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月光
閨蜜大過天
■城里月光
那一年,我和侑子小姐16歲。我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本子,認真地在本子的首頁畫了兩個大大的充滿設計感的“ZS”,代表專屬。
曾經,我把很大一部分青春時光都花費在認真對待這兩個字上,設計了專屬標識,畫了專屬漫畫,填了專屬歌詞,寫了專屬故事。其實,過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沒有人會真正地專屬于誰,但有些認真永遠不會被辜負,就像我和侑子小姐一樣。
我認認真真地在本子上寫下:我想告訴你,我全部的夢想。
我夢想著高考之后和侑子小姐一起去旅行。那是我們17歲的夏天,我們會一起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一起去陌生的城市看形形色色的人,然后幻想自己的未來。
高考結束的第一天晚上,我們便踏上了彩云之南的旅行,用心、用雙眼感受著這個世界。我們一路走過昆明、大理、麗江、虎跳峽、香格里拉,在陌生的城市,我們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兩個不滿18歲的小姑娘,就這樣在與每一個過路人的微笑里,開始了夢想的第一步。
然而,夢想之旅并非一帆風順,那一年,我們并沒有接到夢想中的錄取通知書,我選擇了復讀,而侑子小姐隨便填了一所大學,就這樣匆匆離開了我的生活。接踵而至的成人禮,我終究沒有陪伴她。不過,只要夢想還在,我們還在,即使晚一些,又有什么關系呢?
而我的另一個夢想——姐妹寫真,終于在我上大一的那年元旦拍攝完畢。侑子小姐說:“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會陪你完成。”
我還夢想著我們一起去看海,聽海的聲音,看夜的星空,住海邊的小店。
大二時,我們趁假期坐上了去日照的火車。日照是座慢節(jié)奏的城市,連公交車都是不緊不慢地跟著海的節(jié)奏。春天的日照海邊人少得可憐,時常見不到一個人,我們光著腳在沙灘上嬉鬧,那時,一望無際的海灘和彎彎曲曲的沿海公路,就像只屬于我們一樣,安靜且美麗。白天,我們拿著鏟子和小桶去拾貝殼、撈螃蟹和海星,晚上,我們裹著厚厚的衣服靜靜地聽海的聲音。
旅行,就是隨遇而安的愜意,就是隨心而定的任性。我們可以在市中心逛到錯過末班車,也不用擔心怎么回遠在海邊的住所。我們可以買來各種零食任性地鋪一床,再把衣服、化妝品放得亂七八糟。我們可以吃完就睡,睡醒了戴個帽子、裹個外套就出門,去海邊兜兜風,去公路上散散步,慢節(jié)奏的生活模糊了日與夜的交錯,瘋得像個傻子也沒人笑話,這是肆無忌憚的快樂。
后來,就像我們夢想的那樣,大學里的我們不斷地充實自己的生活,侑子小姐一直在做兼職,而我也忙于自己的學業(yè)。升入大四后,我越來越忙,兩個人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生活的列車漸漸偏離了我們夢想中的軌道,我們忙著成長,忙著接受和習慣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但每次打電話,我還是會被侑子小姐的一句話、一個玩笑拉回當初的時光。
那天我問侑子小姐:“為什么以前的朋友都變了,我們沒變呢?”她說:“其實我們每個人都變了,只是在你面前我永遠都不會變?!?/p>
我們不會變,對彼此的依賴和信任不會變,就像以前一樣,不管我有多不開心,看到侑子小姐就會破涕為笑,不管我有多困惑和迷茫,向侑子小姐傾訴,就能重新認識自己。
有些友情是不會被時間打敗的,唯愿侑子小姐美好如初,像當時憧憬的那般,愿有人陪她顛沛流離,像她一直等待的那樣。待我們來日相聚,再把當時的回憶下酒。
我一直都記得一個場景,那是一個下著雨的黃昏。侑子小姐坐在單車后座抱著我,我們沒有打傘,就這樣在雨中前行,她說我的摩羯座是實力派,她的射手座是幸運派,所以,只要我們在一起,所有不可能的事情就變成了可能。侑子小姐一定不知道吧,就是她這樣堅定的語氣,溫暖了我很多個夜晚和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