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蘇童《妻妾成群》頌蓮的悲劇

馬嫦秀　張國斌

摘要：舊思想荼毒了舊中國的人們，但是最可悲的是處于那個時代中的女性。他們沒有本該屬于他們的自由，在生活中猶如行尸走肉般的靠著觀念里的男人過日子?！镀捩扇骸防锏呐詿o疑全面的闡述了可悲的女性形象，頌蓮用豐富繁雜的內心活動把一個封建社會的四姨太角色非常生動地展現(xiàn)了出來，闡述了一個女性遭受婚姻悲劇的故事。在小說中蘇童以家族中的“性”為軸心表述家族女性歷史的悲劇，頌蓮是接受過“大學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在這篇小說里依舊成為舊式婚姻的犧牲品，這不僅僅是其個人的悲劇，更是社會時代背景下女性的悲劇。

關鍵詞：頌蓮；人物性格；悲劇

讀《妻妾成群》雖然讀出女性頌蓮的可悲，但是對她并沒有很大的同情心，在文章中她表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自我的墮落，她與"五·四"時期大多"新青年"相反，作為一個接受過新思潮的"新女性"卻走進一個舊家庭，父親去世后她心甘情愿選擇去有錢人家做妾，體現(xiàn)出了其悲劇的必然性。同時在文章中，蘇童賦予這個女性過多的女人味，她從進陳家呆板的氣息到懂得以"床上的機敏"博取陳佐千的歡心，但是，在陳家大院面對一群等待爭風吃醋的女性，她清純的氣質和直率的品性終究挽救不了作為一個小妾的命運。

如果讀《妻妾成群》不能讀懂頌蓮的“悲”，那么可以通過張藝謀改編成的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來直觀感受，電影的故事情節(jié)瞬間就和這個小說的記憶重疊了起來，在電影中，鮮活生動的人物形象能更好的來表達女性在封建式的舊家庭里為鞏固自己所謂的“恩寵”所做出的一系列事件。通過小說電影的閱讀和欣賞，頌蓮的悲劇可以從一下幾個方面來進行分析：

一、舊家庭的思想根深蒂固

在陳家，陳佐千作為一種古舊文化的歷史記憶，對他來說，姨太太只是獲得生殖力（生命力）的工具，還記得小說中陳佐千說：“休想，女人永遠爬不到男人的頭上來。”陳家是一個封建傳統(tǒng)世代承襲的家族，在陳家女人只會是附屬品，那口井就是見證。舊家庭對人性的禁錮和蠶蝕在陳家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狀態(tài)。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下，頌蓮這個“新女性”變了。她會在陰雨時分想念床第之事；她會為得寵而放棄自尊像狗一樣得乞求得到陳佐千的寵愛；她的思想會變得卑微；她開始酗酒，甚至“勾引”陳佐千的兒子飛浦，對丫鬟雁兒殘酷屠戮。當陳佐千到她房間來的時候，“頌蓮又跳起來，勾住陳佐千的脖子說，老爺今晚陪陪我，我沒人疼，老爺疼疼我吧。”頌蓮的這種放蕩、沒有自我的舉動，我們仿佛可以看到《金瓶梅》里人物的影子。

二、頌蓮面對男權社會的孤獨

剛進入陳家生活的頌蓮，因為被老爺寵愛，再加上本身的年輕和曾經受過西洋教育的背景，并沒有出現(xiàn)過舊式小妾邀寵的奴態(tài)，更多的是隨意。但是陳老爺?shù)膶檺鄄]有讓她感受到幸福，在夜深人靜時更深深感覺自己內心的孤獨。在陳府中飛浦跟頌蓮說，她太過孤傲，在陳府，頌蓮的內心世界的悲傷情緒不斷涌動，在聽到了梅珊唱起了小曲的時候，她也會潸潸淚流，她可悲可憐，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理解她。在一個封建主義的男權家庭當中，她內心接受的“新”文化和這個腐朽的陳府格格不入，她也逐漸被無情的封建主義所壓制，剛開始的自尊和剛強也在不斷的勾心斗角漸漸被消磨掉了。

三、頌蓮性格的軟弱

小說剛開始表現(xiàn)出來的頌蓮并沒有一般女孩無謂的怯懦和恐懼，她很現(xiàn)實，父親一死，她知道要自己負責自己了，她選擇不要名分的賣給有錢人家做小妾。當憶容說她也是小老婆時，頌蓮一下懵了，她很憤怒但是也無可奈何，她認為的“小妾”，并沒有讓她感到幸福，這和她心中拋開名分得到的不一樣，所以在陳家她最后還是選擇了向封建主義進行屈服以及妥協(xié)，作為一個接受過新教育的女性她淺意識的用自己不一樣的地方去爭寵，但是這些只是華而不實的理想，面對格格不入的人和事，她內心的所有的剛強和理想都被摧毀，她要活下去，只有收斂自己的把自己融入到腐朽的陳府之中，她不明白女人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算個什么東西，就像狗、像貓、像金魚、像老鼠，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她所接觸的新觀念在陳府都給她否定了，她也無力反抗，就像大太太毓如所說你頌蓮在陳家算什么東西，她內心世界的無奈，她的懦弱也正是因為陳家的逼迫，無論是丈夫陳佐千的無情還是飛浦少爺?shù)能浫醯鹊?，都讓頌蓮為了生活選擇了屈服。因為這些背后支撐著的男權主義的倫理道德價值觀，并不是頌蓮這樣的一個弱女子所能夠戰(zhàn)勝的。

四、結語

每一個女人，無論她的外表是多么的冷漠無情，都有無比軟弱的內心，都希望有一個男人能一直的關愛她，放縱的吵鬧無非就是希望多得到一點關懷和理解。頌蓮這個角色從反抗到屈服展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男權社會的本質，頌蓮有著新青年的聰明、剛強和積極。但是，一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戰(zhàn)勝整個社會的腐朽沉疴。頌蓮無法等到黑暗的天色漸漸變亮，最終只能夠屈服和妥協(xié)，而即便如此，頌蓮也得不到自己內心世界想要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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