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符號學視角下的英美文學多模態(tài)教學

朱玉霞

(隴東學院外國語學院，甘肅慶陽745000)

社會符號學視角下的英美文學多模態(tài)教學

朱玉霞

(隴東學院外國語學院，甘肅慶陽745000)

以心理語言學家哈利代的社會符號學及其多模態(tài)語篇分析理論為基礎，探討了如何在大學英語文學教學中通過分析文本的多模態(tài)符號信息，改編電影的多模態(tài)方式解讀文學作品傳達的信息，利用模仿、討論、心得體會等多模態(tài)反饋形式更好地幫助學生學習、理解、賞析文學作品，幫助學生準確理解和解析英美文學作品所要表達的深層內涵，真正發(fā)揮多模態(tài)模式在英美文化及文學教學中的優(yōu)勢。

多模態(tài)；語篇；改編電影

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理論研究興起于20世紀90年代，以心理語言學家哈利代(Michael Halliday)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為基礎。Halliday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認為，從本質上講，語言是一種意義資源，一種社會符號，是在某一特定文化中，符號是如何在各種語境中產(chǎn)生語篇意義。多模態(tài)話語主要研究多種符號資源在同一語篇中如何協(xié)同合作去實現(xiàn)意義，每種模態(tài)都有自己的獨特性和潛在的意義表達功能，它們都是實現(xiàn)意義的社會符號系統(tǒng)，所以，各種符號話語都有表達人的思維結構和認知體驗的作用。社會符號學家將這一基本觀點應用到其他符號領域，認為社會中有意義的活動都構成符號資源，任何一種符號都是一種意義資源，各種符號系統(tǒng)共同作用，形成相互聯(lián)系且可供選擇的意義網(wǎng)絡[1]。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強調人類交流形式的多樣化，利用各種信息傳遞渠道來傳遞信息，以達到交流的目的。因為英美文學文本中的文學語言是一種藝術的語言，它不僅傳遞信息，更重要地是體現(xiàn)了特定語境下的自然環(huán)境和人文環(huán)境所承載的歷史和文化意義，是多符號的綜合體，所以利用多模態(tài)方式，各種符號資源的共同作用可以喚起一種藝術感受，有助于學生全方位、立體地理解文學作品，增強他們的文化意識，提高他們的文學和文化素養(yǎng)[2]。

一、 文本閱讀——文字語篇的多模態(tài)信息

作為高級動物的人類本身就是一種符號，人類又利用符號來傳遞信息，與人溝通，進行思維和總結經(jīng)驗。任何事物不僅是自身的而且是潛在的符號，代表某種特定含義。因此，不論是文字語言，還是其他具體事物都是一種社會符號，語言的詞匯語法層通過縱橫聚合組成一種“能說”的系統(tǒng)，這種“能說”系統(tǒng)又實現(xiàn)了“能指”系統(tǒng)，從而構成“意多潛勢”系統(tǒng)，實現(xiàn)了更高一層的社會符號意義，即行為潛勢[3]。語言信息的多模態(tài)可以理解為語場、語旨及語式，語場指多模態(tài)符號資源使用時所要表達的話題內容和活動，語旨指多模態(tài)語篇參與者的社會地位、相互關系以及交際意圖，語式指語篇信息傳遞的方式。語場直接決定對Jakobson模式中的信息要素的選擇，這種信息可以是多模態(tài)信息，如包括口語和書面兩種交際渠道的語言信息和圖像信息，圖文信息也有語言符碼和圖像符碼兩種符碼[1]。

文學作品集“能說”系統(tǒng)與“能做”系統(tǒng)于一體，因為作品的情景語境和思想內容的展現(xiàn)可以通過多重符號資源去實現(xiàn)，文本語言既有事實事件的陳述，行為道德的體現(xiàn)，又有事件發(fā)生的自然環(huán)境和人文語境的描寫與暗示，還有百科知識、文化規(guī)約等文本的意識形態(tài)的呈現(xiàn)。所有這些符號通過編碼化與語篇參與者，即語篇發(fā)出者和接收者相聯(lián)系，產(chǎn)生了理解的個體差異。語類直接與語篇參與者或語篇的理解相關；語場通過語境決定對不同信息的選擇；語式通過與交際渠道和交際符碼決定對相關信息的選擇，所以語篇接受者將這些語篇發(fā)出者的文字編碼在符號破譯的過程中，有不同的側重和理解，文字語言描述的場景和文化規(guī)約在不同的語篇接受者頭腦中形成不同的映射。尤其對于知識存儲量不是很豐富的大學生來說，要去理解文本信息的多模態(tài)信息會有一定難度，這就需要他們仔細閱讀文本，全面啟動感官的意念想象，充分理解文本中的人物、事件、自然場景和文化語境等社會符號。比如閱讀美國作家厄尼斯特·海明威的《老人與?！窌r，對文本中老漁夫獨自一人在茫茫大海上與兇殘的大馬林魚及成群的鯊魚殊死搏斗的各種社會符號的語篇多模態(tài)理解。老漁夫、大海、大馬林魚、鯊魚的事實陳述的文字符號；老漁夫滄桑衰老的相貌，無邊無際的大海，兇殘巨大的大馬林魚及成群結隊而來的鯊魚等的場景圖像符號；老漁夫獨自一人在蒼茫大海上面對馬林魚和鯊魚的所指意象，他的堅強不屈精神和生活的艱辛[4]?？梢?，多模態(tài)語篇是暗含了文字、圖像、形象等多種信息交流模態(tài)，對文本信息進行傳遞的一種形式。盡管語篇接受者學生對文本信息的理解各有不同，但是將這些社會符號通過多模態(tài)方式理解，則會使學生對這部文學作品有比較全面透徹的理解。

傳統(tǒng)的話語分析理論對這些語篇多模態(tài)的分析強調話語內部結構、規(guī)律、社會價值取向，只關注其微觀的語言特征，局限于語言本身，無法體驗如聲音、圖像、顏色等帶來的直觀享受，而語篇本身是圖像、聲音符號和文字符號共同形成的更為寬泛的符號資源，共同參與其意義的構建。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的優(yōu)勢在于通過多媒體和改編電影等多模態(tài)方式整合了語言和其他相關的意義資源，不僅使語言系統(tǒng)在意義交換過程中的作用一目了然，而且能看到圖像等其他符號系統(tǒng)在這一過程中的非凡效果，從而使話語意義的解讀更加全面準確。

二、改編電影——音視頻的多模態(tài)再現(xiàn)

我國語言學家張德祿先生以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為基礎，從文化的語境、情景語境、話語形式和媒體層面出發(fā)提出了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的理論，在充分遵循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傳統(tǒng)研究形式的基礎上，將純語言的話語形式拓展至語言、聲覺、視覺等多個方面，并將多模態(tài)話語研究的難點與重點放在了話語形式間的關系上[5]。改編電影和英美文學文本是兩種不同的藝術形式，卻有著許多共同之處和一定的可比性。電影的本質特性是電影性，但也具有文學性，是以文學文本為基礎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對文學作品的意義再現(xiàn)和多模態(tài)解讀與創(chuàng)造。由于文學作品本身大多是名篇名著，體現(xiàn)了廣泛的文化背景、思想價值、語言特點等，大學生理解起來可能有些困難。如果仍以單模態(tài)教學法去理解語篇的多模態(tài)信息，學生因有畏難心理而失去學習興趣。改編電影中出現(xiàn)的語言、圖像、聲音、視頻等符號資源是文學作品中的多模態(tài)意義再現(xiàn)，調動了學生的聽覺、視覺、觸覺等多種感覺進行多模態(tài)教學，鼓勵學生以多模態(tài)方式參與學習，并與文本學習形成連貫的整體，則會提高教學效率。

改編電影的直觀性、豐富性、情境性和趣味性補充了文本的單模態(tài)表達特點，反映文本內容信息的多種社會符號資源。改編電影首先必須遵循忠實于原著的基礎準則，然后對文本信息的多模態(tài)再現(xiàn)和現(xiàn)實解釋，為英語教學提供了真實地道的語言材料，以豐富多彩的呈現(xiàn)方式展示文學作品所描述的動人場景，充分調動學生的聽覺和視覺感官，多方面增強學生對語言知識點的把握和文本的準確理解，從而激發(fā)其濃厚的學習興趣。英國作家托馬斯·哈代的代表作《苔絲》，非常講究藝術結構的嚴密性，人物、風景、情景、形象各部分配合得相當緊湊、和諧、勻稱。哈代通過自然景物的描繪，將人物的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融為一體，并借助自然景物說明人物性格的復雜性和環(huán)境的襯托作用[6]。鼓勵學生對苔絲的文本進行認真閱讀，深刻了解故事內容：一位溫柔美麗的農村姑娘遇到卑劣勾引者生下私生子，新婚之夜被拋棄，酒鬼父親逼她走入歧途，最后處以絞刑。了解這些人物性格和自然及社會壞境等社會多符號之后，觀看影片《苔絲》，調動語言、圖像、聲音、文字等多種表達模式刺激學生的各種感覺器官，全方位、立體、形象地領悟作者所描繪的生動畫面：漆黑的暴風雨之夜，勇敢的苔絲將孩子埋葬，并插上自制的十字架；在黎明的晨曦曙光中，苔絲在斯通亨杰的巨石建筑群中被捕，“朝陽從地平線上噴薄而出，莊嚴地冉冉升起”給這一場景蒙上一層悲劇性的藝術氛圍[7]。在文字模態(tài)中只能依靠想象形成的畫面，影片卻多模態(tài)展示了寫實、抒情、象征的多重畫面，充分顯示了影視藝術以多模態(tài)方式展示多符號信息資源的卓絕功能。

可見，作品的整體意義可以由改編電影和文本一起去構建，多模態(tài)學習過程可以調動學生多感官的參與，使得整個意義建構過程生動、活潑、豐富，易于接受。但不可忽視的是，文本與電影還是有著本質的區(qū)別的，電影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忠實”于原著，文本的好多方面在電影中是無法復制的。所以必須引導學生理解文本的實質，從電影的角度欣賞原著內容，電影的多模態(tài)意義構建應與教學內容保持一致，保證文本的主導作用，以及電影服務于文本的輔助作用。

三、學習反饋——多模態(tài)的融合與升華

人的身體和大腦通過多模態(tài)和多感官協(xié)同使教育交際具有不可分割性，課堂教學應該是一種包括文字模態(tài)、視覺模態(tài)、音頻模態(tài)和體態(tài)模態(tài)等多模態(tài)符號空間。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強調人類交流形式的多種多樣性，為達到交流的目的，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中，應該充分利用各種信息資源，通過多種方式進行信息的傳遞。人的大腦對單一模態(tài)長時間接觸會感覺疲勞，只有不同模態(tài)的有機結合才會起到滿意的展現(xiàn)效果，對事物也才有更全面的表述。在文本閱讀中，體會作品暗含的各種社會符號意義，通過觀看改編電影領略生動直觀形象的畫面，只能說是欣賞了文學作品，大學生學習文學作品的終極目的是賞析文學作品，體會作品的藝術價值和思想價值，所以以討論、語言模仿、角色表演或學習心得等形式對文學作品進行多模態(tài)學習反饋，融合各種社會符號意義，才有事半功倍的學習效果。

從“看明白”“聽明白”到能“說明白”是語言學習中從輸入到輸出的過程，學生對字里行間所隱含的意義可能缺乏解構力，對情景語境對話語意義的決定作用的理解也不深刻。討論、語言模仿活動和心得體會能夠幫助學生準確理解和正確解構英美文學作品的文化語境、情景語境和話語意義，學生通過老師的點撥、理解和體會獨自觀看改編英文電影時無法構建的那部分意義，才能保證文學知識滲透的有效性，保證學生能夠辯證地體驗西方文化并順利地學習地道的英語語言。配音練習和角色扮演活動在反饋階段也有重要的作用，這些活動能提升學生運用語言的熟練度、流利性和準確性，通過模仿影視作品中人物的眼神、動作、語調等非語言交際符號，才能欣賞到臺詞的魅力，感受到語言之美，體會多模態(tài)文學學習之感染力。語言模仿、角色扮演是對文學作品表達層面的欣賞，而心得體會的撰寫則是其深層意蘊、思想及社會價值觀的挖掘和理解。小說《苔絲》的賞析中，通過閱讀文本和欣賞改編電影，學生對苔絲的美麗善良、英國農村的美麗風景、鄉(xiāng)村農場面貌的領略及教堂的神圣等多種社會符號意義的了解，只能說是表層文化的了解，是信息的輸入。心得體會的撰寫讓學生仔細分析作品中蘊含的社會文化背景、作者寫作意圖、思想情感表達的深層意象。哈代“多寫印象，少寫主見”的藝術原則和暗喻的表達方式，需要仔細領會才能體察，所以引導學生去分析苔絲的悲劇原因，學生在心得中去體會到苔絲的悲劇命運，除了她自身的性格因素外，主要由其經(jīng)濟地位和社會處境所決定，她的悲劇是社會悲劇的必然反映，也是資產(chǎn)階級傳統(tǒng)道德和倫理觀念殘害的必然結果?？梢?，只有融合多種模態(tài)的學習反饋，才能實現(xiàn)真正意義上對文學作品的學習與賞析。

綜上所述，隨著高校教學改革的不斷深入，英美文學的多媒體課堂教學，為教學活動提供了多模態(tài)的教學方法及內容。文學語篇在本質上就是多模態(tài)，閱讀文學作品，讀者要發(fā)揮強大的想象力，將語言詞匯等各種符號想象成場景。電影的視覺化功能將各種信息符號通過各種表現(xiàn)模態(tài)形象生動地直觀展現(xiàn)出來，在實現(xiàn)類似的語義關系時，文本和電影有著各自的相對獨特性，但卻都是構建意義的語篇形式，共同構成了有效的多模態(tài)互動協(xié)作關系。在教學中，結合學生的學習反饋，以討論、模仿和心得體會的方式將所獲得的“能說”系統(tǒng)，即從文本和改編電影獲得的符號意義轉換成文學作品所要表達的深層內涵——“能指”系統(tǒng)。利用多種模態(tài)形式分析文學作品中多模態(tài)社會符號的意義，幫助學生準確理解和解構英美文學作品的文化語境、情景語境和話語意義，達到文學作品賞析的最終目標，真正發(fā)揮多模態(tài)教學在大學英語英美文化教學中的優(yōu)勢。

[1]張德祿，郭恩華.多模態(tài)話語分析的雙重視角—社會符號觀與概念隱喻觀的連接與互補[J].外國語，2013(5):20-28.

[2]由佳.英語教材中英美文學背景知識處理[J].遼寧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1(3)：51-52.

[3]鄭靜東.多模態(tài)話語的系統(tǒng)功能符號學分析—以一幅普利策新聞獲獎圖片為例[J].中山大學研究生學刊(社會科學版),2008(2):111-115.

[4]海明威.老人與海[M].萬義兵，譯.北京：北京聯(lián)合出版社，2011.

[5]徐畔.多模態(tài)視角下的高校英美文學專業(yè)課構建—基于電影的多模態(tài)特征及在英美文學教學中的應用[J].黑龍江高教研究，2012(1)：163-166.

[6]丁蕓.英美文學研究新視野[J].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5(10)：117.

[7]哈代(Hardy,T.).苔絲[M].孫致禮，唐慧心，譯.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

【責任編輯 朱世廣】

Multimodal Teaching of Engl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Symbols

ZHU Yu-xia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Longdong University, Qingyang 745000, Gansu)

Based on the social symbols of SFL and the theory of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how to better help students to learn, understand and appreciate literary works in the teaching of college English literature by analyzing the multi-modal symbolic information, interpreting the information conveyed by adapted movies and in the multi-modal forms and using the multimodal feedback forms of imitation, discussion, writing attainment experience.

multimodal; discourse; adapted film

H319.3

A

1674-1730(2017)02-0132-03

2016-10-11

甘肅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課題《英美文學在大學英語教學中的多模態(tài)教學模式研究》(GS[2013]GHB1092)

朱玉霞(1971—)，女，甘肅鎮(zhèn)原人，副教授，主要從事英美文化與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