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諧聯(lián)

●曾昭安

（422300湖南省洞口縣廣播電視臺）

清代大學(xué)士、文學(xué)家紀曉嵐資質(zhì)聰慧，博聞強記，貫通群籍，學(xué)識淵博，工詩善對，才思敏捷。

紀曉嵐走路頗快，可稱得上“快如風(fēng)?！蓖排碓鹁幮?，字云楣，也喜歡作對子，就出了個上聯(lián)：

曉嵐確是神行太保；

紀曉嵐哪有不對之理？他的下聯(lián)是：

云楣不過圣手書生。

“神行太保”、“圣手書生”分別是戴宗、蕭讓的綽號，兩人又都是《水滸》人物。下聯(lián)對同事于打趣中略顯恭維。這種對子真是妙趣橫生。

有一年他主持春闈，取為頭名的叫劉玉樹。發(fā)榜后劉到紀府謁師，行門生之禮。閑談時，紀問劉居處，劉答暫住芙蓉庵，紀聽后略一沉吟，隨即大笑不已。劉心下一怔道：“恩師，難道學(xué)生做錯了什么事嗎？”紀搖手笑道：“非也，非也。老夫略有所思而已?！毖粤T，徐徐轉(zhuǎn)入后堂，笑達于外，許久仍未出來。劉玉樹心中納悶，不知何處得罪了恩師。后來輾轉(zhuǎn)向紀府家人打聽，才知道當(dāng)日紀曉嵐聽到劉居芙蓉庵的話后，心中忽然想到一副對聯(lián)：

劉玉樹小住芙蓉庵；

潘金蓮大鬧葡萄架。

一時高興而忍俊不禁，笑癖（紀曉嵐為人爽朗，且有笑癖，每逢高興之際，即開懷大笑，難以抑止）發(fā)作，又不便說出，因而轉(zhuǎn)入后堂。劉玉樹本為此惴惴不安，及聞此事，方始放下心來。

某日，一門生來拜，一進門便跪地磕頭。紀曉嵐見之，忽然哈哈大笑。那門生不解，遂問紀為何發(fā)笑，紀回答：“我想起昨晚之事，得一佳對。”說畢念道：

今日門生頭觸地；

昨宵師母腳朝天。

上聯(lián)“門生”即門下學(xué)生。如實寫來，觸景生情。下聯(lián)“師母”，自然是指紀的妻子?！澳_朝天”是何動作？夜間夫妻床笫之事時紀妻的動作！與上聯(lián)“頭觸地”恰成妙對。難怪紀曉嵐忍俊不禁。此等事也能寫入聯(lián)語，其詼諧手筆真與眾不同。細細琢磨此聯(lián)，不信你不笑。

某君以《論語》中句子為上聯(lián)，向紀曉嵐求對，其上聯(lián)曰：

惟女子與小人為難養(yǎng)也；

紀不假思索，對曰：

有寡婦見鰥夫而欲嫁之。

聯(lián)語幽默俏皮，還含有一點反封建之意，令人絕倒！

有兩個書生一起來拜見紀曉嵐，一個額頭上有黑斑，一個左眼已盲。紀曉嵐一見這兩位仁兄大笑不止，兩人請問其故，紀曉嵐答以一聯(lián)：

片云頭上黑；

孤月浪中翻。

而這兩句還都是杜詩！

又，京城多滿族，因此婦女多大腳，紀曉嵐集古人句為聯(lián)：

朝云暮雨連天暗；

野草閑花滿地愁。

這種對子，肚子里沒有裝滿古人詩詞名句的人是絕對作不出來的！不過，佩服之余細細品味，盡管對子作得巧妙諧趣，但又不能不說這實在有些微惡劣了。因為譏諷嘲笑別人的生理缺陷，不管怎么說都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