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上的沖擊

曾韋添

《1984》給了我一場思想上的沖擊。

我不知道其他讀者是怎么讀完這本書的，我看《1984》大多是在晚上，或躺或坐，眼光觸摸紙張，張開所有毛孔去感受字里行間的情感。起初我每次能看50頁，后來變成30頁，到最后每次只能看幾頁了，就是這幾頁我還要反復(fù)地看才能看明白，才能理清我自己的思緒。在翻開這本書之前，我就知道它不歡快、不唯美，甚至殘酷，但當(dāng)我真正去品讀它時才感覺到那不單單是慘淡的，壓抑、恐懼、迷惑、慌亂等等許多復(fù)雜的情感猶如棉絮堵住我的氣管，巨石一樣壓在我心頭。

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我的閱歷有限，感情也沒有到達波瀾不驚的程度，僅僅是感受主人公溫斯頓所處的時代所經(jīng)歷的生活，我已經(jīng)倍感折磨。無法想象人類生活在這樣精神荒蕪，物質(zhì)匱乏，思想高壓的社會，和死亡有什么區(qū)別？我以前很難想象精神自由、信仰自由、溫飽得以保障、親情友情都得到滿足——對于有些社會下的人們來說是如此奢侈。

英國左翼作家喬治·奧威爾于1949年出版的政治小說《1984》顛覆了我對社會的認(rèn)知。在《1984》中，存在這樣一個可怕的社會：無處不在的精神控制，隨時可以感覺到的監(jiān)控，你無法擁有隱私，就連自己偷偷寫個日記都要提心吊膽。人們在家里從不敢談?wù)撐ｋU問題，涌現(xiàn)出來的“少年英雄”會將父母的話告訴思想警察，一個家庭必然走向破裂。愛情簡直是奢望，在這個愛只貢獻給“黨”，人人只愛“老大哥”的變態(tài)社會，禁欲古板，精神重壓早讓人們沒了羅曼蒂克?？浯箅S處可見，謊報的糧食產(chǎn)量日益增長，但人們能看到的只有每每下調(diào)的食物供給，劣質(zhì)的生活用品，低到不能再低的生活質(zhì)量。

我們可以在德國歷史上看到這個病態(tài)社會的影子，在龍應(yīng)臺的通信文集《親愛的安德烈》中，兒子安德烈談及自己作為一個德國人對納粹的感覺時，表現(xiàn)出極為消沉的態(tài)度，不僅是他，許多德國的年輕人對此也感到痛苦和對自己深深的否定。他們并沒有經(jīng)歷納粹時期，但這種痛苦是時代的后遺癥，可見即使社會改變，它帶給人民的痛苦也久久不能消失。

沒有獨立精神的人無法從奴役中覺醒從而進行反抗，而溫斯頓無疑是存在一些獨立精神的，他想辦法反叛這個社會，想脫離“老大哥”的監(jiān)視，哪怕僅僅是在頭腦里。溫斯頓不僅僅是一個人，他是許多生活在病態(tài)社會下痛苦忍受的人民的代表。他想做一切違反規(guī)定的事，他想要保留“黨”想要抹去的東西，他甚至想冒著生命危險去參加革命來反抗“老大哥”，所有反動的事情他都感到熱血沸騰。好比是無盡的枯木中有一顆小小的嫩綠的草芽，我一直希望溫斯頓的反抗可以成功，即使這種反抗沒有成功，且以一種顛覆自我的形式收場，敢于去斗爭追求自由的精神還是讓人感到一絲欣慰。

讀了《1984》，我受益匪淺，這給了我思想上的巨大沖擊。無論是在故事情節(jié)上還是在思想精神上，這都是一部驚世之作。如果每個人都能激發(fā)出自己對民主自由的強烈渴望，那么真正的民主自由之社會必將不遠。

（編輯：于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