小小的圖書樓……甚至無法和合肥一中相比。但是開學不久我立即發(fā)現(xiàn)學校安排給我們授課的教師都是一流的。教師中不乏早年在國外留學歸國的教授以及五六十年代從北京、上海、沈陽、武漢等地抽調(diào)來的骨干。不久國務(wù)院正式批復同意恢復安徽財貿(mào)學院,這對廣大師生更是一個激勵。同學們來自四面八方,年齡差異很大,此前經(jīng)歷也各不相同。有工人,有知青,有教師,也有復員軍人,還有的擔任過公社或大隊的書記。一個家在皖北農(nóng)村的知青,回鄉(xiāng)后當了代課教師,結(jié)婚較早,第二胎又是雙胞胎,結(jié)果他來上學時已有三個孩子,其中大的都讀小學了。他在我們班無爭議地享受最高獎學金,學習特別刻苦。應(yīng)當說大家學習都很用功,雖說是經(jīng)過統(tǒng)一考試錄取進校的,各人的差距還是很大。特別是英語,個別好的完全可以當我們的小老師。在剛讀完大一和大二的時候,我們班就分別有一位女同學和一位男同學直接考上研究生去了杭州和濟南深造。

      從1978年初到1982年初的四年大學生活,正是我們國家發(fā)生重大歷史變化的時期。我們一入學就趕上了“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的解放思想大討論。1978年底召開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確定了把全黨全國的工作重心轉(zhuǎn)移到經(jīng)濟建設(shè)上來。隨之而來的一系列撥亂反正的重大舉措讓我們幾乎每天都興奮不已!農(nóng)村的改革和城市經(jīng)濟改革的試點……高考錄取時陰差陽錯的專業(yè)此時恰成了熱門。面對著眼花繚亂的社會變革,同學們都如饑似渴地學習著,思索著,甚至面紅耳赤地爭論著。四年里,我們下農(nóng)村,去工廠,進商店,調(diào)查研究,實習體驗,親身感受著我們社會各個方面發(fā)生著的深刻變化。正是在這一過程中我們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和鍛煉,成為我們?nèi)蘸蠊ぷ骱颓斑M的無窮動力。至今我仍深深地懷念這來之不易的四年大學生活。

      從挖煤臨時工到北大學子

      趙國華( 黃山書社原總編輯,1977、1978年兩次參加高考,1978年錄取北京大學歷史系):聽說恢復考大學的消息時,起初我是不相信的,覺得怎么可能???都是要有關(guān)系的人才能上大學。我家成分是貧農(nóng),但那時候光政治成分干凈不行,還要有背景。我家在當?shù)厥切⌒?,勢單力薄。我高中畢業(yè)后沒有升學渠道,除了回鄉(xiāng)務(wù)農(nóng)就是去當兵。當時我們大隊有4個當兵的名額,只有3個人體檢合格,我以為這下肯定能滿足我走出去的愿望,恰恰我就當不成兵。外大隊有個人走路子把名額占走一個,就連當個民辦教師也當不了,推薦上大學的方式更是別指望,好事輪不到我。所以就死心務(wù)農(nóng),之后是公社干部看到我這種情況動了惻隱之心,覺得這孩子讀書不錯,可惜了,就介紹我到煤礦當臨時工。

      后來消息確認了,我也沒太在意,大家都說試試那就試試吧。于是一些人碰在一起說找點題目做做,碰一碰,結(jié)果一大幫人連開平方都不會,基礎(chǔ)太差了。我說這樣不行,肯定要集中時間復習一段時間,但是煤礦不讓請假,我也不管他,就不請假直接回家,不讓干就算了。

      當時我在淮北煤礦是臨時工,上不了戶口,后來是回界首縣(即今界首市)原籍報名的。參加考試在縣城。當時縣城還辦了高考補習班,在那集中學習了兩個月??h教育局辦的班,很正規(guī),教師力量很強,目的主要是給考生提供點幫助,稍微收點費用。同學大部分是城里人,農(nóng)村人很少,入班前也稍微測試了一下。一個班有四五十人,兩個班加起來近百人,現(xiàn)在不少人都還是朋友。

      其實我之前上學還是比較認真的,但學到的不多,后來在煤礦干活時也幾乎都丟光了,主要還是“文革”影響。我是1962年上小學的,還沒畢業(yè)就趕上“文革”爆發(fā),等小學念完(正常教學)就徹底停掉了。中間經(jīng)歷了停課又復課的一番折騰,1968年我在界首縣大黃(鎮(zhèn))小學原地興辦的戴帽中學(所謂“戴帽中學”,是在小學的基礎(chǔ)上增設(shè)初中甚至高中,有點類似給人戴了個帽子,所以叫“戴帽中學”,是當時城郊結(jié)合部和農(nóng)村教育特有的現(xiàn)象,目的是為解決農(nóng)民子女就近讀中學的問題)接著上了初中,那時的教學內(nèi)容除了語文、數(shù)學之外,沒有物理、化學、生物、地理,而是兩門叫做工業(yè)基礎(chǔ)知識和農(nóng)業(yè)基礎(chǔ)知識的課程。教材是一種編印得極為粗糙的小薄冊子,內(nèi)容也很少,從來也沒做過實驗。音體美就更不用提了。老師還是原來的小學老師,教學水平也不高。初中這么混了兩年畢業(yè)了,那時初中學制就是兩年。1970年又開始辦高中了,我就到附近的靳寨中學上高中。當時上高中也搞了下入學測試,也收學雜費,不多。學校的師資力量還可以,學校設(shè)在在當時公社合并(小并大)后一個廢棄的小公社里。就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野地里的兩排房子。房子不夠,我們是邊上學邊建校,星期天老師帶著學生拉著板車去幾十里路外拉磚頭,老師背著饅頭口袋,給幫忙干活的學生發(fā)饅頭管飯吃。endprint

      那兩年高中生活我過得蠻愉快的,因為在家里吃山芋干子山芋面,學校里國家給政策,可以用家里帶來的糧食去糧店售換糧食單子(票據(jù)),在學校吃白面饅頭。價格各算各的,有一定的額度限制,加上自己從家?guī)У纳接螅旁趯W校的大蒸籠里蒸一下。當時有個同學每次都先去,偷拿別人的,被發(fā)現(xiàn)后很難堪,后來轉(zhuǎn)學了。我家人口簡單,孩子就我和哥哥兄弟兩個,口糧相對來說不那么緊張,就是沒有小麥,主要是山芋。我們那個生產(chǎn)隊比較落后,一天的工分才值7分錢。有一年午季要分配小麥了,生產(chǎn)隊打的糧食除去公糧和留種外,就只剩下一堆揚場后的麥余子,都不值得上稱,最后按人頭一人分了兩捧那玩意兒。村子人不多,還總鬧矛盾,周圍人說是“八瓣子”趙莊,就是說村里人不團結(jié),捏不攏。所以生產(chǎn)什么都搞不好。

      我家讀書主要受我母親那邊影響,我外祖父行醫(yī),在當?shù)匦∮忻麣猓夷赣H隨外祖父長大見識多些,對孩子讀書比較上心。我哥哥是1959年上的大學,皖南大學數(shù)學系。哥哥比我大十幾歲,長兄如父,很照顧我,我上高中時他正好也在我們學校當教師。但他是那種書生型,找社會關(guān)系托人辦事不行,在學習上給了我很多幫助,比如說后來復習的時候,給我找個復習資料什么的。

      高中學習我還是比較認真的,我們那個學校的校長原來做過教育局長,所以他比較重視教學質(zhì)量,教師隊伍也還整齊,都是大學本科畢業(yè),學校又在那個偏僻的地方,大家想出去也沒地方去,所以念書相對比較能集中精力。高中時期教學相對比較正規(guī),臨考前的集中復習也起了作用。有一些訓練,像時政,自己摸索不容易,像史地那么大量需要記憶的內(nèi)容就主要靠平時積累了。

      1977年考試初選后沒有公布分,像我這樣通過初選、體檢但最終沒走成的人很少,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原因,就是說讓等入學通知但最終沒等到。具體題目記不大清了,只記得考過三大紀律八大注意,唱歌都會唱,記得不大精準。怎么辦呢?抬頭一看,考場窗子外墻上就刷著有,照著抄唄。好像還考了三大戰(zhàn)役。

      1978年高考就要正規(guī)一些了。政治、語文、數(shù)學以外,文科加考歷史、地理,理科加考物理、化學。每門百分制,總分500分。印象中我歷史考得不錯,記得有一題考史記的五種體例,好多人一種都不知道,我寫出四種。最后分數(shù)出來,歷史地理都接近90分,語文政治差一點到80分,數(shù)學分數(shù)記得最清楚,48.8分,反正每科都掛個大零頭,五門課加起來將近390分。全國文科狀元在北大我們班,其他幾門課感覺也和我差不多,就是數(shù)學高,差不多滿分,總分450多分。

      填志愿時可以報5個重點大學,因為我從小就喜歡看書嘛,有圖書館專業(yè)的兩個學校都選了,北大和武大。北大填了兩個專業(yè),圖書館和歷史,圖書館專業(yè)沒取,歷史專業(yè)取了,那我也是情愿的。歷史系一個年級3個專業(yè)90人,中國史40人,世界史30人,考古人最少只有20人,這20人里只有一個女生,去野外考察住宿不方便,又從世界史動員了一個女生過來。

      當時北大的住宿、伙食條件都比較差,但是有一點好,男生可以多吃一點,男生的月伙食定量是38斤,比標準高,高的部分是從女生那邊挪過來的,同時根據(jù)家庭經(jīng)濟條件提供助學金。最高能拿到19塊多,反正生活夠了。

      北大的求學環(huán)境那就好得多了,授課教師里名家不少,像鄧廣銘,宋史研究全國第一號人物。周一良那時情況特殊,不授課,只是做過幾次講座。剛?cè)雽W同學們想著拜訪拜訪名家教授,誰有名???周一良有名。我們宿舍幾個同學約著一塊,興興頭頭地去了。他當時住燕東園,一個小樓的一半。我們向他請教怎么讀書之類的。他一開始情緒不好,說你們?nèi)フ埥虅e的先生吧,我是梁效某教授。當時有人寫文章就是這樣不點名批判他。過一會兒他問我們讀過什么書,我們那時也就讀點中國通史之類,他都不以為然,覺得那不算讀歷史書,所以我們坐了一會就走了。當時我們也只能讀些常識性的書,家里也沒條件。像鄧廣銘的女兒也在我們班,那就不一樣了,她是從小接受的正統(tǒng)教育。鄧廣銘除了學問做得好之外,還很關(guān)心基礎(chǔ)教育,當時他是系主任,有些青年教師是工農(nóng)兵大學生留校的,他說這些人研究水平不夠,不能給本科生講課。這是很得罪人的,因為他研究過王安石,當時有人就說他也想搞變法,有些非議,但他很堅持。他還請了很多名家來作講座,他影響大啊,全國乃至境外的名家,像胡繩、王慶成、丁守和、齊世榮、劉子健、牟潤孫等等都來過。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也是在他手上建起來的,本科生也能去那聽課。所以北大歷史系當時的學科建設(shè)和教學都搞的不錯。哲學系一個江西文科狀元都被吸引過來,堅決要求轉(zhuǎn)學到我們專業(yè)。同學之間盡管年齡差異比較大,最大的1947年出生,我們都戲稱他“老家伙”,最小的1962年出生,但大家的學習精神和學習熱情都很高。

      15歲的應(yīng)屆大學生

      汪輝林(桐城市教育局信息技術(shù)教研員,1978年作為應(yīng)屆考生,考取皖西學院,當時叫安徽師范大學六安教學點):我出生于安徽桐城縣大關(guān)區(qū)農(nóng)村,家庭成分是下中農(nóng)。因為家里勞力少,我8歲開始正式在生產(chǎn)隊做工記工分,以補貼家用。但家里年終結(jié)算也還是欠錢戶,靠一個本家叔祖年年撥款救急,才把糧食稱回家。

      1978年我參加高考后就回到生產(chǎn)隊做工。成績公布之后,還是別人到縣城辦事,看到縣里張榜公布了達到預(yù)選線的考生名單,回家告訴我的。得知錄取消息后,雖然心里很高興,但也還沒有忘乎所以,生產(chǎn)隊的活還是照干,當晚正好輪到我看守水泵,我正常值守到天亮。

      我讀書過程中,不記得什么原因,1973年1月小學升初中是考試選撥的。1975年秋季也說高中要考試才能上,結(jié)果還是推薦的。推薦不看成績,一看家庭成分;二看同學之間投票情況。

      我于1976年2月起就讀于桐城縣大關(guān)中學。1977年3月的一天,教英語的倪老師把我喊到他房間,指著一張《參考消息》說,鄧副總理可能要出來工作,他出來工作,就有可能要恢復高考。搞經(jīng)濟建設(shè)沒有知識是不行的。不久,果然正式通知取消推薦上大學,恢復高考制度。

      隨著恢復高考,我們也由學工學農(nóng)學軍轉(zhuǎn)到備戰(zhàn)高考了。因為是“文革”后第一次組織應(yīng)屆生迎考,所以學校特別重視。從1978年春季開始,學校安排經(jīng)驗豐富的陳希老師為備考輔導班主任,擅長寫作的楊善祥老師專門指導作文寫作。由于當時電力不足,時常停電,學校為我們每個人都配發(fā)了一種高亮度的煤油燈。學校特許我們班晚自習到11點,還有個別勤奮的同學過零點而不睡。endprint

      提起高考,不得不說的是《數(shù)理化自學叢書》,當年復習資料貧乏,抄書是必須的,我曾抄了多本與考試相關(guān)的書。有個同學作為省數(shù)學競賽的獲獎?wù)?,獲得一套《數(shù)理化自學叢書》,令我們羨慕不已,同時也對他敬佩。后來,我托人走后門在新華書店購得一套,真是如獲至寶。

      我就讀大關(guān)中學時期學校的師資力量是很強的。當時桐城中學、桐城師范以及縣城其他學校老師都作為“臭老九”分散到全縣各個區(qū)各個公社。大關(guān)中學當時有桐城中學下放的化學陳希老師、華東師范大學物理專業(yè)畢業(yè)的王關(guān)余老師,還有被打成右派的臨時工兼語文老師章來祜先生等等。

      1978年高考除了政治、語文、數(shù)學以及文科的歷史地理,理科的物理化學外,還加考了英語,但英語成績不計入總分,僅供錄取時參考。記得陳希老師在班級考前分析會上算了一筆賬:按全省大學招生數(shù),桐城教育水平高,大約可以10個考上1個,我們班可以5個考一個。

      高考指導都是一顆紅心兩種準備,考上大學就用知識為國家作貢獻,考不上就回家務(wù)農(nóng)或者到社辦工廠去勞動。我沒有過多地考慮考上大學與考不上大學有什么區(qū)別。那時也沒有家長送考一說,一切統(tǒng)一由學校安排或是自己辦理手續(xù)。

      1978年高考是7月份,高溫酷暑,全縣考生都集中到縣城參加考試,賓館又少,縣革委會要求全縣各機關(guān)全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開放所有食堂和公共場所,保證考生有飯吃有地方住,我們大關(guān)中學的考生被安排住在文教局,早餐有油條,中午有西瓜。我的考場是在桐城中學百年銀杏樹邊上的兩層小樓一樓西邊,現(xiàn)在樓房是受保護的歷史文物,我每每去桐城中學還要去看看,考場前后還放置了大型冰塊。我因為有一個熟人在水電局上班,就單獨住在水電局,吃飯在縣政府食堂(即桐城文廟)。

      1978年高等學校招生,安徽省文科錄取分數(shù)線是300分、理科是320分,新生當年秋季入學。桐城縣當年2000多人參加高考,應(yīng)屆生1000多人,全縣達線人數(shù)大約350人,錄取了近340人,其中本科274人。

      考試結(jié)果,大關(guān)中學的錄取率為全縣第一,其中,崔生根同學化學滿分,全校化學平均分80多分。我們班80個同學,當年錄取大專以上14人,高中專2人??记爸笇r,老師說,只要每門課分數(shù)及格,肯定能上大學。所以,每堂考試都要把分數(shù)算得準確才交卷。我當時計算物理應(yīng)該是考了78分,結(jié)果交卷前改錯了一小題,只有76分?;瘜W比較準90分,我考前因為和數(shù)學老師鬧了點小過節(jié),數(shù)學復習的不好,只有42分,語文55分。

      其他考上的同學,各門課程分數(shù)從高到低基本依次是:化學、物理、數(shù)學、政治、語文。化學基本90分以上。為什么語文成績最低呢?那時資料貧乏,信息來得慢。我們一直到4月22日,《人民日報》發(fā)表了“搞好復習,迎接一九七八年高考”的短評,才知道要考語文知識,之前大家一直按照去年的經(jīng)驗,全力備戰(zhàn)作文。結(jié)果1978年高考的語文試題似乎和大家開了一個玩笑,1978年高考不僅考了語文知識,而且作文只是縮寫,許多當年的語文老師參加考試也沒有得到高分。

      第一個到我家報錄取信息的是公社文教干事,之前是學校打電話到公社的。文教干事到我家時,天色已晚,我正走在生產(chǎn)隊收工的路上。公社離我家大約有5里路,公社文教干事一路走一路宣傳,不幾天,全公社都知道了我被錄取,雖然只是???,但也是全公社當年惟一考上大學的。得知被錄取,全家高興勁是沒有語言能形容的。為了上學,家人還特地挑100斤稻去糧站換了全省通用糧票和油票。

      我怕驚動別人,一直沒有對外透露上學的日期。上學那天,因為我一個人沒有出過遠門,還要帶被子和衣服,行李較多,老爸送我。這時,生產(chǎn)隊的人才知道我去上學。

      因為當年三月才有77級學生入學,許多學校都面臨師資和校舍不足的問題。所以,我接到皖西學院(當時叫安徽師范大學六安教學點,77級是本科,78級以后是專科)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國慶節(jié)之后,記憶中開學報到時間是10月23-24日,25日正式上課。所用的教材基本和77級本科的教材一致,許多課程也是和本科一起合班上的。我們開始住的是大教室改的宿舍,30多人住一間,后來,學校用一種當?shù)刂参锏那o桿編成相連的塊狀,兩邊再用泥巴一糊,就成了墻,房頂用茅草蓋,一拳打在墻上,整棟房子都動。

      當時,我們班上有42人,老三屆、上山下鄉(xiāng)(回鄉(xiāng)知青)、應(yīng)屆畢業(yè)生各約占三分之一,老三屆的考分基本都370分以上。班里還有兩個同學是高一就參加高考的。年齡最大的已過35周歲,我是班上三個年齡最小者之一,最年長者與最年幼者相差近20歲,還有兩個同學之前是師生。所以,大同學基本上是帶著我們小同學做事,處處關(guān)心,時時照顧著我們。像實習照像,一人可以用四張底片,我的老鄉(xiāng)就讓我把他的也用了,多練手呀。女生很少,我們物理班只有兩個女同學。

      由于“文革”影響,我們78級的應(yīng)屆生可以說底子比較薄弱,自主學習能力也比不上那些經(jīng)過風雨的大哥哥大姐姐。不過,有他們做榜樣,我們這些小不點,惟有努力學習。“陳世美”也是那時特定的一個詞。我們班沒有,但其他班有這樣的人。結(jié)婚不久沒有孩子,或者才訂婚沒有結(jié)婚,男方考上大學了,然后要求離婚或是解除婚約,但總的看,這種情況不多。我們班的同學絕大多數(shù)從事的是教育工作,少數(shù)人后來從政。

      反思40年來教育和高考,“知識改變命運”是永恒的。40年前的恢復高考,改變了多少普通人的人生。受益于改革開放,受益于恢復高考制度,有這相同感受的決不僅僅是我個人,而是整整一代人甚至是幾代人。當前,農(nóng)村孩子還是只有高考這一條路是和城里人平等的,隨著自主招生的實行,大多數(shù)的農(nóng)村孩子只能苦讀書,才能爭取與城里孩子進同一所學校。

      難以忘懷的閱卷

      夏傳壽(當涂一中退休教師,教學之余勤于筆耕,在《人民日報》《新民晚報》《中國教師》等各類報刊發(fā)表多篇文章。曾以1977年高考閱卷教師身份受邀參加北京電視臺專題節(jié)目):1977年中央決定恢復高考后,因為時間緊迫,考試沒有全國統(tǒng)一進行,而由各省、市單獨組織安排命題、考試和閱卷等一系列工作。endprint

      高考結(jié)束后,安徽省集中在江城蕪湖的一座農(nóng)業(yè)學校的校園統(tǒng)一封閉式閱卷。我當時在皖南山區(qū)廣德縣誓節(jié)渡中學任高中語文教師,有幸被抽調(diào)參加這一神圣的工作。當時我雖教書已近十年,可參加高考閱卷還是大姑娘出嫁——頭一回。當時所在的學校也是第一次有幸派員參加這一神圣而又神秘的工作。所以,自己和學校的領(lǐng)導、同事的自豪感和高興勁溢于言表。

      妻子替我精心準備了行裝,還奢侈地花了半個多月的工資特意買了條當時流行的毛料褲子給我換上。臨走的那天,她挈女將子,送了又送,叮囑了又叮囑,惹得同事們笑話我,笑得我和妻子都面紅耳赤。學校的老師還特意用全校唯一的一臺“海鷗牌”120相機給我們拍下了兩張全家福。

      到了蕪湖,我們就被“關(guān)了禁閉”,吃喝拉撒睡和閱卷工作都在一個地方。那年頭普通老百姓不要說手機,連固定電話也不多見。好在有來自大江南北、淮河兩岸的數(shù)以百計的男女同事們朝夕相處,倒也不覺得寂寞和孤單。

      閱卷前動員大會上,省教育廳領(lǐng)導給我們講了許多思想重視、注意保密等“大道理”,有關(guān)專家和負責人又講了許多需要注意的“小細節(jié)”。在閱卷場所,我見到了一些老朋友,又結(jié)識了不少新朋友。我們上班時間緊張地閱卷,茶余飯后便輕松地交談閱卷中遇到的奇聞趣事。

      我被分工批改作文,當年百分制的語文試卷作文分量非常重,占70分,此外是一小段10分值的文言文翻譯和20分值的現(xiàn)代文內(nèi)容。

      因為是“文革”十年后第一年高考,全國各省市命題專家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30個省市光作文題就有五六十道(有的省市擬了兩道甚至三道)。我們安徽省那年的語文試卷上的作文題是兩道(考生任選一道):分別是“從‘科學有險阻,苦戰(zhàn)能過關(guān)談起”(語出葉劍英《攻關(guān)詩》 ,可能與1977年7月剛開過全國科技大會有關(guān))和“緊跟華主席,永唱東方紅”。

      1977年全國各地的高考作文題雖多,但大同小異,政治色彩比較濃,大多是緊跟形勢,大唱高調(diào)的??诒^好的是浙江的題目《路》。

      當年參加高考的人幾乎都是在國家決定恢復高考后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倉促上陣的??忌拇鹁硭胶退麄兊哪挲g、身份一樣都參差不齊。一天,理化組的閱卷老師告訴我們,他們今天改到一份卷子,上面一道題也沒答出來。不過這位考生倒也頗有自知之明,自己已在卷子上畫好了一個大鴨蛋,而且畫得陰陽面分明,立體感很強。更有趣的是鴨蛋旁還題了兩行字:閱卷老師辛苦了,送個鴨蛋來慰勞!還有一天,我們語文組的老師在一份卷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首題為《答卷有感》的打油詩: 小子本無才,老子逼我來,考試干瞪眼,鴨蛋滾滾來。 此詩一經(jīng)傳出,迅速傳開。有的教師還欣然命筆,和詩湊趣:小子尚有才,無才寫不來,回去好好學,明年重新來。

      10多天的閱卷生活是緊張的,也是愉悅的。令人遺憾的是和諧的樂章中也有不和諧的音調(diào)。閱卷開始幾天后的一天,閱卷場所突然引起一陣騷動。只見有些老師從閱卷教室出出進進,空手出去的老師回來時都背著個草綠色軍用布包,里面裝得飽鼓鼓的。其他老師好奇地一看,原來是酒和茶葉。聽說這是他們縣有關(guān)領(lǐng)導專門看望閱卷老師而帶來的禮物。他們縣的閱卷老師人手一份。

      好家伙,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樣一來,其他市縣的老師吵吵嚷嚷起來,羨慕、贊嘆人家之余,都紛紛要求自家的帶隊人員向家里領(lǐng)導反映,也來慰勞慰勞自家的老師。后來果然來了好幾撥慰問使者。

      原以為這是尊師重教的好事,誰知道那個縣的慰問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來搞鬼的。后來聽說,那年那個縣有某某領(lǐng)導的孩子參加高考,他是特意前來面授機宜,示意和安排閱卷老師作弊來的。聽說涉及這次作弊的人員達17人之多。這些人膽大包天,簡直是駭人聽聞。

      好在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后來聽說參與作弊的所有人員,根據(jù)其作弊情節(jié)輕重,分別受到黨紀國法的的應(yīng)有處罰。有個中學校長,被罰當了學校打鈴的臨時工,真不值得哦。

      高考,盡管也許還存在著許多不能盡如人意的地方,不過,我以為總的說來,還是公平、公正和公開的,況且有關(guān)部門和人員一直在不斷地探索、改革和完善。目前看來,仍然不失為選拔人才的一個很好的形式。

      后 記

      今年,恰是中國恢復高考40周年,按照國人的習慣,逢五、逢十周年這樣的大日子終歸是有所不同,要予以紀念的。古語云“四十不惑”,于不惑之年回望當年的恢復高考,更添沉郁厚重之感。

      因此,紀念恢復高考40周年,絕不僅是耽溺于對過往歲月的回憶與緬懷,更應(yīng)以史為鑒,從中有所啟發(fā)與收獲。那么,恢復高考最應(yīng)該讓我們記住的是什么?作為曾經(jīng)的高考考生,現(xiàn)在的一名文史工作者,在籌劃本篇訪談的時候,筆者也多次反問自己。而答案,就在訪談結(jié)束后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出來,那就是——公平的回歸。

      在選取訪談對象時,為了在有限的篇幅中能呈現(xiàn)盡可能多的內(nèi)容,同時讓訪談的受眾面更具代表性。筆者選取了一位參加過1977年高考的考生,一位既參加1977年高考又參加過1978年高考的考生,這兩位都是社會考生,也是老三屆。一位參加過1978年高考的應(yīng)屆考生(因為安徽的中學在1977年以前都是春季入學,在1977年則改為秋季入學。所以,1977年冬季高考當年沒有應(yīng)屆考生),以及一位參加過1977年高考閱卷的教師。盡管他們各自經(jīng)歷不同,閱歷不一,但對恢復高考,都同樣滿懷敬意與感恩。他們說,高考選拔的公平性使得人們重新相信知識能夠改變命運,相信個人價值能夠通過個人努力去實現(xiàn)??挤置媲埃巳似降?,起點公平的回歸,使得人才選拔走出“推薦模式”,表明一個可以用個人努力通過公平競爭改變自己命運的時代來臨。公平,從此成為一種普遍信念,向整個教育生態(tài)系統(tǒng)蔓延,進而輻射到中國社會的各個領(lǐng)域。而這正是高考制度延續(xù)至今的意義,也是今天的我們最應(yīng)該銘記的。

      本期《江淮文史》出版時,2017年的高考早已落下帷幕,大部分高等院校都將迎來新一級的學子。時至今日,無論是高考自身(包括具體的命題,形式,分值,考試科目,閱卷,錄取流程等等)還是高考所代表的社會意義,都在不斷發(fā)生著變化。但無論高考制度怎樣發(fā)生變革,高考公平競爭、擇優(yōu)選才的核心功能與價值不能變,人們對社會公平的期望和尊重才不會變。希望今天的孩子,仍然能像40年前的考生一樣,充滿對知識的渴求和向往。因為,未來中國的希望凝聚在他們身上。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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