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有個海南島

鄔欣好

湛藍的天空中飄著朵朵白云，映襯著下面蔚藍的海面。一群海鷗撲打著翅膀慢慢劃過天際，遠處各種各樣美麗的貝殼躺在金黃的沙灘上等待著孩子們來撿拾。沙灘上一棵棵椰子樹，在陽光的照射下投下巨大、瘦長的影子。

2014年寒假的某一天我應該在這里……

媽媽看著卷子，目光在分數(shù)那里停留了許久，輕輕地說：“這次考試有進步，要是期末考試你的分數(shù)加起來超過195分，我就帶你去海南島旅游?！薄罢娴模俊蔽铱戳丝磱寢?，一臉鄭重的她看起來并不像是在開玩笑。

下午的第一節(jié)課上，沐浴著暖洋洋的陽光我有些瞌睡，眼皮就像扇百葉窗似的慢慢地往下垂。欣妤，醒醒，不能睡！我用力揉揉眼睛，抬起頭望向前方，驚喜地發(fā)現(xiàn)海南島就在黑板上：瞧，海鷗正張開翅膀從海面上掠過……我重新坐直身體，全神貫注地聽課，這次老師說的話，從我的左耳朵進去，再也沒有從右耳朵出來。

清晨，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透進來，金黃的一束，顏色像極了我腦海里金色的沙灘。嘩嘩——一波波潮水把有著黑色條紋、白色花邊的扇貝和淺黃色海螺送上岸來。我一遍又一遍地背誦著復習資料，耐心地演算著一道道習題，海南島常常出現(xiàn)在門上、書上、桌上、黑板上……海南島出現(xiàn)在所有我看得到的地方，仿佛在召喚著我。

數(shù)月后，我把滿是“優(yōu)”的成績單放在媽媽面前，得意地說：“語文97分，數(shù)學100分。”媽媽高興地說：“這次考得好，繼續(xù)加油！”咦，媽媽為什么沒說去海南島的事呢？她是不是忘了，我提醒她一下吧！“媽媽，我考過了195分，是不是可以去海南島了？”媽媽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那件事是我隨便說的。”

瞬間的沉默過后，我只覺得空氣仿佛凝固了。海南島的巨浪鋪天蓋地而來，兇猛地撲打在黑色的礁石上，浪花帶來的無形力量，將我的興奮卷走。我只感覺胸口沉悶，呼吸困難。潮水漸漸退去，海南島在夏天流動的空氣里，隨著潮水慢慢遠去，消失在我目光無法觸及的遙遠天際……

（選自本刊2014年第6期）

詞語加油站

漫不經心 凝固

鋪天蓋地

借景抒情

這是一篇非常優(yōu)美而富于內涵的抒情散文。去海南島旅游，是孩子心中一個期待已久的美麗的夢，也是媽媽對孩子的一個“鄭重”承諾。于是，“我”上課想它，在家里想它，“門上、書上、桌上、黑板上……”仿佛處處都有海南島的影子。然而，媽媽一句不經意的回答使美夢瞬間化為泡影！至此我們真切體味到標題“遠方有個海南島”的深刻寓意——夢想美麗卻是那么遙不可及。

習作用大量筆墨描繪心目中的海南島美景，文末卻以景色的突變襯托內心的傷感和失落，與前面的期待形成強烈反差，引起我們深深的共鳴。這是一個孩子夢想破滅后含淚的低語，也是對媽媽未兌現(xiàn)承諾的委婉詰問，耐人尋味。

（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