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超的為生為師之道

陳龍圖

（廣東江門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廣東·江門529090）

梁啟超的為生為師之道

陳龍圖

（廣東江門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廣東·江門529090）

梁啟超是近代中國出類拔萃的百科全書式的學術(shù)大家和教育大家。他師從康有為，桃李滿天下，子女個個成才。他既尊師又愛生，以身示范，教書育人，教學相長，給后人樹立為生為師者的典范。

梁啟超；師與生；教育；交往

梁啟超是近代中國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杰出的學者和教育家，一生在政治、思想、學術(shù)、教育等領(lǐng)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與教育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他師從康有為，桃李滿天下，子女個個成才。他是中國教育現(xiàn)代化的積極倡導者和推動者，是百科全書式的學術(shù)大家，是近代中國知名的教育大家，是家庭教育上的集大成功者。梁啟超在為生為師的道路上，留給后人寶貴的精神財富，需要人們認真研究和學習。

一、梁啟超求學和從教生涯

（一）梁啟超的求學生涯

梁啟超祖父梁維清和父親梁寶瑛都是鄉(xiāng)間的教書先生，母親趙氏也來自書香之家，識字和懂得教育，梁啟超自小就是在這樣的書香之家接受教育和熏陶的，這對他一生產(chǎn)生了極深刻的影響。他12歲（1884年）時，考中秀才，為開闊眼界，第二年便到廣州拜名師呂拔湖為師。為博取眾長，一年后轉(zhuǎn)學佛山，拜聞名遐邇的陳梅坪為師。1887年，入讀廣州“五大書院”之一“學海堂”。1891年，入讀“萬木草堂”，拜康有為為師。這也是最能影響和改變他命運，最終把他推向歷史舞臺最前列的重要時期。

（二）梁啟超的為師生涯

其一是維新變法前期，他受湖南巡撫陳寶箴之邀，到湖南“時務(wù)學堂”擔任總教習。期間，他聘請分教習，建立圖書資料室，購買教學儀器，制定《‘時務(wù)學堂’學約十章》，親自為學生授課和批改作業(yè)，且上的課最多，和學生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為學生批改作業(yè)最細致，也最受學生的歡迎。這一時期雖較為短暫，但其“以天下為己任”、“尋找圖強之道”的思想?yún)s深深影響了學生，這批40多名學生后來有近半數(shù)成為革命先烈或中華民國的開國名人。

其二是1917年11月，他辭去北洋政府財政總長后專心從事教育和做學問至生命終結(jié)。期間，受聘擔任清華國學研究院的導師，經(jīng)常到天津、北京、上海、南京等地講學，開展大量學術(shù)研究，發(fā)現(xiàn)、培養(yǎng)、造就了一大批出類拔萃、卓有成就的學生，如徐志摩、劉海粟、吳國楨、周傳儒、姚名達、欒調(diào)甫等，也極大影響周恩來等著名的青年學生。

二、梁啟超為生為師之道

（一）梁啟超為生之道

1.敬重老師、至死不渝。梁啟超受傳統(tǒng)文化教育影響，深深懂得尊師和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牢記在心里?？涤袨槭菍λ簧绊懽畲?，打交道最多，交往最為持久的一位老師，梁啟超能夠登上歷史舞臺，走在時代前列，與他初始的引導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正因如此，梁啟超一直感恩于這位老師。盡管他們后來因政治理想和道路不同而分道揚鑣，產(chǎn)生嚴重的政治對立和沖突，甚至老師聲稱不認他這個學生，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梁啟超對老師的尊重。他不僅處處維護老師尊嚴，還一再表明：“我永遠都是他的學生！”①

康有為七十壽辰，梁啟超在上海為老師設(shè)宴祝壽。他不僅在《南海先生七十壽言》中衷情訴說當年老師對他思想的影響，還在所送壽聯(lián)中將老師比作成“至圣先師”孔夫子。二十多天后，康有為突然病逝青島，梁啟超得到消息并知道一代宗師身后極為蕭條時，馬上電匯去幾百塊錢幫助安排老師的后事。率清華研究院的全體學生在北京法源寺為康有為開吊，自己拖著病體披麻戴孝，守喪三天，以孝子身份向前來吊唁的賓客答禮。

2.信師而不盲從老師。梁啟超初到“萬木草堂”，面對老師康有為“有朝一日你們提的問題難倒了我，你們就揚名天下了”自傲的詰問，其他同學無不恭維其泰山北斗和永遠望塵莫及時，唯獨梁啟超默不作聲。直到被老師逼問，他才畢恭畢敬地回答說：“您現(xiàn)在是我的老師，永遠是我的老師?！雹谖穸植皇Ю蠋熥饑赖乇磉_出自己信師而不盲從老師的真實心跡。

為實現(xiàn)可適應(yīng)地圖的存儲、信息前后期處理，更加直觀地顯示地圖數(shù)據(jù)和對地圖數(shù)據(jù)進行有效地分析，建立VS2008和MySOL數(shù)據(jù)庫的基本功能，使用Labview編寫計算機串口導航上位機軟件，實現(xiàn)后臺數(shù)據(jù)與使用人員更加直觀地信息交換[5].

梁啟超師從康有為之后，成為其政治上最不可缺的得力助手，但梁啟超并不因此唯師命是從，而是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人格。戊戌變法失敗，師徒亡命海外，他們開始出現(xiàn)政治觀點上的分歧，后來甚至發(fā)展到?jīng)Q裂的地步。當康有為抱殘守舊，公然支持安徽督軍張勛擁清帝宣統(tǒng)復辟時，梁啟超親率討逆軍討伐，并發(fā)表《反復辟通電》，指出：“且此次首造逆謀之人，非貪黷無厭之武夫，即大言不慚之書生！”③直言不諱地直指老師康有為。

學術(shù)上，他曾評價自己的老師說：“有為以好博好疑之故，往往不惜抹殺證據(jù)或曲解證據(jù)，以犯科學家之大忌，此其短也?！雹軐嶋H上，梁啟超并沒有從老師康有為那里繼承多少衣缽。

（二）梁啟超的為師之道

1.關(guān)愛學生、無微不至。梁啟超關(guān)心學生的學業(yè)、生活、做人、就業(yè)、事業(yè)，乃至婚姻，可謂無微不至。他告誡學生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萬惡懶為首，百行勤為先”。他反復教導學生說：“不能把治學的攤子擺得太大，牢記‘才成于專而毀于雜’，治學在深厚。不要像我！”⑤他倡導趣味主義，教育學生說：“我生平對于自己所做的事，總是做得津津有味……我所做的事常常失敗，但我不僅從成功里感到趣味，就是在失敗里也感到趣味。”⑥擔任湖南時務(wù)學堂總教習時，有時學生的作業(yè)只有幾百字，而他給的批語卻有一千多個字。

戊戌變法失敗后，梁啟超避難日本，學生蔡鍔、范源濂等人聽說后要去追隨。梁啟超克服各種困難，給他們籌措路費，東挪西借，甚至挪用掉家人與自己團聚的費用，租房并和他們住在一起。學生劉海粟的上海美專因畫裸體少女受世俗非議和政界攻擊，經(jīng)濟困難，無以為繼，梁啟超聽說后馬上聯(lián)系5000元支票挽救。學生周傳儒家中困難，為供弟妹讀書，常課余到中學兼課，梁啟超得知后連忙從清華預(yù)支400元工資，要他寄回家用，不再兼課，集中精力學習，并給他安排工作量不大、足以賺生活費的松坡圖書館編目工作。學生徐志摩與陸小曼結(jié)婚，他們原都是有家之人，梁啟超認為“實在是不道德之極”，⑦但最終還是出席婚禮，為他們證婚。

2.教書育人、愛國第一。梁啟超教育學生，總把愛國當成第一位的事情。在擔任湖南時務(wù)學堂總教習時，他為學堂制定的“學約”十章，就把“立志”、“養(yǎng)心”、“治身”放在最重要位置?！傲⒅尽?，即是以天下為己任，為救亡而獻身。在他給學生作業(yè)的批語中，也都是“刻苦學習”、“奮發(fā)圖強”、“為救國獻身”等內(nèi)容。

梁啟超率團赴歐考察時，就對隨行的學生說：“一個人別的可以變，愛國不能變；別的可以不管，但是國家的利益不可以不管！你們記著，我要和你們永遠踐行兩個字，‘愛國’！”⑧旅歐期間，他在一戰(zhàn)后的巴黎和會會場內(nèi)外進行堅決的斗爭，堅定維護中國權(quán)益，并助推國內(nèi)爆發(fā)聲勢浩大的“五四運動”。

3.師生平等、教學相長。梁啟超作為學術(shù)大家，不僅不以此自居，相反，還有著強烈批判自我的精神和勇氣，堅持學術(shù)面前人人平等。他學術(shù)上不少方面的觀點是在不斷改變的，當有人因此覺得他“善變”，學術(shù)觀點出爾反爾時，他坦然回應(yīng)說：“出爾反爾？”“我以前的觀點，不足就補，錯了就改，講什么空名譽？”⑨學生姚名達第一次見梁啟超，就對其作品中一些觀點的不妥及矛盾之處，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梁啟超不僅沒有覺得這個年輕人冒昧，有絲毫不快，相反，在與之交流中，還覺得這個年輕人口才好，記憶力也好，透著一股靈性，且敢于“口無遮攔”，于是便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并對有心成為其學生的姚名達慨然說道：“我喜歡說實話的年輕人。不管你能否考進清華，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入室弟子！”。⑩

欒調(diào)甫15歲立志破解絕學《墨經(jīng)》，以致在苦學中雙耳失聰，雖有成果，但名聲不大，只能在齊魯大學中文系代課，兼管學校大門。他憑借自己研究墨學18年的學識，寫就《讀梁任公墨經(jīng)校釋》一文寄送梁啟超。信中尖銳說道：“因梁任公《墨經(jīng)校釋》任性刪改，蕩棄舊法，籍其盛名，唱和成風，頗足為古危，故草是篇，聊作規(guī)勸，兼以質(zhì)證海內(nèi)。”梁啟超決意要找到這個人。他后來從天津?qū)さ烬R魯大學，造訪榜上無名，文壇無聲的欒調(diào)甫。在交談中發(fā)現(xiàn)他確實是個人才，于是便代表燕京大學聘他當教授。齊魯大學聞訊后，挽留并聘請欒調(diào)甫為本校教授。后來欒調(diào)甫遠赴天津看望梁啟超，說到感謝，梁啟超說：“當教授是你的本領(lǐng)，再不要謝我了。你在文中尖刻地罵我……我還要代表讀者謝你哩！”。他把欒調(diào)甫帶到自己的“藏書樓”，讓他隨便查書、閱書，甚至可以將書帶走。

4.以身示范、率先垂范。梁啟超教育學生，除了言教，更重身教。例如愛國，這是梁啟超教育學生最多的，而他自己一生所從事的事業(yè)，都沒有離開過“愛國”兩字。正如他總結(jié)自我時所說：“我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呢？就是愛國。我的一貫主張是什么呢？就是救國。我一生的政治活動，其出發(fā)點與歸宿點，都是要貫徹我愛國救國的思想與主張，沒有什么個人打算?！?/p>

再如做學問，他教導學生要勤奮，而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勤奮的人。他一生著述達一千四百多萬字，廣泛涉獵政治、經(jīng)濟、教育、哲學、佛學、文學及新聞等領(lǐng)域。他在《雙濤閣日記》中記述：“夜作《國會期限問題》，一篇兩千言，十二時成，一時就榻，三時成寐”“昨夕徹夜成《國民籌還國債問題》一篇，凡七千余言，是日午前八時始就榻”。他在《戴東原哲學》自述中寫道：“我是接連三四十點鐘不睡覺趕成！”。

梁啟超的“尊師”和“愛生”，發(fā)自于內(nèi)心，見之于行動，情真意切，是真正的尊師和愛生。他的為生為師之道，給生與師、師與生良好關(guān)系的構(gòu)建樹立了典范。

注釋：

1．①②⑤⑧⑨⑩分別見《梁啟超之路》之第158頁、第18頁、第216頁、第179頁、第219頁、第221頁、第236頁、第236頁、第197頁。

2．③見《飲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五，第17頁。

3．④見《清代學術(shù)概論》第78頁。

4．⑥⑦分別見《梁啟超年譜長編》第613頁、第704頁。

5．見《梁啟超傳》第328頁。

[1]丁文江,趙豐田.梁啟超年譜長編[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2]黃團元.梁啟超之路[M].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2008.

[3]解璽璋.梁啟超傳[M].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12.

責任編校：王俊奇

B259

A

1009-8534（2017）01-0069-02

陳龍圖，男，江門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教師，碩士，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