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耀武
段維七律創(chuàng)作流變論
◆ 魏耀武
近十多年來,段維在舊體詩詞方面用力頗深,對于律詩、絕句、長調、小令諸體均有涉獵,并已顯示了令人矚目的創(chuàng)作實績。幾乎是在舊體詩詞創(chuàng)作的嘗試期,段維以《故鄉(xiāng)紀事》十首為代表的七律在詩思與詩藝上就已非常圓熟。對于詩人乃至作家來說,起點不低,出手不凡,當然是一件幸事,但也未必盡然。太多的詩人、作家再也走不出少作的光暈,再也不能超越處女作的高度,或在咀嚼與回味中消磨了生命,或在苦苦掙扎中耗盡了熱情。為了避免創(chuàng)作生命的枯竭,同時也為了給其他文體提供寫作經(jīng)驗,段維的七律,在對故鄉(xiāng)進行了回望與審視之后,攜帶者帶著故鄉(xiāng)的情感與道義,將目光投向城市的邊緣與底層,又緊密關注社會時事與熱點,在取材方式、言說對象、言說范式等方面呈現(xiàn)了明顯的變化。
段維生于鄂東英山,高中畢業(yè)后即離開故鄉(xiāng)到城市求學,工作?!吧洁l(xiāng)風物神來筆,閱盡天涯魂夢牽” (《故鄉(xiāng)紀事》之一),雖然離開故土在城市生活多年,但他始終是一個流寓在城市中的“異鄉(xiāng)客”,地處大別山心腹的英山,是他的精神原鄉(xiāng)和創(chuàng)作源泉。
故鄉(xiāng)的峰嶺、溪澗、平湖、柳堤、梯田、稻菽、瓜果,是段維早期七律中常見的意象,熔鑄著詩人濃濃的鄉(xiāng)愁。“弦月沉江疑下釣,銀鰱起舞伴鳴榔”(《故鄉(xiāng)紀事》之五), “粉蝶桃花相仿佛,紫藤麥穗好纏綿”(《故鄉(xiāng)紀事》之一),“湖中鵝白層云厚,藤上瓜紅落日圓”(《故鄉(xiāng)紀事》之二),在段維的七律中,故鄉(xiāng)的風物,明麗疏朗,靜謐安適?!豆枢l(xiāng)紀事》是段維深受好評的一組詩作,組詩由十首七律聯(lián)章而成,是他從事舊體詩詞創(chuàng)作初期的作品。組詩中的篇什抒寫了安然閑適的田園之趣,也寄寓了詩人遠離塵囂的濠梁之情,如“洲頭耕讀迷芳草,崗上頑童競紙鳶”(《故鄉(xiāng)紀事》之一),“曙色嫣然露未干,采桑女伴斗春田”(《故鄉(xiāng)紀事》之七),“鎮(zhèn)日城中生倦意,田間春色自陶然”(《故鄉(xiāng)紀事》之一),等等。故鄉(xiāng)風物所承載的是純樸的童真,是逝去的時光,是博大的母愛,是化不開的親情,猶如廢名筆下的竹林、田園,沈從文筆下的湘西世界,撫慰著在都市中漂泊的游子們無根的靈魂、千瘡百孔的人生。
然而,在段維的七言律詩中,故鄉(xiāng)并不僅僅是濾除了苦難的精神烏托邦,笛聲悠揚的牧歌田園。他的七言律詩在對故鄉(xiāng)的溫情回眸中,也流露出些許苦澀的人生況味。他以白描的藝術手法寫出了故鄉(xiāng)人卑微的勞作、年復一年的承受、默無聲息的死生,如 “閑來數(shù)斷云中雁,倦極偷眠柳下堤”的放鴨人(《故鄉(xiāng)紀事》之四),“披星戴月雨兼風”、“凍傷臉頰葡萄紫”的放牛娃(《故鄉(xiāng)紀事》之九),“兩枚腳步板丈乾坤”、“抹淚幾番心似箭”的打柴人(《故鄉(xiāng)紀事》之十),這些工穩(wěn)的聯(lián)句傳神地表現(xiàn)了鄉(xiāng)民的苦辛以及他們的堅韌。“碾盤幾世輪回偈,蒸餅千張壓榨忙”(《故鄉(xiāng)紀事》之六),故鄉(xiāng)人的生活,正如那日夜輪轉的碾盤,沉重而粗糲,亙古如斯。
段維取材于故鄉(xiāng)的七律,除了對故鄉(xiāng)的回望性抒寫外,也觸及當下鄉(xiāng)村的某些現(xiàn)實。如《鄉(xiāng)村重陽節(jié)》,詩云:
瓦溝月影每搖墻,翁嫗重陽覺夢長。
多裹絨棉身漸暖,少屯柴草灶偏涼。
野蒿隨扯和根煮,陳谷緊留鬧鼠荒。
莫道兒孫皆忤逆,打工求學在他鄉(xiāng)。
這首詩通過一對翁嫗的感受和舉止,以炊煙稀落、野蒿遍地、餓鼠跳梁等景象,形象化地揭示了在新的社會進程中,大國空巢、農村凋敝等現(xiàn)象的一個側面。
作為誕生于農耕時代的一種文學體裁,舊體詩與鄉(xiāng)村有著天然的親和與融洽。鄉(xiāng)村這一地理空間所負載的童真、母愛、親情、苦難、堅韌、隱逸等抒情原型在律詩中自然也有著豐厚的歷史積淀。段維把故鄉(xiāng)作為律詩創(chuàng)作的起點,一方面是對個人記憶的激活與拯救,另一方面也是對抒情傳統(tǒng)的一種開掘與采用。由于獲得了來自個人歷史與文化歷史的雙重滋養(yǎng),段維的七律在創(chuàng)作起始期幾乎就非常成熟和圓融。
成熟意味著詩藝的完善,但同時也意味著固化與危機。鄉(xiāng)村記憶并不是一座能供長期開采的富礦;豐富的歷史前文本在提供書寫經(jīng)驗的同時所形成的話語圈套也讓后來者難以逾越。帶著故鄉(xiāng)的情感與記憶再次出發(fā),段維在他的律詩創(chuàng)作中把焦點對準了城市底層和城市邊緣人。
以七言律詩的形式關注城市底層,記錄城市邊緣人的生活,這以他的《民生即景》十七首為代表。在組詩中,段維速寫式地書寫了在城市邊緣地帶中的小攤販、底層勞動者,構成了一幅城市邊緣人物群像。段維對他們的生活是熟悉的,他說:“每天下班回家,我都要經(jīng)過一座城中村——陳家灣中的一條兩百米長的小巷。巷中匯聚了各色謀生的人,他們都在做高校學生的生意。他們起早貪黑,餐風宿露,引起我深深的同情。由此我決心通過細致的觀察記錄下他們的身影?!彼麑戀u燒餅的:“微烘爐火霧輕揚,鐵板鹽斑似薄霜。削臉西風手嫌炙,當頭烈日背生芒。餅如布屣千層底,味壓山珍幾度香。謝爾城中閑子弟,擲枚硬幣品粗糧?!?《其一·燒餅歌》)寫收破爛的:“也占山頭也立王,千人千面各陰陽。幽深府第防狗咬,咫尺故交遮臉藏。夜臥檐廊避寒露,日搜里巷抵南墻。諸君莫鄙拾荒客,生態(tài)城鄉(xiāng)業(yè)未央?!?《其二·破爛王》)段維的律詩為勞者而歌,也為饑者而詠。在他的詩中,有“霜風撕碎暮天云,瘦骨單衣打鈸唇”的行乞者、“難平作鬼猶空腹,未覺飛天應化仙”的討薪人等等,他們從事著卑微營生,起早貪黑仍然食不果腹。如他寫擦鞋婦:“天寒無奈呵皴手,暑熱難當傍樹陰。避制服如驚鳥散,充饑腸豈怕人嗔?”他寫賣菜人:“欲搶開張第一單,衣衫未解骨中寒?!?《其十五·賣菜人》)他寫彈花匠:“織就溫柔鄉(xiāng)里夢,自家困厄有誰憐?”(《其十·彈花匠》)在這些詩句中,饑餓、寒冷若影隨形,從這些頻頻閃現(xiàn)的詞語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詩人樸素的人本主義情懷。
段維抒寫在城市邊緣謀生的下層勞動者,善于根據(jù)他們營生的特點和勞作細節(jié),運用聯(lián)想和譬喻的手法,引領詩境由實入虛。如:“一彈舊絮與新棉,扣動心聲萬丈弦。太息弓鳴無箭鏃,且看槌落涌云煙。人間凍餒多交迫,身世卑微猶掛牽?!?《其十·彈花匠》)弓子和槌是彈花匠謀生的基本工具,這里詩人展開聯(lián)想,摹寫彈花匠的心理,不僅擴大了詩歌的境界與氣象,也準確地傳達了被抒寫者的心理情感。此外,“掛牽”一語也有雙關之妙,既可以理解為彈花匠加工棉絮時背弓引線的具體動作,也可理解為彈花匠系念人間冷暖的古道熱腸。再如:“柔櫓一枝難伏海,金釵兩股忍分家?!?《其十四·炸油條》)此聯(lián)運用暗喻的手法,直接點染喻體“柔櫓”、“金釵”,既暗合具體的勞作場景,也描摹了手藝人的身世感懷。又如:“都無脾氣任拿捏,可有心聲難入眠”(《其六·饅頭曲》)、“落葉鋪金思富貴,飛紅化蝶長精神”(《其九·馬路清潔工》)、“黑餅穿膛十二孔,金錢論個兩三毛”(《其四·賣煤漢》)等等,也都是借助別具匠心的詩思向虛幻的場景飛渡,準確傳達了這些城市邊緣人的情感。
隨著新一輪城市化進程的飛速發(fā)展,城市越來越具有“排他性”,正如社會學者所說,現(xiàn)代城市也越來越需要“通行證”或“準入證”。城市邊緣人既有來自農村的“他者”,也有城市的原住居民,他們都是被現(xiàn)代城市所漠視但又不可或缺的“零余者”。帶著樸素的鄉(xiāng)村情感再次出發(fā),并以此作為精神資源切入城市,段維在他的律詩中很自然地關注到了城市化進程中的邊緣群體,并想象了他們的生活、心理、情感以及卑微的愿望。段維的律詩對城市邊緣群體的抒寫,既是此前鄉(xiāng)村想象的延續(xù),也是他思考當下、言說現(xiàn)實的初次轉向。
在洶涌喧囂、狂飆突進的城市化洪流中,城鄉(xiāng)接合部、城中村這些老舊的物質空間及其所負載的精神情感正在日漸萎縮。在效用、秩序等工具理性的驅動下,城市的多元面孔日益變得單向、一元。要開拓新的表現(xiàn)范圍,構造新的抒寫范式,必然不能棲身在逼仄的城中村,固守在城市的邊緣。為了突破自我,汲取當下生活的源頭活水,段維最近幾年開始了以律詩寫時事、寫社會熱點的嘗試。段維自稱這一類詩為 “新聞詩”、“時事詩”。
段維的七律《鄧玉嬌案》似乎是詩人有意自我突破的一個標志。詩云:“小鎮(zhèn)招商迎巨賈,燈紅裙綠色斑斕。瓊漿醉月淫心熾,玉臂抽刀血漬殷。鄉(xiāng)吏無良同一氣,春風不度野三關。網(wǎng)民已盡回天力,判決葫蘆未展顏?!辨幼兛偸窃谘永m(xù)中發(fā)生。從延續(xù)的方面來說,詩中的“小鎮(zhèn)”是鄉(xiāng)村到城市的過渡地帶,是權力、物質、欲望與淳樸、道義、剛烈展開交鋒的場所,詩中的 “鄧玉嬌”與此前《民生即景》等詩中的抒寫對象也仍屬同一譜系。而從變化的方面來說,詩人對震驚一時的巴東“鄧玉嬌案”的言說,實際上完成了從親身經(jīng)驗到媒介體驗的取材方式的轉換。
從媒體取材而不依賴親身經(jīng)驗進行詩詞創(chuàng)作,是有例可循的。如魯迅的《吊盧騷》、《聞謠戲作》、《答客誚》、《二十二年元旦》、《吊大學生》等詩,都是他寓居現(xiàn)代都市,特別是上海以后,對媒體話語的言說。而段維的《聞李陽皈依少林寺》、《聞張鐵生身家過億感賦》、《有感于“如何證明我媽是我媽”命題》、《觀電視劇〈潘漢年〉感賦》、《聞初中生以放棄中考威脅母親做二胎人流感賦》等詩,僅從詩題上就可以發(fā)現(xiàn)取材方式上的變化。應該說,通過取材方式的轉換,段維的七律極大地提升了這一古老文體表現(xiàn)的可能性,使之不再局限于不可再生的、有枯竭之虞的親身體驗。
取材方式的轉換也帶來了言說方式的變化。在段維的這些詩中,實際上實現(xiàn)了“他者話語”與“自我話語”兩種話語的深度融合,世相百態(tài)的浮現(xiàn)與詩人的議論評說盡在詩中。明代陸時雍斷言:“敘事議論,絕非詩家所需,以敘事則傷體,議論則廢詞也?!睆脑姼璧臍v史來看,包含敘事與議論的詩歌不僅常見,而且不乏經(jīng)典之作,其實問題的關鍵并不在于詩家需不需要敘事、議論,而在于詩家如何在有限的體制中進行敘事與議論。如《聞李陽皈依少林寺》:“英語山呼舉國狂,齊眉案欲宰羔羊。不甘萍靜風生浪,故作天真奶是娘。俗世盲從香火氣,佛根輕植臭皮囊。叢林欲渡迷舟子,先解繩頭那一樁?”在詩中,詩人通過主觀色彩強烈的情態(tài)描摹與詩末的順勢詰問,既浮現(xiàn)了“人事”,又表明了自己的情感態(tài)度 ,筆墨儉省,畢其功于一役。再如《拜金女》,詩云:“姻緣千里誰牽線?若個伊人肯認清。寶馬座中頻掩袖,瓊樓枕畔半生塵。長門縱買萬金賦,枉敵他鄉(xiāng)一夜情。警世洪鐘時貫耳,可憐前仆后趨身?!贝嗽娪上嘤H節(jié)目中某“拜金女”的言論觸發(fā),繼而藝術地想象了 “拜金女”們相似的不幸,將倫理批判融入虛實相生的場景描摹中,既閃現(xiàn)了異樣人生的幾個片斷,也警示了這種人生的錯位與空洞。又如《文聯(lián)主席怒砸社區(qū)網(wǎng)站電腦有感》:“詩苑百花齊害羞,兩三莖草出風頭。直將心底凌云志,彎作池邊釣鱉鉤。變態(tài)自成文藝態(tài),打油代售地溝油。癡兒欲探澄清處,無奈源于最上頭?!贝嗽姷默F(xiàn)實所指如詩題所示,指向明確,因此詩中不必用太多筆墨去浮現(xiàn)現(xiàn)實本源,這樣就為生發(fā)議論爭取了更多空間,因此能縱筆自如,直指文壇的種種病相。《有感于“如何證明我媽是我媽”命題》一詩,在突破詩體所給定的言說空間方面,也非常巧妙,詩云:“笑林廣記莫浮夸,笑有遺珠廣有涯。古論馬應非白馬,今疑媽可是親媽?廟堂指斥砢磣事,庶務魂銷噴嚏花。禍水溯源權作俑,奈將禍水浣烏紗?!比娭灰灶h聯(lián)回應詩題,而其他幾聯(lián)則運用典故(包括“古典”、“今典”與“西典”),征材聚事,以一當十,因而譏彈從容有致。概而言之,段維自謂的“新聞詩”、“時事詩”,機杼別出,靈活采用多種手法,盡力突破詩體所給定的言說空間,避免了“傷體”與 “費詞”的魔障,使之既能記錄喧嘩眾聲,呈現(xiàn)世態(tài)萬象,又能蘊含詩人對當今社會洞燭入微的思考與鞭辟入里的批判。
段維自謂的“新聞詩”、“時事詩”,在詩歌的語言上也有顯著的變化,這主要表現(xiàn)在律句中口語、俗語的運用。如:“廟堂指斥砢磣事,庶務魂銷噴嚏花” (《有感于“如何證明我媽是我媽”命題》)、“民主獨裁關鳥事,和平富庶問真知” (《寄利比亞強人卡扎菲及其反對者》)、“凝眉怕指裝酷斃,憤世翻愁噴腐酸”(《年關宴席》)、“敬佛香緣雞的屁,等閑民以食為天”(《對某水利局長問政現(xiàn)場喝下村民帶來的污染水之漫想》)等等。引俗入雅、不避俚俗也是當代舊體詩詞創(chuàng)作中的重要現(xiàn)象。余英時在談到這一現(xiàn)象時曾說:“詩人已經(jīng)不能僅靠傳統(tǒng)的雅言來傳遞他們對于荒謬世界的真實感受。因此他們不得不別開生面,選出一套可以和‘荒謬’世界打成一片的獨特語言,作為創(chuàng)新的工具?!庇纱瞬浑y理解,引入口語、俗語來表現(xiàn)世界的荒誕性的詩語,實則具有話語的性質,它們與歷史記憶中的詩詞雅言系統(tǒng)構成了隱性的戲仿關系。詩人們正是借助現(xiàn)實文本與集體記憶中的正典形成的強烈反差,讓荒誕自我暴露,讓那些看似神圣的事物自我瓦解。這一類舊體詩詞,在不同程度上吸收了散文的詞法、句法,乃至雜文的章法、言說策略,在某種程度上實現(xiàn)了雜文的功能而又不失詩詞本色。在文學發(fā)展歷史中,以文為詩者有之,以詩為文者亦固有之,文體之間的相互影響與滲透,是文體分立發(fā)展過程中非常普遍的現(xiàn)象,這對于文學革故鼎新、與時俱變具有積極意義。段維七律的散文化或雜文化實驗,主要著眼于律句中實詞的俗化與口語化,步伐還略顯猶疑。也正因為如此,有時在文言詞法和句法中強入俗語、口語,不免有些齟齬抵牾;并且律句中俗語、口語的運用,雖然在平仄方面并無拗病,但一些對仗還不夠巧妙工穩(wěn),往往出句險而對句平,有力不從心之感。當然,舊體詩的雜文化更重要的是吸收雜文關懷現(xiàn)實、批判現(xiàn)實的文體精神。 “無窮的遠方,無數(shù)的人們,都與我有關”,詩人們不必在小道末技上處心積慮而喪失廣度、深度與溫度,使創(chuàng)作流于油滑與游戲。另外,他曾在不同場合流露,希望通過詞語、語境的多義性,為讀者構建雙重閱讀體驗(表層與深層),這一努力,在同類題材的不同作品中,或者在同一作品的前后句意中,其效果并不均衡。這恐怕是比吸收散文詞法、句法更難的一種嘗試,需要花費更多的心力。
注釋
:①段維:《竹太空心葉自愁——近體詩詞習得錄》,武漢出版社2010年版,第3頁。
②陸時庸:《詩境總論》,丁福保輯:《歷代詩話續(xù)編》,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1419頁。
③余英時:《〈點燈集〉讀后——〈后點燈集〉代序》,《新文學評論》2014年第1輯。
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