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絡輿論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影響

鄭 欣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 法學院,北京 100038)

網(wǎng)絡輿論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影響

鄭 欣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 法學院,北京 100038)

2012年，中國正式確立了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順應了國際社會對未成年人保護的發(fā)展趨勢。然而，2013年的“李某某案”卻反映出中國現(xiàn)行的法律制度對未成年犯罪人的保護仍存在諸多缺漏。相關部門為防止失實言論擴散而公開未成年人真實信息等行為與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出現(xiàn)了碰撞。要落實在社會輿論壓力下的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就要平衡公眾知情權與未成年人個人隱私權的利益節(jié)點，強化相關主體的責任約束；媒體應克制報道以尊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權利，明確禁止披露未成年犯身份信息；完善與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相應的配套措施。

網(wǎng)絡輿論；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權利；公眾知情權；犯罪記錄封存制度

網(wǎng)絡出版時間：2017-03-30 22:06

2012年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了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這不僅是未成年人司法里程碑式的進步，更是迎合了國際潮流的大趨勢。但是，近來在引發(fā)各界爭議的“李某某案”案件中，且不說李某某涉及的犯罪行為涉及個人隱私應當保密，就連他的真實姓名和犯罪情況都被公之于眾，甚至他之前的犯罪記錄也暴露在公眾視野之中。在公眾對他的討伐中，看似正義的行為卻通過網(wǎng)絡輿論也侵犯了他的人身權利。

一、中國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現(xiàn)狀

根據(jù)中國《刑事訴訟法》及相關法律，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實施了犯罪行為，屬于未成年人犯罪。

未成年人犯罪與成年人犯罪有很多不同之處，無論是在心理還是生理方面，都必然會對未成年人犯罪方法、動機和行為方式等產生直接的影響[1]403。正是出于盡量避免給未成年犯罪人貼上犯罪的標簽的考慮，《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五條作出了明確的規(guī)定①：1.未成年犯罪人判處5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即輕微刑事案件)的相關犯罪記錄應當予以封存；2.能夠對封存的犯罪記錄進行查詢的法條明確規(guī)定的也只有以下兩種情形：(1)司法機關根據(jù)辦案需要可以進行查詢(2)有關單位根據(jù)國家規(guī)定進行查詢。換句話說，只有以上兩種情況才可以進行查詢；3.進行查詢的單位需要保密，舉輕以明重，更不可以大肆宣揚，無論處于何種目的。

制度的初衷是保護未成年人并給予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然而在實施過程中卻由于種種原因使其不能得以全面落實，其中網(wǎng)絡輿論對該制度有著不容忽視的沖擊。所以，想要完善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就要從理順網(wǎng)絡輿論與該制度的關系及其相互影響開始。

二、網(wǎng)絡輿論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沖擊

在信息時代的背景下，網(wǎng)絡輿論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產生了一定的沖擊。

(一)網(wǎng)絡輿論的特點

當前是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人們的知情權得到了較為全面的保障，但未成年犯罪案件所產生的不客觀的和片面的言論也極易通過網(wǎng)絡平臺發(fā)布傳播，而這些相對極端的評論者很可能成為某些力量或個人利用的工具。相比較傳統(tǒng)社會輿論而言，網(wǎng)絡輿論呈現(xiàn)出以下特點：

1.速成高效性

網(wǎng)絡存儲內容海量，網(wǎng)絡媒體發(fā)展迅速，網(wǎng)絡輿論由此出現(xiàn)。它突破了傳統(tǒng)媒體版面及時間的限制，群眾發(fā)聲自由，容納的意見多元化，多種觀點共存。

2.兼容廣泛性

網(wǎng)絡輿論的力量日益強大，原因在于網(wǎng)絡開放的環(huán)境、受眾面廣及準入門檻低，每個人既是網(wǎng)絡參與者也是網(wǎng)絡受眾者。在這種開放的網(wǎng)絡環(huán)境下，主體十分寬泛，言論一旦發(fā)表幾乎可在第一時間發(fā)出，又缺少部門監(jiān)管。因此，網(wǎng)絡具有相當?shù)膹V泛性。

3.互動炒作性

熱點新聞一出現(xiàn)，就能引起群眾的廣泛討論，由于網(wǎng)絡環(huán)境的開放性，各大媒體網(wǎng)站追求經(jīng)濟效益，加之某些個人追求關注度，由此不可避免地存在不理智的網(wǎng)絡觀點。

4.偏差制約性

在大部分情況下，借助網(wǎng)絡平臺發(fā)表言論是不需要真實身份的，這種言論匿名性在保證了群眾言論自由權的同時也夾雜著更多的個人情緒，并且極個別的言論還帶有極端偏激情緒，全然不顧事實真相。偏激的言論加上扭曲的事實，在透明的網(wǎng)絡環(huán)境中極易形成網(wǎng)絡暴力，進而綁架道德，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置于亟待保護的水深火熱之中。

(二)偵查階段公眾知情權與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沖突

在案件偵查階段，偵查機關有權對案件信息進行公開，這是保障公民知情權、行使監(jiān)督權以及推行司法公開的需要，但在處理未成年犯罪案件時，信息公開會與未成年人身份信息和犯罪信息的封存保護發(fā)生沖突。

在現(xiàn)實社會中，出于撫慰受害者和滿足公眾知情權的目的，偵查機關會發(fā)布有關案件情況的確認消息。如果謠言被網(wǎng)絡媒體越炒越熱，官方就會出來進行辟謠，如在李某某案中，偵查機關為了對有關李某某身份的謠言進行辟謠，向媒體透露了有關他的身份信息。而后少部分媒體出于經(jīng)濟目的，對其夸大陳述，使得虛假信息被群眾盲目傳播。通過媒體的報道，案件剛發(fā)生網(wǎng)絡輿論就渲染了李某某惡劣的行為和跋扈的性格與其家庭教育失敗有關，網(wǎng)絡上的大部分群眾也就開始盲目認為，只有嚴懲李某某，才能還給受害人一個公道，社會的這種不良風氣才能得以扼制，司法才能公正。這種一邊倒的輿論傾向，極大地左右了法官對案件事實的正確認識，影響了法官認定案件所產生的內心確信，從而形成“輿論審判”的情形。更有甚者，有媒體將“李某某”之前與此案件不相關的“前科罪行”深挖出來，使得未成年人李某某犯罪的相關信息未得到應有的封存，嚴重侵害了李某某的權益，也與落實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背道而馳[2]。

(三)媒體的過分炒作對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影響

隨著傳媒行業(yè)的市場化運作,各大媒體為了爭取市場份額，片面追求新聞產業(yè)的經(jīng)濟效益，為了滿足群眾的獵奇心理，將本應客觀反映的犯罪報道變得娛樂化。其中，未成年人這一特殊主體更是炙手可熱的報道話題，無論標題還是內容都很容易引發(fā)人們的關注，這使得媒體記者們更愿意為增加娛樂性而捕風捉影。媒體的報道對于引導群眾心理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李某某案之所以引發(fā)筆者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實施效果的思考，主要在于網(wǎng)絡媒體為了自身的經(jīng)濟效益，不惜對李某某的身份信息、判決進程及相關經(jīng)歷不遺余力地進行披露，唯恐遺漏任何一個有價值的“賣點”。曝光與此案無關的“前科”，戴著有色眼鏡進行新聞報道，引導社會群眾對李某某進行批判，群眾在對輿論的盲目跟風中也侵害了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好比紙上談兵，可望而不可及。

這些社會輿論的主要消息來源除了偵查機關對部分案件內容的公布外，還有個別訴訟相關人對案件相關信息的披露和媒體過度地炒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個人信息。1.在訴訟過程中，該案件的參與人通過各種渠道，包括：網(wǎng)絡論壇、微信和微博等網(wǎng)絡媒體，單方對本案的案件細節(jié)和進展過程等向社會公眾進行披露和公開，這些信息的公開使司法機關落實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的難度劇增。2.許多媒體的網(wǎng)上門戶平臺為了追求網(wǎng)站的點擊率不惜夸大案件的事實，并大肆炒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相關信息，這些行為與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設置初衷背道而馳，對于制度本身也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三、相關制度的完善

基于網(wǎng)絡輿論的特點，針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實施過程中所暴露出來的問題，與之相關的制度亟待完善。

(一)在公權力方面，進一步完善有關機關查詢的權責機制建設

較之網(wǎng)絡輿論的難控性，從掌握未成年人相關信息的公權力機關方面來解決遇到的難題，具有更大的可操作性和更高的效率。

1.平衡公眾知情權與未成年犯罪人隱私權的利弊節(jié)點

司法機關對刑事案件的公布是滿足公眾知情權和行使監(jiān)督權的重要平臺，涉及犯罪人員的信息也在案件的公布范圍之列。但是對于未成年犯罪人而言，他們的心理狀況與成年人之間存在差異，為確保他們能更好地回歸和融入社會，應在權衡兩者利弊之后，作出更有利于未成年人的選擇，犧牲一小部分的公眾知情權。

2.建立統(tǒng)一封存、管理及相關記錄查詢機制

當前，對于未成年人的犯罪案件而言，要經(jīng)過公安機關立案偵查、檢察院審查起訴和法院定罪量刑3個階段，公檢法都有自己經(jīng)手案件的相關資料，自然是這些資料記錄的封存者及管理者，這就造成了同一案件被不同機關管理封存的局面，不利于管理和查詢。因此，需要建立完善統(tǒng)一的封存、管理和查詢機制。

3.強化查詢主體及記錄掌握單位的責任約束

在《刑事訴訟法》中，僅規(guī)定了未成年犯罪案件封存信息的查詢人員及單位不得向外透露相關信息，卻沒有對泄露信息之后的事情進行規(guī)定，例如：泄露之后查詢單位和人員應當如何補救；故意泄露信息的人員應當受到那些制裁。反之，若是有權查詢的主體向封存機關提出合法查詢的請求遭到拒絕，應當如何保障自身權利：建立配套的權利救濟機制，使泄露信息的人員和單位受到相關制裁，并且對泄漏的信息及時撤回，盡可能地降低對受侵權人的傷害程度。當合法查詢請求權受到侵害時，救濟主體既可以是侵權機關自身，也可以是其上級機關或者同級專門救濟機構，或可將查詢審批事項囊括到可行政復議或者行政訴訟的范圍，從而更加有利于保障查詢人的合法權益，加強對犯罪記錄掌握單位的權責約束。

(二)媒體克制報道以尊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權利

媒體是網(wǎng)絡信息傳播中的重要主體，媒體正確處理未成年人犯罪的相關信息是正確引導輿論的緊要環(huán)節(jié)。

1.媒體應正確處理好群眾知情權與案件信息披露克制的關系

新聞媒體的發(fā)展開放和包容了群眾的各種言論，不僅滿足了群眾的知情權，也有利于實現(xiàn)其表達自由權。但實踐中，媒體在對案件進行報道的過程中往往會出現(xiàn)與公眾知情權錯位甚至越位的現(xiàn)象，從而衍生出媒體報道的范圍超越公眾知情權的現(xiàn)象。媒體在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偵查、審判和判決結束后都不應報道有關未成年人的身份信息和判決信息，或是報道有可能被猜測或推斷出此類信息的內容。媒體要報道的內容只能是本著對案件相關的司法程序進行監(jiān)督的理念，也就是說，媒體只能就開庭時間和宣判日期等加以報道，對于案件的相關內容不能加以報道，更不能妄加推測而后對群眾進行引導。這些在《關于進一步建立和完善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配套工作體系的若干意見》中有明確規(guī)定②。

現(xiàn)如今大部分信息都是通過網(wǎng)絡媒體發(fā)布，一旦報道了未成年人犯罪的新聞，則一石激起千層浪，控制的難度較之于傳統(tǒng)媒體大大提高。網(wǎng)絡運營商幾乎無法在事前進行管理，而事后控制不僅成本極高而且在一定方面失去了時效性。對此，可以在一些主流媒體，一些網(wǎng)絡平臺上面進行限制發(fā)布或禁止轉載有關未成年人的涉案信息和身份信息的內容，并且對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可以通過設置“關鍵詞”禁止或屏蔽發(fā)表言論，將有關信息擴散面控制到最小。此外，雖然各地陸續(xù)已經(jīng)開始推行裁判文書上網(wǎng)，但是，其中明確規(guī)定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屬于不網(wǎng)上公開的范圍，因此，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判決書媒體不得公開[3]。

2.媒體的報道內容要以依法保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權利為界限

媒體應該承擔自己的社會責任，正視自己在社會輿論中的地位，引領正確的輿論價值觀，抵制通過夸大事實和炒作未成年人信息來博取閱讀量和關注度的行為。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即使相關司法機關對該案件的未成年人信息作出了發(fā)布，媒體在報道該案件時如果不能做到完全不夾雜著個人情感，至少也要出于職業(yè)道德而對報道內容進行細致審視，作出合法合理的報道，不隨意引導輿論，更不能左右審判。除此之外，若是網(wǎng)絡中出現(xiàn)了可能會從側面披露涉案未成年人信息或是展示有關案件的相關文書時，網(wǎng)絡媒體應當利用其自身的職業(yè)優(yōu)勢將國家的相關法律規(guī)定告知群眾，將公眾輿論引向符合國家法律法規(guī)的方向，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也不得隨意踐踏。媒體的報道不僅要貼近事實，更要配合法律和尊重法律，保護所有人依法享有的合法權益。

3.提高媒體工作者職業(yè)道德素質

通過李某某案件來看，媒體在對未成年人犯罪進行相關報道時往往存在一些侵權現(xiàn)象，這歸根結底是新聞從業(yè)人員自身職業(yè)道德不高的體現(xiàn)。對未成年人犯罪的報道，不單是根據(jù)市場受眾的需求來撰寫，更要將相關的法學、心理學和社會學的內容融合其中，不能只是一味地迎合市場趨勢。因此，相關的媒體工作者不僅要有對市場敏銳的嗅覺，更要隨時充實自己各方面的知識，提高媒體工作者職業(yè)道德素質，從媒體工作者的道德內化來減少以至杜絕報道侵權現(xiàn)象。

(三)作好相關配套工作

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穩(wěn)妥實施不僅靠這項制度自身的完善，還需要相關配套工作的落實。

1.強化相關法律的監(jiān)督

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中國只是初出萌芽，制度雖已建立卻仍需要更多的時間和實踐來檢驗。因此，要強化有立法權的人民代表大會來主導相關立法工作，制定適合于中國實際的配套法律法規(guī)，搭建合理科學的框架。

將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落實到根本最主要的就是嚴格地貫徹執(zhí)行，執(zhí)行的過程不僅需要司法機關、公安機關及相關記錄封存機關的內部監(jiān)督，還包括人大、上級機關及同級主管部門的監(jiān)督。除此之外，人民群眾也是監(jiān)督的重要主體。

2.完善社區(qū)矯治和就業(yè)幫扶等后續(xù)配套措施

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初衷是保護犯輕罪的未成年犯罪人，讓他們重新融入社會并開始新的生活。但封存制度自身并不可能畢其功于一役，還需要社區(qū)矯治和就業(yè)幫扶等配套措施的后續(xù)配合。后續(xù)工作的開展落實則要靠社區(qū)矯治和社區(qū)幫扶來完成。社區(qū)幫扶單位可據(jù)此制定一套為幫扶對象量身定做的社區(qū)矯治方案，增強他們的自力更生能力，引導他們養(yǎng)成正確的三觀，防止他們被不良因素引誘再次犯罪[4]。

網(wǎng)絡為保障人們的話語權提供了一個廣闊的平臺，為弱者發(fā)聲，抨擊社會的不公現(xiàn)象。網(wǎng)絡輿論是把雙刃劍，要發(fā)揮網(wǎng)絡輿論的積極作用，以利刃之鋒刺向違法現(xiàn)象。未成年犯罪人即使有過違法行為，卻擁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加以正確引導，相信祖國的花朵定能絢爛綻放！

注 釋：

① 《刑事訴訟法》第275條：“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被判處5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犯罪記錄被封存的，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提供，但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或者有關單位根據(jù)國家規(guī)定進行查詢的除外。依法進行查詢的單位，應當對被封存的犯罪記錄的情況予以保密?！?/p>

② 《關于進一步建立和完善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配套工作體系的若干意見》：“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過程中，應當注意保護未成年人的名譽，尊重未成年人的人格尊嚴，新聞報道、影視節(jié)目、公開出版物、網(wǎng)絡等不得公開或傳播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圖像以及可能推斷出該未成年人的其他資料?！?/p>

[1] 宋英輝.刑事訴訟法[M].4版.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

[2] 姚佳.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新思考——從李天一案談起[J].浙江警官學院學報，2013,(2):68.

[3] 劉磊,蔣尋.新聞自由與披露未成年犯罪人身份信息的沖突與解決——以北京李某案媒體與司法關系為參鑒[J].青少年犯罪問題，2014，(2)：50.

[4] 諸方卉.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中封存范圍研究及發(fā)展建議[J].法治與社會，2014,(32):263.

(責任編輯 治丹丹)

The Influence of Internet Consensus on the Mothballing System of Juvenile Criminal Records

ZHENG Xin

(School of Law,Chinese People’s Public Security University,Beijing 100038,China)

The Mothballing System of Juvenile Criminal Records,established in 2012,follows the international trend of protecting the juvenile.However,the case of Li in 2013 reflects that the existing laws and institutions are insufficient in protecting the juvenile.The unprecedented power of social media and the desire of declaring the right to know force relevant departments to reveal the personal information of the juvenile,which runs counter to the ideology that the Mothballing System of Juvenile Criminal Records has been intending to pursue.Therefore,the paper proposes the following steps in order to better implement the Mothballing System of Juvenile Criminal Records:firstly,the judiciary authorities are expected to balance between the public right to know and the juvenile right to privacy and to strengthen the responsibility restriction of people concerned;secondly,the media are expected to avoid excessive reports of juvenile delinquents and be prohibited from releasing their personal information;lastly,more appropriate measures are expected to be introduced to consolidate the Mothballing System of Juvenile Criminal Records.

internet consensus；right of the juvenile delinquent;the public right to know;the Mothballing System of Juvenile Criminal Records

2016-10-12

鄭欣(1992-)，女，海南海口人，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法學院刑事訴訟法專業(yè)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司法制度。

D 925.2

A

2095-462X(2017)02-0069-05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3.1415.C.20170330.2206.0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