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性寫作下的世俗煙火
——從鐵凝長篇小說《笨花》說起

徐 寧

(陜西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 陜西西安 710000)

■文學(xué)·藝術(shù)研究

中性寫作下的世俗煙火
——從鐵凝長篇小說《笨花》說起

徐 寧

(陜西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 陜西西安 710000)

一直致力于女性問題探索與寫作的鐵凝，在《笨花》中已經(jīng)不是僅僅站在女性立場書寫女性體驗的女作家，而是用一種超越性別的中性寫作，以更加溫婉的語氣為我們展現(xiàn)歷史風云變化下一群平凡的鄉(xiāng)土人物的選擇，無論是對于具體歷史事件的描寫，還是對慘烈戰(zhàn)爭的表現(xiàn)，或是鄉(xiāng)土人物的刻畫，都融入到世俗煙火的情趣中，體現(xiàn)出一種對“人”的終極關(guān)懷。

鐵凝；中性寫作；《笨花》；世俗煙火；人文關(guān)懷

一

90年代以來，性別寫作成為一個有爭議的話題。在女性文學(xué)批評界，多數(shù)人認為：“女性寫作是女作家的性別寫作，它把女性寫作僅局限于“私人化”寫作和軀體寫作，并稱其為女性文化核心、女性文學(xué)成熟的標志?！盵1]。而對于所提出超性別意識、超性別寫作只是作為一種策略而已，它并非為女性文學(xué)的價值目標。當然這種對于“性別意識”的過分崇拜和對“超性別意識”的排斥，也會讓女性寫作陷入狹隘的境地。

“性別”假如在現(xiàn)實中依然是一種困惑、一種負擔的話，那么，女性文學(xué)有責任去化解它、沖擊它，以求實質(zhì)性男女平等的理想社會的早日到來，以求獲取屬于女性自己的權(quán)利。“我們?yōu)槭裁匆驯緛硪褜儆谥袊晕膶W(xué)的宏大敘事、歷史記憶、時代精神統(tǒng)統(tǒng)都讓位出來，卷縮到“邊緣”去呢？”[2]其實男女無論在生理還是心理或其他方面都有本質(zhì)的差異，并不能達到所謂的“男女平等或男女都一樣”，突出“性別”只是為了激起我們對于女性環(huán)境的改進，進而最終全面實現(xiàn)女性自我的勇氣和尊嚴的肯定與追求。而且既然是女性寫作那么就應(yīng)該關(guān)注到男女的差異性，突出女性特征和女性視野；生命體驗是當然的事情，但并不是搞什么性別中心主義，偏執(zhí)于“性別”，由此而讓文學(xué)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或以偏概全。因為女性文學(xué)首先是人的文學(xué)，應(yīng)該關(guān)注人的普遍問題，表達人的共同愿望，尋求作為人的可能出路，為女性樹起女性特有的高貴的母性氣質(zhì)追求，顯出大氣、大度和大方。如果說女性文學(xué)的挑戰(zhàn)是來自于對于男權(quán)中心的顛覆，那么就應(yīng)該將女性付與整個人類的思考拿出來作為顛覆的籌碼，做出自己對整個時代的感應(yīng)，應(yīng)以人為本，突出女性的女性意識，體現(xiàn)人文精神，而不宜后退“邊緣”來局限自身，所以女性視野應(yīng)該是廣博而深遠。

大部分的女性作家的女性觀以及對女性寫作的看法，她們幾乎都認為“女人首先是人”，也都不排斥“超性別寫作”。鐵凝是我國重要的女性作家，無論是探討女性問題，表達女性自身經(jīng)驗和強烈的自省精神還是對于女性完美自我的重塑，鐵凝對女性問題的思考從未停止過，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不斷更新自我。她認為“過分強調(diào)女性身份，容易陷入一種固定模式，而超性別視角反而是一種理想主義寫作?！盵3]所以她并沒有只關(guān)注女性家庭和家務(wù)，過分強調(diào)女性身份，忽略男女差異，她一方面要求女性自尊自愛，另一方面尋求男女差異建立理想的男女差異社會，以“關(guān)注人的普遍問題”為己任。在對于女性問題不斷地探討中她意識到性別意識應(yīng)該與人的意識結(jié)合的女性意識，超越性別的界限，表現(xiàn)對人類命運的普遍關(guān)注。2006年，鐵凝完成了她耗時六年的第四部長篇小說《笨花》，這部小說可以說鐵凝已經(jīng)不再僅僅站在女性群體的立場，更多地是一種超越性別的個人立場。她在談到《笨花》時曾說：“我希望讀者在讀《笨花》的時候，別想性別的特征。我希望超越一切性別的限制，變成一個敘事者?！盵4]

二

(一)兵慌馬亂與日常生活敘事的處理

“如何處理歷史、現(xiàn)實、夢想與個人命運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以來都是偉大文學(xué)的使命”[5]《笨花》所描述的歷史時段，是從上個世紀民國初年寫起，直到四十年代中期抗戰(zhàn)勝利，在這近半個世紀里，既有軍閥混亂，階級矛盾升級，又有民族危機和文化挑戰(zhàn)，歷史風云只是她展開整體敘事和塑造人物的一個背景。主要在于展示出這段特定歷史背景下一群普通的中國人的日常生活方式，為人處世風格，四季農(nóng)事，不同的心境，命運的顛沛流離，和中國北方冀中鄉(xiāng)村的民風、民俗。后來，戰(zhàn)爭強行闖入毀壞了他們的平和安靜的日常生活，讓他們的世俗日常與歷史變遷不可避免的聯(lián)系在一起，在這不斷變遷的歷史中一切都會發(fā)生變化，而在這一切都有可能變遷的歷史中，有種不變的東西，就是人情美、民俗美、民族精神。這些普通的農(nóng)民、鄉(xiāng)村知識分子在質(zhì)樸的民族尊嚴、道德大義中自然而然地起來反抗，在他們生命中最終都發(fā)出了強烈的光芒，他們穩(wěn)定的持久的古老道德承繼，他們的長久以來的生活智慧和內(nèi)在的骨子里的做人的尊嚴感讓他們這群平凡的鄉(xiāng)人不再平凡。

剛讀到這篇文章可能會覺得它可能就是普通的鄉(xiāng)土小說，無非是講一些農(nóng)村鄉(xiāng)土苦難敘事或者是揭露農(nóng)村落后文明、或農(nóng)村婦女的苦難，但很快就會明顯感覺到與以往我們所讀到的作品風格不同，它雖是涉及鄉(xiāng)村日常生活但卻與以往的受著民主革命或等級森嚴的宗教制度操控的鄉(xiāng)土作品不同，它為我們展示的是中國鄉(xiāng)村的人情美、風俗美；它雖寫歷史與戰(zhàn)爭敘事，但又與以往我們所讀的關(guān)于戰(zhàn)爭與歷史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不同，以往如此的宏大敘事在創(chuàng)作時，如果戰(zhàn)爭與日常生活相關(guān)，鄉(xiāng)村日常生活敘事或多或少會受著民主革命或等歷史決定論操控，如：《太陽照在桑干河上》、《咆哮了的土地》、《林海雪原》等等。它以宏大的歷史敘事為背景，為我們講述在兵荒馬亂的時代，一群平凡人的選擇。寫歷史卻也沒有其他歷史小說的那種套路：把傳奇人物、重大事件為線索而展開整個故事，這里采用的是把歷史事件甚至采取“直列公文”形式，把當年的公文直接列入出來，一系列的大總統(tǒng)令道出歷史的鐘表年序，為我們直觀展示當年所發(fā)生的事情和在當時會產(chǎn)生的影響，避免加入作者的主觀議論和個人情感?！侗炕ā冯m是以笨花村向家人的三代人生活和命運來寫的；如果把它看做是“家族小說”但它卻沒有家族小說的那種大家族的衰敗或階級斗爭模式，主題上也不是所謂的“審父，弒父意識”；它只是真實的還原歷史生活原態(tài)，慢慢的敘述鄉(xiāng)土人民在歷史中的選擇。如果說兵慌馬亂是《笨花》的布景，那么生活的世俗煙火則是《笨花》的主要風景，不可以回避兵荒馬亂的殘酷性，但不有意渲染戰(zhàn)爭的悲情性，兵荒馬亂的跡象主要由棄農(nóng)從戎的向喜的一生：升遷、納妾、隱退、死亡，世俗煙火則從日常生活細節(jié)和風俗文化細募：笨花村的黃昏，牲口打滾兒，花地窩棚的故事，走動兒的“秘密”、文成夫婦的讀報，笨花村人的唱號儀式都成為小說的中心情節(jié)。讓細密而瑣碎的日常細節(jié)，在宏大的歷史背景中，在混亂沖突的兵慌馬亂中，為我展現(xiàn)現(xiàn)世安穩(wěn)與幸福。

所以讀著讀著我們就會被它所具有的日常生活情趣所吸引。首先題目：“笨花”，“笨花是相對于洋花而言的”，在我國的很多地區(qū)都有，就是棉花，有些地區(qū)叫花。笨花是指本地花，洋花則是從西方傳來的，如：洋火、洋油、洋車等等，它代表著一種西方的先進，而笨花則是本地的落后。笨花村人種洋花暗示西方文化的傳入，但也種笨花并不忘笨花，則讓我們看到對本土花，本民族文化的堅守。

小說是從“笨花村的黃昏開始的”。小說是從西貝家的黃昏說起的，西貝家的幾代人在同樣的黃昏不同的“活動”，而黃昏不只是屬于西貝家，那是一整個笨花村的黃昏。笨花村的黃昏或許是從驢打滾兒開始的，伴隨著雞蛋換蔥的老農(nóng)，揪兩顆蔥葉以賺得便宜的年輕婦女的嘻鬧和站在門口叫賣等待的賣燒餅的小販，以及賣油人和賣酥魚的外村人的叫賣，又或者是從人們自覺與不自覺地對于“走動兒”的眺望與等待開始的，“懂得自重的笨花人，誰也不會去了解和打探，他們只是在等待新的黃昏的到來”[6]3。正是笨花村人這安靜而又祥和的一切不斷豐富著笨花村人的生活情趣和靜謐的黃昏，讓我們不知不覺被喚起對于鄉(xiāng)村的記憶，仿佛置身于兒時的鄉(xiāng)村，金色的夕陽西下，安撫著安靜祥和的村落，炊煙裊裊伴隨著孩童的嬉戲和小販們的叫賣聲，整個世界沉入在這靜美之中。也走進作者的緩緩敘述。在日常生活中，同艾對向喜的寬容與愛，以及同艾、順容對于向喜女兒取燈的照顧與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和愛，向文成與秀芝的相互扶持，特別是當變成盲人的向文成在妻子的幫助下艱難地了解戰(zhàn)局的情形，無不為我們呈現(xiàn)出家庭的溫馨和和睦；以及向桂對于小妮子的憐惜與愛情，小妮子對于向桂的感激和后來的相互扶持，讓我們相信“窩棚”里也有真愛的存在。在這里或許沒有宏大的歷史敘事所給我們的那種震撼，但這種以持續(xù)不斷地以日常生活和現(xiàn)世生活煙火的溫馨所帶給我們的感動，以鄉(xiāng)土風俗所蘊含的人性之大美，見證中國鄉(xiāng)土人民世代相傳的傳統(tǒng)美德，是那些以歷史決定論和傳奇人物為主要刻畫對象的作品所不能給我們的。

(二)世俗煙火中的中國鄉(xiāng)人

刻意強調(diào)女性視野，突出女性形象，弱化男性形象，會讓女性書寫陷入另一種極端。因為突出“性別”并不是搞性別中心主義，它只是實現(xiàn)男女平等的策略，而對于“性別意識”的過分崇拜則會忽視男女實質(zhì)性差異。要明白，男人、女人首先是人，女性作家或女性寫作要尋求女人作為“人”的可能出路，為女性樹起女性特有的高貴母性氣質(zhì)，顯出大氣、大度，而不是為了顛覆男權(quán)，通過弱化男性來突出女性。在《笨花》中鐵凝筆下的一個個鮮活的男女形象可以看出她已不再僅僅站在女性群體的立場，她開始尋求男女平等、和諧的理想狀態(tài)并在這種超性別意識下展現(xiàn)對“人”的普遍關(guān)注。

在這部作品中女性形象已經(jīng)不再是中心刻畫人物，她主要向我們展現(xiàn)的是向喜和向文成。而女性則似乎又回到了塑造傳統(tǒng)女性的美德上，但又有所不同，如向喜的三位太太:同艾——隱忍、大氣、慈愛，與同為人母、人妻的司猗文的“魔鬼”形象相比，則被刻畫為“圣母”；二太太順榮也不再是附屬于丈夫百依百順的妾侍，她潑辣而又獨立，有自己的主見，三太太玉蟬為追求自由毅然放棄榮華富貴走向未知的生活。她們可能沒有司猗文、尹小跳她們形象豐富、飽滿，但卻把女性特有的善良、母性表達了出來。還有一個重要女性形象——取燈，據(jù)作者曾說“取燈”在作者家鄉(xiāng)話中是火柴的意思，這或許是作者寄予希望的一個人物，她接受了西方教育，勇敢堅定，并沒有因為自己作為女性而將民族大義與之隔絕，而是一個接受了西方文明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結(jié)合的未來文明的代表人物，可以說是美的化身，是文明的希望，但是戰(zhàn)爭毀滅了美，日本侵略者反文明的實質(zhì)暴露出來。

而與此同時對于男性的刻畫也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以往的作品中，無論是《麥秸垛》《玫瑰門》還是《大浴女》、《永遠有多遠》里面的男性形象都是“虛化”的，只是作為刻畫女性形象的陪襯，而且多是比較孱弱，單薄的形象。而在《笨花》中則出現(xiàn)了很多形象飽滿而有豐富的男性，小說中主要描寫對象向喜，他與以往的鐵凝小說中所塑造的人物不同，“長大成人的向喜只生得方臉、大耳，眉清目秀，敦厚壯實”[6]134-145他本是接受過傳統(tǒng)文化教育，以賣豆腐腦來維持生計的農(nóng)民，做生意也風生水起，由于他生于亂世，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從軍入伍，憑借自己的英勇智謀和淳樸義氣，在一系列偶然的和必然的機緣交錯下，在軍中一步步高升，1911年漢口戰(zhàn)事吃緊，1920入伍，升遷團長、旅長、少將、中將，向喜的官位一直升遷，卻不高不低。他骨子里有一份儒家的圣賢之道，為人平和中庸。官場的黑暗，軍閥之間彼此的陰謀，背信棄義，謊言欺騙，以至于大規(guī)模的屠殺，這些與他骨子里的儒家大義家國天下，中恕之道，民本思想，修齊治平這些理念格格不入。他當初走出家時，為自己取名“向中和”，后來的遭遇卻更像是他對自己初衷的一次次反擊，他一直在內(nèi)心的痛苦糾葛和困惑中一次次做出選擇，在他可以高升時，毅然退守到良知本能的道德秩序，甚至溯回到自己卑微的“起源”，在與大糞打交道中獨善其身，在兵荒馬亂之紛中，慢慢后退，慢慢退回到他一直眷戀的世俗煙火中，最后退回糞廠，回到土地?！安畈欢嗍窃谟幸粋€日本人到下的同時，向喜沖著自己的太陽穴開了第三槍，他倒在糞池里”[6]157。他最后在抵御外辱中為民族和做人的尊嚴而完成壯舉。向文成作為作品刻畫的又一主要人物，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生活在中西文化碰撞交融的時代。他天資聰慧，純樸善良，但眼睛有疾病，勵志成為一方名醫(yī)并成功，救治病人，行走各鄉(xiāng)，這種人物很容易被神化，但作者卻在保持他非凡的見識和聰穎過人的內(nèi)涵之時也敘述了他持有的傳統(tǒng)的儒家之風韻，他是向喜儒家之道的繼承，更是一個民族精神的一種傳承，也是一代一代中國人精神的根基。這里的向喜與向文成之前的男性形象更多了一份陽剛之氣和代表著民族之氣的中國形象。作者的這些轉(zhuǎn)變，讓我們看到作者不再僅將女性的命運、女性的生存狀態(tài)作為關(guān)注的重點，而是將眼光放到“中國的凡人”的生存狀態(tài)上。站在更廣闊的視角來關(guān)注中國人的生存狀態(tài)，在這片土地上的中國凡人面對兵荒馬亂所做出的艱難而又大義的選擇。

另外，鐵凝也為我們描寫了一系列獨特的人物，西貝梅閣，一個正直花季的少女，因信奉宗教而被家人和周圍人視為異類，但是她有著自己的想法和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最終死在日本人的搶下。瞎話，也是鐵凝提供給文學(xué)史的一個獨特形象，瞎話的瞎話不是作者警示后人的工具而是一種鄉(xiāng)村的幽默。他做對付日本人的支應(yīng)局長，是最合適不過的，他瞎話中的實話和實話中的瞎話幽默這笨花人，最終以對侵略者的瞎話和“好刀快”，結(jié)束了他的一生，也圓滿了他的一生，他的民族尊嚴與中國人的英雄氣概讓我們振奮不已。西貝二片，作者對其著墨不多，甚至剛讀到這個人物時會對他有著不好的印象，他天生的殘疾和對于年輕婦女的調(diào)戲讓人對他敬而遠之，但他對于西貝梅閣的關(guān)懷和最后壯烈的行為以足以慰藉這片廣袤的土地。而文中的另一特殊人物小襖子——大花瓣的女兒，則是作者刻畫的問題人物，可以說是作者留給我們的一個問題，也可以說是對我們的提醒，提醒我們在女性意識不斷覺醒和成熟的同時，依然有像小襖子這樣的女性存在。作者為我們提供這一系列的特殊人物形象，向我們展示在民族大義面前這群普通的鄉(xiāng)土小人物的選擇，他們著墨不多，卻個個鮮活生動。

無論是對歷史事件的敘述上還是對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上鐵凝都采用了一種超越性別，超越個人的方式處理。讓每一個事件的發(fā)生都有其發(fā)生的理由，都有其方式，作者的價值判斷不在作品中顯現(xiàn)，向喜有向喜存在的理由，向桂有向桂的理由，大花瓣、小襖子有他們自己的生活軌跡，作者最終也沒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強行進行改變。作者就是用日常生活細節(jié)的描寫，更加溫婉的語氣，緩緩為我們講述在歷史風云中這一群平凡的中國鄉(xiāng)人世俗煙火中的情趣，用四季農(nóng)事的更換來表現(xiàn)風云歷史的變遷，用命運的顛沛流離的選擇體現(xiàn)人性、人情之大美，讓封閉的笨花村與外界歷史風云的變幻聯(lián)系在一起，讓社會歷史和個人心靈融為一體，讓我們感受中國鄉(xiāng)土人的人情美，作為人的真、善、美。

[1] 陳駿濤.當代女性寫作中的幾個問題及三代女批評家描述[G].中國女性文化NO.3. 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02：9 .

[2] 戴錦華.涉渡之舟——新時期中國女性寫作與女性文化[M].西安：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2：198.

[3] 崔致遠.探尋“人類情感”的心靈藝術(shù)——鐵凝小說創(chuàng)作綜論[J].河北學(xué)刊,2013,42(1),142-143.

[4] 鐵凝.鐵凝人生小品[M].石家莊：花山文藝出版社 1999 ：132.

[5] 賀紹?。骷诣F凝[M]． 北京: 昆侖出版社，2007:132．

[6] 鐵凝.鐵凝文集(1-5)[M].南京：江蘇文藝出版社，1996:3.

[責任編輯李兆平]

AStudyonTieNing’sNovelBenHuaforNeutralWritingStyle

XUNing

(ShaanxiNormalUniversity,Xi'an710000,China)

Tie Ning has been committed of expert on women's issue writing. Her novelBenHuanot only writes about female life from female perspective, but also uses a kind of transcendent neutral writing style, in order to show the stories of a group of countryside ordinaries. The novel talks about the specific historical events, the experience of the bloody war, and different characters of local features, to reflect a kind of ultimate caring of ‘people’.

Tie Ning；neutral writing;BenHua; Earthly fireworks; Humanistic care

2017-05-09;

：2017-05-16

徐寧，女，河南周口人，陜西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

I207.42

： A

： 2095-770X(2017)09-0105-04

http://sxxqsfxy.ijournal.cn/ch/index.aspxdoi： 10.11995/j.issn.2095-770X.2017.09.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