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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誤上“賊船”

      2017-01-04 18:22:38劉權(quán)葆
      章回小說 2016年12期
      關(guān)鍵詞:光頭老漢出租車

      劉權(quán)葆

      1 一個黑皮包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種了一輩子莊稼的梅本昌梅老漢又迎來一個大喜之日,他的兒子梅遠文大學畢業(yè)后留在了城里,經(jīng)過十多年的風雨打拼,一路走來,居然官運亨通,從一個小職員起步,一步一步升遷到局長的寶座。這不,梅家吉星高照,祖上再次顯靈,梅遠文又晉升一級,當上了主管道路橋梁一職的副縣長。雖說是個副職,畢竟是“縣太爺”的級別呀!

      兒子升遷,前來道喜的人一撥接著一撥。男的來女的也來,白天來晚上也來,兒子都應(yīng)接不暇了。梅老漢靜靜地看著這些衣衫光鮮來來往往的人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手里都提著東西,大包小包都有,但都被兒子婉言謝絕,一一又提走了。

      看著兒子迎來送往,接個電話也急匆匆的,梅老漢一點也幫不上忙,只能無所事事地干坐著,長嘆一口氣,真想把這些人拒之門外。

      這天,梅遠文剛下班回來,一個五短身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提著個黑色包兒跨進房門來。這人梅老漢認識,是住在金鑫花園小區(qū)的承包商魯天雄魯老板。此人能言善辯,善于鉆營,據(jù)說上一任就是被他拉下水的。這人怎么又跑我家來了?還提著包兒,這是要干啥?梅老漢不由警覺起來。

      魯老板只待了十多分鐘就急匆匆地走了。梅老漢發(fā)現(xiàn)魯老板走時兩手空空,那個包留在了兒子的房間里。

      吃飯時,梅老漢提醒兒子,說了一通諸如“當官要清正千萬不能貪圖別人錢財”之類的警語。這話顯然梅老漢不止一次說,梅遠文一聽便有幾分不耐煩:“爸,你又來啦!你這一席話我都聽出繭子來了,你的話我時時刻刻都不忘記,行了吧?我知道你看見魯天雄提來個包,那都是些圖紙什么的?!?/p>

      “那讓外人看見了會咋想?哪個人會認為那是圖紙?”梅老漢不滿地搖搖頭,心說你縣長都當上了,這點道道你還不知道。

      兒子和媳婦對視了一眼,意識到了什么,無奈地笑了笑,說:“好吧,飯后我給魯天雄打個電話,讓他趕緊來把包取走!”

      兒子的上班時間到了,還不見魯天雄來取包。梅老漢見兒子和媳婦要走,提醒兒子你們走了,魯老板取不到包咋辦?梅遠文頓了一下,對媳婦說:“把魯天雄那個包交給爸吧?!毕眿D應(yīng)一聲,從他們房間里提出一個黑色提包放進梅老漢的房間里。

      等了整整一個半天,魯老板連個影都沒有。梅老漢犯起了猜疑:莫非兒子根本就沒給魯老板打電話?晚上,兒子很晚才回來,梅老漢告訴兒子,魯老板一直沒來取包。兒子似乎猛然想起,說魯天雄給他打了電話,說他今天很忙,沒空來取,改天什么時間用著了再來。兒子這樣答復,沒讓梅老漢看出什么,畢竟大伙都不像他,每個人都在忙嘛!

      梅老漢又把兒媳放在他房間里的那個包提在手中掂量了幾下,這個動作在這一天里連他也不知重復多少回了。他總感覺這個包不是魯老板提來的那個,看著魯老板提著的模樣沉甸甸的,而這個包卻很輕。

      從洗手間出來,打兒子的房間門口經(jīng)過,梅老漢無意中聽到里面?zhèn)鞒鲆宦晝合钡捏@叫:“哇——二十萬!”梅老漢一激靈,站住了。里面立即又傳出兒子的呵斥聲:“叫什么叫,怕外人不知道哇?”

      這一夜,梅老漢一眼沒合。看來自己擔心的還真不是多余,世事難料哇,這小子果然經(jīng)不住誘惑。他想把話挑明了,讓兒子主動退回賄款,又一想,不行,兒子已財迷心竅,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心轉(zhuǎn)意。

      梅老漢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等兒子和媳婦上班離去,梅老漢想去兒子的房間里看看,一推門,發(fā)現(xiàn)關(guān)得嚴絲合縫,即便像孫悟空那樣變個小蜜蜂也鉆不進去。梅老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束手無策,不住捶胸頓足。

      梅老漢正為進不去兒子的房門而著急,這時在校上學的孫子回來了。梅老漢謊稱眼鏡腿兒出了毛病,需要到房間里修理,讓孫子打開他爸媽的房門。孫子還真有一把爸媽房門上的鑰匙,找出來,一擰,咔嚓,門開了。

      孫子不知道爺爺讓他開爸媽房間門的真正目的,開了門,就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至于爺爺去爸媽房間里干嗎壓根就沒留意。

      梅老漢在兒子的房間里尋找一陣兒,終于在床下面發(fā)現(xiàn)了那個黑提包,一提,沉沉的,這個才是魯老板的那個包。他把這個包提進他的房間里,把兒媳送給他的那個包原樣推進床底。斷了煙癮的梅老漢面對這個包兒抽完一支煙,打定主意,把這個包給魯老板送回去,免得夜長夢多。梅老漢提起包就要出門,突然感覺提著這么一大筆巨款,自己一個人上街太危險。為避免不測,梅老漢從廢品房里尋出一條蛇皮袋來,把提包放進去,往肩上一背,感覺很好,不惹眼了,別人也不會注意。他還以為自己想了個好辦法呢!

      2 碰到兩個劫匪

      梅老漢背著蛇皮袋走出小區(qū)門,幾位老人先后向他打招呼,祝賀梅副縣長年輕有為,一個個都泛著巴結(jié)討好之意。梅老漢沒有心情和他們拉呱,邊走邊哼哼哈哈地應(yīng)付。這兒有去金鑫小區(qū)的公交車,往日,那些公交車好像一輛跟著一輛,穿馬路都得小心,這會兒一輛也不見。梅老漢恨不得一步跨進金鑫小區(qū),把錢送給魯老板,他就安心了。

      又有人給梅老漢打招呼,梅老漢心想我得快些離開這兒,現(xiàn)在的人會看,別讓他們看出了什么。梅老漢正靠道邊走著,突然,一輛紅色出租車駛過來,在他身邊停下。司機搖下玻璃,露出一個年輕的面孔,小伙子的叫聲很甜:“老人家,去哪里?上車吧,我送您去!”如果放在改日,讓他打出租,他想都不會想,但今天不同往日,梅老漢愣了一下,戒備地打量著出租車司機,又下意識地環(huán)顧一下四周,迅速鉆進車里,坐在副駕駛位上。那個放在蛇皮袋里的包兒他緊緊地摟抱在懷中,生怕一下飛跑了。

      出租車司機見梅老漢緊抱著懷中的蛇皮袋,不由地對那蛇皮袋多瞅了幾眼。梅老漢發(fā)覺了,趕緊把袋子放得離出租車司機更遠些,催促他趕緊開車。出租車司機發(fā)動了車,有意無意地問梅老漢去金鑫小區(qū)是不是串親戚。梅老漢一想起魯老板就來氣,這人真是個禍害,前任就是因他丟了官,這又來拉攏兒子,兒子還真上了他的“賊船”,便沒好氣地說:“俺那里沒親戚,去找一個魯老板。”

      “是魯天雄吧?”出租車司機看都不看梅老漢,只顧說,“這人別看其貌不揚,外面包養(yǎng)了四個二奶,是咱縣城的大款!聽說這人和咱們這個縣的高層都有來往,有人不小心就被他拉下了水,到頭來丟官坐牢呀!”說著,偷眼打量梅老漢。

      梅老漢內(nèi)心的導火索一下被點燃了,脫口而出:“這人真不是個東西,我……”他一下意識到身邊坐著的是個陌生的出租車司機,險些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一句話只吐出一半,梅老漢有些尷尬,忙問去金鑫小區(qū)還有多遠,來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出租車司機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很快就會趕到,接著還提高了車速。

      出租車司機吹起了口哨,拿起一邊的手機,在上面按了一陣兒。梅老漢以為他要打電話,過了一會兒,他又把手機放下了,說他有一位朋友正好也去金鑫小區(qū),想搭順風車過去,問梅老漢介意不介意,把他的朋友一塊捎上。梅老漢一驚,想阻攔,又一想車是你的,愛捎誰捎誰,反正我要去的地方也快到了。

      出租車穿過一個十字街口,果真看見前面道邊站立著一個光頭年輕人。光頭上了車后,出租車猛然又增加了速度,車外的景物一閃而過。一掉頭,風馳電掣向城外駛?cè)ァ?/p>

      梅老漢一看情況不對頭,立馬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出租車司機再也不言語了,車內(nèi)的空氣有些緊張,他甚至嗅到了一種可怕的血腥味。

      “停車、停車,這里有我一個親戚,我想去探望一下……”梅老漢對司機叫喊。剛才還嘴巴香甜的出租車司機一下變得兇神惡煞起來,對梅老漢的叫喊充耳不聞,把車開得飛快。梅老漢見出租車司機露出了兇相,就知道今天兇多吉少了,暗自納悶,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沒露什么破綻啊,怎么怕什么偏偏就來什么,為了這二十萬他也豁出去了。正要不顧一切地阻攔司機,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伸到了他面前。后面?zhèn)鱽砉忸^惡狠狠的聲音:“老家伙,再叫,老子一刀捅了你!”梅老漢一見刀子,吸了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出租車司機不知說了一句什么,大概是他們這一行的黑話吧,光頭一把就把梅老漢懷中的蛇皮袋搶了去。梅老漢哪能讓他就這樣搶走,伸手就奪。光頭一拳頭飛來,正砸在梅老漢的面門上。梅老漢只感覺眼冒金星,雙手一軟,歪倒一邊。

      梅老漢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不在車內(nèi)。出租車司機和光頭把他劫持進了一間正在建造的房屋里,雙手被反綁著。他厭惡地怒視著二人:“瞧你倆這出息,年紀輕輕的什么干不了,干這打劫,早晚得吃槍子!”

      光頭吼一聲,撲過來又要打梅老漢,被出租車司機攔?。骸斑@人包里一下提了那么多錢,他的兒子不是老板也是什么官員。”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老板官員呢,他咒我吃槍子,就是欠揍!”光頭怒視著梅老漢,向他晃了晃拳頭。

      出租車司機的話提醒了梅老漢:“小子,知道我是誰嗎?趕快把我放了,我兒子知道了饒不了你們!還有那錢,你們更不能碰,那是魯老板的錢。”梅老漢忽然高聲求救,一個“救”字剛出口,就被光頭用擦車布塞住了口。

      出租車司機打開提包,從中拿出一沓錢,在梅老漢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說:“你剛才說打劫沒出息,其實,就這么干才有出息。這包里大概有二十萬吧?哪個會想到咱哥們兒一下就賺了二十萬?魯老板的錢咋啦?再拿來二十萬,老子也照樣通吃!”

      光頭說:“少跟他廢話。你不是早就看上了祥云大酒店里的‘一枝花鳳鳳小姐了嗎?走,找她玩玩去,今朝有酒今朝醉么!”

      出租車司機立馬就心里癢癢起來:“這還用說嘛,鳳鳳小姐太美了。”接著吩咐光頭去車里取一條麻袋過來。

      光頭會意,看一眼梅老漢出去了。不一會兒,拿過來一條麻袋。

      “把這老家伙裝進去,別讓他跑了,咱們回來再想辦法收拾他!”出租車司機對光頭說。這會兒的梅老漢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喊地地不語呀!眼巴巴地讓這二人把他塞進了麻袋里。隨著劫匪離去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周圍靜下來。

      梅老漢蜷縮在麻袋里動彈不得,不由二目垂淚,后悔不迭。這會兒,兒子不知會急成啥樣?副縣長的老爸丟了,外人知道了會咋說?千不該萬不該,自己不該背著家人悄悄行動,把這么一大筆巨款給背丟了。

      3 被人搭救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突然,梅老漢聽見有人輕輕向他靠攏過來,走走停停,好像在觀察周圍的動靜。一會兒,輕輕的腳步聲來到他身邊,他感覺有人碰了他一下,繼而在他的頭頂上按了按,又在腰上、腿上捏摸了幾下,顯然,這人是在憑手感判斷里面的東西。梅老漢不失時機地用鼻孔使勁兒哼了哼,又努力地顫動了幾下,向這人表明他是個被捆綁著的人。梅老漢以為這人會把他從麻袋里解救出來,然而沒有,他感覺他被提了起來,被這人背在了肩上。這人背著他一下一下爬起了樓梯,不一會兒,梅老漢就聽見“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上十多階樓梯就停下來歇息片刻。終于,這人把他從肩上放了下來,解開了上面的扎口。鉆出麻袋,周圍只有微弱的光亮,皎潔的月光從房間的窗口斜射進來。原來已進入夜間,怪不得兩個劫匪把他扔下沒了蹤影。

      這人看清了梅老漢,才掏出他口中的擦車布。梅老漢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連連向這人道謝,求他解開捆在背后的雙手。

      “老人家,您這是咋回事呀?是什么人把您裝進了麻袋里?”耳邊響起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這聲音一聽就是個鄉(xiāng)下人,透著鄉(xiāng)下人的質(zhì)樸與善良。

      梅老漢湊近窗口,見外面燈火輝煌,才知道他和年輕人置身在一座高樓上。聽年輕人詢問,就把他送包遭遇綁架的經(jīng)過簡單講說一遍。不過,他沒說他是縣長的老爸和包里的具體數(shù)目。

      “哇!原來真是您啊!”年輕人又驚又喜,“外面電視里正播放您的尋人啟事哩,謝天謝地,還真讓我撞上了您!啟事里說,送人到家者酬謝一千元。老人家,您兒子還是個孝子哩!不是個老板也是個啥官員吧?”

      從年輕人的話語里沒有聽到“縣長的爸”和“二十萬元”這些特殊的字眼,看樣兒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失蹤者。

      想起二十萬被劫匪劫了去,梅老漢又焦急起來,問年輕人借手機使用,他要趕快告訴兒子,讓兒子及早拿出對策。不想,年輕人說他的手機沒電了。問明了他的目的后說:“老人家,您放心,那個包丟不了。您想啊,兩個劫匪把您丟在這兒尋歡作樂去了,他們不會就這么不管不顧的,說不定到天亮就回來了?!?

      梅老漢認為年輕人說得有道理,焦灼的心方平靜下來。剛要問年輕人三更半夜怎么一個人來到這黑燈瞎火的樓層上時,年輕人主動先開了腔,說他名叫石笑,家住河南豫東平原上……

      原來,石笑是一家建筑工地上的打工仔,和同村的幾位老鄉(xiāng)結(jié)伴而來,工地老板姓秦。這位秦老板每天都要來工地上巡視一遍,每次來都陰沉著臉,擰眉橫目,發(fā)現(xiàn)有人偷懶就大聲呵斥,叫罵連聲。工友們私下里都叫他“秦扒皮”。

      這天,石笑拉磚弄得滿頭大汗,停下來歇息了片刻,不想被秦老板撞見,不但罵他個狗血噴頭,還又扣去了兩分工。石笑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晚上一看工表,果真扣去了兩分。石笑恨得咬牙切齒:“好哇,秦扒皮,你他媽黑心爛肺,這口氣老子一定要出!”

      第二天,秦老板又來了,石笑見他在下面,便鏟起一锨沙漿對準下面的秦老板,嘩——甩了下去。那落下的沙漿不偏不斜正砸在秦老板的頭上、肩上,把一身名牌服裝澆得面目全非。他頭上戴著安全帽,有驚無傷。這還了得,有人竟敢惡意攻擊,明天說不定就是一磚頭砸來。他知道有人恨他,他也打心眼里看不起這些頭頂高粱花子的鄉(xiāng)下人,視他們?yōu)榕`。

      秦老板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個給他“沙漿浴”的人查找出來,給他些厲害嘗嘗,以便殺一儆百,讓那些對他有報復心理的人盡早死心,他秦老板不是好惹的!秦老板很快就懷疑到了石笑頭上,因為他從石笑的臉上看出了報復后的快意。

      “前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秦老板攔住石笑問。石笑把脖筋一梗,倒也敢作敢當:“是又怎樣?”秦老板轉(zhuǎn)身就去叫人,一旁的工友推石笑一把,讓他快跑。石笑這才意識到災(zāi)難臨頭了,順著吊籃架滑落下去,宿舍都沒敢進,跑出了工地。他想回家,口袋里沒錢,又不甘心大半年的血汗錢付之東流。白天,他怕碰見秦老板的人,躲在這幢六層高的爛尾樓里不敢出來,只有到了晚上才能下樓和工友們相見。前天,他伏在樓道窗口正向外呆望,忽見遠處駛來一輛出租車,在樓下停下來,只見兩個人從車上抬下一個人,進入樓房內(nèi)。起初,他以為是秦老板派人來抓他的,看好久不見有動靜,才知不是沖他來的,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上面有人。直到天快黑時,才見兩個人鉆進出租車走了,另一個人怎么沒出來?他們是干什么的?

      石笑餓了一天,等天黑下來,走出樓在附近一小百貨部里買了幾包糕點,百貨部里的電視機正開著,上面正播放一則尋人啟事:一老者,男,六十八歲,頭發(fā)花白,正常健康,身帶一黑色手提包,上身穿……有知其下落者,當面致謝一千元!

      石笑邊走邊想,要是讓自己碰上這個老人,得到一千元,他就不用在這里活受罪了。這時,他猛然想起白天那兩個乘出租車離去的人,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鬼鬼祟祟的,又急匆匆的,好像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當,難道……石笑越想越感覺這二人行蹤詭秘,有可能那被抬下車的是個受害者。

      石笑決定要解開這個“謎團”,在樓道里一層一層、一間一間搜尋著目標。幸虧今晚有月光,朦朦朧朧,還能分辨事物。終于在二層的一間狹窄的套房里,發(fā)現(xiàn)有一團異樣的東西在動,繼而又傳出人被堵了口從鼻腔中發(fā)出的哼哼聲,這才肯定,這人便是被那兩人抬下車的受害者。石笑想,這受害者一定是個好人,先背他離開這地方再說。便背起麻袋摸黑一步一步爬上了六樓,想不到,還真是電視里尋找的失蹤者。

      原來是個避難的打工仔。梅老漢對石笑的遭遇表示同情,并安慰石笑放心,出去后,他一定讓兒子出面幫助他討回血汗錢。石笑知道了老人的兒子是個領(lǐng)導,表示感謝,發(fā)誓要幫梅老漢奪回那個被劫的包。

      遠處傳來了公雞的鳴叫聲,天快亮了。

      梅老漢打定主意,對石笑說:“石笑,估摸那倆小子快回來了,咱這就下去,如果他們手中沒有提包,我就把他們引開,你悄悄去車里取包,不要管我,取了包就跑去打電話報警,千萬千萬別把包弄丟了!”

      “老梅大爺,您放心,我知道那個包對您很重要。”石笑保證說。

      4 追回那個包

      天剛蒙蒙亮,樓道里還黑咕隆咚的。石笑攙扶著梅老漢,二人緩慢地朝樓下走來。

      再說光頭和出租車司機。二人來到祥云大酒店里,點名讓鳳鳳小姐作陪。鳳鳳小姐見二人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包兒,知道“生意”來了,風情萬種,極盡挑逗之能事。天剛亮,二人慌忙往爛尾樓里趕。途中,光頭對出租車司機說:“這一夜過去,說不定那老家伙早憋死麻袋里了,昨晚那個尋人啟事好像尋的就是他,干脆把死尸送到百里外的洪河里,沉進水底,喂魚蝦算了;如果沒死,再敲他家人二十萬,他家不是有錢么,不敲白不敲,然后……”說著做出一個殺人的動作。

      出租車司機點點頭,說我也是這么想的,他不死,咱哥兒倆就沒有好日子過。二人暢想著“美好”的未來,想起鳳鳳小姐的風騷,二人都意猶未盡,淫笑不止。

      來到爛尾樓下,光頭說他一人就能把梅老漢背下來,鉆出車門向樓梯口跑去。來到二樓那間狹窄的套房里,哪里還有梅老漢的影子。這小子不由在墻壁上擂了一拳,說聲糟了,回頭就要下樓去,在樓梯口,光頭發(fā)現(xiàn)下面有個人影一閃不見了,很像是被他們綁架的梅老漢。光頭罵道:“老東西,看你往哪兒跑!”迅速跳下二樓。

      剛才那個人影正是梅老漢。見光頭下來了,梅老漢并未離去,手中掂著半塊磚正等著他呢。梅老漢對光頭說:“快把那個包拿來,我兒來了你一個也跑不了!”

      光頭狂妄地叫道:“誰知道你兒子是什么東西,這個老子不感興趣,奶奶的,這二十萬老子吃定了!”

      正說著,忽見梅老漢順著樓道向另一邊跑去。光頭恐怕一半會兒抓不到梅老漢再出啥麻煩,躥出樓梯口叫喊出租車司機一塊堵截梅老漢。出租車司機聽說梅老漢跑了,陰冷一笑:“老家伙,讓你吃一棒?!碧萝?,從車后箱里抽出一根一米長的鋼管,關(guān)上車門,向樓梯口跑去。

      兩個劫匪都離開了,一直沒有露面的石笑見時機來了,快速下樓,撲向出租車。剛才,梅老漢和光頭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這才知道老人包里裝著現(xiàn)金二十萬。司機座位邊放著一個包,正是那個內(nèi)裝巨款的寶貝。石笑使勁拉了幾下車門,紋絲不動,撿起一塊磚,自言自語:“你以為關(guān)上你的破車門,咱就拿不到包了?”手起磚落,啪嚓一聲,磚塊砸在擋風玻璃上,出現(xiàn)一個洞,又連續(xù)幾下,車前的玻璃全碎了。石笑跳上車頭,抓包在手。與此同時,梅老漢已被出租車司機抓住。畢竟是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缺乏運動,沒跑多遠就咳喘不止,很快就被追上,一棒飛來,正中左臂,梅老漢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出租車司機惱怒到了極點,拉起梅老漢就是幾個大耳光,打得梅老漢口鼻出血。

      光頭擔心車內(nèi)的包兒,跑步向出租車這邊而來,剛好撞見石笑抓著包兒從車上跳下?!八麐尩?,哪兒冒出的野種,敢搶爺爺?shù)腻X,不想活啦?”光頭揮拳撲向石笑。石笑轉(zhuǎn)身就跑,光頭奮起直追。這時,出租車司機挾持著梅老漢走過來,見車玻璃被砸,包又落入他人手中,一時驚得目瞪口呆。這正是梅老漢所希望的,老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抓住他,一刀捅了他!”出租車司機向光頭歇斯底里地大叫。

      梅老漢笑道:“小子,你就別叫啦,快把我放了,等我兒來了,你想跑也跑不了了,我兒不會放過你的!”

      出租車司機正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一聽這充滿嘲弄的口氣,更加惱羞成怒:“看誰不放過誰。”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使勁捅向梅老漢。

      梅老漢沒想到這小子敢殺人,只感覺肚子里一涼,身子一抖,怒視著出租車司機:“你……你也活……活不了?!焙笸藘刹降乖诘厣?。

      出租車司機紅了眼,揮棒又向石笑追去。

      街道上的車輛和行人越來越多。石笑提著包兒順著人行道飛快地跑著。這時,一輛藍色小車忽然靠道邊停下來,從中鉆出一人,快速趕上石笑,一個漂亮的掃堂腿把石笑絆趴在地,手中包甩脫出手,滾出一丈多遠。石笑剛要爬起,后背上被一只腳緊緊地踏著,動彈不得。石笑艱難地轉(zhuǎn)過臉來,見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陌生人,這人四肢發(fā)達,顯得孔武有力。

      光頭追趕到跟前,撿起地上的包兒,見攔截石笑的陌生人不管不顧,好像不知道這包里放著二十萬,道聲謝謝,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這一切來得非常突然,把石笑驚蒙了。眼見包兒又被光頭搶走了,石笑對踩著他的陌生人說:“先生,我不知道與你啥冤啥仇,有話好好說,求你千萬不要讓他把那個包兒拿走……”陌生人哈哈笑道:“你自己都顧不了了,還講什么破包,誰喜歡誰撿去?!?/p>

      “那可不是一般的包,你會后悔的。”石笑見光頭越走越遠。

      “該后悔的恐怕是你小子,看你還往哪里跑!”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石笑眼前。

      石笑大吃一驚,心說真倒霉,怎么撞上了他。這人是誰?就是石笑給他“沙漿浴”的秦老板。秦老板恨死了石笑,自己一個堂堂的大老板,被一個小打工仔如此“耍弄”,感覺顏面掃地。他料知石笑不會輕易丟下大半年的工錢一走了之,暗中指派多人在工地附近搜尋石笑,一旦抓到,定要扒石笑一層皮。從此,秦老板就感覺他出入很不安全,好像有人隨時就會向他發(fā)起攻擊,便高薪招聘了一名保鏢,就是腳踩石笑的這位。秦老板沒在工地上住,和他新包的二奶正度蜜月。昨天深夜,工地上向他緊急報告:一伙盜賊闖入工地,瘋搶工地上的鋼材,守夜人阻攔,被打成重傷。因此,天一亮,秦老板就火速往工地上趕,不想半途中發(fā)現(xiàn)了石笑,便向保鏢命令,把那個跑步提包的人給我逮住。保鏢正想在主子面前露一手呢,一伸腿就把石笑放倒在地。

      這會兒,石笑更加厭惡秦老板了,他想起光頭說那包里有二十萬,叫道:“秦二蛋,昨晚的尋人啟事你看了吧?知道那老人是誰嗎?我告訴你,他兒子一定是什么官,那個包正是他的,內(nèi)裝二十萬,被剛才的劫匪搶了去,我?guī)退麏Z了回來,你們卻……你們看著辦吧!”

      秦老板和他的保鏢都將信將疑,那則尋人啟事他是抱著二奶一起看的,當時他也感覺那老者有些面熟,因為秦老板也提著禮物向梅副縣長表示祝賀,和梅老漢有一面之緣,僅僅數(shù)天時間,現(xiàn)在回想,梅副縣長與那失蹤老者的面龐輪廓非常相似。莫非真是梅副縣長的老爸?這得搞清楚,不然就吃不了兜著走。忙撥打一位朋友的電話。這位朋友和梅副縣長來往密切,相信他一定會和梅副縣長聯(lián)系上。果然,朋友很快回了電話,問明了事發(fā)地點,叮囑他一定保護好老人。很顯然,石笑的話千真萬確。秦老板一著急,結(jié)巴起來,向保鏢命令道:“快……快、快……把……那個包……追……追回來!”

      保鏢聽了主子的命令,像支出弓的箭,向跑遠的光頭追去。

      5 追討巨款

      光頭正暗自慶幸黑包失而復得,忽見保鏢向他追來,就知道保鏢已明白了真相,撒腿就跑。保鏢急中生智,高聲叫喊抓小偷。光頭本就賊眉鼠眼的,這又提著個包,瞻前顧后,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竊賊。就有見義勇為者,聽見抓小偷,見一光頭小子提著個包玩命狂奔,一躍跳到路中央,擋住了光頭的去路。光頭慌了神,正不知如何是好,出租車司機趕到了,接走了包兒。出租車司機手中有鋼管,沒人敢近前。眼見他跑遠,鉆進出租車,轉(zhuǎn)眼跑得沒了蹤影。光頭以為出租車司機會來接他,見出租車跑沒了影,罵一聲,落荒而逃。保鏢看包追不回了,哪肯再放過他,虎步上前,一個輕盈的擒拿招式,把光頭掀翻在地。這時,梅遠文來了,公安民警也來了。秦老板看見梅副縣長,一下失去了往日大老板的派頭,惶恐不安地來到梅遠文跟前,做好了挨罵的準備。那個包完全是因為他泄私憤才丟的。梅遠文最關(guān)心的是梅老漢的安危,一看周圍沒有老爸的影子,逼視著秦老板,面色因焦急幾乎有些扭曲:“人呢,老人哪去了?”

      秦老板壓根就沒見著梅老漢,他哪兒知道梅老漢在哪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恨不能變成土行孫,鉆進地下去。

      關(guān)鍵時刻還是石笑解了他的圍,原來老人竟然是縣長的老爸:“我知道老人家在哪,在那棟爛尾樓里……”接著,簡單說了他與老人相識的經(jīng)過。

      不等梅副縣長發(fā)話,親自帶隊趕來的公安局局長馬上命令隨行干警火速去爛尾樓里解救梅老漢。

      剛到樓下,一名干警就發(fā)現(xiàn)了倒在草叢中奄奄一息的梅老漢。梅遠文抱起梅老漢鉆進車內(nèi),司機掉頭就往醫(yī)院里跑。梅老漢蘇醒過來,認出是兒子,笑了笑,說:“遠文,包在那個叫石笑的小伙子手里,他是個好人,我答應(yīng)他讓你幫他處理好他和一個秦老板的關(guān)系。那個包……”

      梅遠文點點頭:“爸,您放心,我會把那個包追回來的!”

      梅老漢咬了咬牙,他在忍受劇烈的疼痛,嘴角又涌出血水來,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過后,老人的臉上又露出笑來:“遠文,爸要走了,爸這是最后一次幫你,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啦!千萬千萬不能給咱老梅家臉上抹黑,讓祖上蒙羞哇……”

      汽車還未到醫(yī)院,半途中,梅老漢咽了最后一口氣,卻是大睜兩眼而去的。梅遠文幫他合上,馬上就又睜開了。

      一邊的司機提醒道:“梅副縣長,老人家這樣是有放心不下的事啊?!?/p>

      撲通,梅遠文在梅老漢尸體邊跪下了:“爸呀,您老安心地去吧,孩兒向您保證,清正為官,無私為民!”

      梅老漢慢慢合上了二目,一臉慈祥。

      經(jīng)過審訊,光頭交代,出租車司機名叫程東,以開出租車為名,發(fā)現(xiàn)客人有貴重財物,就把客人帶到僻靜處綁架搶劫,光頭聶生是他的幫兇,二人沆瀣一氣,已聯(lián)手作案多起。梅老漢去送包,起初并沒有引起程東的懷疑,也不知道他是梅副縣長的老爸。他見梅老漢左顧右盼,煩躁不安,他一時也無事做,主動來到梅老漢身邊。聽說梅老漢是去大老板魯天雄家的,口氣對魯老板十分不滿,懷里還緊緊抱著個蛇皮袋,里面像是個包兒,對他還十分警惕。就猜想與魯老板有來往的人都是有錢的主,非官即商,這人一定是魯老板的親屬或者什么,他抱在懷里的包里肯定裝著什么貴重東西,不是鈔票就是古董,瞧他看人的緊張神色就是證明。程東暗自歡喜,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想不到撞上了一條“大魚”,程東就打上了這條“大魚”的主意,悄悄短信告知了光頭聶生,輕而易舉就把梅老漢成功綁架。

      梅副縣長的老爸被人綁架了,還弄丟了性命,據(jù)說是幫兒子退送賄賂款的……小縣城里傳得沸沸揚揚。

      梅遠文看這事欲蓋彌彰,主動找到一把手白縣長,詳細講說了事件的發(fā)生過程,并請求組織上給予處分。

      白縣長先是語重心長地批評,后又苦口婆心地安慰,對梅老漢的死表示痛心,讓梅遠文聽候處理,責成公安局限期破案,盡快把巨款追討回來。

      6 莊稼人的本色

      處理完梅老漢的后事,梅遠文把自己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任何人都不想見,他的心揪成了一團。他曾發(fā)誓做一個好官,這也是他橋通路順能坐上副縣長職位的根本所在。咱們這個世界許多事情都不順從人的心愿,當然也是環(huán)境改變?nèi)说囊庾R。眼見兒子就要參加大學考試了,梅遠文希望兒子能走進名牌院校,前程似錦,光宗耀祖。然而,兒子的成績太不理想了,憑實力,希望渺茫,對兒子滿懷希望的梅遠文暗自發(fā)誓,即使花錢買也要給兒子在高等學府里爭得一席之位!于是,對錢就如饑似渴起來,把梅老漢的諄諄教誨和法律條文拋在了腦后,一見魯天雄送來二十萬,不由二目放光,經(jīng)不住誘惑,收下了這筆巨款。當時他很害怕,心撞如鼓,把包放在床下想過幾天再做安置。沒想到兒子會突然回家,被老爸騙開房門調(diào)換提包,光天化日下身背巨款去送包,結(jié)果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梅遠文從發(fā)現(xiàn)包兒被調(diào)換,就知道老爸把那二十萬給魯天雄送回去了。打魯老板的電話詢問,魯天雄回話說沒有見到梅老漢。梅遠文當時聽了,叫聲不好,在電話里把魯天雄大罵一頓。魯天雄大吃一驚,梅老漢是因給他送包失蹤的,不敢怠慢,黑白兩道魯天雄都有聯(lián)系,趕緊四處打聽是何人所為。有人告訴他,梅老漢的包是被兩個混混搶走的。多處打聽,終于弄明白殺害梅老漢的兇手叫程東,在祥云大酒店一個叫鳳鳳的三陪女的房間里貓著,帶人去堵截,果然人贓俱獲。

      這時,夫人推門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人,是公安局局長。公安局局長告訴梅遠文,打從程東搶走二十萬,公安局迅速成立了偵破小組,其中兩名警員秘密監(jiān)視魯天雄的動向,從魯天雄那里抓到了程東,追回十七萬,另外三萬已被程東和光頭聶生揮霍,魯天雄多次行賄官員也已被刑事拘留……

      梅老漢被殺害一案宣布告破。一位市報記者采訪了梅遠文,他被梅老漢的大愛所感動,特意寫了一篇人物通訊,標題為:莊稼人的本色。

      望著墻上梅老漢的照片,梅遠文語氣堅定地說:“爸爸,您放心,我時時刻刻都牢記著您的話,做一個堂堂正正不給祖上丟臉的人!”

      責任編輯 孟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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