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麗
一個日光傾倒的午后,朵爺站在我對面泡奶茶,問:“那個稿子你看得怎么樣了??”
“還好吧。”我說。,“本來覺得很難看,現在看了太多遍,覺得……”
“更難看了對不對?”朵爺開玩笑道。
“哈哈,沒有,就……勉強能接受了?!?/p>
“妥協(xié)了吧?你看,生活就是這樣,不斷地處在妥協(xié)里對不對?”說著,朵爺抱著她的奶茶回去了。,話卻讓我韻味了半天。
生活是這樣子啊,不如詩。
一個普通的工作日下班后,我去樓下蛋糕店給自己挑了個小蛋糕,然后回家,邊吃邊配著看電影,安靜的地過完了二十三歲生日。相比十幾歲過生日時和大家聚在在一起的熱鬧,如今的狀態(tài)似乎更令讓自己感覺舒服。
我十五六歲的時候,特別生猛。,想要的很多,要閃亮的裙子和化妝品,要鋼琴和吉他,要許多許多朋友,要明亮的夢想,要遠方和詩,要愛,要錢,要美好和快樂。我的日記里記下的都是現在讀來有些可笑又可愛的理想主義,對世界充滿了好奇與熱忱,常常大放厥詞,可惡卻快活得不得了。
那時候想象自己的二十二三歲,應該是有一分份體面的工作,也組建了自己的家庭,日子過得熨帖又流暢,永遠地生猛下去。
但生活沒有讓我順遂。當世界掀開了它的一角,我才發(fā)現,它一點都不酷。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我陷在抑郁的情緒里出不來,天天處在絕望里之中。每天都輕易被一些小事情莫名其妙的地打敗,比如打掃、,比如吃飯或者是睡覺,那些從前堅信的東西崩潰得不成形。我怎么也不明白,生活怎么能讓人一呼一吸都這么疲累。
于是我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過上了十一點起床,等我媽下班煮飯吃飯刷社交網站,直到每一個網站都沒有動態(tài)更新,再開始躺在床上發(fā)呆的日子。我每天花非常多的時間望著天花板,聽自己的呼吸聲,腦子里沒有任何只言片語。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喪失了表達欲,寫不出東西來。
這對一個要和文字打交道的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噩夢般的事情。
可能是經歷過這樣一個灰敗的階段,當我從這樣的情緒里走出來后,一些從前被忽視的細節(jié)反而變得異常溫暖。
然后就仿佛打開了第三只發(fā)現美的眼睛。
春天的花,秋天的月,夏夜的涼風,冬天的雪,每一個都令人欣喜。這些孕育在大自然里的力量,原始而純粹,淡化了生活的戾氣,成了生命里的歡喜饋贈。
直到這時候,我才開始真真切切地明白生活。
一開始因為無知,無所畏懼地在長輩打下的小天地里橫沖直撞,所以快活。后來失去了父母的庇護,暴露在復雜的世界里,輕易被打到后便被灰塵蒙蔽了雙眼睛,只看得到壞的、丑陋的、消極的,忘了所有的春花秋月和涼風冬雪。
而在成長的這幾年,經歷了父母的老去、親人的病痛、經濟的窘迫后,我終于體悟到,其實生活其實一直是這樣的。她靜靜地立在那里,無所表達。矛盾又簡單,殘酷又溫情,有多丑惡就有多美好。
今年我二十四歲。,除了工作,什么都沒有,。日子過得促狹又混亂,但撿回了曾經丟棄在疲憊生活里的英雄夢想。
生活不如詩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們依然在頑強的地生存且生活著。撕去偽善的面殼具,這個世界依然在大踏步的超朝前。永遠有人在失去,在受難,在經歷生離死別;也永遠有新鮮的面恐孔出現,有新條枝在抽芽,有苦難開出花。那些禁忌與灰暗,都將成為昨日舊往。
生活的勇士,將不懼怕,橫刀立馬,浩氣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