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博
浮世如夢,匆匆行走在人生的征途中,夢醒時分卻猛然覺得自己好像丟失了什么,內(nèi)心也不若原來所想得那般充實。歷經(jīng)歲月風(fēng)霜的洗禮,我們似乎遠(yuǎn)離了年少最初的模樣:胸懷一腔熱血,心念著以夢為馬,執(zhí)劍天涯。在這個充滿浮躁的世界里,那個年少的初衷,最后只能成為過去的一個幻影了。
正如王開嶺所說:“我們唱了很久很久的歌,卻發(fā)現(xiàn)無詞無曲;我們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路,卻忘了為何出發(fā)?!蹦穷w潔白無瑕的心,在歲月的長河里蕩滌之后,難免會被這個“暗香浮動月黃昏”的塵世,于悄然間蒙上一層難以抹去的灰塵——在月朦朧鳥朦朧之際,自己的那份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情懷,也逐漸失卻了原來的色彩。
向往青山、綠水、藍(lán)天?!安删諙|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陶潛,退去塵間的喧囂的浮華,披一襲布衣,高吟著“問君能何爾,心遠(yuǎn)地自偏”,走進(jìn)了夢中的世外桃源。遠(yuǎn)離了名利和浮躁,坐擁一抹淡然,樂乎于山水之間,于云卷云舒里,或偃仰嘯歌,或逗趣羈鳥池魚,笑看花開花又落,這何嘗不是一種超然的解脫?在他那平靜的眼眸中,禪定一畦清涼的露水,任世事如何變幻,都無法蕩起內(nèi)心的漣漪。面對浮世,我向往他的心靜如水,坐觀天地之變,靜看春花夏雨、秋霜冬雪。
向往山川、清酒、明月。“安能摧眉摧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李白,生于盛唐,居于浮世,卻仍無法染指他那顆豪放不羈的心。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高潔情操,一直以來都為世人所稱頌。即便是身陷囹圄,也堅信“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哪怕世界給予他一襲灰塵,他仍以一顆澄明之心,仰天大笑出門去,拍手上路。面對浮世,我向往他的堅守自我,攜一壺瓊漿,對飲秋風(fēng)明月,笑看世事無常。
在這個浮躁風(fēng)氣盛行的世界,我們只顧昂頭著奔跑,殊不知自己的原則、夢想、童真、真情,早已悄然湮滅在了滾滾紅塵之中,回首往事,看到的僅是一路的腳印與揚起的灰塵,沿途的風(fēng)景,都被我們所忽略。人啊,在自己得到的同時,更多的是考慮到會失去什么,所以總是很容易地陷入一種糾結(jié)、擰巴的情緒之中而不能自拔,倘若如陶淵明、李白不能懷有一顆卓于浮世的心靈,那么又怎么能夠隨處可找到安放心靈的地方呢?
生于浮世,我們無法改變它的模樣,“我們能做的只是這些小事情,諸如思念母親、熱愛時間、靜悄悄地做人、像早晨一樣清白”。嘗試著王維的“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平靜;嘗試著陶潛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閑適;嘗試著梭羅在瓦爾登湖畔的“活得深刻,吸取生命的精華”的恬淡,真正做到物我合一,那么心靈也就自然達(dá)到了一種曠然、超脫的境界。
任由猶如浮萍的世事肆虐,但卓于浮世,心自可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