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村上春樹意象世界中的隱喻

于淞汀

摘要：意象是一種文學手法，可以使文學作品的意義形象化。其手法之一的隱喻是用于將具現(xiàn)實物抽象化以升華至藝術(shù)形象層面的有效途徑，文章借此推動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扣緊揭示主題。本文以《1Q84》為例，對村上春樹意象世界中的隱喻進行分析，通過現(xiàn)實與超現(xiàn)實進行結(jié)合，揭示了對社會的人文關(guān)懷與文學反思。

關(guān)鍵詞：村上春樹；意象；隱喻；《1Q84》

一、意象與隱喻的關(guān)系

意象，即意思的形象，或形象的意思。指以抽象的手段將某種客觀物象升華為獨創(chuàng)的藝術(shù)形象以達到文藝美學的效果，多用于文學、翻譯與古詩詞中。其中意象包含兩種分類，一種是直接意象，一種是間接意象。而間接意象又為分：比喻（明喻、暗喻、隱喻）和象征。而隱喻是比喻的一種，又稱暗喻、簡喻。它作為一種修辭使用手法使文字更有表現(xiàn)力，巧妙地使用隱喻，對表現(xiàn)手法的生動、簡潔、加重等方面起重要作用，比明喻更加靈活、形象。而通常情況下，隱喻都是用一種事物暗喻另一種事物。

意象與隱喻，兩者是包含與被包含的關(guān)系。其中直接意象就是指在現(xiàn)實生活中體悟到的東西，是能夠代表了某些情感的客觀物象，如：“床前明月光”就是來自作者的親身感受。而間接意象是指那些具有更深層次的涵義的客觀物象，這些蘊含在其中的深層含義不是通過親身感受能夠了解的，只有通過閱讀、教育才會知曉理解后方可運用，這類意象屬于間接意象。而在間接意象中，隱喻是在彼類事物的暗示之下用于感知、體驗、想象、理解與談?wù)摯祟愂挛锏男睦硇袨?、語言行為及文化行為。而使用隱喻手法的外顯文字一般是不出現(xiàn)比喻詞的，只有本體與喻體想呼應(yīng)，簡單的句子中連接著“是”、“似”、“變成”等比喻詞，或者在成段文字中沒有比喻詞。典型句型：“甲是乙”。因此，意象通過暗示與比喻的方法來表現(xiàn)客觀事物的形象意義，而這一過程的實現(xiàn)方法就是隱喻。

二、村上春樹的意象與隱喻

村上春樹，現(xiàn)代日本著名小說家，深受美國菲茨杰拉德和約翰·歐文等一系列作家的影響，擅長美國文學的翻譯。其作品風格多以輕盈基調(diào)為主，少有日本戰(zhàn)后陰郁沉重的文字氣息，被譽為純正的二戰(zhàn)后期作家，是日本80年代的文學旗手[1]。

在村上的作品中，作者對客觀事物的意象描寫大都以隱喻的方式展現(xiàn)，從處女作《且聽風吟》[2]開始至獲得集大成就的綜合小說《1Q84》，幾乎每一部小說或多多少的都以各種意象記錄著隱喻的手法。村上春樹的意象大致分為幾個層次：

（一）人物意象

村上春樹的小說中有一個很大特點——關(guān)聯(lián)性，即同樣一個人物在另一部作品中總會找到完善這個人性格的另一段描寫，這也是村上在寫作生涯中寫作筆法的愈加完滿與人物充實的過程，繼而逐漸達到“綜合小說”的完美目標。在他的文學作品中，大量運用了人物意象，而大多數(shù)是擁有著矛盾性格的綜合體的各種代表性。比如：在“青春三部曲”中，“鼠”是懦弱與勇敢的結(jié)合體。[3]從一開始逃離生活的暑期飲酒到畏懼的獨居，終以貢獻自己生命的形式阻斷了邪惡勢力的發(fā)展。這是懦弱者的升華——勇敢者的偉大。“杰”代表著人性中的溫暖。小說中“杰”與“羊男”是不可或缺的角色，總是在“我”和“鼠”迷茫困惑時的一盞指明燈，暗示了人性的溫暖光輝。在《挪威的森林》中，“直子”代表灰暗與逃離，“綠子”則代表陽光與希望。兩者的矛盾互補也是村上小說中一個語言意象的極大特點。

（二）非人物意象

意象中往往非人物的物、事大多更具有代表性，如：“羊”和“小小人”是邪惡勢力的意象外顯形式。村上小說中的背后勢力大多由看似不經(jīng)意的事物來展現(xiàn)，它們往往通過控制一個載體來達到邪惡統(tǒng)治的目的。如，“兩個月亮”代表了連接邪惡與正義的通道。在《海邊的卡夫卡》中，“卡夫卡”代表了烏鴉，它有兩層隱喻。一層是“卡夫卡”在捷克語中是“烏鴉”的意思，日本古來視為靈鳥，以其叫聲占卜吉兇；另一層是隱約疊印出奧地利籍猶太血統(tǒng)作家弗蘭茨·卡夫卡及其作品面影——諸多悖繆的密集體：命運的偶然與必然、內(nèi)省與沖動、不安與執(zhí)著、懦弱與頑強、絕望與救贖。這些非人物式的意象以意象本體的自身特點，來推動文章進展，顯現(xiàn)勾畫文章主題。

（三）意象中的隱喻

1.心理行為

心理大師榮格在《論分析心理學與詩歌的關(guān)系》[4]中將創(chuàng)作過程分為兩種：在一種情況下，藝術(shù)作品“是意識的產(chǎn)物，造型和設(shè)計都有著事先打算取得的效果”；而在另一種情況下，藝術(shù)作品則是“是某種蔑視意識，不依靠意識的幫助，任性地堅持自己的形式和效果，自己實現(xiàn)自己目標的東西，這些作品有著自己與生俱來的形式”，榮格將這兩種類型分別稱之為：“心理的”和“幻覺的”。加藤典洋是日本早稻田大學的教授、批評家，他認為，《海邊的卡夫卡》是一部“將當今日本社會中的困惑、恐懼與不安準確地傳遞給世界”的不朽之作，在虛構(gòu)語言理念的驅(qū)使下，村上避免將人物面對現(xiàn)實的恐懼判斷躍然紙面，反而著重刻畫了外部的普遍存在的現(xiàn)實。在少年主人公發(fā)表一番言論后，這個具有多重人格的田村君是這一形象的典型代言人并作為意象的隱喻出現(xiàn)。另外，守護神“烏鴉少年”是這一隱喻的背景存在，與田村卡夫卡君一起構(gòu)成了多重人格的形態(tài)，這是心理世界與外顯世界的巧妙構(gòu)合，外顯迷失用心靈去尋覓。加藤典洋教授稱之為“人的存在理論”，這也印證了意象隱喻中的“心理型”和“幻覺型”人格。

2.語言行為（文學行為）

“青春三部曲”中的“羊男”是一個穿著羊皮外套的人，為逃離混亂的現(xiàn)實居住在一個偏僻的環(huán)境中，那里寂靜、安全、遠離塵囂。羊男這個具有兩面性的子人格本身就有一種奇異的能力，知曉所有事事及未來。生性魯鈍，卻暗暗透露出一種大智若愚的智慧，總是在關(guān)鍵的時刻，給“我”以重要的指引?！睆恼Z言象征意義上說，羊男的子人格可能是幾個原型的混合體，其中比較明顯的是智慧老人的原型，是懦弱的“鼠”和安于現(xiàn)狀迷茫的“我”的互補型，也就是有了智慧老人的存在，小說才不傾倒一邊化為不平衡的主體，通過語言形式的隱喻意象來展現(xiàn)作品的主題。

3.文化行為

《尋羊冒險記》中的“邪惡之羊”、“小小人”代表著作者對日本社會和日本民族性的反思。從東京沙林毒氣事件到奧姆真理教事件，無疑不表露著村上對日本社會及少數(shù)民族劣根性的反思。村上春樹的小說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幾個主題：

（1）追尋——對生命的反思.

（2）逃離——對自身的反思

（3）找尋——反思后的探索

在專著《傾聽村上春樹——村上春樹的藝術(shù)世界》中，作者杰·魯賓提供了很多關(guān)于村上的第一手資料，并且作者以村上作品為主線，結(jié)合生活背景與研究論文、翻譯譯作，總結(jié)出了很接近真實的村上春樹。自幼受美國現(xiàn)代文化影響，二戰(zhàn)后的對美國流行文化完全認同的與日本傳統(tǒng)文化截然相反的精神作家，學生運動、冷戰(zhàn)蕭瑟、金錢至上、人性冷漠都是牽動村上敏銳的思想與寫作神經(jīng)，一些對生命、人性的反思筆跡便躍然于紙面了?！耙粋€敘事就是一個故事，它是一個不斷做的夢，你是主體也是客體，是真實也是幻影，是全部又是部分，正是由我們故事中這種多層次的角色，我們才治愈了在這個世界上作為一個孤獨無依的個體所感到的寂寞?！边@反映了村上的真實內(nèi)心。

三、《1Q84》中的意象隱喻

長篇小說《1Q84》是村上春樹集大成的“綜合小說”，文本共分三卷[5]，主要以主角“青豆”和“天吾”的第三人稱視角敘述，前兩部以雙線模式，第三部加入牛河以構(gòu)成青豆、天吾三方視角敘述三線平行結(jié)構(gòu)進行推進，講述了男女主人公天吾與青豆在小小人所營造出的1Q84世界里以維持善惡平衡的名義互相尋找繼而相遇。雙方都曾經(jīng)歷過不幸的童年，與登場的其他人物共同構(gòu)造了不公平罪惡世界里的犧牲品群體。小說中，邪惡勢力通過母體與子體的關(guān)系以兩個月亮為通道來之作空氣蛹以達到主宰世界，作者也通過這一系列意象的隱喻揭露了虐童、宗教暴力、體制黑幕、學潮記憶、文壇黑幕、黑社會的現(xiàn)代形態(tài)、晚婚與婚外戀的時代潮流等現(xiàn)實介質(zhì)。因此，根據(jù)人物塑造與展現(xiàn)主題的需要，村上春樹描繪了一個追求正義而畸形的善惡平衡世界，用意象譜寫著主人公1Q84的殘酷青春。

小說寫于沙林毒氣事件與奧姆真理教事件之后[6]。1995年3月20日早上，毒氣事件策劃者及執(zhí)行任務(wù)的五名教徒深受奧姆真理教教主麻原彰晃思想毒害，在日本東京的營團地下鐵三線共五列列車上發(fā)放沙林毒氣，造成十二人死亡及約六千三百多人受傷，先后被判死刑，而事發(fā)多年至今仍有兩名疑犯在逃。東京地鐵沙林毒氣事件也是日本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后最嚴重的恐怖攻擊事件，村上春樹借此歷經(jīng)七年時間描繪了這部集大成的暗含著多種意象以隱喻社會現(xiàn)象的綜合小說。

（一）小小人 先驅(qū)——邪惡勢力

“惡”一直是村上小說的主要主題，通過思考所描繪的主題，亦是對暴力的描寫。村上春樹筆下的惡大致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絕對的惡?！秾ぱ蛎半U記》或《海邊的卡夫卡》[7]中都以絕對的惡的毀滅于消失為題材，多伴以自我犧牲或他人犧牲。第二階段為相對的惡，《1Q84》中的“惡”便是相對的惡，即相對于“善”的“惡”。在這里，小小人是“惡”絕對的惡，先驅(qū)也是“惡”相對的惡。先驅(qū)由于被小小人操控并選定“聆聽聲音者”以按照惡的方式來做惡事；最終先驅(qū)創(chuàng)始人深田久保以死請命的方式擺脫“惡”的源頭以恢復(fù)“善”的本質(zhì)。這是相對的惡，亦作維持善惡平衡逐漸成為了這部小說的主題。教主在最后之際說了：“世上既沒有絕對的善，又沒有絕對的惡，善惡不是靜止的固定的，而是不斷變換場所和立場的東西。一個善在下一瞬間就可能轉(zhuǎn)換為惡，反之亦然”，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馬佐夫兄弟》中描繪的也是這樣的世界形態(tài)，“重要的是保持善惡之間的平衡。過于向一方傾斜，就很難維持現(xiàn)實道德。是的，平衡本身即是善。我必須為了保持平衡死去也是出于這個意義?！弊髡呋祀s了絕對善惡的界限，以相對的方式描繪的邪惡勢力的不言而喻。除此之外，柳宅的女主人、Tamaru，深繪里都可以看作是善與惡平衡的顯現(xiàn)?！靶⌒∪恕毖劬床灰?，麻原彰晃眼睛有疾病，小小人意圖不明，他們大多生長在腳下的黑暗中的東西。這是存在于人內(nèi)心的“陰影”，心底的“惡”，是擁有某種強大力量的意志，人們無法除掉它，必須和它共存。奧姆真理教便為了控制內(nèi)部教徒成員，極度控制他們的言行與本欲。教徒們無一不虔誠供奉教主，直至該宗教組織被披露后仍然毫無懷疑的賦以信任。

（二）兩個月亮——標志與通道；空氣蛹——途徑

小說中多次出現(xiàn)了關(guān)于兩個月亮的描寫“月亮那如痣一般的昏暗模樣，在穿行而過的云間清晰地露出來。一如既往的冬夜的月亮，冷峭而蒼白，充滿了自太古時代承繼下來的謎團于暗示。它仿佛死者的眼睛一眨不眨，沉默地浮在空中”，“當云帶斷開時，他發(fā)現(xiàn)在離那個月亮不遠之處，還浮著另一個月亮。比原來的月亮小的很多，綠色，仿佛生了一層青苔，有點走形。不過毫無疑問是月亮?！眱蓚€月亮是1Q84年代的標志，也就是說以小月亮為通道進入1Q84的平行世界，是善惡世界的分界線，是男女主人公朝著希望前進的指示器。在善惡不分的混沌世界中， 真實的月亮是真實外部世界下人物的內(nèi)心，歪歪扭扭的小月亮是脫離外部世界下的彷徨的內(nèi)心。 “趁著出口還沒被堵上。”“出口”是連接善惡世界的很有特點的一個分界點，兩個月亮便是出口與入口的隱喻。

空氣蛹也是如此。誕生惡的發(fā)育體，滋養(yǎng)惡的溫床，是宗教設(shè)施，是遺傳基因。第一次出現(xiàn)空氣蛹是小說《空氣蛹》中對“空氣蛹”的描寫，從死山羊嘴里跑出的小小人喊著口號和深田繪里子共同制作的里面躺著十一二歲少女繪里子的“空氣蛹”。這是連接罪惡的途徑，維系母體與子體的載體。

（三）1Q84、貓城——顛倒黑白的世界

1Q84是青豆通過逃生梯進入的與現(xiàn)實世界截然不同的異度空間的平行世界， “Q”是“疑問”的意思，是英文Question的縮寫。而日語中“Q”和“9”發(fā)音相似。1984置換為1Q84。青豆予以1Q84的名字，與天吾予以的貓城名字類似。有兩個月亮母體與子體相呼應(yīng)作為異域空間的標志，一旦進入迷失了自我便難以逃離。“天一亮，你必須離開，趁著出口還沒被堵上?！卑策_久美如是說。“你從貓城回來，這是好事情”，深繪里如是說。麻原彰晃在除日本國外的多國建立了真理教，沙林毒氣、十一月戰(zhàn)爭、殺害普通民眾，引起恐慌，形成了與現(xiàn)實社會截然相反的恐怖世界，是小小人控制下的1Q84顛倒黑白世界的真實寫照。

（四）牛河——制度的受益者與犧牲者

牛河在小說中既是體制下的受益者，也是體制下的犧牲者，最早出現(xiàn)于《奇鳥形狀錄》中。他作為一個代表生活在罪惡世界的夾縫中，有悖于一方則死無葬身之地，這也是一個非常悲哀的角色?！?Q84》前兩部關(guān)于牛河的描寫較少，從第三部開始逐漸增多至與男女主人公擁有相同的章節(jié)。牛河自幼就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由于丑陋卑劣的形象為家族所鄙視，讀了學上了社會也依然為人所嫌。偏偏憑借著聰明智慧的腦袋在不怎么光明的夾縫中求職生存。這樣一個為妻子拋棄為家人厭惡為世人所嫌的人，怎么看都是悲劇的。這也形成了牛河生活在影子下的人，也助了罪惡體制下的一臂之力。生性聰慧的特性使之受得了體制的不少好處，也為之得罪了反體制下從而引來殺身之禍成為體制的犧牲者。像牛河這樣與善惡都格格不入的只能存于夾縫中的人最終是會被社會所拋棄的。這也引發(fā)了作者對“牛河們”的同情，作者感慨“牛河黨”的矛盾體質(zhì)，更為他們向社會發(fā)出了徹底的疑問。雖然丑陋邋遢，卻對愛充滿著向往，邪惡中隱藏著作為一個“人”向往美好事物的本性。著眼于奧姆真理教，“忠誠”的教徒們?nèi)绱说尿\與教主，是為了向往內(nèi)心的美好世界的原本目的，這便更是對無知教徒們的同情了。

（五）深繪里——邪惡與神圣

深繪里是小說中爭議性最大的一個角色，準確的說深田繪里子與深繪里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卻又息息相關(guān)的最大關(guān)注點——善與惡。深田繪里子是先驅(qū)教團深田久保的女兒，作為母體在教團內(nèi)部充當聆聽者與接受者一起完成小小人的聲音指示。而深繪里是《空氣蛹》小說的原創(chuàng)者、陪伴在天吾身邊為他指引尋找青豆與現(xiàn)實社會道路的子體少女，子體與母體之間，子體能攜帶多少母體的力量我們不得而知。深繪里多次給予天吾指示引導，共同揭露先驅(qū)教團的陰謀，在此基礎(chǔ)上，可以看出深繪里是神圣的“善”。從另一角度來看，深繪里與小小人一起制作帶有深田繪里子的空氣蛹繼而又逃離先驅(qū)在天吾的幫助下將先驅(qū)的秘密大告天下，此時的深繪里似乎又是邪惡的“惡”。那么，深繪里到底是向善的還是向惡的，小說中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只是在最后深繪里指引天吾找到青豆便沒在出場，讓人不禁懷疑，深繪里是消失了還是回到先驅(qū)了還是與母體一起，就這一問題作者給我們指明的結(jié)局是深繪里完成了使命使主人公們懷揣著信念走出了1Q84的混沌世界，這也是證明了善惡平衡的最終結(jié)局。

所以，無論是人物意象——牛河、深繪里，還是非人物意象——月亮、空氣蛹、貓城，都是對小說主題和作者情感的真實隱喻。對奧姆真理教的憎恨，對人性的反思，對畸形社會的追問，在意象的隱喻中很好的顯現(xiàn)出來。

四、小結(jié)

小說《1Q84》明顯帶有村上春樹式的后現(xiàn)代主義文學風格，充滿了象征和懸疑，給讀者營造出一個荒誕古怪的非現(xiàn)實世界。在1Q84的世界里，作者除了將對物語的建構(gòu)和人物角色的描繪融入小說外，同時也做了很多大膽的關(guān)于寫作技巧的嘗試，對間接意象事物的隱喻描寫手法也是寫實與超現(xiàn)實相結(jié)合，從而勾畫了一部從多方面理解和欣賞的集大成小說。另外，村上在小說里運用有關(guān)小小人、兩個月亮、牛河及深繪里等意象來暗示異域世界中邪惡與善理的斗爭與維持善惡平衡的重要性等意義，揭示了他對社會的人文關(guān)懷與文學反思。就此，村上的意象世界用隱喻去反映，用隱喻去分析，以社會現(xiàn)狀問題為基礎(chǔ)，將現(xiàn)實與超現(xiàn)實結(jié)合，警示著人們對社會進行最現(xiàn)實的思考和最真實的探索。

參考文獻：

[1]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M].林少華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

[2]村上春樹.且聽風吟[M].林少華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

[3]村上春樹.尋羊冒險記[M].林少華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

[4]榮格.論分析心理學與詩歌的關(guān)系[C].馮川譯.江蘇：譯林出版社，2011.

[5]村上春樹.1Q84BOOK1（4月-6月）[M].施小煒譯.海南：南海出版公司，2010.村上春樹.1Q84BOOK2（7月-9月）[M].施小煒譯.海南：南海出版公司，2010.村上春樹.1Q84BOOK3（10月-12月）[M].施小煒譯.海南：南海出版公司，2010.

[6] 『日本經(jīng)濟新聞』2006，1月5日.麻原彰晃（あさはら しょうこう）：本名松本智津夫，奧姆真理教的創(chuàng)始人.

[7] 村上春樹.海邊的卡夫卡[M].林少華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日加藤典洋：「『海邊のカフカ』と“換喻的な世界”」，『村上春樹論集』（2），第30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