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諧謔語錄
在我眼中,其實(shí)他的魅力并非是他的黑色幽默,而是他筆中所反射出的科學(xué)。他講理性、話語語重心長,讀他的作品,就告訴你什么是白天,什么是黑夜,苦口婆心地跟你講道理。他的文學(xué)作品既沒有政治功能,也沒有商業(yè)目的,甚至沒有一般的娛樂功能,是純到不能再純的純文學(xué)。
——葉兆言
我呀,堅信每一個人看到的世界都不該是眼前的世界。眼前的世界無非是些吃喝拉撒睡,難道這就夠了嗎?還有,我看見有人在制造一些污辱人們智慧的粗糙的東西就憤怒,看見人們在鼓吹動物性的狂歡就要發(fā)狂。我總以為,有過雨果的博愛,蕭伯納的智慧,羅曼·羅蘭又把什么是美說得那么清楚,人無論如何也不該再是愚昧的了,肉麻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應(yīng)該被贊美了,人們沒有一點(diǎn)深沉的智慧無論如何也不成了。
活下去的訣竅是:保持愚蠢,又不能知道自己有多蠢。
我反對愚蠢,不是反對天生就笨的人,這種人只是極少數(shù),而且這種人渴望變得聰明。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愚蠢的人都含有假裝和弄假成真的成分。
這輩子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一個一無所能就能明辨是非的人。
一個人只有今生今世是不夠的,他還應(yīng)當(dāng)有詩意的世界。
生活是天籟,需要凝神靜聽。
孤獨(dú),寂靜,在兩條竹籬笆之中,籬笆上開滿了紫色的牽牛花,在每個花蕊上,都落了一只藍(lán)蜻蜓。
我說:“妖妖,你看那水銀燈的燈光像什么?大團(tuán)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上,吞吐著柔軟的針一樣的光。”
妖妖說:“好,那么我們在人行道上走呢?這昏黃的路燈呢?”
我抬頭看看路燈,它把昏黃的燈光隔著霧蒙蒙的霧氣一直投向地面。
我說:“我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p>
夢具有一種荒誕的真實(shí)性,而真實(shí)有一種真實(shí)的荒誕性。
我想要從夢里醒來,就要想出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方能跳出夢境,這是唯一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