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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益智游戲“斗草”中的植物名稱與博物學文化

      2017-09-05 12:13:46
      中國科技史雜志 2017年2期
      關鍵詞:斗草博物植物

      姜 虹

      (四川大學文化科技協(xié)同創(chuàng)新研發(fā)中心,四川大學世界史博士后流動站,成都 610065)

      女子益智游戲“斗草”中的植物名稱與博物學文化

      姜 虹

      (四川大學文化科技協(xié)同創(chuàng)新研發(fā)中心,四川大學世界史博士后流動站,成都 610065)

      斗草(文斗)是中國古代女子重要的益智游戲,既可愉悅身心,又可學習自然和文化知識。斗草游戲中對仗的植物名字體現(xiàn)著語言藝術的魅力,蘊涵著古老的自然知識和民間智慧,承載著中國源遠流長的傳統(tǒng)博物學文化。同時,它展現(xiàn)了傳統(tǒng)博物學中自然知識與文學藝術的緊密互動,古典文化中的詩詞歌賦、小說、繪畫等對斗草多有涉及,典型的如《紅樓夢》《鏡花緣》《秦淮女兒斗草篇》等。借助植物考據學,斗草游戲里古老的自然知識與現(xiàn)代科學可以對話,傳統(tǒng)博物學文化的圖景也得以展現(xiàn)。在這個圖景中,女性是重要的參與者,也是自然和文化知識的傳播者。

      文斗 植物名稱 傳統(tǒng)博物學 鏡花緣

      斗草又被稱為斗百草,是一種古老的民間游戲,據考證斗草最遲出現(xiàn)于梁元帝時[1]。斗草方式分武斗和文斗,武斗指的是兩人各持草莖,比賽其韌性,以兒童戲玩居多;文斗則是要求參與者以植物名字對對子,比的是他們所知植物名字多少,重點在于知識,是古代女子喜愛的游戲*文斗并非女子專屬,也有參與成年男子,如《三才圖會·人事十卷》中的斗草圖,描繪的就是幾名男子在玩文斗[2]。尤其是當它作為一種賭博方式時,與斗雞、斗蟋蟀等一樣,男性參與的可能比女性更多,只是這并非本文關注的重點。,也是本研究主要關注的對象。另外,斗草有時也帶有賭博性質,拿物品或金錢作為賭注,如李白的一首《清平樂》詞云:“禁庭春晝,鶯羽披新繡,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賭珠璣滿斗?!北疚膶Υ瞬蛔髟斦摗?/p>

      斗草在古代詩詞歌賦、小說、劇本等各種豐富的文學作品中多有描述和記載,繪畫作品亦有展現(xiàn)。如《紅樓夢》和《鏡花緣》,都描繪了生動的斗草情節(jié),“斗百草”和“斗百花”也成了詞牌名,明末清初畫家陳洪綬的《斗草圖》(現(xiàn)藏遼寧博物館)和清代畫家金廷標的《群嬰斗草圖》(現(xiàn)藏故宮博物院)是繪畫作品中的代表,分別描繪了古時女子和兒童斗草的場景,可見斗草在古代甚為流行?,F(xiàn)代學者對斗草已有大量研究,出發(fā)點主要是文學、兒童游戲、女子游藝或民俗等,也有學者意識到了斗草游戲是古代高雅的植物知識競賽,但更多是關注游戲在各類人群中的流行,沒有深入研究植物知識本身[3]。還有學者認為斗草恐怕只是一種語言游戲,而非真的采集花草,再按其名字作對以決勝負[4]。然而,事實未必這么簡單,且不說詩詞歌賦和繪畫等史料中確有記載采花草之事,即便只是比賽植物名字的語言游戲,也需要諳悉中國古代植物、醫(yī)藥、文學等各方面的知識,方可對植物的名字信手拈來,在游戲中獲勝,而不是憑空杜撰植物名字。本研究將從中國古代傳統(tǒng)博物學的視角出發(fā),探究斗草文化傳統(tǒng)中所展現(xiàn)的民間智慧和自然知識以及女性對這種知識的參與和傳播,并借助歷史典籍和《中國植物志》等文獻資料考證所涉植物的俗名和科學名稱。

      1 紛繁的名字與古老的自然知識

      博物學具有強烈的本土性,通常表現(xiàn)為與本土環(huán)境長期適應的地方性知識,久經歷史的考驗[5],古老的植物名字便是這種本土性特征的體現(xiàn)之一。同時,植物名字的本土性還體現(xiàn)在其人文性上,它們常常有著特殊的象征意義、宗教或神話色彩等。中國是一個植物多樣性豐富、植物文化源遠流長的國家。古往今來,植物名字紛繁復雜,植物考據學也應運而生,植物學家致力于將浩瀚古籍、文獻中的植物俗名與現(xiàn)代的植物科學名稱對應起來*關于植物考據學可以參看高明乾主編的《植物古漢名圖考》《植物古漢名圖考續(xù)編》(與盧龍斗共同主編)和相關論文,以及北京植物所王錦秀的相關研究等。。然而,植物俗名通常“帶有強烈的感官、視覺與人文內涵,與大眾宇宙觀相一致”([6],76頁)。命名與悠久的漢語語言詞匯同步發(fā)展,形成了獨立的知識體系;形形色色的名字產生于不同的命名依據、方言、修辭等原因,綜合反映了語言、歷史和文化現(xiàn)象([7],2—17頁)。因此,中國植物的俗名看似混亂,實則蘊涵著豐富的人文涵義和自然知識,植物命名與中國傳統(tǒng)博物學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

      孔子在《論語·陽貨》中論及學習《詩經》的意義時強調,《詩經》可以讓人“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对娊洝返拇_提及了眾多與古代生活密切相關的動植物,臺灣學者潘富俊編著的《詩經植物圖鑒》一書考證了其中的植物。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里,植物的名字承載著古老的民間知識和深厚的人文底蘊,彰顯著民眾對大自然的理解和認識,以及他們與自然的緊密互動。俗語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這句話同樣適用于植物和植物的名字。不同的自然環(huán)境孕育了不同的植物,對同一種植物人們則有各自不同的利用和命名方式,在這個過程中也造就了不同的地方性知識。一代又一代,古老而豐富的植物名字被各種典籍文獻記錄、傳承至今。在此,且舉忍冬(Lonicerajaponica)一例:

      忍冬(名醫(yī)別錄),金銀花(本草綱目),金銀藤(江西鉛山、云南楚雄),銀藤(浙江臨海、江蘇),二色花藤(上海),二寶藤、右轉藤(四川),子風藤(浙江麗水),蜜桷藤(江西鉛山),鴛鴦藤(福建),老翁須(常用中草藥圖譜)。[8]

      239. 金銀花 本草名忍冬,一名鷺鷥藤,一名左纏藤,一名金釵股,又名老翁須,亦名忍冬藤。舊不載所出州土,今輝縣山野中亦有之。其藤凌冬不凋,故名忍冬草。附樹蔓延而生,莖微紫色。對節(jié)生葉,葉似薜荔葉而青;又似水茶臼葉,頭微團而軟,背頗澀;又似黑豆葉而大。開花五出,微香,蒂帶紅色?;ǔ蹰_白色,經一二日則色黃,故名金銀花。([9],253頁)

      忍冬[別錄上品]【釋名】金銀藤綱目鴛鴦藤綱目鷺鷥藤綱目老翁須綱目左纏藤綱目金釵股綱目通靈草土宿蜜桶藤 [弘景曰]處處有之。藤生,凌冬不凋,故名忍冬。[時珍曰]其花長瓣垂須,黃白相半,而藤左纏,故有金銀、鴛鴦以下諸名。金釵股,貴其功也。土宿真君云:蜜桶藤,陰草也。取汁能伏硫制汞,故有通靈之稱。[10]

      從忍冬諸多名字可以看出這種植物的各種特征:如左纏藤,不僅表明它為藤本攀援植物,而且是左手性纏繞*據學者考證忍冬是左手性植物,但實際上植物學家內部對手性并沒有給出明確的定義,對左右的區(qū)分出現(xiàn)了矛盾的情況[11]。因此,這里“左纏藤”與上文《中國植物志》忍冬條目里的“右轉藤(四川)”的左右之分看上去矛盾,但都不可否認很早時候人們就注意到了植物莖手性的問題,只是在定義和描述上未達成一致。;忍冬,表明它的一大習性——凌冬不調;金銀花、鴛鴦藤和老翁須,前兩者表示黃白花色同時存在,后者表示花蕊長;金釵股,表明它因其藥用價值而昂貴;通靈草則與道家丹藥和不老信仰聯(lián)系在一起等。再如鳳仙花(Impatiensbalsamina)的各種名字:有以花形命名的鳳仙花、金鳳花、羽客,以果實命名的小桃紅,以莖葉命名的夾竹桃,以名諱改稱的好女兒花,以種子命名的急性子、旱珍珠,以功用命名的指甲花、染指甲草、透骨草,以品格命名的菊婢、海蒳等([7],2頁)。古代人們對植物和自然的理解以及植物與生活、文化的關系可見一斑。比起現(xiàn)代植物學里的科學描述,古代植物學文化內涵何其豐富!所幸《中國植物志》這樣的科學巨著并沒有完全擯棄這些古老的名字或地方俗名,還可以通過這些名字追溯古代的植物知識和文化習俗。因此,斗草游戲的文斗方式,看似為一個植物名字比拼的語言游戲,實則要求參與者熟悉典籍(尤其是本草醫(yī)藥類),了解其中的本草、民俗和其它文化、自然知識。而在采摘花草的斗草游戲中,參與者親觸自然與之互動,并閱讀典籍,成為博物學的踐行者和文史知識的傳播者。

      2 斗草里的自然野趣與語言游戲

      普遍認為,斗草的起源與中藥有關。五月為惡月,此時進入夏季,天氣炎熱,疾病多發(fā),每到端午時節(jié)人們便踏百草,采集藥材,熬湯藥,飲藥酒,后逐漸轉變成采花草的斗草游戲[12—13]。從最初采草藥,到后來的采花草來游戲,都需要到大自然中去尋找各種植物,所以蘇軾有詩云:“尋芒空茂林,斗草得幽蘭?!笨芍獮榱藢さ闷婊ó惒莼蛴杏玫闹参?,人們深入大山叢林也是在所難免的。對于兒童和女性來說,斗草自是休閑娛樂,不必歷經辛苦、長途跋涉,但也可在庭院或鄰近鄉(xiāng)野里踏春采花草,享受輕松愉快的自然野趣,這也成了斗草的目的之一。宋朝范成大《春日田園雜興》詩云:“社下燒錢鼓似雷,日斜扶得醉翁歸。青枝滿地花狼藉,知是兒孫斗草來?!边@滿地狼藉的花草是小孩子們斗草后的殘局,可以想見他們在斗草之前盡力在四周尋覓各種花草的情形,找尋的過程必然也是他們與大自然親密接觸、認識和體驗大自然最直接的方式。女子踏春斗草亦如是,《斗草》云:“踏青斗草,佳人韻事。手提筠籃,各求異草,團坐于碧蒲席上,卷羅袖,出春纖,從容斗之,不覺草薰入韻,笑語生風?!盵14]這種自然體驗對于深閨中的女性來說實屬難得。

      這樣的自然樂趣在繪畫中也得以生動體現(xiàn)。《群嬰斗草圖》(見封二圖1)中的10個孩童,有拔花草的,有武斗的,有比賽所采花草種類的(可算文斗),還有衣衫兜滿花草的,大家都樂在其中。武斗的孩童選擇了韌性比較好的車前草(Plantagosp.)花梗(當然,實際斗草中還會有更多的選擇),文斗的孩童挑選了各種花草,從籃子里拿出來擺放著看誰采的種類多,從中可以看出不管是武斗還是文斗,孩童們都可以從大自然中享有無限樂趣,并認識各種花草,了解它們的習性。陳洪綬的《斗草圖》(見封二圖2)描繪了五位仕女斗草的情形:她們圍坐假山松樹下,各自采集了花草藏于衣襟內,其中一個女子正舉起一株疑似百合科的油點草(Tricyrtismacropoda)的花枝*此花畫得比較簡略抽象,因為它具有平行脈,葉片全緣,應該是單子葉植物。葉片基部抱莖,花梗細長而直立,花粉白色。因陳洪綬是浙江紹興人,結合《浙江植物志》,查閱其中的葉基抱莖的單子葉植物,可以將范圍縮小到以下4種植物:鴨跖草科的竹葉子(Streptolirion volubile)和竹葉吉祥草(Spatholirion longifolium),天門冬科的鹿藥(Maianthemum japonicum)以及百合科的油點草,考慮到竹葉子和竹葉吉祥草葉子多數(shù)都有葉柄,而鹿藥開白花,故推測粉白色的油點草應該最接近。展示給眾人,其他女子則要么開始找自己的花草,要么擺手表示放棄。明朝畫家仇英的代表作——長卷《漢宮春曉圖》(見封二圖3)里描繪了仕女折枝、下棋、彈唱、讀書等各種宮內活動,其中一個場景便是4位女子開心地圍坐一起,手里拿著花草相互比較,地上散落著一堆用過的花草,旁邊還有兩位饒有興致的圍觀者。仇英的另一幅作品《斗草圖》也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眾多女眷參與斗草的場景*根據高居翰、黃曉、林姍姍《不朽的林泉——中國古代園林繪畫》,《斗草圖》雖提款仇英,但并非他的作品[15]。,此類場景與《群嬰斗草圖》中孩童們采花、藏花、比賽何其相似,也不由得讓人聯(lián)想到《紅樓夢》六十二回描述的大觀園斗草:“外面小螺和香菱、芳官、蕊官、藕官、荳官等四五個人,都滿園中頑了一回,大家采了些花草來兜著,坐在花草堆里斗草。”[16]

      采集花草只是斗草前的準備,比拼采到的花草才是目標,對于文斗來說,這個比拼的過程更是語言和文化功底的考驗。明朝鮑在齊的《蒲團上語》記錄了他遇兒童斗草的情景,提到了游戲的規(guī)則:“要對得工,天然巧。凡花草每出斗賽,即丟棄,如有好名目者,花對草,草對花俱可。只要名目相對,平仄相當,自然工巧,方妙?!盵17]經考證,《紅樓夢》里虛構的斗草游戲中提到了觀音柳(檉柳,Tamarixchinensis)對羅漢松(Podocarpusmacrophyllus)、君子竹(竹,泛指)對美人蕉(Cannaindica)、星星草(吉祥草,Reineckeacarnea)對月月紅(月季,Rosachinensis)、牡丹(Paeoniasuffruticosa)對枇杷(Eriobotryajaponica)、姐妹花(七姊妹,Rosamultifloravar.carnea)對夫妻花(并蒂蘭花,泛指)等這些對仗的植物名稱[18],這些對仗的植物名字不僅體現(xiàn)了語言的魅力,也暗藏著植物名字背后的故事。比起《紅樓夢》的斗草,李汝珍在《鏡花緣》里描述的斗草更讓人贊嘆稱奇。

      之所以選擇《鏡花緣》,一方面因為它“是一部討論婦女問題的小說”,提出了“男女應該受平等的待遇,平等的教育,平等的選舉制度”([19],487頁);另一方面它雖是虛構,但的確是一部博學之書,其中的斗草情節(jié)更是集中體現(xiàn)出傳統(tǒng)博物學文化的極大魅力?!剁R花緣》第七十七回“斗百草全除舊套 對群花別出心裁”([20],531—538頁)專門描述了眾女子斗草的場景,細數(shù)一下,總共有56對植物名字,包括了百余種植物。在第七十六回作者作了一個鋪墊:紫芝見眾人在百藥圃采花折草準備斗草,認為“藥苗都是數(shù)千里外移來的,甚至還有外國之種,若一齊亂折,亦甚可惜。莫若大家隨便說出一花草名或果木名,依著字面對去”([20],528頁),于是眾女子旁征博引,只比賽植物名字,代替了采植物的斗草方式。不要小看這些植物名字,李汝珍為了“摯得花木雙聲者”,對這56對植物名字頗費了一番功夫,查閱了不少古籍([21],2頁),所以胡適先生才說此書中“海外國名,一一都有來歷;那些異獸奇花仙草的名稱,也都各有所本”([19],486—487頁),作者的博學和勤奮自然不在話下。

      限于篇幅,在此就不將56對植物名字一一列舉出來,表1選擇并介紹其中7對典型的植物名字。

      表1 《鏡花緣》斗草游戲中植物舉例*所有植物都出自第七十七回,植物考證主要參考了趙建斌《〈鏡花緣〉叢考》第六章“植物及異名考”和1975年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版《本草綱目》,拉丁名字參考《中國植物志》英文版“Floraof China”。

      如同上文的忍冬一例,這7對植物名字都各有來歷和典故,深藏著中國古代傳統(tǒng)文化和民間知識;每一對名字又構成完美對仗:鼠姑心對鴉舅影,羅漢對觀音,萬年對千歲,等等,讀之讓今人不由佩服作者的博學和才氣。有學者對《鏡花緣》全部植物作了考證,認為這些植物名字大多取自《本草綱目》,只有少部分取自其它典籍([21],267頁)。這確有可能,《本草綱目》詳細的【釋名】條目本身就匯集了眾多的古代典籍,但李汝珍要從這部著作里成千上萬的植物名字中找出56對工整對仗的植物名字來也確實要下一番功夫。

      這些名字的來源也都有各自的說法:觀音柳來自觀音灑水的神話;鈴兒草、鼓子花、鸚鵡菜生動地展示了花的形狀特征;五行草將植物各部分的特征與道家陰陽五行的思想聯(lián)系在一起;月月紅、二至花、千歲蘽表明植物的物候和生長習性;君子竹、花相、花王、木王則把植物喻為人類,有其自身的氣質品性,并以此為它們論資排輩;《鏡花緣》里芍藥的另一個名字將離,取自其情感和象征意義,成為離別相贈的禮物,于此類似的還有“合歡(Albiziajulibrissin)蠲忿,萱草忘憂”;丹參(Salviamiltiorrhiza)因其“治風軟腳,可逐奔馬”的神奇療效被稱為奔馬草;等等。這些名字源自古人長期對自然的觀察和利用,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體現(xiàn)了人文與自然的交互。因此,《紅樓夢》和《鏡花緣》中的斗草場景為后人呈現(xiàn)的絕不僅僅是個游戲,而是集中展現(xiàn)了中國語言、文化和自然知識的極大魅力,讓我們可以一窺中國傳統(tǒng)博物學的文化底蘊和知識傳承。

      3 女性對自然、娛樂與情感的訴求

      圖1 “斗草風清”,載于《點石齋畫報》[22]

      對于深閨中的女眷來說,她們的活動范圍基本都在閨房和庭院,斗草為她們相對單調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除了閨房,家宅園林是古代上層階級女性生活和社交的重要場所,如《紅樓夢》里的大觀園,她們在這里彈琴吟詩、寫字作畫、聚會游玩。另外,結伴踏春也是被允許和鼓勵的,斗草便是閨中女眷和親朋好友相聚時的一大樂事,也是踏春的重要活動之一?!饵c石齋畫報》里“斗草風清”曰“斗百草之事,本為閨中韻事”[22],并描繪了女子相約一起斗草的場景(見圖1)。在斗草游戲里,她們鞏固了文史知識,提高了文學素養(yǎng),且熟知庭院和周圍自然環(huán)境中里的草木昆蟲,可謂是寓教于樂,對她們文化和自然素養(yǎng)的提高都是有益的。

      古時女子熱衷于斗草游戲,甚至斗草成癮,眾多踏春和女性主題的詩詞對此有生動的描述,這里且舉幾個例子:

      唐朝崔顥的《少婦》一詩云:“閑來斗百草,度日不成妝?!痹娭猩賸D沉迷于斗草到了疏于梳妝的程度。此外還有陸游的《吳娘曲》:“閑尋女伴過西家,斗草歸來日未斜?!鄙p谷的《四時詞·春詞》:“同游女伴秋千下,更向花間斗草回?!狈絾痰摹渡樽印罚骸坝襞閬?,斗草花蔭里。”從上述詩詞中可以看出斗草對于女子友誼和社交來說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宋朝晏殊的《破陣子·春景》:“巧笑東鄰女伴,采桑徑里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斗草贏。笑從雙臉生?!标懹巍耳p鴣天》:“東鄰斗草歸來晚,忘卻新傳《子夜歌》?!鄙鲜鲈~句描繪了少女忘我地沉浸于斗草游戲,并把她們贏得勝利的喜悅描繪得惟妙惟肖。

      清朝李振聲《百戲竹枝詞·斗草》:“一帶裙腰秀早春,踏花時節(jié)小園頻。斗它遠志還惆悵,唯有宜男最可人?!痹┟鞒鯒罨摹朵交ㄏせǔ罚骸胞[股先尋斗草釵,鳳頭新繡踏青鞋,衣裳宮樣不須裁。”《蝶戀花·閨情》:“凈洗胭脂輕掃黛,斗草庭邊,自拗梨花戴?!鄙鲜鲈娋渲忻枥L了少女興致勃勃為踏春斗草梳妝打扮的情形,以及她們在春光里的美麗的身影。李振聲借用了遠志(Polygalatenuifolia)和宜男(萱草,Hemerocallisfulva)兩種植物名字典故*古人認為遠志有益智強志的功效,故有此名。而萱草被稱為宜男,傳說婦女佩戴就可以生男孩。來抒情言志。

      又有明朝舒信道的《卜算子·分題得苔》詞云:“何時斗草歸?幾度尋花了。留得佳人蓮步痕,宮樣鞋兒小。”女子踏春斗草的熱情絲毫沒有因三寸金蓮的桎梏而削弱,她們的小腳在畸形的審美觀中也成為一道風景。

      而關于女子斗草最經典的描述是《秦淮女兒斗草篇》[23],全詩如下:

      樂游苑內花初開,結綺樓前春早來。

      春色染山還染水,春光銜柳又銜梅。

      此時芳草萋萋長,秦淮女兒多閑想。

      閑想玉閨間,羅衣正試單。

      芳飆入戶吹帷動,巧鳥當窗攪夢殘。

      困嬌麗日長安道,相戲相耍斗芳草。

      芳草匝初齊,茸茸沒馬蹄。

      芳草遠如幕,望望迷人步。

      將綠將黃不辨名,和煙和霧那知數(shù)?

      鳳凰臺上舊時基,燕雀湖邊當日路。

      結伴踏春春可憐,花氣衣香渾作煙。

      誰分遲遲獨落后,誰能采采不爭前?

      裊裊桑間路,佳期何暇顧?

      悠悠淮水湄,遠道不遑思。

      空生謝客西堂夢,徒怨湘娥南浦離。

      未鳴鶗鴂先愁歇,乍囀倉庚正及時。

      正及時,先愁歇。

      密取畏人窺,疾行防蘚滑。

      入深翠濕衣,緣高香襲襪。

      搴若將何為?束芻欲待誰?

      茜紅猶勝頰,荑白卻慚肌。

      薜荔裁衣安可被?菖蒲結帶豈堪垂?

      盈匊盈襜羅眾芳,蛾飛蝶繞滿衣裳。

      蘭皋藉作爭橫地,蕙畹翻為角敵場。

      分行花隊逐,對壘葉旗張。

      花花非一色,葉葉兩相當。

      君有麻與枲,妾有葛與藟。

      君有蕭與艾,妾有蘭與芷。

      君有合歡枝,妾有相思子。

      君有拔心生,妾有斷腸死。

      嬴歸若個中,輸落阿誰里。

      相向無言轉自愁,芳坰過客忽疑秋。

      別本辭柯何倚讬,傾青委綠滿郊邱。

      雖殘已受妍心惜,縱賤曾經纖手摘。

      芍藥多情且自留,蘼蕪有恨從教擲。

      人生寵愛幾能終,人心安得采時同?

      縈愁結念尋歸徑,接佩連裾趁晚風。

      情知朽腐隨泥滓,會化流螢入幕中。

      這首詩生動描繪了鳥語花香的美好春色和少女踏春斗草的喜悅和興奮,為了贏得游戲,她們爭先恐后地采集各種花草,不惜濕了衣衫,又擔心對手窺見所采花草還小心翼翼隱藏,與唐朝王建《宮詞》一詩描繪的情景有異曲同工之妙:“水中芹葉土中花,拾得還將避眾家,總待別人般數(shù)盡,袖中拈出郁金芽?!鄙倥畟儾赏昊ú莺髧黄疠喠髡故咀约翰傻闹参?,借用植物和它們的典故表達了少女對愛情的向往和對殘花的憐惜,并以此抒發(fā)了“人生寵愛幾能終”的愁思和憂慮。細究起來,詩中提到了多種植物及它們的名字典故:“茜紅”是因為茜草(Rubiacordifolia)的根狀莖和其節(jié)上的須根均紅色;“荑白”中的“荑”大概指的是紫玉蘭(Yulanialiliiflora)或玉蘭(Yulaniadenudata)花蕾制成的中藥辛夷(“夷”通“荑”),因花蕾表面有白色絨毛而被稱為“荑白”;薜荔(Ficuspumila)和菖蒲(Acoruscalamus)也是常見的植物,菖蒲還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具有重要意義的植物,常在端午節(jié)的時候被掛在門上辟邪。“麻與枲”“葛與藟”應該是同種植物,為了對仗的需要而如此呈現(xiàn)。麻(大麻,Cannabissativa)的雄株即被稱為枲(音喜),葛和藟應該指的是千歲藟*上文表格也提及這種植物,《本草綱目》用的“千歲蘽”。(葛藟葡萄),它們同蕭(牛尾蒿,Artemisiadubia)與艾(Artemisiaargyi)這一對植物都曾出現(xiàn)在《詩經》里*《詩經·齊風·南山》:“藝麻如之何?衡從其畝。”《詩經·王風·葛藟》:“綿綿葛藟,在河之滸。終遠兄弟,謂他人父。謂他人父,亦莫我顧?!薄对娊洝ね躏L·采葛》:“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保疤m與芷”常以“芷蘭”*或者以“蕙芷”出現(xiàn),如《孔子家語·在厄》:“芷蘭生于深林,不以無人不芳”?!犊鬃蛹艺Z·六本》:“入芷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善人居,如入芷蘭之室”?!冻o七諫沉江》:“聯(lián)蕙芷以為佩兮,過鮑肆而失香”。一起出現(xiàn)在古代詩詞中,指的是蕙蘭(Cymbidiumfaberi)和白芷(Angelicadahurica)兩種植物。合歡和相思子(Abrusprecatorius),拔心(拔心草,即卷施草*《爾雅·釋草》:“卷施草,拔心不死?!焙蠖喑霈F(xiàn)在古詩詞中,晉朝郭璞《卷施贊》:“卷施之草,拔心不死。屈平嘉之,諷詠以比?!比缣瞥樫e王《艷情代郭氏贈盧照鄰》:“芳沼徒游比目魚,幽徑還生拔心草。”李白的《留別龔處士》:“贈君卷葹草,心斷竟何言?!本硎┎莅涡牟凰赖牡涔蕪V為人知。另一說郭璞注《爾雅》說是宿莽,《楚辭·離騷》:“朝搴阰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钡廾楹挝镆廊粺o法定論,潘富俊考證《楚辭》中的植物時對此認為有蒼耳(Xanthium sibiricum)、莽草(紅毒茴,Illicium lanceolatum)、馬醉木(Pieris japonica)等可能[24]。因其毒性,又被認為是“水莽之毒”的水莽草,《聊齋志異》有中此毒變成水莽鬼的故事,中醫(yī)藥考證此草應該是雷公藤(Tripterygium wilfordii),皮有劇毒。因此,大抵可以推斷這種植物為宿根,多年生,可以越冬,有毒,但其真實身份卻難以考證。)和斷腸(鉤吻,Gelsemiumelegans)顧名思義,分別傳達了不同的情感,而芍藥和蘼蕪則是借用了植物的典故而抒情?!侗静菥V目·草部十四卷·芍藥》對芍藥的釋名稱“鄭風詩云: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俄n詩外傳》云:芍藥,離草也。董子云:芍藥一名將離,故將別贈之”,因此芍藥是帶有依依不舍之情,是多情的植物;蘼蕪是川芎(Ligusticumsinense‘chuanxiong’)的嫩苗,古時的人們常常采來做香料或當菜吃([9],58頁),但這種植物卻與夫妻分離的哀傷聯(lián)系在一起,大概是從《上山采蘼蕪》這首詩而來*此詩被收錄在《玉臺新詠》,全文:“上山采蘼蕪,下山逢故夫。長跪問故夫:新人復何如?”“新人雖言好,未若故人姝。顏色類相似,手爪不相如。新人從門入,故人從閤去?!薄靶氯斯た椏V,故人工織素??椏V日一匹,織素五丈余。將縑來比素,新人不如故?!盵25]描述的是棄婦與故夫相遇的場景。。

      從這些詩詞可以看出,斗草是詩詞歌賦的一大主題,而且通常都與女子踏春聯(lián)系在一起,這種現(xiàn)象也多見于女詩人的作品中。李清照在一首《浣溪沙》的詞中就借了春天斗草來抒發(fā)少女的愁思:“海燕未來人斗草,江梅已過柳生綿?!痹偃珩樉_蘭在一首詩中道:“自別紅塵上玉墀,此心無處寄閑思。半欹云鬢睡初覺,忽憶當年斗草詞?!盵26]不難看出,斗草已經成為古時女性共同的記憶,承載著她們對快樂時光的眷戀、生活中的感傷、對愛情的向往等各種情感表達。

      4 余論

      斗草看似一個普通的民間游戲,卻至少涉及三個層面的問題:中國傳統(tǒng)博物學中的民間智慧和自然知識及其與文學、藝術的互動;中國傳統(tǒng)博物學與現(xiàn)代科學的溝通和對話;女性在傳統(tǒng)博物學活動中的參與和對自然、文化知識的傳播。

      中國古代有沒有博物學?這個問題就如同問中國古代有沒有科學,并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中國傳統(tǒng)的博物觀念與西方的博物學難以等同,把博物學當成是中國古代的科學、重建中國科技史的敘事方式[27],依然是站在西方博物學和西方科學的框架下看中國傳統(tǒng)的自然知識。本研究更為贊同的是,中國傳統(tǒng)博物學是自成體系的知識體系和學術傳統(tǒng),是飽含信仰和情感的理解世界的基本方式,其關切點并不在“物”,不是“物學”,而是“人學”,是關于“人與物”關系的理解[28—29]。所以,傳統(tǒng)博物學既包括自然世界的知識,也包括社會生活的人文知識,而融合了西方博物學的近現(xiàn)代中國博物學則摒棄了人文社會知識的那部分[30]。中國傳統(tǒng)博物學的這些特征在斗草游戲里得到了充分體現(xiàn),在娛樂方式非常有限的時代,斗草游戲就近取材、因地制宜,把自然野趣與人文知識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并用游戲的方式傳播自然和人文知識。女性在斗草游戲中感知和理解自然,把古老的自然知識和生活智慧牢記于心。文斗里用到的那些紛繁復雜的植物名字是自然知識與文學藝術互動的紐帶,正如前文所言,約定俗成的古老名字里飽含著人們日積月累的生活智慧,而且這些命名常常充分體現(xiàn)出漢語語言的魅力,充滿詩情畫意或哲思志趣,成為文人騷客怡情言志的常用載體。而斗草本身也成了文學作品的一大主題,前文中斗草在詩詞歌賦以及小說中的豐富呈現(xiàn)便是例證。而對藝術家而言,植物花卉歷來是受歡迎的題材,在特定的斗草主題繪畫作品中,植物的形象和自然野趣、閨中樂事被生動呈現(xiàn)在畫作中。甚至在戲曲中,如明代雜劇《遠山戲》[31],斗草也是其中頗有意味的一個橋段。中國傳統(tǒng)博物學中自然與文學藝術的互動是西方博物學難以企及的,這樣的互動也正是其魅力之所在。

      植物紛繁復雜的中文名經過無數(shù)的文獻典籍流傳至今,一方面對習慣了西方科學范式的現(xiàn)代人理解古代傳統(tǒng)的自然知識造成困難,另一方面也成了追求標準化和精確化的現(xiàn)代科學的桎梏,統(tǒng)一繁多的植物名字成了必然的趨勢,這也是植物考據學誕生的原因所在。盡管如此,統(tǒng)一植物名字的同時絕不能廢棄其它名字,因為僅從斗草這樣一個民間游戲便可知植物名字蘊涵著豐富的自然和文化等地方性知識。因此,本人由衷贊同植物考據學應該遵循以下原則:

      一物一“普通名”,其他名稱如異名、地方名、俗名等,一律稱作“別名”。之所以將“正名”改為“普通名”,避免誤解“正名”高于或優(yōu)越于其他名稱。實際上,“普通名”和“別名”的關系,多少如同“普通話”和“方言”的區(qū)別,決不像《國際植物命名法規(guī)》中的“正確名”(correct name)和異名(synonym)、不合法名(illegitimate name)的關系。重要別名非但不能廢棄,還鼓勵作者在撰寫專著和方志時,除普通名外,最好列出并注明其來源。[32]

      只有在這樣植物考據學理念之下,植物的科學命名才能與傳統(tǒng)博物學文化溝通對話,植物考據學才能實現(xiàn)“以科學的方法發(fā)掘、保存和利用中國傳統(tǒng)植物文化(traditional plantculture)”的目的[33],上文中出現(xiàn)在各種典籍里的植物名稱與國際化的拉丁學名也能夠對應起來。亦如上文所言,中國傳統(tǒng)博物學與西方博物學有著不同的話語和知識體系,古老的自然知識需要與現(xiàn)代溝通、與國際對話,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在使用西方的話語體系時就擯棄自己古老的文化。早在2000多年前荀子就說過:“名無固宜,約之以命。約定俗成謂之宜,異于約則謂之不宜。”[34]人們在長期的生活生產中約定俗成的名字不可輕易棄之。需要強調的是,植物學并非從植物學的第一本著作或明確提出這個學科才開始出現(xiàn),而是從人們對植物的談論和著述以及闡釋如何栽培它們而逐漸有了植物學,因為這樣才可能充分了解存在任何文明中的傳統(tǒng)植物學知識[35],對于中國古代來說更是如此?,F(xiàn)代植物學不應該以科學的名義淹沒古老的地方性知識,把它們當成“民間錯誤”加以譴責,無視先民與自然的緊密互動,忘記積累到今天的自然知識最初也是靠吸收大眾知識而來([6],75頁)。不僅是斗草,古時人們在酒桌上豐富多彩的行酒令里也有花名詩令、解語花令、花木脫胎令等各種以植物名稱為主題的酒桌游戲[36],甚至在現(xiàn)代文藝生活里也有一些以花名為主題的內容,如黃梅戲《對花》,評劇《花為媒》里的“報花名”橋段,就展現(xiàn)了樸素而實用的植物知識和有趣的花草名。這些人們曾經喜聞樂見的文化、娛樂活動將自然知識巧妙地融入其中,現(xiàn)代科學不應該成為斬斷這些傳統(tǒng)文化的劊子手,而是搭建歷史和現(xiàn)代的橋梁。本研究與植物考據學密切相關,也借助了眾多學者的研究成果,筆者在此領域的知識儲備還遠遠不夠,對于古代植物的考據也難免有疏漏的地方,但希望以此拋磚引玉,借助現(xiàn)代科技手段、從更加多元和邊緣化的視角表現(xiàn)中國古代豐富的自然知識和文化傳統(tǒng)。

      在人類知識的歷史書寫中,女性的缺席似乎理所當然。事實上,就自然知識而言,從原始社會女性的采集活動,到農業(yè)社會女性的種植、養(yǎng)殖活動;從上層階級女主人參與家宅園林的設計與管理,閨中女眷的踏春斗草、折枝插花等娛樂活動,以及名媛女畫家擅畫花鳥鳴蟲等,到下層女性——女仆、農婦、女巫、產婆等掌握的食物、種植和本草學等知識;從養(yǎng)蠶繅絲、紡線織布等手工業(yè),到閨房刺繡、剪紙、縫紉等女紅,女性與自然世界有緊密互動,她們從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自然知識,尤其是與自身生活密切相關的地方性默會知識。斗草是古代女性參與傳統(tǒng)博物學活動、傳播自然知識的一個例子,如果科學史和文化史能夠觀照這個主題,重視她們的生活世界,必將呈現(xiàn)出更加多元的傳統(tǒng)博物學圖景。

      致 謝 中國科學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潘勃協(xié)助鑒定了文中的植物,校對了植物拉丁名,并提出寶貴意見,謹此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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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lant Names and Cultures of Natural History in the EdutainmentDoucaofor Women

      JIANG Hong

      (CenterforCulture,ScienceandTechnologyofSichuanUniversity,PostdoctoralResearchCenterforWorldHistoryofSichuanUniversity,Chengdu610065,China)

      The verbal competition ofdoucao(competition by playing plants) was an important edutainment for young women in ancient China. In this game, women can do exercise, have fun and learn natural and cultural knowledge. Couplets of plant names used in the game reflect the charm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bear cultures of traditional natural history of ancient China, with rich natural and folk knowledge, which closely interacted with literature and art. The scenes ofdoucaowere often showed in poems, novels and paintings, such asTheStoryoftheStone,F(xiàn)lowersintheMirror,DoucaoofQinhuaiRiverDaughters,etc. By plant textology, the gap between ancient natural knowledge in the game and modern botany were bridged, the picture of cultures of traditional natural history was also unveiled as well. In this picture, women were important participators, as well as communicators of natural and cultural knowledge.

      verbal competition, plant names, traditional natural history, Flowers in the Mirror

      2017- 03- 04;

      2017- 05- 09

      姜虹,1982年生,重慶人,博士,四川大學文化科技協(xié)同創(chuàng)新研發(fā)中心助理研究員,四川大學世界史博士后,研究方向為女性主義科學史和博物學史,Email: jh-iris@hotmail.com。

      N092∶Q94

      A

      1673- 1441(2017)02- 0186-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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