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采購審核參數(shù)中的囚徒困境思考

潘 哲

(哈爾濱市政府采購中心，黑龍江 哈爾濱 150010)

政府采購審核參數(shù)中的囚徒困境思考

潘 哲

(哈爾濱市政府采購中心，黑龍江 哈爾濱 150010)

政府采購過程中，審核技術參數(shù)是一項重要的制度安排，能夠起到純凈采購信息、防錯糾錯、緩解不同交易主體之間信息不對稱的功能。這項制度安排的存在，是為了通過令信息完全公開透明的方式使權利尋租者及權利承租者陷入“囚徒困境”，并難以通過合作獲得最大化“共同利益”的同時損害“公共利益”。

政府采購；參數(shù)審核；囚徒困境

目前，政府采購活動主要分為需求落實、組織采購、項目評審和合同管理四個部分。而政府采購的技術參數(shù)審核貫穿于政府采購活動的前三個部分，保障了“三公”原則的實施。

一、審核技術參數(shù)在政府采購活動中的意義和重要性

從某種意義上說，審核技術參數(shù)是要解決采購人與供應商之間信息不對稱問題。一方面，政府作為需求方，需求內容、需求數(shù)量、最符合政府需求的產品與服務在哪？如何告知供應商政府的需求，并使之積極參與政府采購市場的競爭？如何高效、便捷、節(jié)省地完成政府采購？完整、準確、符合規(guī)范要求的技術參數(shù)提供，就顯得尤為重要。另一方面，政府采購本質上是納稅人的采購，納稅人具有知情權，政府采購的各種信息應該是公開透明的，讓納稅人參與監(jiān)督。再者，政府采購涉及采購人、采購機構、供應商、納稅人、采購監(jiān)督管理機構等諸多環(huán)節(jié)以及各當事人，他們之間也需要信息交流與對稱。所以，作為一種公共采購，政府采購中技術參數(shù)的審核是及時、完整、準確描述信息內容和信息服務的重要保障。

首先，技術參數(shù)的審核是政府采購的防火墻：從圖1中可以看出，技術參數(shù)審核工作從采購人提出需求報送財政部門就開始了，隨著流程逐一審核方可完成采購。這一流程對技術參數(shù)的準確性起到過濾作用。根據(jù)《政府采購法實施條例》(以下簡稱《條例》)第2章第20條第2款規(guī)定：設定的資格、技術、商務條件與采購項目的具體特點和實際需要不相適應或者與合同履行無關的，都屬于以不合理的條件對供應商實行差別待遇或者歧視待遇。對采購人提出的采購數(shù)量、金額、排他性、虛假性、指定性進行過濾，使其公告的采購信息純凈化。

圖1 采購流程表

其次，技術參數(shù)審核的糾錯功能，《條例》第7章第61條規(guī)定：采購代理機構發(fā)現(xiàn)采購人的采購需求存在以不合理條件對供應商實行差別待遇、歧視待遇或者其他不符合法律、法規(guī)和政府采購政策規(guī)定內容，或者發(fā)現(xiàn)采購人有其他違法行為的，應當建議其改正。因此，技術參數(shù)審核對錯誤問題起到了早發(fā)現(xiàn)、早處理、早解決的作用。

最后，技術參數(shù)審核是政府采購活動的“殺毒”程序：完整的參數(shù)、正確的設定需求是采購的前提，采購人首先要根據(jù)新規(guī)范的具體規(guī)定和實際需求對采購參數(shù)進行描述，以及工作中的實際情況，對需求初始參數(shù)和特殊需求進行正確設置。但有部分參數(shù)是關系到整體采購結果的，必須首先確定其合理性，才能保證后續(xù)采購結果的正確性?！稐l例》第7章第61條規(guī)定：對不符合采購政策內容等情況，采購人拒不改正的，采購代理機構應當向采購人的本級人民政府財政部門報告，財政部門應當依法處理。這樣就對“有毒”的參數(shù)條件有了查殺的可能。

但是，這些參數(shù)的組合。不僅增加了技術參數(shù)審核的難度和專業(yè)性，也形成了采購人與技術參數(shù)審核部門的博弈，這個博弈現(xiàn)象被經濟學稱之為“囚徒困境”。

二、技術參數(shù)審核“囚徒困境”模型思考的實踐

囚徒困境，是1950年美國蘭德公司提出的博弈論模型：兩個犯罪嫌疑人案發(fā)被捕后，警察因缺乏足夠的證據(jù)不能給他們定罪。于是把他們分別關在不同的屋子里進行審訊。如果甲、乙都表示沉默，會證據(jù)不足，甲、乙只坐一年牢；若甲揭發(fā)，而乙沉默，則甲因揭發(fā)獲釋，乙因抗拒則坐牢十年；若互相揭發(fā)，則因證據(jù)做實，甲、乙都判刑八年。因此，如果甲、乙都選擇沉默，各判一年，顯然這個結果好。但是從理性經濟人的假設角度卻辦不到，因為這不符合人類的理性要求。“囚徒困境”揭示的道理是：人都想獲得自己利益的最大化，理性的思考，就是背叛。因為背叛同伙能為自己帶來利益(釋放)，而同伙的沉默與背叛是不確定的。因此彼此出賣雖違反最佳共同利益，反而是自己最大利益所在。但是從社會制度的設計者的角度看，結論則恰恰相反，“囚徒困境”的結局不僅是促進了“公共的利益”，而且也維護和伸張了社會公正與正義。讓罪犯坦白也意味著給了其自新的機會，減少其以后再次犯罪或危害社會的可能。

因此，如何讓囚徒做出有利于社會的“公共利益”而不是囚徒們的“共同利益”的選擇，就成為“囚徒困境”博弈的關鍵。簡單地說，博弈模型靠的是兩個制度安排：其一是阻止囚徒合作的信息制度。其二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賞罰機制。這兩個制度缺一不可。沒有前者，囚徒可以串供、訂立攻守同盟，“困境”不復存在。沒有后者，意味著囚徒選擇坦白和選擇抗拒得到的結果一樣，就會促成囚徒負隅頑抗的心理。

三、政府采購活動中技術參數(shù)審核的“囚徒困境”博弈

1.“囚徒困境”模型與技術參數(shù)審核的共同點。(1)目的相同，為的是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2)方法相同，都是阻止合作?！扒敉嚼Ь场笔亲柚骨敉降暮献?；政府采購活動中，技術參數(shù)審核是阻止權力尋租者與權力承租者的合作。(3)規(guī)則制定的一致性，二者都是用信息制度和獎懲制度來制定規(guī)則，這將有利于博弈的結果趨于合理。

2.“囚徒困境”模型與技術參數(shù)審核的區(qū)別?！扒敉嚼Ь场蹦Ｐ椭?，囚徒能否合作要看信息是否對稱，只有在絕對封閉的情況下，囚徒才會“糾結”最終做出坦白的選擇，以確保自己能夠獲得利益最大化。而政府采購活動中，要阻止權力尋租者與權力承租者的合作，就要看信息是否公開透明，只有信息公開才能避免暗箱操作的可能。

案例分析：XX市政府采購中心2015年為XX市公安局采購網(wǎng)絡版客戶機防病毒系統(tǒng)所提供的技術參數(shù)審核為例：可對客戶端進行邏輯分組，對不同的客戶端實行不同的防毒管理策略。注：產品獲國家公安部銷售許可證(提供證明材料)。

采購人理由：《條例》第2章第17條規(guī)定，采購項目有特殊要求的，供應商還應當提供其符合特殊要求的證明材料或者情況說明。

專家意見：網(wǎng)絡版客戶機防病毒系統(tǒng)，是普通防病毒系統(tǒng)，構不成特殊需求要件，不需要獲國家公安部銷售許可證。根據(jù)條例屬于歧視性條款，必須去掉，并報上級機關責其修改。

由此可見，囚徒困境與政府采購活動中的技術參數(shù)審核在阻止非法合作方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時也為我們如何搞好制度建設，建立健全的獎懲機制，打擊犯罪，避免損害社會“公共利益”事件的發(fā)生，從而增進社會福祉給予了深刻的啟示與思考。

四、制度建設是“囚徒困境”的啟示

“囚徒困境”對囚徒來說是令他們左右為難的“困境”，但對博弈模型的設計者來說，則是一個制度創(chuàng)新的結果。其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無論“理性經濟人”有多聰明，只要不放下貪婪的心，最終都會做出有利于公共利益的選擇。這就是一個好制度的特征。社會任何方面的制度安排，應當向“囚徒困境”學習。當然這并不是說把“理性經濟人”當“囚徒”看待，而是說一個制度頂層設計時，不能以“人之初、性本善”為起點。而是從“理性經濟人”的角度出發(fā)，正如習主席所說的那樣：把權利關在制度的籠子里，才能為社會“公共利益”服好務。因此，政府采購活動中技術參數(shù)的審核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是必須的。它更需要制度設計在兩方面作為保證：一方面是信息透明公開、準確真實；另一方面是獎懲機制建立與健全。

但在實踐中，政府是參與者，也是整個過程的設計者。他直接參與的環(huán)節(jié)在源頭，即采購需求的提供，這將迅速打破“囚徒困境”。因為政府采購活動中是拿政府的錢為政府辦事，無論是采購需求方的采購人，還是受托方的集采機構，都不是真正意義的采購人，責任心的缺失(共同背叛的結果)會導致人人都管，人人都不管。采購人是背負著使命來的，不修改有傾向性技術參數(shù)，對采購人并不會造成“追責處罰”。這樣即使是最糟糕的采購結果，也不會對采購人形成任何威脅。政府采購成了推卸責任的借口。技術參數(shù)審核缺乏比較全面的績效考核機制，局部的考核制度雖然存在，但沒有及時執(zhí)行和兌現(xiàn)。這就使所有參與者都可以不對政府采購的執(zhí)行結果負責。所以，沒有“囚徒困境”模型的政府采購活動，只能成為利益尋租的“唐僧肉”，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懲罰制度，技術參數(shù)審核也就形同虛設，政府采購活動的程序化最終體現(xiàn)為形式化。

因此，建立長期有效的績效考核機制與相應獎懲制度是避免“囚徒困境”解脫的最佳策略。只有建立健全的、長期有效的績效考核機制、行政問責制，監(jiān)督檢查才能有效地發(fā)揮其“囚徒困境”的功能，使政府采購活動在陽光下健康發(fā)展和成長。

[1]陳紅，郁丹．完善采購流程 推進采購進程[J].科技創(chuàng)新與應用，2013，(19)．

[2]周艷娥．行政事業(yè)單位政府采購存在的問題及對策[J].百色學院學報，2012，(6).

[3]路麗華．加強政府采購內部控制的相關建議[J]．經濟研究導刊，2016，(7).

[4]韓自強．如何讓囚徒走不出困境——三人博弈理論及其應用[J]．河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5，(2).

[5]陳相琴．對囚徒困境的思考[J]．中國市場，2013，(29).

責任編輯：魏樂嬌

The Prisoner’s Dilemma in Government Procurement Audit Parameter

PAN Zhe

(Harbin Municipal Governmental Purchasing Center，Harbin 150010，China)

In the process of governmental purchase，audit parameter is a very important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which provides clean purchasing information，correct wrong information，and solve the problem of information asymmetry among subjects. This system aims to make the rent-seekers of power and the right tenant trap the “prisoner’s dilemma” by means of open and transparent information. They cannot harm “the public interest” through cooperation for their “common interest”.

the governmental purchasing；parameter audit；the prisoner dilemma

2016-09-06

潘 哲(1983-)，女，山東陽信人，碩士，主要從事經濟學研究。

1004—5856(2017)02—0036—03

F810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