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斯絮
粉絲進化論
文|張斯絮
從2005年“超級女聲”引入粉絲文化算起,不知不覺已逾十年。
古人有“看殺衛(wèi)王介”、“擲果盈車”,80年代亦有“追星族”,為何這十年的粉絲文化蔚為壯觀,尤為引人矚目?
用一個關(guān)鍵詞回答:權(quán)力崛起。
一
2014年,鹿晗的一條微博以上千萬條評論創(chuàng)下吉尼斯世界紀錄,時隔一年,這一數(shù)據(jù)突破了一億條。此前,新浪微博最多只能顯示9999萬條評論。是在“鹿飯”們的反復呼吁下,微博修改了系統(tǒng)后臺。
2015年11月8日,美國紐約時代廣場納斯達克屏幕播放著TFboys成員王源的慶生圖片,他被“湯圓”們譽為中國首位登上時代廣場的00后藝人。此后,這塊“世界第一屏”成為各家粉絲的必爭之地。
2016年,當人們已然對花式應援屢見不鮮,年底又冒出個“虹橋一姐”,這位1998年出生的姑娘常年以蹲守機場追星為業(yè)。當上百張她與明星合影的“集郵”照被公布上網(wǎng),娛樂圈炸了鍋,把是否被她“蹲”過定為衡量明星是否當紅的標尺。
“虹橋一姐”或許只是偶然現(xiàn)象,但由此透露的是,近年來,粉絲與偶像之間的力量對比,以及他們在娛樂圈的地位悄然發(fā)生著轉(zhuǎn)變。
曾幾何時,追星僅僅止步于遠遠的仰望,或許在超女時代,粉絲能為偶像投上一票便志足意滿,但如今,他們要通過打榜、收視率、票房、購買力全方位參與造勢與偶像共命運,甚至,想成為那種決定游戲規(guī)則的人。
二
制定規(guī)則并非易事。如何做到一呼百應?粉絲群已形成自己獨特的組織形式——站子。社交網(wǎng)絡時代,注冊一個微博帳號就能建站,但運營站子需要的能力越來越強。
有的赴前線拍圖,有的提供高質(zhì)量音視頻資源,有的寫熱血文案,有的用日報更新動態(tài),有的追蹤明星時尚,也有不少專注于做公益。偶像一有活動,全員發(fā)動。
如何在應援“競賽”中獨占鰲頭?要有財,也要有才,開得了腦洞,打得通關(guān)系,不夸張地說,這里面的水,有點“深”。
怪不得,竟有媒體單位在招聘廣告中赫然打出,做過粉絲團高層的年輕人優(yōu)先考慮。
三
時至今日,從商家、媒體,到經(jīng)紀公司、文化學者,都知道“得粉絲者得天下”。然而,在大眾輿論的評價體系中,粉絲依然是幼稚、反智甚至腦殘的刻板形象。
記者曾采訪過多位在心底里深以偶像為榮的粉絲“大大”。他們有人一再要求記者在撰文時采用化名,談起個人經(jīng)歷自稱“入坑”;有人不敢向父母、同事坦露自己的追星行為,他們擔心在現(xiàn)實生活中暴露自己的粉絲身份,方芳說“一個國家公務員愛追星,說出去太恥了”!
這種粉絲心態(tài)會不會讓人心酸?每個人都可以有愛好??梢允且槐緯?,一部電影,一種運動,為什么不可以是一位偶像,即粉絲心中的榜樣?毛澤東還說過: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而當“向榜樣看齊”成為一種類似“出柜”般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是不是該反思了?
四
前不久,《中國青年》在微博上發(fā)出公告《我有酒,你有故事嗎》后,接到來自云南麗江的18歲女生小李的私信。半夜12點,她想找中青君聊聊。
小李介紹自己從小性格比較內(nèi)向,過去和家人都不怎么講話,但在喜歡上TFboys之后,心里陽光了很多。讓她困擾的是,同事們竟幾次當面講出TFboys的黑稱“掏糞男孩”,當晚同事聚會散場后,她便迫不及待想傾訴苦惱。
小李想不通:“他們根本就不了解這三個男孩,為什么會對他們產(chǎn)生如此大的偏見?”或許,這體現(xiàn)了粉絲文化中的另一種典型心態(tài)。
不可否認,“掏糞男孩”不雅稱號最初的發(fā)明人存在某些主觀惡意。然而對于更多的路人而言,隨口一說,不過是無意的調(diào)侃罷了。
解讀“粉絲”這個音譯詞的原意,所謂fanatical,本身就是狂熱的意思。正因為太過狂熱或沉溺,所以會把關(guān)于偶像的瑣碎小事無限放大。那顆敏感而脆弱的心太易觸礁,有的人會傷到自己讓人憐憫,而激進分子甚至一言不合就開撕,至于嗎?
在粉絲權(quán)力全面崛起的今天,我們該如何看待已經(jīng)成長進化十年而來的新粉絲?每個年輕人該如何用好屬于你的粉絲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