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娟,汪銀峰
(遼寧大學 文學院,遼寧 沈陽 110136)
認知語言學視角下多義詞“張”的詞義演變
孟慧娟,汪銀峰
(遼寧大學 文學院,遼寧 沈陽 110136)
“張”作為一個現(xiàn)代漢語多義詞之一,有豐富的義項,但其詞義的發(fā)展演變并不是無章可循的,通過對辭典中常用詞“張”的義項進行分析歸納,窺見“張”的詞義演變,并運用認知語言學的范疇化原型理論、意象圖式和隱喻機制對其詞義的演變作出解釋。
“張”;詞義演變;認知語言學
一詞多義一直是語言學的重點研究對象,同時多義詞義項間的發(fā)展演變也是詞匯史研究的重點?!蛾P于漢語詞匯史研究的一點思考》一文中指出,當下詞匯研究多把力量放在訓詁基礎上的對疑難詞語的考釋,而忽視對常用詞語的意義演變探究,如果能夠以史的視角對常用詞語作出研究,就能夠更好地從共時層面窺探到特定時期的詞匯面貌,同時能夠從歷時的角度看到同一詞語在不同時期的發(fā)展軌跡,從而據(jù)此對詞匯史進行科學合理的分期[1]。
“張”作為現(xiàn)代漢語多義詞之一,有豐富的義項,目前對“張”的研究多是對其量詞詞性的研究:一是從歷時的角度對量詞“張”的產生以及發(fā)展演變進行研究;二是從共時的角度對“張”的語義特征等方面進行研究,包括運用傳統(tǒng)語法學理論來對量詞“張”的搭配對象及其結構特征展開研究,通過量詞“張”和其他形狀量詞(如條、片等)的對比研究,探討量詞“張”的搭配對象特點和搭配原則,或運用認知語言學的范疇化原型理論、隱喻轉喻視角對量詞“張”進行認知解釋[2]??梢姮F(xiàn)有研究中并沒有對多義詞“張”詞義的發(fā)展演變作出解釋,即使是運用認知語言學的理論,也僅僅是對量詞“張”的研究。本文通過對多義詞“張”在不同辭典中的釋義進行梳理分析,說明多義詞“張”的發(fā)展演變,進一步運用認知語言學的理論對其詞義發(fā)展演變作出解釋。
“張”作為現(xiàn)代漢語的常用詞,《康熙字典》共有20個義項,《辭源》(1998)共收義項12個,《辭?!?1999)共收15個,《漢語大詞典》(1990)共收19個,《現(xiàn)代漢語詞典》(2005)共收8個(只有讀音Zhāng),《漢語大字典·九卷本》共收24個義項。經過比較發(fā)現(xiàn),《漢語大字典》所收義項較為全面,現(xiàn)將上述字典辭典中的釋義進行互補歸納,按詞性分類,列出“張”的29個義項。
1.動詞
(1)把弦繃在弓上。如:北周庾信《春賦》:“金鞍始被,柘弓新張?!?/p>
(2)開弓,拉弓弦。如:張弓搭箭,劍拔弩張。
(3)猶緊張,與“松弛”相對。如:《禮記·雜記下》:“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编嵭ⅲ簭?、弛以弓弩喻人也。弓弩久張之則絕其力,久弛之則失其體。(Zhāng)
(4)樂器上弦。如:《禮記·檀弓上》:“琴瑟張而不平?!?/p>
(5)彈弄(琴弦)、演奏。如:李賀《李憑箜篌引》:“吳絲蜀桐張高秋,空白凝云頹不流。”
(6)設網(wǎng)捕捉。如:漢王褒《僮約》:“黏雀張烏,結網(wǎng)捕魚?!?/p>
(7)指捕捉鳥獸的工具。唐杜甫《復愁》詩之七:“貞觀銅牙弩,開元錦獸張?!?/p>
(8)設置;布置(舊讀zhàng)。如:《三國演義》第三十四回:“當日殺牛宰馬,大張筵席?!?/p>
(9)張開;伸展。如:張目結舌;綱舉目張。
(10)直立;豎起。如:宋文天祥《白溝河》:“適過白溝河,裂眥須欲張。”
(11)商店開業(yè)。如:新張大喜;開張。
(12)張貼;張掛。如:張燈結彩;張榜。
(13)離開;分開。如:唐杜甫《佐還山后寄三首》之二:“白露黃粱熟,分張素有期?!?/p>
(14)跌;翻。如:清蒲松齡《增補幸云曲》第二十八回:“丫頭還沒曾說完,那王龍從床上就張將下來了?!?/p>
(15)布滿;充滿。如:《金史·烏春傳》:“時八月,野草尚青,火盡燎,煙焰張?zhí)??!?/p>
(16)大;廣大。如:《詩·大雅·韓奕》:“四牡奕奕,孔修且張?!?/p>
(17)增強;擴大。如:《左傳·昭公十四年》:“臣欲張公室也?!?/p>
(18)夸張,夸大。如:虛張聲勢;夸張;張揚。
(19)強;盛。如:清孔尚任《桃花扇·余韻》:“中興朝市繁華續(xù),遺孽兒孫氣焰張?!?/p>
(20)看;望。如:東張西望;張望。
(21)主張。如:《古今小說·沈小霞相會出師表》:“你欺負我婦人家沒張智?!?/p>
(22)放縱;無拘束。如:囂張;張狂。
(23)驕傲自大。如:《楚辭·卜居》:“讒人高張,賢士無名。”
(24)鼓脹。后作“脹”。如:《左傳·成公十年》:“(晉候)將食,張,如廁,陷而卒?!倍蓬A注:張,腹?jié)M也。
2.名詞
(25)星名,二十八宿之一,南方朱雀七宿的第五宿,有星六顆。
(26)古地名。原為漢代諸侯國名,后改為縣,今河北省邢臺縣東北。
(27)姓。
(28)帳幔,帷幕。后作“帳”。如:《荀子·正論》:“居則設張容,負依而坐。”
3.量詞
(29)量詞。如:《左傳·昭公十三年》:“子產以帷幄九張行。”
在“臣欲張公室”例中,《辭源》《辭海》釋為“使強大”,《漢語大字典》釋為“增強、擴大”。在古漢語中,當不及物動詞后接賓語時,動詞活用為使動用法,這里“張”可以直接帶賓語,所以取“增強擴大”義。《康熙字典》分“擘張”和“蹶張”,“今之弩,以手張者曰擘張,以足張者曰蹶張?!痹谶@里都歸入“開弓”義。因為本文討論的是“張”的詞義發(fā)展演變,所以不把“星名、古地名、姓”這樣的專有名詞列入討論的范圍。
“張”最初是指“把弦繃在弓上”。為了更好地保持弓的韌性,在不用弓時,古人選擇下弦,所以在每次使用前都要給弓安上弓弦?!吧舷摇北旧砭桶恕皬堥_、撐開”這一動作,所以可以指“開弓”“拉弓弦”,而在上弦的過程中要把弦繃緊,運用到人的身上,具有一種比喻的意味,表示人精神緊張的狀態(tài);同時由于弓弦和樂器上的弦類似,所以引申指給樂器上弦,給樂器上弦是為了操琴彈奏。這里(張1——張5)施事是人,受事是“弓弦、琴弦”,表示的是一種結果或者狀態(tài)。
由“開弓”這一動作,弓弦和弓臂之間被拉開,二者之間形成了一個平面,具有了“平面特征”。所以可以指把閉合的東西分張開,指張開、伸展,如張目結舌。用來指“胡須”的“直立、豎起”是對“張開”的一種夸張的修辭。新店在開業(yè)那天才會正式開門對公眾開放,所以可以指商店開業(yè),如新張大喜、開張。公告要展開后貼在墻上,過年過節(jié)要把燈鋪排開來,所以有張貼、張掛之義,如張貼、張燈結彩。由此可以引申出設置、布置這一動作,如“張羽旗,設供具”;而“捕捉”這一動作也需要人們設置工具來完成,所以也可以用來指設網(wǎng)捕捉,如《水滸傳》第二回:“遠來摽兔李吉正在那山坡下張兔兒?!庇挚赊D指“捕捉鳥獸的工具”。設置、鋪陳往往能夠達到充滿、布滿的效果,如煙焰張?zhí)?,形成廣大的狀貌。“拉開”后弦與弓的距離加長變遠,用于人際交往可以指分開、離開,“跌、翻”從原始位置到跌落位置,也體現(xiàn)了一種距離的變化。以上“張”(張6——張16)是由“拉開”義,由“打開”的特點(平面特點和距離遠)引申出“伸展、鋪排、設置、離開、分開”等義,呈現(xiàn)出“大、廣大”的面貌。
“張”由“弓、長”二字組合還因為后出現(xiàn)的長弓要比一般的弓更厲害,更有威力。所以能夠引申指(面積、勢力等的)壯大、擴大。指增強、擴大,如“臣欲張弓室”;指強、盛,如《遼史·蕭陶蘇斡傳》:“自執(zhí)我叛人蕭海里,勢益張?!笨梢曛缚础⑼?,指的是視力范圍的擴大,如東張西望。指夸大、夸張,如浮夸。指人自我主觀意識的強烈,即主張,如自主自張;如果這種自我主觀能動性變得不可控,便成為“囂張”。我們可以看到“張”(張17——張22)在這里意義逐漸由實轉向虛、由具體逐漸轉為抽象。
Zhàng的三個義項也和“張”的本義密不可分,同樣體現(xiàn)了“張”的特點:自以為是容易自我膨脹、驕傲自大;由“布滿、充滿”可指腹部鼓脹感;帷幔、帷幕同樣“平面特征”明顯。
以上是對“張”動詞詞性的詞義演變的分析,“張”還可以作量詞使用,可以被“張”稱量的對象也是和“張”特征相吻合的。
量詞“張”首先出現(xiàn)于文獻《左傳·昭公十三年》中“子產以幄幕九張行”。動詞“張”向量詞“張”的虛化有兩個特點:一是“張”意義本身的逐漸泛化影響了它可以稱量的對象范圍,一是“張開”義在虛化的過程中占據(jù)了主導作用。從中古時期到現(xiàn)當代,“張”由動詞向量詞的虛化經過了幾個特殊時期:兩漢時期稱量的事物僅限于“弓”“弩”;魏晉南北朝時期,由于社會經濟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更多的可以拉張開或者可以撐開、鋪排開的新事物,所以量詞“張”有了新的可稱量對象,如逐漸被用來稱量琴、傘、皮等,并且“鋪張開”在這一時期成為量詞“張”稱量的主線;到唐代,稱量“可撐開”這一類事物的量詞被量詞“頂”替代,而致使“鋪張開”的運用得到擴大,錦羅等和以紙為依附的文字內容也可以用“張”來稱量,量詞“張”逐漸由表示“動作”轉向表示“平面”,并且稱量平面類事物逐漸成為主線;明代,“平面類”事物大幅增加,“張”不僅用來稱量“桌、椅、凳、幾”等,還擴展到其他非平面類的家居擺設如“抽屜”,擴展到“平面上擺設的東西”如“四張素桌面”,同時“面龐類”也成為“張”的稱量對象。至此,我們現(xiàn)在所使用的量詞“張”的用法在明代全部產生。因此我們可以說“魏晉南北朝是它的發(fā)展期,唐代是它的轉型期,明代則是它的定型期[3]”。
綜上,我們可以看到多義詞“張”中“弓”具有重要意義,這一點我們同樣可以從字形演變上得到印證。在甲骨文中還沒有發(fā)現(xiàn)“張”字,但在金文及石刻文中大量出現(xiàn),它們的寫法也不盡相同?!皬垺钡淖中斡勺畛醯摹肮薄笆浮甭?lián)合,到后來的“弓”“長”聯(lián)合,表明在“弓”地位穩(wěn)定基礎上,“長”(拉長、長弓)對“張”的詞義影響。
同時,在“張”的眾多義項中,表示“大”的義項占到很大比例,以致后來以“張”取義的字也大都與“大”這個意義有關,如“漲”。至此,我們可以為多義詞“張”的詞義演變給出一個圖示:
圖1 多義詞“張”的詞義演變
認知語言學善于把事物進行范疇化討論,而在每種范疇中必定有能聯(lián)系范疇內其它成員的“原型”,“原型”與其他成員的關系通過意象圖式之間的隱喻和轉喻被認知。這樣我們就能夠通過這個理論更好地解釋多義現(xiàn)象,并且這種解釋更加符合我們對漢字文化的追求。
1.范疇化的原型理論對多義詞的解釋
人類對世界進行的認識并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基于心理、哲學等的基礎上,進過對事物進行分析、判斷、推理等邏輯思維模式后,最終對其作出分類和定位?!斑@種主客觀相互作用對事物進行分類的過程就是范疇化的過程,其結果即認知范疇[4]?!睂儆谕环懂爟鹊某蓡T不是因為它們具有共同的明確的特征,而是家族相似性決定了它們屬于同一范疇,即范疇成員之間總是享有某些共同特性。并且根據(jù)突顯性原則,在所有成員中存在著比其他成員擁有更多共同特性的“原型”,成為該范疇的中心成員。
在認知語言學里,多義詞被看做一個多義范疇,多義范疇就是一個以原型意義為中心逐漸向外延展的認知結構,原型義項與其他義項之間通過家族相似性來聯(lián)系,它們形成了一個以原型義項為中心的意義鏈條。對多義詞的認知解釋,再現(xiàn)了我們的認知軌跡。人們在認識新事物的過程中,詞義范疇在圍繞著原型不斷擴大,事物之間的聯(lián)系有具體擴展到一般,由具象到抽象,并且抽象程度越來越高,最后形成鏈條式或者輻射狀結構。因而我們在理解一個多義詞時,往往最先把握的是它的基本義,然后再通過認知的推導,進而得到它的其他的抽象意義。
所以,現(xiàn)代漢語多義詞“張”也可以看作一個多義范疇,它的眾多義項經由家族相似性聯(lián)系。這個范疇所包括的29個范疇成員,“張1”為原型義項,其他義項根據(jù)“拉開”的特點(平面特征和距離遠)和“擴大”義進行擴大引申、比喻引申和虛化,形成不同詞性下豐富的義項?!皬垺钡脑~義就是這樣逐漸從具體到抽象,從實到虛,最后形成了一個多義詞“張”的意義鏈條。
2.意象圖式與隱喻機制對多義詞的解釋
意象圖式是從認知的角度,對人們認識世界方式方法的一個總結,人類在對世界進行體驗和理解的過程中,基于對世間萬物本身以及萬物之間關系的基本認識,將事物間的抽象關系和已經固化的具體義項不斷進行聯(lián)系,以此反復,形成的一種穩(wěn)定的認知模式,這樣的認知方法能夠幫助人們更好地認識其他復雜概念。Johnson1987年在他的《心中之身》一書中提出20多種意象圖式,其中常見的有:部分——整體圖示、鏈接圖示、中心——邊緣圖示、路徑圖示、線性圖示、力圖示等。
“路徑圖示”的物理基礎是:當物體發(fā)生移動時,一定是從一個特定的起點出發(fā),順著某個方向,留下移動路徑,最終到達目標地點。在這個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是出發(fā)點、移動方向、路徑、目標地點?!皬垺钡牧x項“拉開、鋪開、伸展”和“擴大”和“路徑圖示”相吻合?!皵U大、拉開等”也是有一定基點,然后向一定方向進行伸展、張開和擴張,這樣由線到面,形成一個范圍,最后達到“大、廣大貌”這樣的效果?!鞍严铱囋诠先缓蟀压瓘堥_”是一個具體的空間域,這是人們最先感知到的,而后詞義由這一具體空間域轉向抽象域,進行延伸,當它與人們的感知體驗相類似時,便產生了隱喻。動詞“張”由上弦時弦的緊繃狀態(tài)引申指人的緊張狀態(tài)、從被“拉開”后弓弦與弓臂距離遠到人際關系上的“分開、離開”、由土地面積的擴張”到“(國家等)勢力、(軍隊等)士氣的增強”都體現(xiàn)了一種從具體域到抽象域的轉變,這便是隱喻機制的作用。再者,量詞“張”里,稱量對象由“工具武器類”到“平面類、面孔類”,也體現(xiàn)了隱喻映射對量詞“張”適用范圍的影響。
認知語言學正是通過基于人類感知和思維形成的意象圖式,再通過隱喻和轉喻模式,使空間物理概念被映射到其它抽象概念中去。它認為這種意象圖式之間的隱喻映射正是主導一詞多義的內在機制。
綜上所述,多義詞“張”正是在“把弦繃在弓上”這一基本義的基礎上,通過意象圖式的隱喻模式,圍繞著基本義進行鏈條式和放射狀逐漸發(fā)展擴大,這些義項形成一個多義范疇,范疇內的成員具有家族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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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廣東、廣西、湖南、河南辭源修訂組,商務印書館編輯部.辭源[M].修訂本.北京:商務印書館,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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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伯 靈 校對 伊人鳳)
The Semantic Change of Polysemous Word “Zhang”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MENG Hui-juan,WANG Yin-fe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Liaoning University,Shengyang 110036,China)
As one of the modern Chinese words,“Zhang” has the rich meanings,but its′Semantic Change is not chaotic,we can analyze the meaning on the base of explanation in dictionaries,see the alternation of the meaning of “Zhang”,and explain the meaning evolution through the prototype category theory,image schema and metaphorical mechanism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
“Zhang”;Semantic Change;cognize Linguistics
2016-09-23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4BYY113);遼寧經濟社會發(fā)展立項課題(2016lslktziwx-15)
孟慧娟(1991-),女,山西晉中人,碩士研究生。
汪銀峰(1978-),男(蒙古族),吉林白山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漢語文字學研究。
10.13888/j.cnki.jsie(ss).2017.01.017
H021
A
1672-9617(2017)01-008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