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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沫若歸國與廬山會議籌備工作關(guān)系考*

      2017-11-14 09:10:44廖久明
      郭沫若學刊 2017年3期
      關(guān)鍵詞:陳儀歸國郁達夫

      廖久明

      (樂山師范學院 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四川 樂山 614000)

      郭沫若歸國與廬山會議籌備工作關(guān)系考

      廖久明

      (樂山師范學院 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四川 樂山 614000)

      根據(jù)相關(guān)史料考察一下郭沫若歸國問題便會發(fā)現(xiàn),以下兩件事情都與廬山談話會的籌備工作有關(guān):1937年3月前后,時任行政院政務(wù)處長的何廉將郭沫若列入“參加在廬山舉行的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的名單;1937年5月17日,何廉再次向蔣介石建議允許郭沫若歸國并得到許可。結(jié)合郭沫若歸國問題可以知道廬山談話會的籌備情況為:1936年12月30日,回鄉(xiāng)養(yǎng)病的蔣介石開始考慮在廬山舉行“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蔣介石從家鄉(xiāng)來到南京參加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會議時,于1937年2月中下旬指示行政院秘書長翁文灝、政務(wù)處長何廉起草“參加在廬山舉行的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的名單;1937年5月17日,蔣介石在南京對何廉談到“牯嶺國事會議”問題,要求何廉只要離得開,就趕緊上廬山為此會議作準備;1937年6月上、中旬,在廬山召開了一系列“擬定廬山談話會應(yīng)邀與會者的最后名單及安排會議的日程等等”的會議。

      郭沫若;歸國問題;廬山會議;籌備工作

      在中國現(xiàn)代歷史上,廬山談話會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一、“廬山談話會對于推動國民政府走上對日抗戰(zhàn)道路起了積極的作用”,二、“廬山談話會是抗日時期各黨各派各界代表人物共商國是的最早的一種方式,成為后來國民參政會議政的先聲”,三、“廬山談話會提出了許多主張和建議,其中不乏真知灼見和匡時濟世之言,有助于國民黨當局內(nèi)外政策的重新調(diào)整和確立”??疾煲幌鹿魵w國問題便會發(fā)現(xiàn),以下兩件事情都與廬山談話會的籌備工作有關(guān):一、時任行政院政務(wù)處長(當時的行政院院長是蔣介石)的何廉1937年3月前后將郭沫若列入“參加在廬山舉行的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的名單,二、1937年5月17日,何廉再次向蔣介石建議允許郭沫若歸國。搞清楚郭沫若歸國問題與廬山談話會籌備工作之間的關(guān)系,不但能夠換一個角度證明郭沫若歸國“共產(chǎn)黨功不可沒”的說法值得懷疑,并且能夠彌補人們對廬山談話會籌備工作了解之不足問題。

      一、1937年3月:何廉將郭沫若列入?yún)麊?/h2>

      關(guān)于此事,何廉曾在回憶錄中如此寫道:

      3月前后,在孔祥熙出使英國之前,委員長要翁文灝和我去上海見他。在這之前,當他離家鄉(xiāng)來南京參加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的會議時,他對我們指示說:“準備一張名單,你們認為政府應(yīng)邀請哪些人來參加在廬山舉行的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蔽覀償M就了一張名單,包括各行各業(yè)的人士。去上海見他時,我們遞交了這張名單的草案。我記得,名單上有郭沫若的名字,但我們并不清楚他是個共產(chǎn)黨人。委員長看到郭沫若的名字說:“啊,好得很,我對此人總是十分清楚的?!彼麊栁覀兇巳爽F(xiàn)在哪里,我說1933年在東京時我曾看到過他,但不了解他現(xiàn)在何處。名單上我們也列入了上海幫會頭子杜月笙,看來委員長對此感到高興。

      根據(jù)“當他離家鄉(xiāng)來南京參加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的會議時”可以知道,蔣介石由奉化回到南京之前,已經(jīng)打算在廬山舉行“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

      現(xiàn)在,我們根據(jù)《蔣中正總統(tǒng)檔案:事略稿本》(以下簡稱《事略稿本》)來考證蔣介石指示翁文灝、何廉起草“參加在廬山舉行的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的名單的時間:1936年12月26日,“上午九時四十五分,公與夫人及宋子文、張學良,由洛陽乘機起飛,午十二時二十分抵南京”;12月30日,“考慮應(yīng)注意各項:一、對倭對俄態(tài)度,二、對共方針,三、對力行社方針,對從新組織之干部”;1937年1月2日,“公上午七時半約各同志處置一切后,于八時半由京乘飛機回里”;1月4日,“公連日考慮對共產(chǎn)黨策略,特書之日記中。謂對共黨應(yīng)與之出路,以相當條件收容之,但令其嚴守范圍耳。又考慮干部重新組織,各黨各派與名流融洽,國民代表大會日期,改組政府及本黨老者親者之安置等問題”;2月2日,“十時半,由慈庵出發(fā)。十二時半到新昌大佛寺,實一勝境也。下午四時后到杭”;2月10日,“公昨日由杭到滬”;2月14日,“上午,由上海乘飛機回京”;2月15日,“本日第五屆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開幕,公以背脊傷痛,未參加。下午,見戴傳賢、居正、葉楚傖、邵力子、陳布雷等,商議提案與宣言”;3月6日,“晚,乘艦向上游行駛”。結(jié)合何廉的回憶文字可以推知以下兩點:一、至遲于1937年 1月 4日,蔣介石已經(jīng)考慮舉行旨在“各黨各派與名流融洽”的廬山談話會問題,根據(jù)本日的“公連日考慮”和1936年12月30日的文字記載,我們甚至可以將蔣介石考慮舉行廬山談話會的最初時間確定為1936年12月30日;二、蔣介石指示翁文灝、何廉起草“參加在廬山舉行的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的名單的時間范圍是1937年2月14日至3月6日,由于翁文灝時任行政院秘書長,何廉任政務(wù)處長,在行政院院長蔣介石回到南京時,他們理應(yīng)盡快去謁見,所以,可以斷定蔣介石指示翁文灝、何廉起草參會名單的時間是1937年2月中旬后期。

      現(xiàn)在,我們來考察翁文灝、何廉將郭沫若列入?yún)麊蔚脑颉?/p>

      1937年2月22日,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閉幕。會后,蔣介石接受了中央社記者關(guān)于開放言論、集中人才、赦免政治犯的提問。在回答集中人才這一問題時,蔣介石如此說道:

      從政治方面說,中央十年以來,延攬黨外有能力之分子,不知凡幾。事實上對于民國十三年以前之各黨派,早無歧視,更無排斥之意。尤·其·是·對·國·內(nèi)·具·有·真·實·學·問·與·愛·國·熱·忱·之·知·識·分·子·,與·大·學·教·授·,更·是·虛·心·咨·訪·,極·意·尊·重·,切·望·其·在·教·育·文·化·上·、在·政·治·經(jīng)·濟·各·種·建·設(shè)·上·盡·量·貢·獻·,培·育·有·用·之·青·年·,完·成·建·國·之·大·業(yè)·。所以集中人才一層,可以說是中央一貫之方針,今后必更進一步的期其充分實現(xiàn)。凡真正愛國而愿在同一目標之下為國家盡力者,自必與以尊重,且亦歡迎不暇。

      次日,《大公報》以《蔣委員長發(fā)表重要談話:中央尊重言論自由談話集中人才致力建設(shè)政治犯悔過自新可予寬免》為題發(fā)表了蔣介石的談話。有學者認為,加著重號部分的文字“可以看著是舉行廬山談話會的緣由”。

      前面根據(jù)《事略稿本》的記載推斷蔣介石指示翁、何起草參會名單的時間是1937年2月中旬后期,蔣介石發(fā)表重要談話的時間是2月22日,兩者結(jié)合起來,可以將指示時間確定為1937年2月中下旬。

      根據(jù)何廉的回憶可以知道,在指示翁、何起草名單時,蔣介石應(yīng)該沒有專門提起郭沫若,不過,何廉知道郭沫若屬于邀請對象,因為他們1933年在東京見過面。關(guān)于此次會見,何廉除在回憶錄中說“1933年在東京時我曾看到過他”外,再無其他文字記載。不過,筆者認為小田岳夫的《郁達夫傳》中的P應(yīng)該是何廉:

      譯書出版后的翌年,有一天我邀一位中國經(jīng)濟研究家P(因忘記了姓名,姑且這樣稱呼)一道去拜訪郭沫若。P雖然有些不大愿意,但還是一起去了。沫若是在那次蔣介石背叛革命以后逃亡日本的,現(xiàn)住在千葉縣市川國府臺。從押上這一站乘坐京成線的電車,在真間車站下來,再步行七八分鐘,就到了他的家。

      …………

      他把我們讓進正中的那間有六張日本席那么大的房間里。剛坐下,P就提到沫若的金石研究專著(在日本出版)得到西園寺公望贊譽一事(在一份報紙的社會欄里曾加了照片作過介紹)。沫若并沒有表示謙虛,風趣地說:“得到了西園寺的賞識,將會成為滿洲國的陸軍大臣嗎?”說罷,豪爽地哈哈大笑起來。

      筆者認為P是何廉的理由為:一、何廉1926年6月在耶魯大學獲得經(jīng)濟學博士學位后,一直到1936年6月都在南開大學從事經(jīng)濟學的教學與研究工作,所以稱他為“中國經(jīng)濟研究家”當之無愧;二、小田岳夫說自己是1933年的一天“邀一位中國經(jīng)濟研究家P一道去拜訪郭沫若”,何廉說自己“1933年在東京時”曾看到過郭沫若,時間上也相吻合。

      根據(jù)小田岳夫的敘述可以知道,何廉1933年到日本時,應(yīng)該看見過(至少是聽說過)當年1月6日《朝日新聞》發(fā)表的《于愛妻之國晴耕雨讀——拋棄革命斗士之夢想,藉著述得園公知遇》的新聞。郭沫若的金石研究專著竟然得到了西園寺公望的賞識,這樣的人毫無疑問屬于蔣介石所說的“具有真實學問與愛國熱忱之知識分子”,所以,在蔣介石指示翁文灝、何廉起草參會名單時,何廉想到了自己1933年在東京見過的郭沫若。當何廉建議將郭沫若列入?yún)麊螘r,翁文灝應(yīng)該沒有反對,否則,蔣介石便不可能在最初擬定的參會名單中看到郭沫若的名字。

      有研究者指出,國民政府邀請胡適參加廬山談話會“具有象征意義”:“在出席會議的知識分子和大學教授里,胡適可以算得上是‘持不同政見者’了,是一個不受國民黨歡迎的人物。‘人權(quán)論戰(zhàn)’是從理論上顛覆國民黨專制統(tǒng)治的合理性和合法性;《獨立評論》在國共兩黨的評判上也是更多地同情共產(chǎn)黨而批評國民黨,刊物因此遭到查封。就是對于蔣介石、汪精衛(wèi)等國民黨領(lǐng)袖也有毫不隱諱的批評。他以王者師自居,勸誡蔣不要事無巨細,躬親自問,大權(quán)獨攬;責備汪精衛(wèi)沒有自知之明,不懂英語、不諳外交,卻兼任外長,無異于濫竽充數(shù)。圈定胡適這樣一個自由主義知識分子參加廬山談話會,表明國民黨在民族危難的關(guān)頭不得不有限度地容忍社會的批評,不得不尊重知識分子的社會地位和他們的才智,共赴國難。”相對于胡適而言,郭沫若的象征意義應(yīng)該更大:1927年3月31日,寫作《請看今日之蔣介石》,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揭穿蔣介石的假面具,號召“有革命性,有良心、忠于國家、忠于民眾的人”“起來反蔣”;5月7日,“始被國民黨南京政府通緝”;8月1日,“被在南昌召開的國民黨部分中央委員及各省區(qū)特別市海外黨部代表聯(lián)席會議批為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委員、主席團成員,同時被革命委員會主席團任命為宣傳委員會主席兼委員以及政治部主任”;8月17日,“由周恩來、李一氓介紹,與賀龍、彭澤民一同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28年2月24日,“為躲避敵人耳目,化名吳誠,假借往東京考察教育的南昌大學教授的身份,獨自乘日本油船‘盧山丸’”前往日本。如果能夠邀請郭沫若回來參加廬山談話會,無疑可以昭告天下,國民政府現(xiàn)在確實愿意“捐棄前嫌、共赴國難”了,其象征意義應(yīng)該遠遠大過胡適!這應(yīng)該是蔣介石看見翁文灝、何廉起草的“參加在廬山舉行的討論國事問題的會議”的名單上有郭沫若后說“啊,好得很,我對此人總是十分清楚的”的原因。

      二、1937年5月17日:何廉再次向蔣介石建議允許郭沫若歸國

      1937年5月18日,郁達夫致信郭沫若:

      今晨因接南京來電,囑我致書,謂委員長有所借重,乞速歸。我以奔走見效,喜不自勝,隨即發(fā)出航空信一,平信一。一面并電南京,請先取消通緝,然后多匯旅費去日,俾得早日動身。強鄰壓迫不已,國命危在旦夕,大團結(jié)以御外患,當系目下之天經(jīng)地義,想兄必不致嫌我之多事也。此信到日,想南京必已直接對兄有所表示,萬望即日整裝,先行回國一走。臨行之前,并乞電示,我當去滬候你,一同上南京去走一趟。這事的經(jīng)過,一言難盡,俟面談。

      在這封信中,郁達夫難以抑制自己因“奔走見效”而“喜不自勝”的心情,這與郁達夫之前“奔走”的艱難程度有關(guān):

      前月底,我曾去杭州,即與當局諸公會談此事,令妹婿胡灼三,亦亟亟以此事為屬,殊不知不待伊言,我在去年年底返國時,已在進行也。此事之與有力者,為敝東陳公洽主席,及宣傳部長邵力子先生,何廉處長,錢大鈞主任,他們均系為進言者。我在前兩月函中,已略告一二,因事未成熟,所以不敢直告。大約此函到后,南京之電匯,總也可到,即請馬上動身,先來上海。

      1936年底,在日本政府“對支文化事業(yè)”(或譯為“東方文化事業(yè)”)基金項目資助下,郁達夫前往日本。在日本期間,“11月中旬、11月24日、11月29日與郭沫若的三次接觸一定使郁達夫產(chǎn)生了這樣的印象:心懷祖國的郭沫若在日本受到憲警監(jiān)視,精神郁悶,生活困窘,對現(xiàn)狀非常不滿。12月5日自己的講演被禁止,一定會加深這樣的印象。在這種情況下,郁達夫產(chǎn)生請郭沫若回國的想法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被貒?,郁達夫即為郭沫若歸國事“奔走”。第一次的“奔走”結(jié)果為:

      一九三七年三月間一天上午將下班時,達夫先生手拿一卷宗袋走到我辦公桌前說,近日因?qū)懳恼屡c社交應(yīng)酬甚忙,有一急件命我代擬函稿。我翻開卷宗一看,原來是絕密文件。一張是陳儀給當時行政院政務(wù)處長蔣廷黻的信稿,請他向蔣介石請示可否允許郭沫若先生回國居住,另一張是旋得其復(fù)信,內(nèi)云:經(jīng)蔣介石許可,惟不得有“越軌行動”,在福州居住由陳儀監(jiān)視。達夫先生命我代擬一封便函告訴蔣廷黻說,已擇定烏山路從前蔣光鼐任閩省主席所住私?。ㄒ褜俟a(chǎn))為郭住所,并負責保護與監(jiān)視。同時說明該屋系洋式兩層樓房一棟,孤立在烏山之麓。信中具體內(nèi)容系按陳儀“手諭”抄錄。擬好之后即交達夫先生審核送判,以后情況不得而知??墒呛芫脹]有聽說郭老回國的消息。我也不便詢問——此事知者不多。

      郁達夫1936年12月6日在日本勸郭沫若歸國時,郭沫若反而勸郁達夫“與其為俗吏式的事物所糾纏,寧應(yīng)該隨時隨地去豐富自己的作家的生命”?,F(xiàn)在何廉給陳儀信的內(nèi)容為:“經(jīng)蔣介石許可,惟不得有‘越軌行動’,在福州居住由陳儀監(jiān)視?!庇暨_夫知道,按這樣的條件郭沫若是不會回國的,因此在隨后的兩次信件中只好“略告一二,因事未成熟,所以不敢直告”。

      在這種情況下,郁達夫只得再次“奔走”:“1937年4月28日,郁達夫從福建馬尾出發(fā),前往杭州參加航空學校畢業(yè)典禮,到達杭州的時間是4月30日。據(jù)《回程日記》記載,在4月30日至5月4日這五天時間里,郁達夫曾與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第一處主任兼侍衛(wèi)長錢大鈞、國民黨宣傳部部長邵力子、浙江省教育廳長許紹棣、國民政府航空委員會主任委員(委員長由蔣介石兼任)周至柔等黨政要員一起宴游。其中與錢大鈞一起宴游的次數(shù)最多:5月1日,‘中午約慕尹主任夫婦在樓外樓小飲,適逢力子先生自上海來,遂邀同席,至午后三時散’;5月2日,‘晚上由紹棣作東,約慕尹主任夫婦在三義樓吃飯,飯后并去東南日報館看演《狄四娘》話劇,至十時始散’;5月3日,‘傍晚,錢主任約去王潤興吃晚飯,同席者皆航空健將,飲至九時左右,乃大醉’?!苯?jīng)過這次“奔走”,終于于5月18日早晨得到了這樣的“南京來電”:“囑我致書,謂委員長有所借重,乞速歸”,郁達夫因此“喜不自勝”。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作為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第一處主任兼侍衛(wèi)長的錢大鈞于1937年3月銷假后一直伴隨蔣介石左右,如果他要為郭沫若歸國事進言的話,用不著等這么長的時間才有結(jié)果。

      看看以下回憶文字可以知道,5月18日晨的“南京來電”仍然與何廉有關(guān):

      5月底前后,委員長回南京復(fù)任行政院長時,我去看他并做匯報,除其他事外,主要談我所了解到的資源委員會的有關(guān)情況?!?/p>

      委員長上牯嶺之前,在南京只呆了幾天。夏季最熱的幾個月,委員長和政府,特則是行政院,就上牯嶺這塊避暑勝地辦公。還在南京的時候,委員長要我去見他,只要離得開,就讓我趕緊上牯嶺去,和他及其他人為牯嶺國事會議作準備。翁文灝和我曾草擬過一份這次會議參與者的名單。

      結(jié)合何廉的回憶文字,我們來看看《事略稿本》中的相關(guān)記載:5月16日,“十一時半由滬飛京。下午約王部長寵惠等來談”;5月23日,“正午,上艦,由京航潯”;5 月 26 日,“由金井上牯嶺”。由此可以知道,蔣介石5月16日回到南京以后,何廉去看望并匯報了情況。在蔣介石談到“牯嶺國事會議”時,何廉再次說起了郭沫若,并得到了蔣介石的許可。根據(jù)“南京來電”的時間是5月18日晨可以推知,何廉為郭沫若歸國事再次向蔣介石進言的時間是蔣介石回南京后的第二天,即5月17日。

      結(jié)合下面一段文字可以進一步肯定,5月18日晨的“南京來電”是何廉發(fā)出的:

      一九三六年夏秋之交,南京行政院政務(wù)處長何廉(字淬廉,安徽人),奉蔣介石之命,要郭沫若回國,電請陳儀就近征詢達夫意見,陳儀以原電交我與達夫閱后擬復(fù)。我持電至“宮巷”達夫寓所向其出示,達夫閱后,毫不猶豫地說“可以的”,于此可見達夫與郭沫若相知之深,當場就由達夫主稿。他放下酒杯、詩集(似是《四靈集》,記不清了)擬好電稿,一是要求先“取消通緝令”,二是匯寄歸國旅費,我把原電及復(fù)稿帶回省政府謄清后請陳儀批復(fù),交行政院政務(wù)處辦理郭沫若回國手續(xù)。陳儀主席還電請駐日本大使許世英照料郭沫若回國事宜,予以便利。

      根據(jù)郁達夫1937年5月18日給郭沫若的信可以知道,蔣授謙雖然將時間誤記為1936年夏秋之交,事情本身卻是正確的。在這段回憶文字中,明確說“電請陳儀就近征詢達夫意見”的人是何廉。

      三、1937年6月上、中旬:因取消通緝令問題郭沫若最終未被列入?yún)⒓訌]山談話會名單

      郁達夫5月18日給郭沫若去信后的第二天,又給郭的七妹夫胡灼三去信一封:

      來函拜悉。扇面待空—點后再寫。沫若事,已向中央說妥,取消通緝,并命即日來華供職。弟昨已有信發(fā)出,囑中央多匯點款去。中央恐他疑慮,要我寫信給他,我曾寫去兩封快信。你接此信,望亦去一快信使他得安心回來。只說郁某決非賣友之人,可以回來矣。勿復(fù),順頌時綏!

      6月21日,郭沫若在給胡灼三的信中如此寫道:

      前月二十三日手札及最近七妹來信均收到。郁君自福州亦曾有信來(五月十八日),唯所言事,以后迄無消息,故久未作復(fù),恕罪恕罪。

      …………

      出處進退我自有權(quán)衡,請不必為我過慮。將來如歸國時,自當函告,以圖良晤也。

      從該信可以知道,胡灼三得到郁達夫信后,于5月23日給郭沫若去信一封,由于郭沫若歸國事“以后迄無消息”,所以“久未作復(fù)”,于是郭沫若的七妹郭葆貞又寫去一信。在這種情況下,郭沫若只好回信,在表示歉意的同時告訴他們:“出處進退我自有權(quán)衡,請不必為我過慮。將來如歸國時,自當函告,以圖良晤也。”從該信還可以知道,盡管郁達夫給何廉發(fā)去了回電,結(jié)果卻是“以后迄無消息”。

      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看看下面兩段文字便能明白其中究竟:

      今年五月(按:當為農(nóng)歷),在廬山,和慕尹,公洽,淬廉諸位談起了你,大家都想把你請回來。但關(guān)于取消通緝的事情,不免躊躇了一下:因為如果早取消了,恐怕你不能離開日本吧。

      6月初,我和教育部政務(wù)次長周炳琳一起乘機自南京飛牯嶺。在參加政府工作之前,周是國立北京大學的教授,他是國民黨員,還是個十分開明的人。跟著,許多人如陳立夫、陳布雷和潘公展等也來了。我們開了一系列會議,擬定廬山談話會應(yīng)邀與會者的最后名單及安排會議的日程等等。

      首先,結(jié)合蔣介石在廬山正式簽發(fā)召開廬山談話會的決定的時間是6月19日可以斷定,張群、何廉等人在廬山談起郭沫若的時間是6月上、中旬,而不是第一段引文中的“五月”(如果是農(nóng)歷五月便是正確的):“6月19日,蔣介石在廬山正式簽發(fā)召開廬山談話會的決定,由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秘書長張群任談話會秘書長,負責具體籌備工作;中政會副秘書長曾仲鳴任談話會秘書主任,軍事委員會辦公廳秘書處長羅君強和侍從室二處四組組長陳方兩人任談話會秘書。談話會的出席代表,不是以會議名義發(fā)出通知的,而是以中政會秘書長張群的名義發(fā)出請柬,另附汪精衛(wèi)和蔣介石兩人聯(lián)名的‘茗敘候教’的請柬。因為談話會決定由‘中央政治委員會’發(fā)起,故中政會主席汪精衛(wèi)主持談話會,蔣介石之名排在汪精衛(wèi)之后?!?/p>

      其次,這兩段引文告訴我們,在6月上、中旬召開一系列“擬定廬山談話會應(yīng)邀與會者的最后名單及安排會議的日程等等”的會議時,張群與錢大鈞(慕尹)、陳儀(公洽)、何廉(淬廉)等人談到了郭沫若,都想把郭沫若“請回來”,但是,“關(guān)于取消通緝的事情,不免躊躇了一下:因為如果早取消了,恐怕你不能離開日本吧”。

      正因為因此,在6月23日向全國231位國民黨中央黨部和國民政府各院部主管人員、在野各黨派各社團的領(lǐng)導人員、高等教育和學術(shù)界的知名人士、新聞出版界人士、工商財界人士發(fā)出參加廬山談話會的邀請函時,名單中沒有郭沫若。所以,郭沫若歸國事再次不了了之。

      綜上所述,郭沫若歸國問題與廬山談話會籌備工作的關(guān)系為:1936年12月30日,蔣介石開始考慮舉行廬山談話會的問題;1937年2月中下旬,從家鄉(xiāng)來到南京參加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會議的行政院院長蔣介石,指示行政院秘書長翁文灝、政務(wù)處長何廉起草參加廬山談話會名單;由于何廉1933年在東京見過郭沫若,知道郭沫若屬于蔣介石所說的“具有真實學問與愛國熱忱之知識分子”,于是建議將其列入?yún)麊?,翁文灝沒有反對,蔣介石看見后說“啊,好得很,我對此人總是十分清楚的”。1937年5月17日,何廉在蔣介石談到“牯嶺國事會議”時再次說起了郭沫若,并得到許可,何廉于第二天清晨致電陳儀:“謂委員長有所借重,乞速歸”。陳儀將該電報轉(zhuǎn)給郁達夫后,郁達夫“喜不自勝,隨即發(fā)出航空信一,平信一。一面并電南京,請先取消通緝,然后多匯旅費去日,俾得早日動身”。6月上、中旬,在廬山召開一系列“擬定廬山談話會應(yīng)邀與會者的最后名單及安排會議的日程等等”的會議時,何廉與張群、錢大鈞、陳儀等人一道談到了郭沫若,都想把郭沫若“請回來”,但是,“關(guān)于取消通緝的事情,不免躊躇了一下:因為如果早取消了,恐怕你不能離開日本吧”。 因此,在6月23日向全國231位各界知名人士和陪客(國民黨中央和政府的官員)發(fā)出參加廬山談話會的邀請函時,名單中沒有郭沫若。于是,郭沫若歸國事再次不了了之。

      (責任編輯:陳俐)

      注釋:

      ①余子道:《論七七事變后的廬山談話會》,《檔案與史學》1995年第3期。

      ②沈鵬年:《共產(chǎn)黨功不可沒——再論郭沫若的歸國問題》,《行云流水記往(上)》,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9年,第183-184頁。對此,筆者在《郭沫若歸國抗戰(zhàn)緣由考》(《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3年第9期)中指出了自己的看法。

      ③余子道在《論七七事變后的廬山談話會》認為,蔣介石考慮召開廬山談話會的由來可以追溯到他離開西安前:“西安事變時張學良、楊虎城兩將軍向全國發(fā)出通電提出的八項政治主張中,就列有‘開放民眾愛國運動’、‘保障人民集會結(jié)社一切政治自由’和‘立即召開救國會議’等三項主張。1936年12月23日,張學良、楊虎城、周恩來與宋子文談判時,周恩來代表中共提出的六項主張中,也明確要求國民黨當局‘保障民主權(quán)利’、‘召開各黨各派各界各軍救國會議’。蔣介石在離開西安以前,對這些條件在口頭上都作了承諾。這是蔣介石考慮召開廬山談話會的最初的由來?!?/p>

      ④1932年,小田岳夫翻譯了郁達夫的《過去》、《春夜》(即《春風沉醉的晚上》)、《—人行》(即《一個人在途上》)、《香奠》(即《薄奠》)、《血淚》、《南遷》、《愛戀日記》(日記的一部分),以《過去》為題由春陽堂作為《世界名作文庫》中的一冊出版。

      ⑤1933年1月6日《朝日新聞》曾發(fā)表題為《于愛妻之國晴耕雨讀——拋棄革命斗士之夢想,藉著述得園公知遇》的新聞。旅日學者武繼平最先發(fā)現(xiàn)該新聞,并在《“日支人民戰(zhàn)線”諜報網(wǎng)的破獲與日本警方對郭沫若監(jiān)視的史實》公之于眾。該文原載《新文學史料》2006年第1期、《文化與抗戰(zhàn):郭沫若與中國知識分子在民族解放戰(zhàn)爭中的文化選擇》(中國郭沫若研究會、郭沫若紀念館編,成都:巴蜀書社,2006年),現(xiàn)收入《郭沫若研究文獻匯要?史實卷》(廖久明主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12年)。

      ⑥西園寺公望是戰(zhàn)前日本帝國議會元老,在日本有著非常崇高的地位:“1849年生于長州藩,在明治維新時顯露頭角,立過軍功。明治三年(1870年)被派往法國考察政治體制和社會民情,并在法居住多年?;貒笤握褧偛?、內(nèi)閣首相等要職。大正8年(1919年),以日本首席全權(quán)委員身分出席了巴黎和會。大正以來,西園寺作為政界上層的重臣和元老,輔佐天皇、參與決定總理和大臣人選以及重大政策的制定,對內(nèi)閣及議會均有較大影響。有關(guān)天皇決策的‘重臣制度’就是根據(jù)他的提議建立起來的。生前曾被授予公爵勛位。”(張友漁主編:《世界議會辭典》,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87年,第153頁)

      ⑦蔡圣焜:《憶郁達夫先生在福州》,《回憶郁達夫》,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1986年,第369頁。需要說明的是,陳儀寫信的對象應(yīng)是何廉而非蔣廷黻:一、此時的行政院政務(wù)處長是何廉而非蔣廷黻——曾任該職的蔣廷黻此時出任駐蘇聯(lián)大使,二、不管是郁達夫1937年5月18日給郭沫若的信還是郭沫若的《再談郁達夫》都提到何廉而沒有提到蔣廷黻。同時需要說明的是,陳儀與何廉通信的時間應(yīng)該為翁文灝、何廉將名單提交蔣介石之后,理由為:一、根據(jù)第一部分的分析可以知道,何廉將郭沫若列入?yún)⒓訌]山談話會的名單是由于他1933年在東京見過郭沫若,知道郭沫若屬于蔣介石所說的“具有真實學問與愛國熱忱之知識分子”,而不是由于陳儀的游說;二、當蔣介石看見參會名單上的郭沫若而問翁、何郭沫若“現(xiàn)在哪里”時,何廉的回答是“1933年在東京時我曾看到過他,但不了解他現(xiàn)在何處”,如果在這之前何廉已收到陳儀來信,他應(yīng)該會提到陳儀來信。

      ⑧陳布雷:《陳布雷回憶錄》,臺南:王家出版社有限公司,1989年,第167頁。西安事變后一段時間,錢大鈞“因胸部槍傷,在家養(yǎng)病”(陳布雷:《陳布雷回憶錄》,第164頁)。

      [1]朱佑慈,楊大寧,胡隆昶譯.何廉回憶錄[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1988.

      [2]高素蘭編注.蔣中正總統(tǒng)檔案:事略稿本·第39卷[M].臺北:國史館,2009.

      [3]王正華編輯.蔣中正總統(tǒng)檔案:事略稿本·第40卷[M].臺北:國史館,2010.

      [4]王正華編輯.蔣中正總統(tǒng)檔案:事略稿本·第40卷[M].

      [5]徐希軍.理想主義:胡適國際政治思想研究[M].合肥:合肥工業(yè)大學出版社,2008.

      [6]小田岳夫,稻葉昭二著.郁達夫傳記兩種[M].(李平、閻振宇、蔣寅譯).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84.

      [7]龔濟民,方仁念.郭沫若年譜(1892-1978)[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

      [8]郁達夫.郁達夫書信集[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87.

      [9]武繼平.1936年郁達夫訪日史實新考[J].中國文化研究,2010(1).李麗君.郁達夫1936年訪日新史料——近年日本外務(wù)省解密官方檔案考[J].現(xiàn)代中文學刊,2011(5).

      [10]廖久明.郁達夫1936年底的日本之行與郭沫若歸國關(guān)系考[J].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0(2).

      [11]郭沫若.達夫的來訪[A].抱箭集[M].上海:海燕書店,1949.

      [12]廖久明.郭沫若歸國與郁達夫所起作用考[J].新文學史料,2010(3).

      [13]朱佑慈,楊大寧,胡隆昶譯.何廉回憶錄[M].

      [14]蔣授謙.我與達夫共事[A].回憶郁達夫[M].

      [15]黃淳浩編.郭沫若書信集(上冊)[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2.

      [16]郭沫若.在轟炸中來去[M].上海:抗戰(zhàn)出版部,1937.

      [17]熊煒.廬山談話會始末[J].文史大觀,1996年 第1輯(廬山申報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產(chǎn)專輯).

      [18]余子道.論七七事變后的廬山談話會[J].檔案與史學,1995(3).

      :A

      1003-7225(2017)03-0019-08

      *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2015年度重點項目“回憶郭沫若作品收集整理與研究”(項目編號:15AZW011)成果。

      2017-06-26

      廖久明(1966—),男,四川安岳人,文學博士,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主任,樂山師范學院文學與新聞學院教授,主要從事中國現(xiàn)代文學和現(xiàn)代歷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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