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情感傳譯的隱轉喻研究

王衛(wèi)迎，張 凌

(西北農(nóng)林科技大學 外語系，陜西 楊凌 7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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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城》情感傳譯的隱轉喻研究

王衛(wèi)迎，張 凌

(西北農(nóng)林科技大學 外語系，陜西 楊凌 712100)

文章從認知語言學的隱轉喻角度，以隱喻與轉喻之間互動探究文學作品《圍城》英譯本的情感翻譯與傳達，通過對其漢英譯本中情感詞句的分析，列舉實例，主要從顏色、溫度及人體器官等三個隱轉喻本原來分析探討隱轉喻在情感翻譯傳達中的應用與效果，并以此來證明認知語言學中的隱轉喻機制是情感翻譯的重要指導原則，以期為讀者解讀《圍城》提供新的視角。

《圍城》；情感翻譯；隱轉喻；認知語言學

《圍城》特有的描寫和令人印象深刻的情感表達在某種程度上成就了作品本身。其英譯本流傳世界各地。國內(nèi)外學者專家從各個角度對這一著作進行探討深究，但很少從情感表達的翻譯入手，從認知語言學視角去研究《圍城》的情感翻譯就更是寥寥無幾。本研究擬從認知語言學的隱轉喻角度探究文學作品《圍城》及英譯本“Fortress Besieged”中的情感翻譯與傳達，通過對其漢英譯本中情感詞句的分析，列舉實例，主要從顏色、溫度及人體器官等三個隱轉喻本原來分析探討隱轉喻在情感翻譯傳達中的應用與效果。

一、情感翻譯研究與隱轉喻機制

在認知語言學領域，Goossens首次提出了Metaphtonymy(隱轉喻)觀點，指出隱喻和轉喻兩種認知過程并不互相排斥，而是結合在一起，具有開創(chuàng)性意義。[1]國內(nèi)學者潘震將其應用到情感翻譯研究領域，被視為是翻譯研究領域又一新發(fā)現(xiàn)。目前，將情感作為研究對象的翻譯研究極少，一些研究者在其著作中略微談及了情感翻譯的重要性，如Murry、solomon、許鈞、劉宓慶等。徐珺，霍躍紅撰文探討了情感翻譯中的同化與異化。[2]蔣驍華總結了東方情調(diào)化的翻譯方法和特點。[3]潘震以古文典籍小說為語料，[4]探究情感語言表達的深層認知機制——隱轉喻機制，挖掘情感語言背后的隱轉喻認知本原。然而在以現(xiàn)代白話文文體的情感翻譯研究領域還未有人涉足。

認知語言學里，隱喻和轉喻被認為是兩個不同的認知階段，隱喻是跨域映射，以相似性為基礎，轉喻是同域映射，以鄰近性為基礎。[5]近年來，研究發(fā)現(xiàn)兩者之間并沒有明確的分界線，以轉喻為基礎的隱喻就處于轉喻—隱喻連續(xù)體中間模糊地帶，[6]并不相互排斥，而是緊密聯(lián)系、相輔相成。學者楊波、張輝也對其“隱轉喻”的相互作用模式作以介紹。[7]據(jù)潘震的研究，隱轉喻的運作過程首先是通過部分整體、物體與相鄰物體、因果等轉喻模式實現(xiàn)同一認知域內(nèi)的概念映射或凸顯，為該認知域與另一認知域的相似性提供前提或基礎，繼而實現(xiàn)兩域之間的隱喻映現(xiàn)。也就是說，隱喻機制的形成是以轉喻識解為前提的。[4]

例1 那些男學生看得心頭起火，口角流水，背著鮑小姐說笑個不了。

When men students saw Miss Pao，they burned with lewd desire，and found some relief by endlessly cracking jokes behind her back.

這里的“心頭起火，口角流水”表達了這些男學生對漂亮姑娘的強烈渴望。這些詞匯原本描述生理反應，現(xiàn)在直接用于情感表達。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來看，這類情感表達是以特定的溫度或者顏色來喚醒情感。相應地，英文翻譯傳達了原句的意圖。翻譯“burned with lewd desire”也與原句情感保持了一致。

由認知轉喻可知，情感的生理反應可以代替情感本身，也就形成了“生理變化——情感動因”的轉喻模式，如“心頭起火，口角流水”轉指強烈的“渴望”情感?！靶念^起火，口角流水”等作為人情感的生理反應很是常見，而這種生理表現(xiàn)基于轉喻機制漸漸成為了語言中表達特定情感的方式。

從另一角度來說，“心頭起火，口角流水”體現(xiàn)一種隱喻模式。其源域為物體域“火”，目標域為情感域“欲望”，即人們借助自然界物體的“火”來喻指人類體驗的強烈 “渴望”情感。

二、《圍城》情感翻譯的隱轉喻體現(xiàn)

(一)“顏色”式隱轉喻情感表達及翻譯

在《圍城》中，與顏色有關的情感表達有羞憤地臉紅，紅著眼，好不眼紅，鐵青著臉，漲紅臉等。譯文也相應以face turned red，red-eyed，red-eyed with envy，livid等顏色詞來傳達。根據(jù)隱轉喻機制，首先，人類由情感引起的生理變化“臉紅”“紅著眼”等轉喻情感本身；其次，以自然界色彩“紅”隱喻“憤怒”或“羞愧”等情感，從源域“顏色域”映射到目標域“情感域”。轉喻與隱喻相互配合，完美地表達了人類情感。

憤怒生氣等強烈情感常常借面部“紅”“赤”表達。那么在“怒”的紅色情感表達式中，又該被如何翻譯呢？譯者茅國權和Jeanne Kelly就基于人體生理變化對其進行轉化表達，為了傳達原本的情感意義又不至于誤導讀者，他們同時還加譯一些必要的隱含信息。例如：

例2 鴻漸已經(jīng)羞憤的臉紅了，到小舅子把報拿來，接過一看，夾耳根、連脖子、經(jīng)脊背紅下去直到腳跟。

Fang’s face had already turned red with shame and indignation.By the time his brother-in law brought the newspaper and he had glanced at it.The redness had passed from the back of ears and the nape of his neck down his spine to his very heels.

此句生動描寫了方鴻漸的尷尬窘境以至憤恨不已?！凹t”字增強了“怒”的情緒，譯文中也同樣使用了“red”來傳達原文中溢于言表的憤怒?！凹t”隱轉喻指憤怒，該類隱轉喻本原在東西方文化中的共通性，保證了情感在翻譯過程中的順利傳達。另外，加上“shame and indignation”更明了地傳達情感。又如：

例3 愛爾蘭人氣得咒罵個不停，喝醉了酒，紅著眼要找中國人打架。

The Irishman was enraged that he cursed without stop，got drunk and red-eyed，and sought to pick a fight with any Chinese he could find.

人極度憤怒時眼睛會發(fā)紅，直接將“紅著眼”譯為“red-eyed”，既保留了原來的情感表達，也很好地傳達了原意?？梢?，漢語和英語在情感表達方面有共通之處。需要注意的是，在有些情況下，“紅”還可表達其他情感，如“眼紅”。

例4 看人家一對對談情說愛，好不眼紅。

Seeing couple after couple in love，F(xiàn)ang grew red-eyed with envy.

一般來說，“眼紅”會被簡單譯為“jealous”，因為在英語中并不相應地使用“紅”來表達嫉妒。很有必要采用漢化表達“red-eyed”或者英文習慣表達“green-eyed”。包惠南對到底用“green-eyed”還是“red-eyed”進行了探討。[8]“green-eyed”雖然能表達同樣意義但缺乏文化意義的傳達，使外國讀者失去了解東方民族性的“red-eyed”情感表達的機會。而“red-eyed”既傳譯了原文的情感表述，還為譯語增添異語的特色。把文化喻體虧損減少到不妨礙傳遞基本文化寓意的最低程度，是隱喻翻譯的基本目標。[9]與單獨的“jealousy”比起來，“red-eyed”更富語言的藝術性、創(chuàng)造性和生動性?！凹t”還可表示害羞、尷尬，也是表達常見感情的一種認知機制。

例5 蘇小姐笑道：“快去吧，不怕人家等得心焦么？”

鴻漸紅了臉傻笑，便撇下蘇小姐走去。

Miss Su said with a smile：“you’d better hurry，aren’t you afraid someone will get impatient？”

Famg Hong-chien blushed and gave a silly smile，then walked away from Miss Su.

譯者也嚴格遵照原文傳達了一段富有深意的對話，保留了主角的特點個性。“blushed”引起讀者想象這種害羞臉紅的情緒。隱轉喻機制使得語言之間情感傳達更為貼切。

紅色的強烈程度同時也體現(xiàn)著內(nèi)心情感的深淺，如：

例6 鴻漸漲紅臉，望著柔嘉：“那咱們不進去罷，就托辛楣替咱們向老伯母說一聲，辛楣，買船票的錢還給你?！?/p>

Hongjian flushed scarlet and turning to joujia said：“we，I guess we won’t go in then，we’ll just ask hsin-mei to give our regards to auntie. Hsin-mei，here’s the money for the steamship tickets.”

譯者將方鴻漸的隱含情緒處理在字句之間。他自覺與蘇小姐之事羞于啟齒，方使辛楣代為問候。轉喻與隱喻的巧妙配合共同達成了情感的傳達。另外，譯者以“scarlet”傳達了做不光彩之事的羞愧難言，不僅加深了“紅”的程度，還強調(diào)了羞愧與尷尬。

另外，“青”也可通過隱轉喻機制傳達憤怒情感。不同的顏色可表達同一種感情“憤怒”，當然也跟生理反應脫不開關系。情緒深度、層級都會產(chǎn)生不同的生理反應。如：

例7 蘇小姐鐵青著臉：“別胡說！怎么是偷的?”

Miss Su’s face livid，she said：“don’t be ridiculous! How could it have been a cribbed？”

事實上，詩詞是蘇小姐自己所做，她卻因虛榮而說是政客王爾凱為表愛慕贈與自己，而方鴻漸毫不留情地戳穿此詩系抄襲而來。因此，她厲聲指責，怒火指數(shù)升級。原作讀來感染力極強。據(jù)查，“l(fā)ivid”還可意指人的神色情感，依此翻譯語篇銜接會更自然，語義更連貫。

在另一句子中，原作同樣以“青”示怒意，但譯作卻用了更鮮明，更直接的顏色詞。

例8 柔嘉霍地坐起，睜大眼睛，臉全青了。

She sat up in a flash，her eyes bulging，and her face done completely pale.

“青”表達了柔嘉以為自己夫妻生活秘事被方鴻漸抖落給別人時的驚訝、生氣和極度傷心的感情。“pale”通常指病人臉色蒼白，或因極度憤怒、驚訝導致身體面色變化。此句中東西方隱轉喻本原雖有差異，但隱轉喻機制的運轉基本一致，經(jīng)過一定的文化交流達到了情感傳達效果。

可以看出，隱轉喻機制操控著人類情感的認知和表達，是翻譯中不可忽略的部分。當翻譯以顏色做情感載體表達時，譯者應使顏色在譯語中發(fā)揮應有的作用，做到四兩撥千斤。就像“赤”或“紅”的情感范疇涵蓋著“害羞、羞愧、憤怒、嫉妒”等不同情感要素，在譯語表達中也同樣有“red”“l(fā)ivid”“pale”等詞與之對應。在表達和文化層面，情感形成及發(fā)展，隱轉喻本原相差不大，主要困難在于情感程度的把握，需要譯者發(fā)揮主體性。

(二)“溫度”式隱轉喻情感表達及翻譯

據(jù)Barcelona觀點，每一個隱喻映射都預設一個概念上更早的轉喻映射。[2][6]要有隱喻概念，必須有理據(jù)，而理據(jù)往往是通過認知轉喻得到的。這類隱轉喻可被稱為隱喻的轉喻性概念。溫度變化也是人體情感變化的結果，以“溫度”轉喻“情感”。以溫度隱喻情感，以源域“溫度域”映射目標域“情感域”。

漢語中常用“熱”“冷”來表示喜惡，從認知語言學角度來看，它們都隱轉喻情感。《圍城》中此類表達不在少數(shù)。比如：燒，臉發(fā)熱，身顫心熱，冷冷道，冷淡等，英語中借grew hot，burned，coldly，cooled等詞予以傳達。據(jù)心理學家舍雷爾和瓦爾伯特的情感體驗研究發(fā)現(xiàn)，世界各地受試者對基本情感的體驗非常相似，比如快樂時會“感到暖和”“心跳加快”，傷心時“感到冷”。如：

例9 鴻漸聽人說起孫小姐，心直跳，臉上發(fā)熱，自覺可笑，孫小姐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At the mention of Miss Sun’s name， hung-chien’s heart began pounding and his face burned.How funny，he thought，“what does Miss Sun have to do with me？”

“burned”與原句“發(fā)熱”意義相吻合。譯者以“fire”突出愛與傾慕，為仰慕之情感與火、高溫之間提供相似性以供映射。又如：

例10 高校長看汪太太請自己辦她，大有恃寵撒嬌之意，身顫心熱。

President Gao sensed a copuettish attitude in the way Mrs.Wang challenged him to punish her and it made his heart flutter and his body grow hot.

譯文反映了隱轉喻機制的適用。“grew hot”指代高校長對汪夫人的渴望與愛慕之情。

與“熱”“燒”相反，“涼”“冷”傳達不屑、傷心、憤怒等情緒。這種情感表達的心理路徑與“熱”相同?！秶恰纷g者就利用這種認知方式進行情感的傳達。如：

例11 蘇小姐聽了最后幾句小家子氣的話，不免心里又對孫太太鄙夷，冷冷說道：“方先生倒不賭。”

When Miss Su heard these last petty remarks，she，in spite of herself，felt a renewed contempt for Mrs.Sun.：“you know，Mr.Fang does not gamble，”she remarked coldly.

例12 柔嘉冷冷道：“是，世界是小，你等著罷還會碰見個人呢?！?/p>

Rou-chia said coldly，“yes，the world is small，just wait.You’ll run into someone else too.”

上兩例中，“冷冷的”語氣反映了說話人的情緒。如前文所提到的，人對事物感興趣，會興奮專注；若不關心或不屑，相應地就會無動于衷，沒什么熱情。而這類情緒常常會表現(xiàn)為聲音、眼睛或者呼吸的變化。譯文以“cold”“cool”傳譯情感。如下所示：

例13 蘇小姐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地冷淡。

Miss Su’s attitude toward him visibly cooled.

例14 褚慎明對雌雄性別，最有研究，冷冷道：“夜鶯雌的不會唱，會唱的是雄夜鶯”。

Ch’u Shenming proved to be learned on the subject of the sex of birds.He said coldly：“the female nightingale can’t sing.It’s the male nightingale which sings.”

在漢語文化中，不難理解某人態(tài)度冷淡，必定是對談論的東西不感興趣，漠不關心或者鄙夷不屑。而中西方文化在情感的反應中是比較相似的，為翻譯也提供不少的便利。

(三)“人體器官”式隱轉喻情感表達及翻譯

在很多情況下，中西方運用隱轉喻機制進行語言表達時，會選用相似的隱轉喻本原。最初，人類以認識空間和自身來認識世界。在情感表達方面，借助隱轉喻機制，許多人體各部位的語言形式也逐漸被運用到情感表達范疇內(nèi)?！秶恰分幸孕耐础⑿膭?、鐵石心腸、板臉、翻臉等表達情感，譯文也以a painful stabbing in heart，heart skipped a beat，a heart of stone，a long face等對應。

“心”在人體中是重要的器官，我們常以“心”遭受打擊喻悲傷。首先，以心臟轉喻整個人體狀態(tài)，也包括感情。以部分指代整體，指代情感，繼而為從源域器官域映射到情感域提供了基礎。隱轉喻機制得以完成?！秶恰纷g者在譯本中充分發(fā)揮了這個意象的作用。如：

例15 蘇小姐聽了，心里真刺得痛。

Miss Su felt a painful stabbing in her heart when she heard that.

例16 方鴻漸心里一動，想事隔二十年……

Fang’s heart skipped a beat.

“skipped a beat”以隱轉喻機制的運用表達向讀者展示了方鴻漸激動的心情，隨之心跳也變化了，與原文保持情感的一致。再如：

例17 她看得心融化成苦水，想一分鐘后他再不走，一定不顧笑話，叫用人請他回來。

As she watched，her heart melted into bitter water…

“her heart melted into bitter water”將“心融化成苦水”的情感原汁原味地表達出來。以“心”的苦楚狀態(tài)突出強調(diào)了主人公經(jīng)歷的“苦”，繼而為心苦與悲傷提供了相似性。

例18 他自以為這信措辭委婉，打得動鐵石心腸。

Since he felt the wording of the letter was sad and entreating enough to move a heart of stone.

漢語中，“鐵石心腸”表示人對悲慘的事無動于衷。此處“打得動鐵石心腸”是隱轉喻機制的特殊語言表達。此處利用“心臟”轉喻人體，然后將“心臟”隱喻為石頭。隱轉喻相互配合表達了漠不關心。譯文也以“heart of stone”隱轉喻傳譯了原文情感。

另有以“臉”“面”參與的情感表達。作為人體最明顯的部分，“臉”常常被用來代替整個人體，尤其是面向大眾的那一部分，自尊或者內(nèi)心感情等。以“臉”轉喻整個人體，以部分代指整體，面部表情的轉變揭示了情緒的變化，進而為人體器官與情感的連接提供基石。如上文中“臉紅”可能跟害羞、羞愧或者憤怒等情緒脫不開干系。再如：

例19 他想不出辦法，準備回家老著臉說沒得到學位。

Unable to think of a solution，he was prepared to return home brazed-faced and tell that he had not obtained a degree.

這里“brazed-faced”確切地表現(xiàn)了沒羞沒臊的心理。譯文不僅保留了“臉”在情感表達中的地位，還加上一些解釋以助讀者更好地了解中國語言文化。又如：

例20 呂校長板臉啞聲致謝道：“……”

Principal Lv，with a long face and a hoarse voice，said a few words of thanks…

例21 蘇小姐沉著臉不響，曹元朗才省悟說錯話了。

When Miss Su’s face fell and she grew quiet，Ts’ao Yuanlang realized his mistake.

這里無論“l(fā)ong face”還是“face fell”都傳達了這種不快、失望的情緒，譯文遵照原文的認知模式，保留了原文表達特色。唯一區(qū)別在于譯文用“l(fā)ong face”代表原文的“板臉”以拉近作者與讀者之間的距離。

例22 柔嘉沉著臉，只當沒聽見。

Jou-chia kept a long face，pretending not to have heard.

例23 她翻臉道：“我正發(fā)火呢，開什么玩笑！”

“I am burning mad，”she flared up. “What are you joking about？”

在漢語中，人們常用“翻臉”，表示“生氣，突然發(fā)了脾氣”，很少有人意識到這與人類認知息息相關，英文中則少有這種表達。這里譯者用另一種方式“flared up”來傳達情緒，雖說未嚴格以意象傳達，但是情感效果相同，起到了“點火”的效果。不同民族有自己獨特的語言理解和思維方式，在觀察、理解和思維方式上都存在一定差異。[10]另外，譯文中體現(xiàn)隱轉喻機制中另一個情感表達本原“fire”。以轉喻突出“fire”燃燒的狀態(tài)，進一步達到與情感域“生氣”的隱喻相似性。

三、結語

人類情感的語言形式是認知方式與語言知識的結合。因此情感表達翻譯十分具有挑戰(zhàn)性。它不僅要求原文情感再現(xiàn)，還要以可接受的目標語形式進行再現(xiàn)。而這在隱轉喻認知機制的作用下不再是難題。

情感表達的傳譯需要注意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要注意原文情感表達的特點，采用相似或不同的表達形式，傳達異國情調(diào)或者適應目標語的特色；二是要深刻理解情感表達形式背后的隱轉喻機制和隱轉喻本原；三是傳達隱轉喻本原中的傳統(tǒng)文化思想或者民族精神?！秶恰分性S多情感表達都帶有本民族語言文化特點，其譯文也相應從深層次傳達情感。而以上分類指出隱轉喻機制在不同方面、不同角度的具體體現(xiàn)。本文通過以顏色、溫度及人體器官等隱轉喻本原的分類對情感表達及譯文進行分析，以期使讀者對《圍城》有更深的理解。

[1]Goossens.L.Metaphtonymy：the interaction of metaphor and metonymy in expressions for linguistic action [J].cognitive linguistics，1990，1(3).

[2]徐珺，霍躍紅.典籍英譯：文化翻譯觀下的異化策略與中國英語[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8，(7).

[3]蔣曉華.典籍英譯中的“東方情調(diào)化翻譯傾向”研究——以英美翻譯家的漢籍英譯為例[J].中國翻譯，2010，(7).

[4]潘震.情感傳譯的隱轉喻識解[J].外語教學與研究，2013，(5).

[5]束定芳.隱喻轉喻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1.

[6]Radden，G.How metonymis are metaphors[A].in A.Barcelone(ed).metaphor and metonymy at the Crossroods：a cognitive perspective[C].Berlin：mouton de groyter，2000.

[7]楊波，張輝.隱喻與轉喻的相互作用：模式、分析與應用[J].外語研究，2008，(10).

[8]包惠南.文化語境與語言翻譯[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1.

[9]劉法公.彌補文化喻體意象虧損譯法探討[J].中國翻譯，2009，(6).

[10]韋孟芳.文化差異下隱喻的理解和翻譯[J].中國科技翻譯，2011，(2).

責任編輯：張 慶

A Study of Translation of Emotion Expressions in “Fortress Besieged”With Metaphor and Metonymy Theory

WANG Wei-ying，ZHANG Ling

(Northwest Agriculture & Forestry University，Yangling 712100，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view of metaphor and metonymy，the translation of emotion expressions in “Fortress Besieged” are studi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metaphor and metonymy interaction. By analyzing the expressions in the Chinese and English texts，metaphors and metonymies，mainly concluding color，temperature，and human organs，are used to transfer and express emotions. It is argued that metaphor and metonymy，cognitively speaking，are the main guiding principles for translating emotions. It expects to provide a new vision for the readers to understand “Fortress Besieged”.

“Fortress Besieged”；translation of emotion；metaphor and metonymy；cognitive linguistics

2016-05-16

王衛(wèi)迎(1992-)，女，陜西商洛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 張 凌(1975-)，男，貴州織金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語言(哲)學、翻譯學研究。

1004—5856(2017)01—0136—05

H315.9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1.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