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邦文:寫過暢銷小說,可為何很少在文學期刊發(fā)表作品?
丁邦文先生好,我是四川綿陽的讀者李長喜,讀了您刊發(fā)于《北京文學》2017年第2期的小說《醉駕》,很喜歡。您的作品,特別是長篇小說《中國式秘書》在網上點擊率很高,但是很少在文學期刊看到您的小說。不知道為什么。您既在網上也在期刊上發(fā)作品,怎么看待不同傳播平臺和它們之間的關系?
丁邦文:“文革”結束后,我可以說是讀著《北京文學》《小說月報》等刊物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在我的心目中,對這些培養(yǎng)過很多作家、誕生過很多佳作的刊物,始終充滿了崇仰與敬畏之情。因此,在給文學期刊寫稿投稿時,必定有所選擇有所敬畏,一般作品絕不愿、亦不敢輕易發(fā)出。同時,我近年寫作方向多在長篇。因而在刊物上的作品相對稀少些。我認為,網絡作為當今科技發(fā)展的最新成果,正在不斷改變、甚至某種程度顛覆我們的生活。網絡閱讀作為一種新的形態(tài),以其方便、快捷、超大容量越來越受到更廣泛的歡迎,其未來發(fā)展前景未可限量!紙質印刷作為傳統(tǒng)傳播與閱讀形態(tài),歷數千年而不衰,即使在當今網絡更為發(fā)達的歐美,亦絲毫未見消亡跡象,足見其根基之固、生命力之強。二者之間,必是互為補充,相輔相成,而非你死我活,有你無我。可以預期,未來經過兩者的相互促進,人類文化必將進入一片更為繁榮廣闊的新天地!
余一鳴:如何將熟悉的生活轉化為小說?如實記錄生活就能成為小說嗎?
我是湖北黃岡中學讀者常思陽,一直關注教育題材的文學作品。我注意到近年江蘇作家余一鳴對教育題材情有獨鐘,《憤怒的小鳥》《種桃種李種春風》以及貴刊今年第3期刊登的《漂洋過海來看你》等小說,寫的都是教育題材,故事、人物都似曾相識,讀來異常親切,小說所揭示的也都是當今中國教育的現實問題,令人沉思。我很好奇,想請教余一鳴老師:您如何能夠將自己熟悉的生活轉化為小說?如實記錄生活是否就能成為小說?
余一鳴:常老師好,我和您一樣也是中學教師,而且有著三十二年從教經歷。怎樣把生活中的素材變成小說情節(jié),是我近年來創(chuàng)作中一直思考的問題。首先,關注特殊事件,關注細節(jié),尤其是觸動我們心靈引發(fā)情感波瀾的事情,我會反復思考,可不可以寫,從什么角度寫,別人寫過沒有,我寫出來能否與別人不同。有時候會把思考寫下來,寫小說時會自動跳到筆下。其次,視野要開闊,校園發(fā)生的事不能局限于校園的思考,把細節(jié)置于社會大背景下去深入開掘,才能有哲學深度,才能使讀者隨著情節(jié)的延伸得到大格局的啟迪。第三,要貼著人物寫。每個人物的所作所為都不是靜止的和偶然的,從性格的發(fā)展和成長去分析,你就能接受他的行為,甚至于發(fā)現,這是這個人物必然的情節(jié)。記錄生活當然不能直接成為小說。記錄生活只是第一步,關鍵是怎樣提煉升華。如果生活中的事件只是有趣好玩,或者刺激奇怪,有朋友圏傳播的價值,未必有小說利用的價值。我也喜歡有新鮮感的事情,比如特殊動作另類語言,比如吸睛的熱點事件,你記錄的只是外在的表現。內心的東西也就是說情感和靈魂的東西才屬于小說。有句話,一般人關注發(fā)生的故事,而作家關注的是故事背后的東西。故事結束了,小說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