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視角分析《洛麗塔》女主角悲劇結局的成因

劉婧

[摘要]久負盛名的《洛麗塔》作為后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杰出代表作之一，是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最著名但最具爭議的一部小說。它描述了一段中年歐洲學者亨伯特與關國未成年少女，并且后來成為他繼女的洛麗塔之間的不倫之戀。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是女性主義的新型分支，因其獨特的理論特點為女性主義發(fā)展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由于話語權、主體性和身體意識的缺失，最終導致洛麗塔的悲劇結局。

[關鍵詞]《洛麗塔》，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成因

[中圖分類號]1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5918（2016）20-0193-02

引言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是俄裔美籍最杰出的后現(xiàn)代文學大師之一，以其獨一無二的寫作風格和奇特的敘事手法著稱。上世紀七十年代，他的作品享譽世界，名聲達到頂峰，被譽為“現(xiàn)代小說之父”。在他所有的作品中，《洛麗塔》流傳最廣，但它卻因不道德和所謂的色情內容一度被許多國家禁止發(fā)行?！堵妍愃繁话屠鑺W林匹亞出版社首先發(fā)行，這家出版社把其發(fā)行的系列色情圖書的封面顏色用于《洛麗塔》的封面，這或許是對《洛麗塔》不公正印象的一個原因。隨著思想文明的進步，它已經(jīng)逐漸擺脫公眾的誤解，其文學價值已大放異彩，成為世界文學一顆耀眼的明星。

隨著西方國家逐漸進入后工業(yè)社會，女性主義一種新型分支——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誕生了。它旨在根除目前的性別觀念，解構男權至上的精神、習慣、思維及觀念，致力于批判社會意識形態(tài)和父權制對女性的壓迫，重構女性話語權及主體性。另外，與傳統(tǒng)女性主義不同的是，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巧妙結合了人類文明發(fā)展與女性解放，支持構建基于性別差異的兩性模式，同時實現(xiàn)了精神與理論的創(chuàng)新。本文嘗試用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理論分析小說女主角洛麗塔的悲慘結局，即從女性話語權、女性主體性和身體觀三個方面進行討論。

一、《洛麗塔》簡介

太多的人誤解《洛麗塔》是色情小說，但是如果你抱著這種期待來讀這部小說，那你一定會大失所望。沒有大量的露骨的文字，含蓄且富有美感的描寫在這部小說卻隨處可見。它由三部分構成：引子，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為大家呈現(xiàn)了一個令人悲傷的愛情故事，中年歐洲學者亨伯特·亨伯特在十三歲時愛上初戀，但初戀4個月后去世。這給他留下難以抹去持久的心理陰影，導致他對九到十四歲的青少年女孩有特殊感情，稱她們小仙女。與妓女幾次混亂的性關系，又經(jīng)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亨伯特孤身去美國新英格蘭的拉姆斯代爾，本打算入住的地方被大火燒毀。這時夏洛蒂·黑茲夫人為他提供住宿。他本不想答應直到看到她十二歲的女兒多洛蕾絲·黑茲，小名洛麗塔，并為之瘋狂。當洛麗塔在夏令營時，已經(jīng)愛上亨伯特的夏洛蒂寫信讓他與自己結婚，否則就搬出去。他為了和洛麗塔在一起，成了她的繼父?；楹笙穆宓倥既话l(fā)現(xiàn)亨伯特的日記，里面記錄了他對洛麗塔的愛及對自己的厭惡。夏洛蒂氣壞了，拿著她寫給洛的信奪門而出，但不幸被車撞死。

亨伯特把洛麗塔從夏令營接出來，隱瞞了夏洛蒂的死，并把她帶到一個旅館，做出了越界的事情。得知真相后，洛麗塔不得不和亨伯特待在一起，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一年后，他們在新英格蘭另一個小鎮(zhèn)住了下來，洛麗塔也在當?shù)厝雽W了。因為亨伯特不同意洛麗塔演出校園劇，他們大吵了一架，又繼續(xù)他們的旅程。但一路上亨伯特變得更加多疑而洛麗塔也正在與他人謀劃逃跑。最終她抓住住院的機會成功逃跑，亨伯特無論怎樣努力都找不到她。三年后，亨伯特收到洛麗塔的來信，信中說她已經(jīng)結婚懷孕了，急需一大筆錢。他立馬去見洛麗塔，給了她錢，讓她說出當初是誰帶走了她。洛麗塔說是克萊爾·奎爾蒂，那個校園劇編劇，又是色情作品制作人，也是洛麗塔一直崇拜的一個人，把她從醫(yī)院帶走，逼她拍色情電影，遭到洛麗塔拒絕后把她趕走。亨伯特反復求洛麗塔離開她現(xiàn)任丈夫，迪克，和他生活在一起，但被洛麗塔拒絕。離開洛麗塔后，亨伯特找到奎爾蒂，將其殺害為洛麗塔報仇，之后亨伯特被捕入獄。

二、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

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著手于女性真實的經(jīng)驗經(jīng)歷，努力建立一套關注差異和強調多元的女性話語系統(tǒng)，以解決和根除傳統(tǒng)女性主義所遺留的歷史問題及復雜產物，并且竭力顛覆父權制社會意識形態(tài)、思維邏輯以及男權主義。它將后建構主義、后殖民主義思想融入后現(xiàn)代主義，并且現(xiàn)在發(fā)展了自己的理論。本文就將從以下三方面入手，分析洛麗塔悲劇的原因。

（一）女性話語權

無論在東西方，女性話語權的缺失自古以來就是普遍存在的現(xiàn)象，女性鮮有發(fā)言權，自己的思想很難被表達。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者另辟蹊徑，主張把問題的焦點轉移，不僅僅關注男權主義的社會系統(tǒng)及意識形態(tài)，并著重研究語言、文化以及話語對人類的影響，并以此為立足點，開拓女性斗爭的新階段。他們利用話語的真實本質質疑父權話語的合法性，同時以話語為基點公開意識形態(tài)建構的機密機制。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認為，話語是一切權力的源泉，是構成社會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于是，為了打破沿襲下來的男權制，女性必須構建屬于自己的話語權，為自己的利益斗爭。

直到母親去世，在亨伯特威脅、欺騙和賄賂之下，洛麗塔被迫與他過著流放式的生活。在幾次以性為籌碼的交易過后，她越來越厭倦并拒絕這樣的生活，但是她沒有自己的話語權來表達自己的不滿，最多是以大哭來發(fā)泄。亨伯特經(jīng)常無視她的要求，即使他會滿足洛麗塔在物質方面的要求，但他始終給不了的恰恰是一個正常完整的家庭。

由于缺乏話語權，情感得不到滿足，洛麗塔與奎爾蒂逃走以期過正常一點的生活。然而，這卻是從一個陷阱掉入另一個陷阱，洛麗塔的噩夢還沒有結束?？鼱柕俦破嚷妍愃鲅菟纳殡娪埃诼妍愃芙^后，就被奎爾蒂無情地攆走。之后，洛麗塔遇到了迪克，一個跛腳且半聾的退役士兵。在她覺得自己終于能過正常人的寧靜生活時，悲劇卻再一次發(fā)生。未成年的她在圣誕節(jié)那天死于難產。

（二）女性主體性

主體性是個人能根據(jù)自己的意志自由選擇行動的能力。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提出反對之前的理智集中型的主體性，徹底拋棄因男性為維持其主導地位而被扭曲的女性經(jīng)驗，重新建立起基于女性真實經(jīng)驗的主體性。“這種真實的經(jīng)驗既包括女性個體因不同的種族、階級、民族、國家以及性傾向背景而產生的千差萬別的個別性經(jīng)驗，又涉及女性因共同的生命節(jié)律過程和生存方式以及所受到的性別壓迫和性別歧視這類的共同經(jīng)驗。”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對女性主體性的理解既是對傳統(tǒng)的辯駁，又是對男權的控制欲的抵抗。

夏洛蒂死后，亨伯特把洛麗塔綁在了自己身邊，開始實施他邪惡的計劃。他給洛麗塔吃安眠藥以完成他心中的惡念；在環(huán)美之路上，他禁止洛麗塔與其他人說話以防她伺機逃跑；他不允許她在學校與同齡的男孩子相處。這些舉動無一例外剝奪了她在正常成長中應該發(fā)展的社交能力和健康的性心理的權利。他還經(jīng)常搜查和沒收洛的錢，因為錢代表了成長，獨立和成熟，而這些正是亨伯特所不愿意看到的。亨伯特對洛麗塔的占有欲在書中隨處可見，例如，“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印刷工人，重復下去吧，直到把這一頁全都排滿?！甭妍愃]有自己的主體，何況自己的青春。

（三）身體觀

在西方人眼中，他們對女性身體的種種認識不外乎是把女性身體當成犧牲品，來維護以男性為中心的文化體系與特征，這種思維統(tǒng)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在后現(xiàn)代女性主義者看來，如果女性想徹底站起來，構建與男性平等的社會關系，她們必須瓦解這種女性身體本體論，使女性擺脫長期以來的“客體”地位，不斷提升自身的社會地位進一步實現(xiàn)平等?！耙虼伺缘纳眢w也因之不再成為男性性欲的獵取對象，不再成為父權制社會統(tǒng)治與規(guī)訓的對象，不再成為社會活動與日常生活中被任意擺布和使用的對象與工具?！?/p>

洛麗塔的對自己身體的意識并不強烈，她在夏令營與男同學玩的所謂的游戲，其實是肆無忌憚的交歡；第一次與亨伯特發(fā)生關系竟是她主動引誘；后來更是發(fā)展成價格低廉的性交易。另外在一定程度上，這個悲劇的緣由是亨伯特對洛麗塔瘋狂的占有欲，對她身體的占有以及占有她的那種感覺。他所有的計劃都是為了這個不堪的目的，使洛麗塔永遠留在自己身邊。他發(fā)現(xiàn)洛麗塔與初戀有相似之處，于是希望能牢牢握住這種感覺，有時他強迫自己把洛麗塔看成初戀，“于是洛麗塔就永遠只能像陽光下的一道影子，當黑暗接踵而至時，她就只能是他強迫的一個幻象?！痹谒与x了亨伯特的魔掌后，生活并沒有變得更容易。奎爾蒂又強迫她去演出怪異骯臟的電影，洛麗塔不同意卻被趕走，后來她成了未成年媽媽，這直接導致了她的離去。與三個男人的情感中我們不難看出，洛麗塔始終沒有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三、結論

倔強的洛麗塔沒有屈服于上天不公的安排，個性特異的她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著幸福：蔑視同齡人的不良行為，與母親爭執(zhí)，逃離亨伯特，與狄克結婚生子等等。她悲慘的命運，靈魂的掙扎，如過早凋謝的薔薇，構成小說中一條閃亮凄美的線索。在父權社會，洛麗塔的女性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她的悲劇，但當時的社會狀況，教育瑕疵及不幸的家庭也應為她的離去負責。

（責任編輯：章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