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白日與英法雙語友好往來,夜間與中華文字相親相愛。盼行萬里路,寫萬卷書,也愿筆下每個故事都有溫暖人心的力量。新書《時光隔山海I》《喜歡你,是我唯一會做的事》現(xiàn)已全國上市。
到北京的第二個月,我獨自一人去往地壇公園游蕩一整天。不為游覽,只為走一遍史鐵生曾經(jīng)走過的路,見一見他筆下厚重而深刻的地壇。
第一次接觸史鐵生先生的文章,我還在念小學(xué),。那篇在我人生里至關(guān)重要的課文叫做那篇在我的人生中至關(guān)重要的課文叫《秋天的懷念》,選自史先生的散文集。那大概是我頭一次意識到文字的魅力,寥寥數(shù)語竟有催人淚下的力量。
后來我買了一整套先生的散文集,收藏在家,時時翻看。先生雖是男性,但文筆細膩,總能以平實的語言描述出令人震撼的情感。
我從年幼起就開始對文字著迷,這與先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而在先生所有的文章里,那篇著名的《我與地壇》是最令我最感動的,。多次翻開,不忍卒讀。
我曾因為先生的經(jīng)歷與他的涅槃重生一次次想著,也許只有經(jīng)歷過常人難以想象的痛楚,才能孕育出非凡的心智與堅韌的品格。而今,我卻萬萬沒有想到,我曾在他文字里讀到的情感真實地出現(xiàn)在我自己身上。
先生遭遇不幸時,母親身患重病,而他沉浸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等到他終于從痛苦中抽身而出,寫出了非凡的作品,獲得了眾人的矚目時,母親卻已不在。
而我一心想成為一個與文字終身為伴的寫作者,在我以為自己勉強算得上勤勉,所以小有所成的時候,我的至親卻同樣身患重癥。我曾揚言要成為讓她驕傲的大作家我曾揚言要成為令她驕傲的大作家,那些轟轟烈烈的年少癡狂,因為年輕所以肆無忌憚無所畏懼的夢想,如今卻讓我懼怕。我怕我萬一成為命運的寵兒,當真實現(xiàn)了它們的那一刻,經(jīng)歷和先生一樣的遺憾。
我怕她看不見我成功的那一天。
而今我走在地壇公園里,踏著先生也許曾經(jīng)走過的路,看著他筆下的那些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卻已然翻新的朱門抱柱,又一次翻開了《我與地壇》。
這里是我夢想起航的地方。
這里是維系著我與一個已逝的作者情感相通的地方。
那時的地壇在今天也一樣安然矗立,靜默地看著來到這里的每一個人。我們都不知道明天會是什么模樣,地壇也許知道,但它不會告訴我們。
我仍舊想成為一個像先生一樣的作家,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實現(xiàn)的夢想,。不管她能否等到那一天,等到我閃閃發(fā)光的那一天。
因為我知道,其實不管我成為怎樣的人,在她眼里,我一直是那個讓她驕傲的孩子。
去的那天,北京的天氣很好,趁著陽光燦爛,我舉著相機一邊走,一邊拍。多年來的沉淀,地壇已經(jīng)成為老年人的活動場所,。一路走來,能看見打手球的白發(fā)老人,坐在輪椅上喃喃細語的夫婦。朱紅碧瓦前,十來個小孩子在老師的帶領(lǐng)下跳大繩,歡聲笑語不斷。平坦整潔的小道上,大膽的白鴿已然不怕來往的路人,“呼啦啦拍著翅膀一躍而起呼啦啦”扇動翅膀一躍而起,又歡快地趁人不備落在腳邊,嚇得行人一愣。
我舉著相機,拍下一縷日光,、一只白鴿,、一對老人,和一群孩子。
而地壇呢,它望著我,微微笑著,雖什么話都沒說,卻又好似道盡了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