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 根植心魔的神奇植物

李繼勇

吸煙還是戒煙？這是個堪比“生存還是死亡”式的哲學命題。

煙草，讓每個普通人都有機會作出哈姆雷特式的思考。而思考的結果，也如一百個觀眾心中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一百個吸煙者心中就有一百種煙草。

是魔是仙，是利是弊，是耶非耶？煙草的利弊有如一柄雙刃劍，無論站在政治、經(jīng)濟、軍事，還是站在文化、醫(yī)藥衛(wèi)生等領域的角度，細究煙草的影響力，如果能用一個詞來表述，恐怕很多人會用這個詞——糾結！而這種糾結，很大程度源自于煙草難以言傳的神奇。

人類與植物結緣是普遍現(xiàn)象，但恐怕沒有哪種植物能像煙草一般，褒貶不一，歷經(jīng)浮沉，仍將縷縷迷霧籠罩在人類社會發(fā)展的生活細節(jié)中。除了把吸食者的肺熏黑外，煙草似乎還能熏出靈感和創(chuàng)造力。文人說，煙助神思。哲人說，煙是“虛無”的象征，而煙斗是存在的表達。政治家在吞云吐霧間，完成著改變世界的運籌帷幄。網(wǎng)民狂點鼠標，生怕人不知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盡管科學早已給煙草下了有害健康的定論，可在吸食者眼中，尼古丁絕非健康殺手“白骨精”，而是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妖嬈女郎，她所帶來的愉悅與享樂，讓人看得破、忍不過。煙草不像糧食是人類生活的必需，但人們生存畢竟需要點安慰，只是有些安慰無害，而煙草所提供的慰籍不幸地被證實了有害。于是，煙草的神奇功效讓人欲罷不能，結果卻只能是欲說還休。一旦與煙草結得三生石上緣，便糾纏如狐魅，癡迷如怨婦，掐不滅、扔不掉、割不斷。煙草成癮，可成癮何嘗不是生活的一種，用成癮來救贖生活的無聊和生存的掙扎，甚至不惜付出毀掉生活的代價。

同樣是刺激性植物，茶和咖啡被評為了有益健康的“好孩子”；同樣是成癮植物，罌粟被關進了“大牢”，只許在藥中見到了。唯有煙草，被人類玩弄于股掌，或天使，或惡魔，抑或一半天使一半惡魔，它本身的命運也是一種糾結。說白了，人類其實在通過煙草那轉(zhuǎn)瞬即逝的煙圈，來放大各自的欲望。而煙草通過對個體的影響，滲透進社會的方方面面，直至改變整個世界。特別是煙草成為一個經(jīng)濟產(chǎn)業(yè)，成為一個地方的財稅支柱，煙草的命運便已不再能由自己決定。對煙草而言，自由地搖曳在美洲大陸已像一個遙遠的夢。

如果歷史可以改寫，煙草也許仍愿只是王室貴族的庭中花，只是幫黎民蒼生治病療疾的草藥葉或防治蟲害的農(nóng)藥?？蔁煵莸臍v史歸根到底，是由人寫就的，是人類歷史的一部分。煙草，只是一種植物，與其他的汲取天地精華的植物沒有兩樣。捧殺或棒殺，也許都是局限于人類某些發(fā)展階段的片面認識。

其實，毒品尚有戒除日，何況煙草乎？！煙草為害，關鍵是它經(jīng)過幾百年的傳播，已牢牢根植在人類的心魔之上。正所謂，煙癮好戒，心癮難除，心癮易除，心魔難伏。

對于功過是非，人們向來是講究蓋棺論定的?？蓪煵輥碚f，蓋棺論定也許為時過早，傳播至今，人類或許只是撩開了煙草神秘的蓋頭。因為人類在使用植物上，向來不乏趨利避害的智慧?？梢灶A言，隨著對煙草研究和利用的發(fā)展，科學技術能發(fā)揮越來越大的懲惡揚善的作用，直至有一天能還煙草作為一種植物的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