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黨委會的工作方法》的意蘊及價值

張建曉

（河海大學，江蘇 南京 211100）

毛澤東《黨委會的工作方法》的意蘊及價值

張建曉

（河海大學，江蘇 南京 211100）

毛澤東《黨委會的工作方法》所承載的“為政以德，譬如北辰”“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張弛有度，游刃有余”等基本意蘊，在不同時代彰顯出不同的時代意義與價值，對當代全面加強黨委（黨組）領導班子思想政治建設、作風建設和能力建設有著重要作用。

《黨委會的工作方法》；毛澤東；作風；能力

一、重溫《黨委會的工作方法》的背景

在六十多年前的西柏坡村，中國共產(chǎn)黨在這里召開了黨的七屆二中全會。毛澤東同志在會上發(fā)表了《在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七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的報告》，而《黨委會的工作方法》就是毛澤東在會上所作的總結的一部分。經(jīng)過遼沈、淮海、平津等戰(zhàn)役之后，基本奠定了中國人民革命全國勝利的大局。此時此刻，毛澤東同志敏銳地意識到：“從現(xiàn)在起，開始了由城市到鄉(xiāng)村并由城市領導鄉(xiāng)村的時期。黨的工作重心由鄉(xiāng)村移到了城市。”[1]1427與此同時，隨著由革命黨轉(zhuǎn)變?yōu)閳?zhí)政黨，新的任務與問題使得“我們熟習的東西有些快要閑起來了，我們不熟習的東西正在強迫我們?nèi)プ?，這就是困難”[1]1480。毛澤東將這一過程比喻成“進京趕考”。但是，“因為勝利，黨內(nèi)的驕傲情緒，以功臣自居的情緒，停頓起來不求進取的情緒，貪圖享樂不愿再過艱苦生活的情緒”[1]1438，不可避免地滋長起來。為了保證在“趕考”的過程中不被“糖衣炮彈”打敗，毛澤東同志提出“中國的革命是偉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長，工作更偉大，更艱苦……務必使同志們繼續(xù)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xù)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1]1438。而為了保持這種作風，毛澤東同志為全體黨員準備了武器，即《黨委會的工作方法》。

歷史何其相似。在六十多年之后的2016年初，習近平同志再次將《黨委會的工作方法》推到了歷史的前臺，亦有其深遠的考慮。首先，當今時代正處于歷史的“關節(jié)點”。2016年適逢“十三五”開局之年，關乎第一個“百年”目標即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xiàn)與否，極具象征意義。新中國自成立以來，經(jīng)過了十二個“五年規(guī)劃”，經(jīng)濟與社會都得到了迅猛發(fā)展。但是，隨著社會現(xiàn)代化的深度“發(fā)酵”，我國與發(fā)達國家一樣正在經(jīng)歷社會經(jīng)濟的轉(zhuǎn)型陣痛。在經(jīng)濟躍升的背后，波詭云譎的全球形勢裹挾著固有的社會矛盾，逐漸步入公眾的視野。在這個歷史的“關節(jié)點”，中國共產(chǎn)黨作為執(zhí)政黨如何更有效地發(fā)揮其領導作用、提升國家治理水平、構建社會現(xiàn)代化的國家體系以適應全球化、國際化、網(wǎng)絡化的大環(huán)境，成為全黨上下必須思量的重大問題。其次，中國共產(chǎn)黨正處于反腐倡廉“攻堅”階段。中國共產(chǎn)黨將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作為自己的宗旨，這是中國共產(chǎn)黨取得革命勝利和社會主義建設的基礎，但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一些干部得過且過，一些基層組織軟弱渙散，不能發(fā)揮模范帶頭作用和戰(zhàn)斗堡壘作用。一些黨員干部作風問題比較突出，有的嚴重脫離群眾，對群眾疾苦漠然置之，甚至欺壓群眾、侵害群眾利益；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問題較為普遍地存在，奢侈浪費現(xiàn)象嚴重。一些領域消極腐敗現(xiàn)象易發(fā)多發(fā)，不僅大案要案時有發(fā)生、令人觸目驚心，而且發(fā)生在群眾身邊的腐敗現(xiàn)象較多存在”[2]158。針對這些腐敗現(xiàn)象，習近平同志指出：“如果管黨不力、治黨不嚴，人民群眾反映強烈的黨內(nèi)突出問題得不到解決，那我們黨遲早會失去執(zhí)政資格，不可避免被歷史淘汰。這絕不是危言聳聽?！盵2]157可見，“十三五”期間，不僅步入改革的“深水區(qū)”，而且進入反腐倡廉的“攻堅”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歷史階段。

因此，習近平總書記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重提毛澤東同志的《黨委會的工作方法》，向全黨發(fā)出“加強黨委（黨組）領導班子建設”以提高領導水平和能力的要求，是有其全局性的考慮的。

二、《黨委會的工作方法》的基本意蘊

毛澤東在《矛盾論》中指出，不同時間、地點、條件下的矛盾及其關系是極其復雜的，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之。[3]《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作為一種經(jīng)驗性的存在，其中閃現(xiàn)的真理的“靈光”是值得借鑒與發(fā)揚的，但即便是真理仍需結合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如今，習近平總書記重提《黨委會的工作方法》，對其理解必然不能局限于“毛澤東時代”，而要將之置于現(xiàn)當代的時代境遇之中，揭示出深厚的意蘊，服務當代社會。

（一）“為政以德，譬如北辰”

首先，需要明確的是，“為政以德，譬如北辰”（《論語·為政篇》）中的“德”是何種意義上的德。在這里，“德”不是統(tǒng)治意義上的貴族之德，而是指向人格意義上的有德之治，即“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對《黨委會的工作方法》細加考察，筆者發(fā)現(xiàn)，所謂的有德之治深嵌于種種工作方法之中，主要反映在處理好三種關系上。其一，處理好“班長”與“戰(zhàn)士”間的關系?！饵h委會的工作方法》中，將黨委書記比作“班長”，將黨委會內(nèi)的委員乃至下級機構比作“戰(zhàn)士”，提出“黨委書記要善于當‘班長’”，要“制定正確的工作方法”，對黨委會中的“一班人”“作宣傳工作和組織工作”，處理好“自己和委員之間的關系”。[1]1440在此基礎上，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上級在必要的時候要“不恥下問”，“善于傾聽下面干部的意見”。[1]1441可見，處理好黨委書記與自己班上的“戰(zhàn)士”的關系，不僅僅在于方法上的把握，還在于在思想上放下“架子”。其二，處理好意見相左者間的關系。不管是日常的行政管理，還是重大事項的處置，都要兼顧意見相左者意見的合理性。在《關于健全黨委制》中，毛澤東同志直截了當?shù)刂赋觯骸坝行╊I導機關，個人包辦和個人解決重要問題的習氣甚為濃重”，黨委委員形同虛設，“委員間意見分歧的事亦無由解決，并且聽任這些分歧長期地不加解決。黨委委員間所保持的只是形式上的一致，而不是實質(zhì)上的一致”。[1]1340“包辦”式問題解決之道只能奏效一時，長此以往，必然離散人心，不利于黨委會內(nèi)部團結。因而，他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中指出，面對意見相左者、黨外人士、犯錯人士等，都要善于有原則地將他們團結起來，一道工作。[1]1443其三，處理好領導干部與自我間的關系。這種關系具有極大的主觀性，不能將之與上下級、意見相左者間的關系混同。領導干部與自我間的關系，最大的敵人就是驕傲自滿。毛澤東在全國革命勝利的前夕告誡全黨上下，要戒驕戒躁，保持謙虛吃苦的精神，為“進京趕考”交上滿意的答卷；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中要求領導干部“力戒驕傲”，并提出禁止祝壽、禁止阿諛附會、“保持艱苦奮斗作風，制止歌功頌德現(xiàn)象”等具體要求。[1]1443總之，在現(xiàn)代生活中，“為政以德”要求領導干部處理好與周遭的關系，讓自己的“德”影響黨內(nèi)外，形成海納百川的思想氛圍。

（二）“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墨子·魯問篇》有一則對話，“問于儒者曰：‘何故為樂？’曰：‘樂以為樂也！’子墨子曰：‘子未我應也！’”上述對話呈現(xiàn)出來的“想當然”思維正是中國古之學者思維的典型，在傳統(tǒng)中國乃至現(xiàn)代中國有著相當大的“市場”，大有“思維定勢”之趨勢。那么，在“想當然”思維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蔡尚思認為：“想當然”思維背后是對科學精神的悖反，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4]筆者認為，“想當然”思維背后潛藏的是主體的盲目自信與過度自信。在全國革命勝利前夕，這種現(xiàn)象已然存在。首先是領導干部的盲目自信。不論是行政管理，還是黨務工作，難免會碰到陌生的領域，決策時，部分領導干部往往會在有些問題還沒有弄清楚以及尚未征求意見之前，以不知為知，盲目地憑借過去所謂的成功經(jīng)驗作出決策。這是一種未經(jīng)求證的盲目自信，而另外一種則是有準備的過度自信。部分領導干部可能廣泛地征求意見，為決策提供了扎實的經(jīng)驗材料支撐，卻未能考慮到執(zhí)行過程中變幻莫測的外部因素，進而導致決策收效甚微。不論是盲目自信，還是過度自信，都凸顯出“想當然”思維對領導干部的威脅。毛澤東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中，為領導干部提供了三種思維轉(zhuǎn)換的路向。一是互通情報?！包h委各委員之間要把彼此知道的情況互相通知、互相交流。這對于取得共同的語言是很重要的?！盵1]1441在情報互通的過程中，消除盲目自信的始生性（未經(jīng)求證的決策），將自信控制在適當?shù)姆秶畠?nèi)，使得決策在互通有無的過程中，變得更加完善、科學。二是不恥下問。“要善于傾聽下面干部的意見。先做學生，然后再做先生；先向下面干部請教，然后再下命令?！盵1]1442毛澤東坦誠地說：“如果各地不來材料，不提意見，中央就很難正確地發(fā)號施令?！盵1]1442三是胸中有“數(shù)”。毛澤東非常重視實地調(diào)查，“對情況和問題一定要注意到它們的數(shù)量方面，要有基本的數(shù)量的分析，任何質(zhì)量都表現(xiàn)為一定的數(shù)量，沒有數(shù)量也就沒有質(zhì)量”[1]1442，提出有調(diào)查才有發(fā)言權。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這不僅僅是對“想當然”思維的突破，還有利于推進領導干部的作風建設。

（三）“張弛有度，游刃有余”

人與動物的本質(zhì)區(qū)別是人具備自由自覺的意識，能夠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毛澤東非常注重對人的主觀能動性的把握與發(fā)揮，這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中也得到了彰顯。毛澤東對自覺能動性的深度發(fā)展體現(xiàn)在兩個向度上的努力，即一張一弛。第一是“張”亦有道，道指規(guī)范性與針對性。子曰：“以約，失之者鮮矣?！保ā墩撜Z·里仁篇》）在儒家的認知中，為了減少犯錯的幾率以修身養(yǎng)性，注重用禮儀規(guī)范乃至于社會規(guī)則來約束自己。規(guī)范之中暗含著公平、公開、公正的意味，是人際和諧的保障，更是文明社會的標志。在黨委會的工作中，領導干部常常會遇到兩難的問題，很難做到“兩頭兼顧”。毛澤東同志為人們提供了光明正大的平臺，即“把問題擺在桌面上來”，強調(diào)黨委內(nèi)外“不要在背后議論，有了問題就開會，擺到桌面上來討論，規(guī)定它幾條，問題就解決了”，此外，還要求“班長”和委員之間要“互相諒解”。[1]1440-1441但是，其中需要注意的是，如若不論大小事宜都要開會的話，那么必然會增加黨委會的工作負擔，滋生互相推諉的習性，由此，“把問題擺在桌面上來”是有限度、有取舍地“擺”?！皬垺边€要有針對性。不論是列寧，還是毛澤東，都強調(diào)分清主次矛盾，梳理矛盾的主次方面，其所強調(diào)的就是要抓住主要矛盾，解決矛盾的主要方面。毛澤東認為，“黨委對主要工作不但要‘抓’，而且一定要‘抓緊’”，還不無暗示性地提出“抓而不緊，等于不抓”。[1]1442可見，“張”的針對性就是針對主要矛盾以及矛盾的主要方面，狠抓主要工作，提高效率，辦好實事。第二是“馳”亦有章，章在協(xié)調(diào)性、高效性與原則性?！皬椾撉佟崩砟钤诿珴蓶|同志的思想中占據(jù)著重要的位置，其所蘊涵的核心理念就是協(xié)調(diào)觀念。彈鋼琴需要十指協(xié)調(diào)配合才能奏出美妙的音樂，而黨委工作也是一樣，不僅要“抓緊中心工作”，還要“圍繞中心工作而同時開展其他方面的工作”。[1]1442與此同時，通過“安民告示”以督促干部提早做好準備，提高會議的質(zhì)量，通過“精兵簡政”以促使“講話、演說、寫文章和寫決議案”簡明扼要，提高會議的效率。[1]1443此外，毛澤東認為立場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強調(diào)“劃清兩種界限”，即“革命還是反革命”與“正確和錯誤、成績和缺點”，這兩種界限的劃分關乎問題的性質(zhì)，對之必須進行周密細致的研究和分析。[1]1444張弛有度，才能游刃有余，這是中國傳統(tǒng)智慧，也是對領導干部的考驗，是其能力建設的顯現(xiàn)。

三、《黨委會的工作方法》的當代價值

習近平同志向全黨發(fā)出重溫《黨委會的工作方法》的號召，不僅是對毛澤東同志表示敬重，更是因為《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一文的豐富意蘊對全面加強黨委（黨組）領導班子思想政治建設、作風建設和能力建設具有重要價值。

（一）思想建設：從精神上“補鈣”

從精神上“補鈣”是習近平同志對堅定理想信念的形象比喻。改革開放以來，社會經(jīng)濟取得了巨大的發(fā)展，而在一些共產(chǎn)黨員身上卻出現(xiàn)了信仰“空場”的問題。例如，“有的對共產(chǎn)主義心存懷疑，認為那是虛無縹緲、難以企及的幻想；有的不信馬列信鬼神，從封建迷信中尋找精神寄托，熱衷于算命看相、燒香拜佛，遇事‘問計于神’等?！盵2]160-161事實表明，黨內(nèi)許多黨員乃至領導干部的理想信念動搖，甚至信仰迷失，這就要求全黨上下要進行思想上的“補鈣”?！把a鈣”從何補起？如何補“鈣”？正如習近平同志所指出的“要煉就‘金剛不壞之身’，必須用科學理論武裝頭腦，不斷培植我們的精神家園”，要求“黨的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要把系統(tǒng)掌握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作為看家本領”。[2]161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囊括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fā)展觀、習近平系列重要講話等，是一個恢宏而又龐雜的理論體系。毛澤東思想作為中國共產(chǎn)黨集體智慧的結晶，廣大領導干部必須了然于胸?！饵h委會的工作方法》一文是毛澤東思想中重要的篇章，從方法論意義上，為當代黨的領導干部提供精神之“鈣”。第一是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黨委會的工作方法》發(fā)表于全國革命勝利的前夕，當時，中國共產(chǎn)黨在領導的方法、實務工作的具體方式、上下級的關系、思想觀念等方面都面臨轉(zhuǎn)型，毛澤東同志結合革命過程中各個根據(jù)地的工作經(jīng)驗，具體分析了當時的形勢，提出了十二點建議（預判），為解決當時的領導困境提供了方法的指導。第二是把握社會基本矛盾分析思維。這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中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凸顯。例如，第五條工作方法“學會‘彈鋼琴’”，要處理好中心工作與其他方面工作之間的關系，分清主次，在做好主要工作的同時兼顧好其他方面的工作；第六條工作方法“要抓緊”，領導干部要做好自己的主要工作，不僅要做好，還要抓緊?！饵h委會的工作方法》中除了承載著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和社會基本矛盾分析思維之外，還有嚴以修身、嚴以用權、嚴以律己等基本觀念或者方法，它們都屬于黨的思想建設的重要內(nèi)容，是精神之“鈣”。思想建設歸根結底要回到實踐之中，精神之“鈣”如何進入思想的土壤之中呢？最根本的就是堅持不懈地學習與實踐，以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社會基本矛盾分析思維等觀察社會、思考問題、解決問題，自如地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堅持社會主義社會的建設，不斷夯實對共產(chǎn)主義的信仰。

（二）作風建設：踏石留印

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宗旨。但是，近年來，一些黨政機關“講排場、比闊氣、大手大腳、奢侈浪費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社會上奢靡之風、奢華之風很甚”。針對這種風氣，習近平同志反復強調(diào)：“如果不堅決糾正不良風氣，任其發(fā)展下去，就會像一座無形的墻把我們黨和人民群眾隔開，我們黨就會失去根基、失去血脈、失去力量”，“作風問題的核心是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lián)系”。[2]166可見，作風問題關乎黨的生死存亡。那么，《黨委會的工作方法》對于作風建設有什么價值？第一是領導干部要嚴于律己。領導干部要當好“班長”，身先士卒，充分發(fā)揮好帶頭示范作用，帶領“一班人”作宣傳工作、組織工作。同時，要保持謙虛慎重、寬宏大量的氣度，“不懂得和不了解的東西要問下級，不要輕易表示贊成或反對”，對于正確的意見要積極吸收、落實，對于錯誤的意見要傾聽并加以分析。[1]1441第二是建立透明化的作風建設機制。例如，將重大問題擺到桌面上，相關的人坐下來，共同商討，在達成共識的基礎上，公布處理意見，接受社會大眾的監(jiān)督。第三是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嚴肅的黨內(nèi)生活是解決黨內(nèi)自身問題的重要途徑，批評和自我批評是清除黨內(nèi)各種政治灰塵和政治微生物的有力武器?！盵2]167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中第十二條工作方法“劃清兩種界限”便具備批評和自我批評的功能?！耙粋€人的工作，究竟是三分成績七分錯誤，還是七分成績?nèi)皱e誤，必須有個根本的估計……我們對于每一個人和每一件事，都應該采取分析研究的態(tài)度?！盵1]1444這種分析研究的態(tài)度便是批評和自我批評必須具備的態(tài)度。作風建設不能局限于領導干部的自我修持上，更重要的應該是主動出擊，即懲治腐敗。習近平同志堅持對腐敗行為零容忍的態(tài)度，自十八大以來，堅持打“老虎”、拍“蒼蠅”，取得了顯著的成效。腐敗，從一個側面上來講，始生于驕傲。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一文中，談及驕傲問題，認為驕傲對于領導干部而言是原則性的問題。領導干部一旦驕傲自滿，就有陷入腐敗泥淖的趨向，因而《黨委會的工作方法》明確禁止“祝壽”等行賄附會之行為，號召領導干部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作風問題更多地偏向于行為上的問題，它源生于思想觀念上的墮落，而表現(xiàn)在行為上具有更大的危害性?！饵h委會的工作方法》給人們的啟示就是要在源頭上進行觀念上的引導，在過程中進行制度上的規(guī)制。

（三）能力建設：發(fā)揚“釘釘子”精神

黨的能力建設實質(zhì)上就是執(zhí)政能力的建設，本文將能力建設歸結到領導干部身上，即領導干部領導能力的建設。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一文中，提供了思維的準備、實踐的過程以及知識的追求三個方面的能力建設。第一是思維的準備?！饵h委會的工作方法》突出了辯證思維能力、創(chuàng)新思維能力和底線思維能力。辯證思維最大的特征就是用聯(lián)系的觀點看問題。毛澤東同志注重用聯(lián)系的思維看待問題，將上下級聯(lián)系起來實現(xiàn)相對科學的決策，將不同領導干部聯(lián)系起來“互通情報”而不至于偏頗。創(chuàng)新是“第一生產(chǎn)力”，創(chuàng)新思維能夠破除陳舊觀念，為了創(chuàng)新可以“不恥下問”。秦暉認為“‘民族偏好’是其每個成員個人偏好的’最大公約數(shù)’”[5]，而底線思維則是領導干部的“最大公約數(shù)”，凡事從最壞處準備，努力爭取到最佳的結果。第二是實踐的過程。習近平同志指出：“我們要牢記一個道理，政貴有恒。為官一方，為政一時，當然要大膽開展工作、銳意進取，同時也要保持工作的穩(wěn)定性和連續(xù)性?！盵2]185習近平同志將銳意進取與政貴有恒的結合形象地比喻為“釘釘子”，要想釘子釘?shù)煤?，不能東一錘西一錘，需要保證一錘接著一錘，如此才能大有成效?！饵h委會的工作方法》存有“釘釘子精神”的雛形，黨委書記當“班長”、問題擺桌上、“互通情報”“不恥下問”“彈鋼琴”等十二條多元化的方法，都是為了實現(xiàn)提高領導干部的領導水平這一目標。第三是知識的追求。習近平同志指出：“我們的干部要上進，我們的黨要上進，我們的國家要上進，我們的民族要上進，就必須大興學習之風，堅持學習、學習、再學習，堅持實踐、實踐、再實踐?！盵2]189學習與實踐亦即認識與實踐。調(diào)查研究是《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中的核心方法之一，通過調(diào)查研究，取得實踐的經(jīng)驗材料，通過實踐的檢驗、篩選得到再學習或者借鑒的經(jīng)驗或者文本。這是在知識方面對領導干部作出的要求。

總之，《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一文中十二條工作方法所蘊涵的基本意蘊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思想建設、作風建設與能力建設帶來了新的思考維度，對于提高黨的領導水平有著重要意義。

[1]毛澤東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中共中央宣傳部.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3]毛澤東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07.

[4]蔡尚思.中國思想研究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98.

[5]秦暉.共同的底線[M].南京：江蘇文藝出版社，2012：323.

責任編輯：曹桂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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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9-3605（2017）04-0035-05

2017-03-21

江蘇省重大招標課題“思想政治教育的內(nèi)容結構與理論基礎研究”（項目編號：142D002）。

張建曉，男，浙江瑞安人，河海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