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旋的童心（外二章）

她走來了，腳步匆匆的。

穿一件運動衫，臉兒紅撲撲的，那綹系著蝴蝶結的發(fā)辮上，還響著課桌邊的余韻。

她站在講臺上，孩子們的臉上都閃著兩顆水靈靈、亮晶晶的黑葡萄?？吹贸龊⒆觽兊男臒岷鹾酰钪杏侄嗔艘晃荒贻p的媽媽？

一個光明的使者，打開她的心扉，她覺得肩上似乎多了些什么，沉甸甸的。

手工課，幾十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在她做示范娟秀的手上轉動，然后，又各自落到自己的紙上、剪刀上。用小手細心剪開，粘牢，安上軸、戴上軸心帽，再插上一個長長的柄。

“成啦——成啦——！”

于是，彩色紙?zhí)釤挸梢粯觾憾辔兜纳睿粠资畯埬樀皟盒Τ梢簧ǎ粠资p酒窩傳遞著一個幾乎無法追蹤的漩兒。

下課了，教室門口放飛一片歡樂，她的心底釋放出一絲絲欣慰。

迎著風，陀螺螺轉，心愛的風車；

流著彩，陀螺螺轉，飛旋的童心；

牽著云，陀螺螺轉，銜著古香古色的韻轍，系著一顆心愿飛向明天……

蜻蜓蜻蜓向南飛

奶奶邊給靈兒講故事邊摘枸杞。

不一會兒，她的小籃子里，紅紅的枸杞子已經堆得尖尖的了。

多新鮮的枸杞呀。

陽光下，枸杞子泛著耀眼的光，像一枚枚紅透了的瑪瑙，紅的可愛，亮的逗人，真夠誘惑的。

這一籃子人見人愛的枸杞子，吃一顆，嘴里便感到甜滋滋的，總讓人愛不釋手。

靈兒在奶奶的故事里睡著了，可奶奶還是照樣講著，什么大灰狼呀，小白兔呀……

怎么回事兒呢？難道奶奶沒發(fā)現(xiàn)這個乖寶寶正在打盹兒？

奇怪了，既然靈兒睡著了，她的故事到底講給誰聽呢？

這時，刮來一陣小南風，滿園里成熟和未成熟的枸杞子鼓起一陣陣小鈴鐺一樣的架勢，好像正在述說什么似的。

頭頂上那些紅色和綠色的蜻蜓們，展開透明的翅膀，鼓著大大的眼睛，搖著俏麗的尾巴，上下翻飛。

當靈兒在奶奶的故事中醒來的時候，喊著“奶奶，奶奶，我夢見可愛的藍精靈跟我捉迷藏呢。”

奶奶說：是啊，我的好孫兒，你看，這又飛來一群呢，藍精靈多好看?。?/p>

靈兒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神奇。

這時，天上的蜻蜓越來越多，藍的紅的還有綠的，飛啊飛，一縱一縱的煞是自由。

“哦，奶奶，我知道了，這些好看的蜻蜓們就是藍精靈吧？我要能變成它們，該多好啊?！?/p>

奶奶聽過之后，一下子把靈兒抱緊了。

靈兒眨眨眼睛，突然說：“奶奶，我想爸爸媽媽了，他們什么時候能回來接我呢？”

奶奶說：“乖，過年的時候，她們就回來了?！?/p>

靈兒一邊掰著自己的小指頭數啊數，一邊尋思著：“年究竟離我們還有多遠呢?！?/p>

一只藍蜻蜓似乎聽懂了靈兒的話，突然落在了眼前的枸杞枝丫上。

靈兒的眼睛立刻明亮了。

靈兒說：“藍精靈啊藍精靈，我要是像你一樣，有一雙翅膀該多好；藍精靈啊藍精靈，你把我?guī)У桨职謰寢尮ぷ鞯某鞘欣锇?。?/p>

藍蜻蜓似乎聽懂了靈兒的話，繞了三圈停下來，落在靈兒的帽檐上。

靈兒哭了，奶奶也哭了。

這時，那只藍蜻蜓好像通人性似的喚來許多同伴。

不一會兒，幾乎所有的蜻蜓們都飛來了。

它們來來回回飛啊飛，向南，再向南，一直飛得看不見了……

早早家屋檐下的燕子們

春天來了。

不知不覺中，早早家門前的那條小河熱鬧起來，青蛙的鳴叫聲聲入耳，扣人心弦。

每當夜幕降臨時，鋪天蓋地的蛙鳴更為響亮了，仿佛要鬧翻了天似的。尤其對著早早家窗戶的那塊空地，五年前因荒著變成沼澤，大部分蛙聚集于此。

岸邊，那些早年種下的一行柳樹，枝條蔓延，擺出一副醉意蒙朧的神態(tài)。

早早居住的這個小村子，的的確確還保留著原生態(tài)的意蘊。

瞧，枝葉，纖纖細細，由黃而綠；千條萬條，飄飄柔柔，婀娜多姿。

這樣的好去處，自然也成了燕子的熱鬧區(qū)。

這個小村莊里，幾乎每一家的屋檐下都有燕子居住。

早早家住的老房子，還是爺爺小時候蓋的。屋檐下因柳芭而筑，顯得更為古樸，也備受那些燕子們的青睞。

這幾天，門前的河岸上異常熱鬧，像開了鍋似的。

那些燕子夫妻成雙成對，飛來飛去，銜泥筑巢。

小小的燕子忙碌不停的身影真讓人敬佩。

它們先是選擇好地方，然后一口一口將岸邊的泥團叼來，再一點一點從底座開始精心施工。嬌小的身子不停地扭動，剪刀一樣的尾巴時而貼近墻面，時而上揚翻飛。靈活而機敏的小腦袋不停地試探著巢屋的牢固性。

一對夫妻要筑好一個新巢，少則也得十來天的功夫。

看到一對對燕子夫妻們勞碌的身影，早早總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出很吃驚的樣子。

聽到一串串呢喃細語，早早的舌頭也在不停地卷動著，發(fā)出誘人的聲音。

幾天過后，一個個新巢里發(fā)生了新的變化，燕子夫妻總有一只會安靜地待在家里，而另一只繼續(xù)打里照外，忙碌不停。

早早的奶奶告訴大家說：燕子的窩里要發(fā)生新故事啦。

早早聽完之后，脖子一仰一仰，總在追著屋檐下的新動靜。

期待中，燕子們更美更動人的故事將要悄然發(fā)生……

【作者簡介】高朵芬，詩人。內蒙古作家協(xié)會會員，曾獲內蒙古自治區(qū)文學創(chuàng)作“索龍嘎”獎。著有詩集《叮咚水》《芬芳流韻》等。

[責任編輯 楊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