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海鵬
(華中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高妙的處世智慧:論《晏子春秋》的辯證思想
賈海鵬
(華中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晏子春秋》中蘊涵了許多辯證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生死之辯”“和同之辯”和“幅利之辯”三個方面。該書認為如同世間萬物不斷運動一樣,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生老病死,沒必要擔憂害怕;君臣之間應該“和而不同”,君是則從,君非則諫,否中求可,可中棄否,這樣調(diào)出來的朝堂之味才最合適,最有利于社稷百姓;追求財富是人的本性,但要把握好其中的度,一旦超過了度,不但追求的東西會失去,而且原來的財富也可能不再擁有,這其中蘊涵了“中庸”因子?!蛾套哟呵铩返霓q證思想多具有現(xiàn)實針對性,這不僅與主人公晏子的身份有關,而且也體現(xiàn)了我國傳統(tǒng)哲學的實踐型特征。
《晏子春秋》; 辯證思想; 生死; 和同; 幅利
我國先秦時期的哲學就蘊涵著豐富的辯證因素。當時的思想家多以陰陽概念來表示矛盾對立的雙方。如西周末年的伯陽父就曾用“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烝,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實震,是陽失其所而鎮(zhèn)陰也。陽失而在陰,川源必塞”[1]26(《國語·周語上》)這樣頗具辯證性的語言來解釋地震形成的原因。作為中華文明之源的《周易》,更是充滿了辯證因子。它提出了“否”與“泰”、“剝”與“復”、“損”與“益”、“乾”與“坤”等對立范疇。其名中的“易”字,即為“變易”之意,講的就是事物生生不息的變化。在此基礎上,該書還認為對立的雙方會在一定條件下可以相互轉(zhuǎn)化,如《泰卦》曰“小往大來,吉亨”[2]48,《否卦》曰“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2]51,從而演化出“否極泰來”的成語?!独献印分幸埠性S多辯證思維。如《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后相隨”[3]8;《第二十二章》:“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3]53;《第三十六章》:“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3]82;《第五十八章》:“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3]129等。老子把世間萬事萬物一分為二,認為雙方相互依賴而成,同時它們是對立統(tǒng)一的,并且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向相反方向轉(zhuǎn)化。記錄齊國賢相管仲的典籍《管子·形勢》亦提出“莫樂之則莫哀之,莫生之則莫死之。往者不至,來者不極”[4]41,顯示了矛盾對立面的相互依存關系,而“失天之度,雖滿必涸;上下不和,雖安必危。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4]42則體現(xiàn)了對立雙方的相互轉(zhuǎn)化。
作為春秋晚期齊國的著名賢相,晏子當時就以明古通今,博學多識著稱,而記載其一生言行的《晏子春秋》的編者又出自戰(zhàn)國稷下學宮,他們對往圣前賢的思想都相當熟悉,在充分繼承先輩精髓的基礎上提出了自己的辯證理念?!蛾套哟呵铩分械暮芏嘤浭龆俭w現(xiàn)了主人公晏子的辯證觀念。如《內(nèi)篇·諫上·景公病久不愈欲誅祝史以謝晏子諫第十二》(下引該書僅注篇名)所載,景公“疥且瘧,期年不已”,想要殺掉祝、史,取悅上帝,以求痊愈。晏子告訴他,不是因為二人不盡職,而是君主平日的虐政引起了人們的普遍不滿,祝、史的祈禱抵不過千萬人的詛咒,且“祝直言情,則謗吾君也;隱匿過,則欺上帝也。上帝神,則不可欺;上帝不神,祝亦無益”。此處,晏子從正反兩方面闡述了祝、史無罪,殺之無益。這就是一種辯證思維,其邏輯之嚴密,令人信服,讓景公不得不聽從。該書的辯證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三大方面:
生與死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大事,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對此,《晏子春秋》有著獨特而深刻的感悟。
據(jù)《諫上第十七》載,景公在牛山游覽時面朝國都悲傷地說:“為什么要離開這堂堂大國而死去呢?”晏子告訴他,如果讓賢能的君主長久地保有齊國,那么太公、桓公將永遠在位。如果讓勇武的君主保有齊國,那么靈公、莊公將永遠在位,哪里還輪得到你呀?正是由于他們“迭處之,迭去之”,所以才會“至于君”?!吨囟愓叩谒摹芬嘣唬?/p>
景公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荝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古若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愿也。”
此處反映的思想與《諫上第十七》相似。值得提出的是,這與《左傳·昭公二十年》的相關記載幾乎完全相同,可證此不但為《晏子春秋》一書的思想,而且很可能是晏子本人的觀念。
以上所述就體現(xiàn)了晏子的唯物主義辯證思想:人的生命如同世間萬物不斷運動一樣,都要經(jīng)歷生老病死,這是無法改變的。只有前人離世,后人才能繼承他們的事業(yè)。如果人永久不死,不但不符合生命物質(zhì)的運行規(guī)律,而且亦非后人所愿。
這樣的思想在《諫上第十八》中表述得更加深刻:“昔者上帝以人之死為善,仁者息焉,不仁者伏焉?!彼劳鍪遣豢杀苊獾模胀ㄈ讼肫鹚劳鼍蜁械奖瘋謶?,然而晏子卻以一種積極樂觀的心態(tài)去看待它。他認為死亡是為了讓操勞一生的仁者得到安息,讓禍害百姓的不仁者銷聲匿跡,這樣看來死亡也就成為一件“善事”了?!吨囟愓叩诙分幸灿蓄愃频奶岱ǎ骸胺蚬胖兴酪?,令后世賢者得之以息,不肖者得之以伏?!北菊轮嘘套舆€說:“夫盛之有衰,生之有死,天之分也;物有必至,事有常然,古之道也?!比酥琅c物之盛衰一樣,都是自然規(guī)律的體現(xiàn)。它們相反相成,對立統(tǒng)一,是任何人與物都必然要經(jīng)歷的過程,沒必要擔憂害怕。
《晏子春秋》的生死之辯用高妙的智慧洞察了生命形態(tài)的自然盛衰,流露出一種難能可貴的豁達之氣,從而啟迪人們以超然的心態(tài)去看待自己不同的生命階段。
“和”與“同”是中國古代哲學史上頗具代表性的兩個論題。“和”指不同但和諧,而“同”則是完全相同之意。
最先提出“和同觀”的是西周末年的史伯。據(jù)《國語·鄭語》載,他在與鄭桓公談論周王室的凋敝時說:“和實生物,同則不繼。以他平他謂之和,故能豐長而物歸之;若以同裨同,盡乃棄矣。故先王以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調(diào)口,剛四支以衛(wèi)體,和六律以聰耳,正七體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紀以立純德,合十數(shù)以訓百體。出千品,具萬方,計億事,材兆物,收經(jīng)入,行姟極。故王者居九畡之田,收經(jīng)入以食兆民,周訓而能用之,和樂如一。夫如是,和之至也。于是乎先王聘后于異姓,求財于有方,擇臣取諫工而講以多物,務和同也。聲一無聽,物一無文,味一無果,物一不講”[1]470-472。其實,這里體現(xiàn)的是事物矛盾性和同一性對其發(fā)展的不同作用。只有存在差別的事物調(diào)和在一起才可能產(chǎn)生新的事物,如果只是相同事物的簡單疊加,是產(chǎn)生不了新事物的。付貴麗認為:“史伯在當時提出的這種思想雖然有其進步性,但也應看到它的局限性。他以為‘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百物’,這種‘將萬物起源于某幾種具體物質(zhì)相雜’的觀點仍然沒有‘跳出具體之物談起源’。這是一種樸素唯物主義的觀點。他雖然看到了‘和’‘同’的對立、矛盾之間的統(tǒng)一,但他沒有看到矛盾的斗爭性,也沒有進一步解釋它們是如何統(tǒng)一的”[5]80。
晏子繼承了史伯的“和同觀”,并進一步用它來解釋君臣之間的關系?!吨G上第十八》曰:“所謂和者,君甘則臣酸,君淡則臣咸?!奔础昂汀本秃帽染魇翘?,臣子就應當是酸;君主是淡,臣子就應當是咸。也就是說,臣子對君主不應盲目遵命,而要君是則從,君非則諫,即“逢有道之君則順其令,逢無道之君則爭其不義”(《問上第二十八》)。只有這樣調(diào)出來的朝堂之味才最合適,最有利于社稷百姓。這一辯證思想在《重而異者第五》中得到了更加詳細地論述:
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泄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故《詩》曰:‘亦有和羹,既戒且平;鬷嘏無言,時靡有爭?!韧踔疂逦?、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大小、短長、疾徐、哀樂、剛?cè)帷⑦t速、高下、出入、周流,以相濟也。君子聽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詩》曰:‘德音不瑕?!粢运疂?,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一,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
在這里,晏子論述了事物內(nèi)部的多樣性和統(tǒng)一性。事物內(nèi)部存在著許多不同因素,只有這些因素按照適當?shù)姆绞浇Y(jié)合在一起,才能形成完美和諧之態(tài),即體現(xiàn)其統(tǒng)一性。他以熬制美味的湯羹和演奏動聽的音樂來比喻君臣之間“和而不同”的重要性,生動形象,讓景公既容易理解,也容易接受。晏子比史伯的進步之處在于他看到了事物存在的復雜性。所謂“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即同一事物本身就具有可取與不可取的多種成分,不能簡單地加以肯定或否定,而要看到否定中的肯定成分和否定中的肯定成分,存是去否,并以他物加以補充,使之更加完善。
對此,我是不敢茍同的。有次,我實在沒忍住,跟她分享了自己的想法:“你總覺得自己是個姑娘,所以不該為生活奔波,理應坐享其成??墒巧顝膩聿粫驗槟闶枪媚锞蜁δ愀裢忾_恩。”
肖萐父、李錦全兩位先生曾說晏子“不僅嚴格區(qū)別了‘和’與‘同’這對范疇的差異,而且進一步指出雜多和對立的事物是‘相濟’、‘相成’的,這就比史伯的認識有所深化”[6]58。閻長貴先生也認為:“史伯的和同觀似乎主要是從本體論方面講的,講事物的生成,而晏嬰接受了這個前提,但他并未停留在這里,又進一步著重從方法論、認識論方面研究?!喾础?、‘相成’、‘相濟’的思想,在史伯的‘和’中僅僅是包含著,而在晏嬰的‘和’中則明確地提了出來,成為他的‘和”’質(zhì)的規(guī)定性。這就是說,晏嬰的‘和’比史伯的‘和’更接近對立統(tǒng)一。無疑這是思想的發(fā)展和進步。另一方面,晏嬰的‘和’似乎還看到了‘一’中的‘二’,即‘可’中有‘否’,‘否’中有‘可’,而這在史伯那里仿佛還沒有。這也是思想的發(fā)展和進步”[7]32。這些觀點都很有道理,筆者附議。
《左傳·昭公二十年》中有與《重而異者第五》近乎相同的“和同觀”記載,故這很可能是晏子本人的思想。他的這一理論在現(xiàn)實政治中主要表現(xiàn)為對君主的頻頻進諫、忠言規(guī)勸,后被孔子高度概括為:“靈公污,晏子事之以整齊;莊公壯,晏子事之以宣武;景公奢,晏子事之以恭儉”(《重而異者第二十七》)。這也啟發(fā)孔子提出了“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8]157的著名論斷,從而把“和同之辯”由朝堂之上引入社會領域,成為千百年來區(qū)別君子與小人的重要標準。
如果說“生死之辯”主要針對君主而言,“和同之辯”重點剖析君臣關系的話,那么“幅利之辯”則廣泛地探討了個人對于精神和物質(zhì)的取舍。
據(jù)《雜下第十五》載,慶封被田鮑高欒諸家打敗而逃亡后,眾人瓜分了他的食邑。晏子被分以邶殿,共六十個小邑,但是他沒有接受。對此,子尾頗為不解。晏子道:“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無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德以幅之,使無黜慢,謂之幅利。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雹龠@里體現(xiàn)了矛盾雙方的相互轉(zhuǎn)化。追求利益是人的天性,本無可厚非,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其中的“度”。如果超過了“度”,就有可能向相反方向轉(zhuǎn)變,不但追求的東西會失去,而且原來的財富也可能不再擁有。這個“度”就是晏子所說的“幅”。所謂“幅利論”,就是要人們追求“幅”中之利,舍棄“幅”外之得,如此方可長久。晏子以慶氏為鑒,不敢貪多,就是擔憂“利過則為敗”的發(fā)生。
其實,這里涉及到了“中庸”思想。所謂“中庸”,即恰如其分地應用?!墩f文》曰:“中,正也;庸,用也”,即是明證?!爸杏埂崩砟钭钕仁怯煽鬃犹岢鰜淼摹?jù)《論語·先進》載:“子貢曰:‘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唬骸粍t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8]122-123。“過猶不及”就是“中庸”思想的具體說明。《論語·雍也》更明確地說道:“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8]65。任何一種思想的提出與成熟都有一定的歷史文化淵源,“中庸”也不例外。晏子的“幅利論”中就蘊涵了“中庸”的因子,其“利過則為敗”就是“過猶不及”的絕好注腳。
如果說婉辭邶殿是晏子對“過”的透徹領悟的話,那么楹語所言則反映了他對“不及”的深刻認識?!峨s下第三十》曰:
晏子病,將死,鑿楹納書焉,謂其妻曰:“楹語也,子壯而示之?!?及壯,發(fā)書,書之言曰:“布帛不可窮,窮不可飾;牛馬不可窮,窮不可服;士不可窮,窮不可任;國不可窮,窮不可竊也?!?/p>
從晏子為后人的留書中我們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也認為財物貧乏會導致一系列的不便?!斑^”固然危險,但“不足”亦非常人可取,兩者都不符合“幅”的要求。由此可以推斷出,“幅利論”很可能并不是晏子對子尾的托辭,而是他“中庸”思想的真實體現(xiàn)。當然,我們從晏子對“幅利論”的闡述中亦可看出《雜下第三十》的記載與他平日的言行相符,故此章內(nèi)容很可能是史實。
作為杰出的政治家,晏子各種觀點的提出多具有現(xiàn)實針對性,其辯證思想也不例外。但是,這樣就不免顯得有些瑣碎,不成體系,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說,只能稱之為一種理念。由于晏子不是一個專門的思想家,所以他對這些理念并沒有像其他先秦諸子那樣做深入地探討,往往只是結(jié)合現(xiàn)實問題點到即止。其實,這正體現(xiàn)了我國傳統(tǒng)哲學的一大特征,正如朱曉鵬先生所說:“中國哲學在本質(zhì)上是實踐型哲學,而不是思辨型哲學。中國哲學所追求的這種實踐品格使中國古代哲學思維的一切方面(包括辯證法思想)都表現(xiàn)了重人事而輕自然、重經(jīng)驗而輕理論、重實用而輕思辨、以實踐為基本特征、以經(jīng)世致用為終極目的的致思傾向。”[9]41
即便如此,晏子的哲學理念在中國文化史上仍然占有相當重要的位置。比如他對生死的深刻感悟,對“和而不同”的形象闡釋等,都影響了后世哲人的思想理論;而其“幅利論”中除了含有物極必反,倡導中庸的因素外,更進一步開啟了中國歷史關于“義利之辯”的大討論。此外,這些言論中似乎還暗含了這樣的邏輯:“生死之辯”解決生命存在的意義問題(即本我問題),“和同之辯”指點人們處理與他人關系的途徑(即人與人的關系問題),而“幅利之辯”則道出了個人追求物質(zhì)利益的合理性及應該把握的尺度(即人與物的關系問題)。人生在世面臨的也主要就是這三大問題,而《晏子春秋》都給出了相應的解決之道,盡管還不夠詳細,亦不成系統(tǒng),但仍不失為寶貴的思想財富。
總之,晏子及《晏子春秋》的辯證思想蘊涵了極大的智慧,它的光輝照耀了此后中國數(shù)千年的歷史,給在生死、和同、義利諸問題中迷茫掙扎的人們指明了方向,頗值得我們繼承和發(fā)展。
[1] 徐元誥. 國語集解[M]. 北京: 中華書局,2002.
[2] (魏)王弼(撰).周易注校釋[M].樓宇烈,校釋. 北京: 中華書局,2012.
[3] 羅義俊. 老子譯注[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4] 黎翔鳳. 管子校注[M]. 北京: 中華書局,2004.
[5] 付貴麗. 晏子的“和同”思想及其現(xiàn)實意義[J]. 青海社會科學,2006(6).
[6] 肖萐父, 李錦全. 中國哲學史:上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1982.
[7] 閻長貴. 晏嬰的和同觀[J]. 管子學刊,1991(3).
[8] 金良年. 論語譯注[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9] 朱曉鵬. 略論先秦辯證法思想的基本特征[J]. 河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9(1).
(編校 舒易紅)
Excellent Wisdom of Life: On Dialectical Thought inYanzi'sSpringandAutumnAnnals
JIAHai-peng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9, China)
There were many dialectical thoughts inYanzi'sSpringandAutumnAnnals, mainly manifested in three aspects, “debate on life and death”, “debate on harmony and sameness” and “debate on limited benefit”. This book argued that everyone would experience the birth, senility, illness and death as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was in constant motion, so never be anxious or worried; the emperors and his subjects should be harmony but not sameness, and the subjects should praise emperors' rightness and expostulate about the wrongness, find affirmation from negation and abandon the negation from affirmation, so as to create the most appropriate atmosphere of imperial court, which was beneficial to the country and people; pursuing the wealth was the human nature, but people must master the extent; otherwise, they would lose what they pursued and might not possess what they had before, containing the factors of Doctrine of the Mean. Dialectical thought inYanzi'sSpringandAutumnAnnalshad realistic pertinence, which was related to the identity of Yanzi, and represented the practice-based characteristics of China's traditional philosophy.
Yanzi'sSpringandAutumnAnnals; dialectical thought; life and death; harmony and sameness; limited benefit
2017-02-18
賈海鵬(1984—),男,山西高平人,博士生,從事先秦諸子研究。
K225.04
A
1673-0313(2017)02-007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