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后理論時代的文學研究
      ——評吳子林《文學問題:后理論時代的文學景觀》

      2017-11-13 23:20:42寇鵬程
      小說評論 2017年3期
      關鍵詞:吳子信仰作家

      寇鵬程

      后理論時代的文學研究

      ——評吳子林《文學問題:后理論時代的文學景觀》

      寇鵬程

      在科學技術日新月異,新媒體“微存在”橫掃一切的時代,在碎片化視覺離散無感的“后理論時代”,文學藝術的創(chuàng)作與研究出現(xiàn)了什么新問題,又該何去何從,這正是眼下人們非常關注但又普遍感到迷茫的一個現(xiàn)實問題,亟需得到回答。吳子林先生的新作《文學問題:后理論時代的文學景觀》一書正好為我們描繪了一副廣闊的“后理論時代”的文學生態(tài)圖,指出了應對的可能之途,這是一本完全奠基在回應當前中國文學時代挑戰(zhàn)的基礎上而進行系統(tǒng)反思與研究的理論成果,它的出現(xiàn)可謂應時而生,非常及時,非常有意義。

      這部著作海峽文藝出版社于2016年6月出版,全書由13篇論文組成,其中12篇是2013年、2014年兩年在《小說評論》連續(xù)發(fā)表的,1篇為2009年在《西南大學學報》發(fā)表的。這樣一部“論文集”與一般的專著相比,似乎“中心”不那么集中,論題不那么凝練,作者在“后記”里也說:不論是選題,還是文體,都不那么“規(guī)矩”,不那么“邏輯”,不那么“論文”,它們“或迷離跳躍,或直率清淡,或慷慨激昂,或靜默低回”。的確,由于作者本身就反對文學研究過于科學化、體系化的取向,再加上汪洋恣肆的寫作方式,開闊的學術視野,旁征博引,隨時穿插,引用了300多本書,363個注釋,這種縱橫捭闔的自由寫作連同13篇論文的形式,可能會給讀者造成誤會,以為這本書很散漫,不太好讀。但是只要我們對當前中國文學創(chuàng)作、文學理論研究這個問題感興趣,只要我們對閱讀不是那么急功近利,只要稍微沉潛下去,就會發(fā)現(xiàn)吳子林的這部著作其實是非常用心的,正如作者自己所說都是“個人摸索而得”,作者的問題意識相當集中,主要內容就是兩部分,一是揭示當前文學研究、文學創(chuàng)作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二是指出在當前背景下,我們應該怎樣進行文學研究與文學創(chuàng)作。在對中國當前這些文學問題的回應研究上,吳子林的這部著作可以說是目前最為系統(tǒng)深入、最有獨立見解、它是當代文論領域一部很及時而又很重要的著作,值得我們細細品味,認真閱讀。

      同時作者這13篇論文也并非完全隨性而作,也有一定的潛在邏輯,具有自身的學理性。首篇《“文學的絳蟲”——當下文學創(chuàng)作、研究之去蔽或敞開》主要指出當前中國文學創(chuàng)作、文學研究存在什么問題;緊接著的《“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擁有活力的靈魂”——講述中國故事的方法或主義》《“奧威爾問題”——漢語文學之語言問題斷想》《“重回敘拉古?”——論文學超軼政治之可能》《“安尼瑪?shù)囊鞒薄锤袼_爾〉神授藝人的多維闡釋》《“你們信仰上帝嗎?”——論宗教信仰與寫作的質地》《“不可言說的言說”:信仰敘事或神性寫作的內在難度》《“作家們的作家”——當代作家創(chuàng)作力探源》《“修辭立其誠”——重建誠的文學》這8篇主要研究怎樣才能創(chuàng)作出卓越的文學作品來,涉及作家的信仰、神性寫作、理想、激情、語言、政治、現(xiàn)實等與文學創(chuàng)作的關系問題;而《“菲洛克忒忒斯的神弓”——當代文學批評的歧途與未來》《“用脊背讀書”——重構文學閱讀的意義境域》2篇則著重闡發(fā)怎樣進行文學批評、文學閱讀;《“明天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詞”——2030年中國文學的可能面相》一篇則展望了未來文學存在樣態(tài);最終以《“生命的學問”——文藝學研究的一種可能向度》表明我們應該怎樣進行真正的文學研究??梢姡緯蔷o緊圍繞著文學本質、文學創(chuàng)作、文學功用、文學批評的基本話語要素,直陳當前存在的問題,提出解決方案的一本大作,這些對于我們洞察當前中國文學的現(xiàn)狀以及尋找未來文學發(fā)展之路都具有很強的指示與啟迪意義。

      一、當前文學領域的問題

      通過對當前文學領域的深入研究,吳子林切中時弊,在書中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當前文學領域存在的幾個問題:

      1.文學研究的過度科學主義

      吳子林指出當前的文學研究正被過度科學化的陰霾籠罩,這些研究過于技術化、專業(yè)化,把文學作品當作一個個冰冷的物體“材料”予以收集、整理、分解、甄別、剖析,然后借助一定理論重新裝置、分配、分檔、解釋,往往寫出一些綱目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理論專著。這些文學研究者醉心于“理論”的權威性、指導性、規(guī)范性、概括性,科學性、實證性、抽象性,文學批評好像是頒布知識體系的演算,這些批評理論往往無視文學作品本身的存在,藝術理論竟然不再與文學或藝術相關,成了理論界自我推演的學問與掉書袋的競技場,這些自顧自的“高空作業(yè)”讓不著邊際的宏觀敘述和繁瑣的科學分析成了遠離生活實踐的空中樓閣。這些科學式的文學研究由于公式化、模式化的歸納,文學蛻變成了體制化的知識體系,文學研究成了標準化、程序化的大生產(chǎn),缺乏“文學性”,缺乏美感,缺乏審美體驗,缺乏敏感與悟性,缺乏生命的潤澤,缺乏文化意識與擔當感,往往遺忘了人的世界,喪失了人的生命主體性,為了理論而理論,為了論文而論文,最終只能成就干枯的理性主義,窒息了讀者鮮活自由的審美體驗,淪落為一種機械、僵化的文本游戲,遠離了文學的原生態(tài)世界,除了可助教學或清晰些觀念性知識之外,并沒有多大價值。

      吳子林在書中對這種蔓延的科學主義之風深表擔憂,他認為讓文學研究者走向職業(yè)化、學院化,文學批評者變?yōu)閷<摇W者和職業(yè)工作者之后,文學批評貌似中立科學,在批評中“不置可否”,他們給作品貼上毫無實質意義的理論標簽,但掩飾現(xiàn)實問題,不揭示現(xiàn)代人的精神實質,漠視人的尊嚴價值,與“社會良知”與“公共關懷”漸行漸遠,文學批評成了無關痛癢的“學問”或純粹的知識生產(chǎn)以及“語言狂歡”的表演,產(chǎn)生大量過剩的正確廢話,成了一種“偽批評”。而真正的文學批評不是一門“職業(yè)”,而是一項滿懷“愛心”與“理解”的工作,懷揣理想,滿含激情,把自己也變成一個藝術家,回歸生活,回歸現(xiàn)實,完全出自對文學的敏感來發(fā)掘培育作家,拷問靈魂,凈化心靈,啟迪讀者,實現(xiàn)文學批評詩性、社會性與公共性的統(tǒng)一。

      2.文學研究的過度功利主義

      文學研究的另一大弊端是過度的功利主義嚴重侵蝕了文學研究工作者的肌體與心靈。一些文學研究者在當前的職稱機制、課題機制、評獎機制以及績效機制之下,被功利主義學術牽著鼻子走,他們被學位、職位、職稱、獎項、福利等夾擊得面目全非,選擇“消費學術”“商業(yè)學術”“會展學術”“官本學術”來研究文學,成天為了碩士點、博士點、一級學科、基地、研究中心、重大項目、評獎、人才工程等奔波忙碌,文學在這種過度利益化的研究中只成為達到某種目的的工具。沒有了文學研究的反思性、批判性、獨立性、思想性、審美性、純潔性與嚴肅性,喪失了文學研究的理論品格,這種文學品味的喪失導致文學研究品格的下降,導致了文學研究價值取向的偏離。

      3.文學創(chuàng)作的空洞化

      而在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當前中國的文學創(chuàng)作一個最大的弊端就是作家理想主義、現(xiàn)實主義的歷史使命感與責任感下降,崇高感式微,作家批判性的銳氣、勇氣與豪氣喪失,他們往往沉浸在過度自我主體性的追逐之中自娛自樂,日益脫離了真切的社會現(xiàn)實,脫離了中國人的生存狀態(tài),日益喪失思考的能力和表達的勇氣,喪失了對現(xiàn)實生活的敏感和對人性的終極關懷,作品越來越空洞化。在《“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擁有活力的靈魂”——講述中國故事的方法或主義》中,吳子林指出面對當前中國這樣一個光怪陸離魔幻般的世界,我們的現(xiàn)實生活有太多的假象,太多的謊言,作家的使命就是用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和這個現(xiàn)實世界抗衡,就是對匱乏、殘破現(xiàn)實的象征性修復和療救,用語言擊碎這些假象,戳穿各種謊言。于此,作者還直言不諱地批評了余華所謂懷著“空白之心”去寫作,懷著“空白之心”去閱讀的觀念。吳子林批評余華將對人的終極關懷簡化為“活著”,僅僅“為活著而活著”,至于為何活,如何活,活在何等境界等問題都暫付闕如,這樣的作品在恢復我們對于這個世界的信心上無所作為,這是必須批判的。為此吳子林特別希望作家們擁有略薩一樣的“文學抱負”,那就是基于對生活現(xiàn)實的質問、拒絕和批評,虛構出別樣的生活世界,以代替經(jīng)過生活體驗的具體和客觀的世界。所以,作者認為相比于所謂“全球化”或“電子媒介”的“挑戰(zhàn)”,文學真正的危機是來自以文學為“職業(yè)”者的內在心靈的銹蝕,來自于文學工作者本身“文學抱負”的喪失,來自于文學家對文學基本信念的缺失,在此,作者對于文學崇高使命的呼喚躍然紙上。作家必須面對現(xiàn)實,同時必須承接傳統(tǒng),才能有源源不斷的活水源頭,才能不虛飄空洞。

      4.文學創(chuàng)作的利益化

      吳子林所批判的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存在的另一大弊端就是在當前市場經(jīng)濟沖擊與新媒體盛行的背景下,作家全面向市場經(jīng)濟的投降。很多作家被榮耀的頭銜、昂貴的名牌、過多的財富和舒適的生活所吸引,而在精神上不知不覺地變得平庸懶惰,炫耀成功和財富,熱衷于傳播收集花邊新聞和奇聞軼事,沉溺在虛榮奢侈的消費以及垃圾信息里不能自拔,已經(jīng)感受不到銳利的痛楚和強烈的愛憎,已經(jīng)喪失了愛與恨的能力,不去批判和反思邪惡力量可能或已經(jīng)帶來的傷害,對于饑餓、貧窮、貧富懸殊、教育匱乏、戰(zhàn)爭、和平等等無動于衷。他們沉浸在自戀式的自娛自樂,喪失了對于歷史社會的責任,喪失了信仰、尊嚴與文學的理想之光。當代文壇的所謂“黃道”“紅道”“黑道”與“白道”作家們,鉆營各種迎合之術而利益至上,這樣的文壇生態(tài)就很難產(chǎn)生偉大的作品了。

      除了作家們本身迎合這種利益追逐之外,現(xiàn)在新媒體“微存在”的社會形勢也加劇了文學的分裂,加劇了這種利益的角逐。在《“明天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詞”——2030年中國文學的可能面相》中,吳子林為我們描繪了一幅未來文學生存的環(huán)境,在那時光盤、網(wǎng)絡、手機、電子書、ipad等新媒體當?shù)?,文學事業(yè)變成了更大的“產(chǎn)業(yè)”,從上層建筑變成了經(jīng)濟基礎,成了“符號經(jīng)濟”的主體,變成了“去魅”的“手藝活”。文學創(chuàng)作成了創(chuàng)作團隊流水線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在資本市場公然交易,“文學經(jīng)濟”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這時的文學生產(chǎn)者更是完全沒有了大溝壑、大氣象、大苦悶、大悲憫、大抱負、大感悟,僅僅格式化地碼字算賬而已,復制、因襲已經(jīng)成為常態(tài),文學完全按照娛樂規(guī)則、技術規(guī)則、商業(yè)規(guī)則進行裁剪。這樣一幅繁忙的文學生產(chǎn)場景更像是一個工廠大生產(chǎn),如果任由這種局面自由瘋長,文學的前景恐怕更為慘淡了,我們期待的審美的、偉大的、厚重的文學巨作恐怕更是一場春夢了,“文學終結”也不是聳人聽聞了。

      二、理想的文學

      吳子林在書中提出了一系列自己對于文學的理想。他特別強調在這樣的時代,文學不能為了迎合這個煽情的時代而犧牲了自己應有的尊嚴,作家必須仰仗人的精神、靈魂以及事物的內在因果,仰仗在現(xiàn)實基礎之上的想象力,寫出生活中被掩蓋的精神。作家必須把握真正永恒的人類問題,所談論的事物必須與人們關心的問題有所呼應,貫注對人命運的關懷和對現(xiàn)實的永不妥協(xié)的態(tài)度,不用虛情假意去刺激讀者的淚腺,而是要觸及人的靈魂,觸及自己的病灶,讓人們擁有他們所不甘心過不上的生活,享受比我們眼下更多的生活,觀看更加豐富多彩的世界,作家必須要立志作“文學的鯨魚”。吳子林在書中對作家寄予了崇高的期待,他認為文學創(chuàng)作是作家的靈魂尋找形式的活動,作家是人類自由本性的捍衛(wèi)者,抵御外在權力中心和利益中心的誘惑,他們以切心的疼痛和熱血灌注自由和想象的翅膀,以人性的造型和理性的高度,敘寫溫潤、富有生機的生活場景,以心換心,以靈魂面對靈魂,化小愛為大愛,從而成為民族精神的脊梁。

      在吳子林看來,文學藝術不是一般的兒戲,不是賺錢的工具,不是謀生的手段,也不是自我的發(fā)泄的渠道,文學藝術是生命、情感和意識的符號性表現(xiàn)。文藝用語言、結構等傳達出一種遠遠超出形式自身的意義,在我們身上喚起、強化、保持著一種蓬勃的生命感,使人類的自我本質得以無限提升。文學給我們提供某種意義或啟示,因為它不是展示這個世界,而是創(chuàng)造另一個世界,文學藝術是對一種可能生活之觀念性的實現(xiàn)與過程性開啟。文學幫助我們更深刻地看穿這個世界,引導我們去思考最深奧難懂的東西。文學教導我們去理解存在的意義,個體和集體的命運、靈魂,以及歷史的意義與虛妄,帶給我們美的享受。文學要為我們探尋能夠超越一時之社會需求及特定成見的某種價值觀的道路。在民族“共同文化”與“共同心理”的形成過程中,文學發(fā)揮著重大的作用,如荷馬之于希臘,但丁之于意大利,莎士比亞之于英國,歌德之于德國,托爾斯泰之于俄國,文學是民族文化之根。一個沒有文學的世界也就沒有了夢想,沒有了希望,沒有了勇氣,文學在這個意義上成了“民族魂”。

      正是面對文學如此重要的位置,吳子林指出,對當前作家、文學研究者而言,最為迫切的就是回歸身在其中的現(xiàn)實生活世界,回歸人之生存的文化精神,使創(chuàng)作與研究都建筑在歷史與現(xiàn)實的實踐之上而得以“生命化”;與此同時,融入傳統(tǒng)的感悟思維,重視涵詠、體貼、體認等;用自己的精神陶冶熔鑄,建構既內蘊了切身體驗、流淌著民族文化血脈,又充分吸收域外文化之長,能適應文化交流、對話時代的中國文學價值體系。在《“生命的學問”——文藝學研究的一種可能向度》中,吳子林高度肯定了胡河清“中國文學的守靈人”式的文學研究,以文學為生命,以生命為文學,用文學頑強地抵制塵世的枯燥與貧乏,靜享內心的蓬勃與豐富,不西化也不學院化,成就了一種生命的學術。充溢在這部書里關于文學價值的關鍵詞是“生命”“情感”“意義”“現(xiàn)實”“超越”“靈魂”“永恒”“終極關懷”“審美”“崇高”“人文”“歷史”“使命”“理想”等等,作者把文學家看作“解剖社會的醫(yī)生,挖掘靈魂的探險家,悲天憫人的宗教家”,看作我們走出黑暗的“明燈”,作者還是以文學為希望,以文學為信仰,對于文學還是抱著這樣“古老的夢想”,還是抱著這樣崇高的期待與高尚的理想,這激發(fā)了我們對于文學的雄心與信心,給了我們力量。

      三、文學理想的重要維度

      不管有什么樣的文學觀,在文學的世界里都不得不談文學與語言、文學與政治、文學與宗教、文學與信仰、文學與神性、文學與傳統(tǒng)、文學與作家人格等文學自身所涉及到的最重要問題。吳子林在書中基于對中國當代文壇現(xiàn)狀的分析與自我文學理想的感召,對這些影響文學價值觀的核心維度都一一進行了深入的分析,從各個不同的側面建構了自己的文學觀。

      在《“奧威爾問題”——漢語文學之語言問題的斷想》中,吳子林著重指出文學本來是語言的藝術,正如汪曾祺所說寫小說就是寫語言,但是當前的中國文學語言卻出現(xiàn)了嚴重的問題。第一是語言揭示現(xiàn)實的威力弱小,他從奧威爾問題入手指出文學語言可能墮落成為掩蓋真實的幕布,粉飾現(xiàn)實的工具和蠱惑人心的藝術;而現(xiàn)代媒介又制造“制造共識”與“操控共識”,創(chuàng)造所謂的“超現(xiàn)實”,這使得作家作為一代人的良心的使命不復存在。文學語言的第二個問題是我們的文學語言與文化傳統(tǒng)分離了,語言本來是文化的積淀,但現(xiàn)在具有漢語文化傳統(tǒng)美感的語言少之又少,一種富有人類感情與文化表情的漢語文字幾不復存在,因此他希望當前作家能執(zhí)著于歷史的遠景與理想的遠景,接續(xù)傳統(tǒng),面對現(xiàn)實,為時代、為民族、為人類而文學。而文學與政治,是任何一種文學言說都不可能繞過的問題,這一問題在中國尤其如此。面對當前出現(xiàn)的文學再政治化、重建文學的政治維度、重建文學的政治批評、建構文學政治學的聲音等問題,在《“重回敘拉古?”——論文學超軼政治之可能》中,吳子林指出文學的生命在于質疑和探險,作家既要提升對社會現(xiàn)象的思考質量,又要堅守自己的內心的感受。文學的政治作用應該以審美為中介表現(xiàn)出來而不是直接的政治,文學的審美形式,一方面將外露的思想鋒芒轉化為內斂的精神力量,另一方面則為“元政治”的立場提供審美屏障,使之超越了實際的黨派政治視野,提升為具有相對普遍性與永恒性的審美存在。在堅持“歷史”維度與“人文”維度的雙重價值取向的基礎上,把政治的歸于政治,文學的歸于文學,思想的歸于思想,歷史的歸于歷史;捍衛(wèi)公共領域積極生活的尊嚴,反對自以為是的沉思生活,堅守知識生產(chǎn)的自治領域,理性批評社會制度、固有權威,以轉移時代的學術或社會的風氣,以此建構“超軼政治”的空間。這些見解可以說既是現(xiàn)實的,又是合理的;既是理想的,又是理論的,具有很大的啟發(fā)性。

      吳子林堅信文學家是一群用生命追逐夢想的人,他們以直覺、象征等獨特的方式表達人類最難以言傳的情感和內心體驗,因此他特別重視作家的神性與信仰的表達。在書中他有《“安尼瑪?shù)囊鞒薄锤袼_爾〉神授藝人的多維闡釋》《“你們信仰上帝嗎”——論宗教信仰與寫作的質地》與《“不可言說的言說”——信仰敘事或神性寫作的內在難度》來探討宗教、信仰以及神性寫作與文學作品境界的問題,足見他對這一問題情有獨鐘。他以格薩爾神授藝人的傳唱表明在安尼瑪?shù)难莩校襞c現(xiàn)實、個人記憶與集體記憶相互交融,共同營造了時空俱全、立體飽滿的審美意味,讓人感受到了卓然不凡、靈性流溢的光暈。由此,吳子林對于神性文學表現(xiàn)了一種接受、包容與肯定,認為從根本上說,文學都是神秘的,充滿靈性,充滿情韻,沒有哪種知覺不包含在神秘的復合中,也由此他對巴什拉的“夢想詩學”的“人神相遇”體驗的奇特性、超越性也給予了肯定。面對技術進步已經(jīng)足以毀滅人類的技術時代,能讓人為之生死眷戀的東西幾乎不復存在,信仰在這時候就具有了特別的意義,所以吳子林在《“你們信仰上帝嗎?”——論宗教信仰與寫作的質地》中強調我們不能為了時代而放棄永恒,也因為時代的局勢,上帝問題被置入焦點,生命本身超升到神性的生成之中就顯得特別重要。神性是一種境界,一種禪語;它涉及美、信仰和上帝,是人類對有限生命的深切詰問,是超驗形態(tài)的絕對真實。而文學敘事就是在這樣時代的一種神性敘事,一種審美提升,一種信仰重置,這是技術時代有質地文學的必備品質。而在《“不可言說的言說”——信仰敘事或神性寫作的內在難度》中,吳子林則指出當今世界在過度揄揚科學和理性力量的同時,忽略了另一種思維原則,即信仰和啟示的原則,只有自明真理而沒有啟示的真理,所以文學家就是要以“隱喻”或者說“象征”的方式言說那種不可言說的信仰。他以北村、張承志與史鐵生的信仰敘事,探討了信仰與文學審美性的結合,強調了信仰與中國問題的對接,回到人的真實存在之中,信仰敘事與文學敘事的融合。吳子林這幾篇關于神性、信仰與文學的文章,可以說是這本書中較為濃墨重彩的一筆,它們發(fā)人深思,也給人無限啟迪,值得重視。而結合當前中國的文學實踐與國人的精神現(xiàn)狀,就尤其值得重視。

      而在本書中另一篇《“修辭立其誠”——重建誠的文學》里,吳子林指出“文學生活”使我們擺脫了缺乏生命力的人和事,充分汲取生命精華,通達廣闊、深邃的境界,那么小說的“中心”實際上是小說家主體精神世界的投影或隱喻性表達,是一個關于生活的洞見,一個深邃不露的神秘節(jié)點,因此藝術的純熟技巧打造出的很多作品“看上去很美”,卻無法讓人“安魂”,由此真正的文學藝術必須放棄外部世界的誘惑而向心靈深處掘進,在孤獨中奮力攀向人性的高峰,必須給“斷片”時代的人們完整文化的完整智慧,給人們一首真正的“安魂曲”。

      《中共中央關于繁榮發(fā)展社會主義文藝的意見》中指出,文藝領域還存在價值扭曲、浮躁粗俗、娛樂至上、唯市場化等問題,價值引領的任務艱巨迫切。吳子林的這部《文學問題:后理論時代的文學景觀》可以說正是在批判當前文藝存在問題的基礎上,嘗試“價值引領”的一部力作。整部作品充滿著理想主義的光輝,批判精神與人文情懷,許多關于文學的精辟見解與深刻思想具有現(xiàn)實與理論的重要啟示意義。

      寇鵬程 西南大學

      猜你喜歡
      吳子信仰作家
      作家的畫
      文學自由談(2022年5期)2022-09-28 11:29:44
      作家談寫作
      作家現(xiàn)在時·智啊威
      小說月報(2022年2期)2022-04-02 03:10:32
      與信仰同行
      黃河之聲(2021年19期)2021-02-24 03:27:46
      信仰之光
      心聲歌刊(2021年6期)2021-02-16 01:12:34
      信仰
      心聲歌刊(2019年1期)2019-05-09 03:21:26
      論信仰
      當代陜西(2019年6期)2019-04-17 05:03:50
      返老還童
      真想有個奶奶
      喝水
      合江县| 吐鲁番市| 蒙自县| 江西省| 长海县| 尚义县| 南城县| 甘南县| 麻城市| 正蓝旗| 和林格尔县| 边坝县| 南部县| 平邑县| 汨罗市| 陆丰市| 南漳县| 利辛县| 淮北市| 绥化市| 甘南县| 封开县| 监利县| 罗定市| 洛隆县| 汉寿县| 当阳市| 延川县| 泾川县| 清水河县| 兰西县| 两当县| 资兴市| 西乡县| 池州市| 辽阳市| 高碑店市| 南木林县| 阳新县| 永和县| 呼伦贝尔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