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季節(jié)，一個冬天的童話

宛致

每當商場前立起了高高的圣誕樹，我們就會知道那位身穿紅袍、頭戴紅帽的白胡子老頭，可能正駕著馴鹿雪橇從北方而來，等待著在平安夜由煙囪進入各家，把圣誕禮物裝在襪子里，掛在孩子們的床頭或火爐前……這一次，我在圣誕節(jié)的發(fā)源地歐洲大陸，享受了一個童話般的圣誕季。

德國 在圣誕集市上“吃吃吃”和“買買買”

圣誕集市的發(fā)源地就在中歐地區(qū)，每年從11月底到圣誕節(jié)前夜，尤其是德國，每一個城市都會有圣誕市場，每個圣誕市場都開得如火如荼，所以每每盤點全球最美最熱鬧的圣誕市場的時候肯定都得花落德國。別看平時德國人嚴謹?shù)拿曉谕?，玩起圣誕市場這個溫馨可愛的小浪漫的時候，卻是得心應(yīng)手，哪國也比不過。

據(jù)說絕大多數(shù)的圣誕習(xí)俗都是起源于德國，包括圣誕樹、胡桃夾子、吹制的玻璃球什么的，甚至圣誕老人都是源自德國。如今美國風(fēng)格的圣誕文化風(fēng)靡全球，德國一直在積極地保護圣誕老人的形象不被美式文化侵襲。在德國這個圣誕文化歷史悠久傳統(tǒng)光榮的國家，總共有2500多個圣誕市場，打個形象的比方，就好像中國春節(jié)時候大家都喜歡去逛的廟會一樣，大家大冬天的擠在在集市上，圖的就是個熱鬧樂呵。調(diào)查顯示，德國人在圣誕市場上每年的花費超過10億歐元，就好像中國過年大家會去置辦年貨，民間文化這種東西果然是相通的。

雖然斯圖加特的圣誕市場盛名在外，號稱最大最美，不過這次我們選擇的目的地是德國最古老的圣誕市場德累斯頓，這里的圣誕市場已經(jīng)有500多年的歷史。盡管在二戰(zhàn)中被稱為“易北河上的佛羅倫薩”的德累斯頓遭到了毀滅性的轟炸，但是在重建中涅槃重生的德累斯頓依然保持了它的美麗，圣誕市場也一直保持著原有的傳統(tǒng)。圣誕市場的位置在市中心的老市場廣場，平時這里就會搞點周末市場和游樂項目，最熱鬧的時候還是每年的11月20號到12月24日這段時間，每隔幾天就有一個小的慶?；顒踊蛘呤亲庸?jié)日。其中最有趣的就是“Stollenfest”這天了，F(xiàn)est是德語節(jié)日的意思，而Stollen是一款德國特色的果脯蛋糕，所以合起來就是圣誕果脯蛋糕節(jié)。

這一天，大廚們——專業(yè)名稱叫做“德累斯頓圣誕果脯蛋糕保護協(xié)會”會制作一個幾千斤重的巨型蛋糕，然后這個長條大蛋糕會被大車拉著在市內(nèi)巡游，最終聲勢浩大地來到老市場。灑滿白色糖霜的大蛋糕最終被放置在舞臺中間，每年選出的蛋糕女郎負責充當司儀，身穿巴伐利亞傳統(tǒng)服飾的蛋糕女郎都是臉蛋紅撲撲，強壯健康的德國姑娘。那估計是全世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蛋糕，周圍的人山人海，讓這個節(jié)日場面充滿了興奮的情緒。不過最興奮的時候是接下來分而食之的時間段，大師傅們抬著一把大刀上來，吭哧吭哧地切下了第一刀，然后用小刀把蛋糕分開。旁邊有賣蛋糕券的，幾歐元一張，買了券之后就可以去排隊領(lǐng)蛋糕了，我們分到的這塊有幾斤的蛋糕非常實在，堅果、蜜餞、杏仁膏，還有非常美味的朗姆酒葡萄干，味道非常不錯，幾個人吃到撐。據(jù)說德累斯頓的果脯蛋糕還是行銷德國的搶手貨呢，因此在德國其他地方的圣誕集市上也同樣有可能吃到德累斯頓出品。

在首都柏林，我們不期而遇的一個圣誕市場也是一個驚喜。其實柏林有80多個圣誕集市，有名的也不少，只是我們原本并沒有打算在柏林做過多的盤桓，晚上出門瞎轉(zhuǎn)悠沒想到卻走進了一片非常歡樂的海洋。燈火通明的市場里有溜冰場、旋轉(zhuǎn)木馬、摩天輪，小朋友們在游樂設(shè)施里又跳又笑玩得很歡，圣誕集市上并不只是兒童的樂園，大人們也樂在其中，這里還有樂隊駐場演唱，不少人端著一杯熱紅酒圍在舞臺周圍合著節(jié)拍愉快地哼唱扭動，我看了一會兒，跟周圍的人們一起閑聊起來。

圣誕市場的重頭戲還是在于吃。一連串的售貨小棚就好像圣誕老人的禮物袋一樣，啥都有?？鞠隳c和肘子、熱紅酒、糖炒栗子、焦糖杏仁……每個攤位都可謂是勾魂攝魄，因為實在是太香了，而且還得不斷地提醒自己：少吃點，留著肚子給下一家。我吃過不少地方的香腸，可始終覺得德國的香腸最有滋味，在炭火上烤得油汪汪的香腸發(fā)出滋滋的聲音，夾在全麥面包里，咬上一口，皮還有些脆脆的，混著麥香、肉香、還有煙熏的香味，不管是夏天配冰啤酒還是冬天配圣誕特供的熱紅酒都很贊。熱紅酒是德國圣誕集市必不可少的東西，就是紅酒里加了肉桂、橙子皮等香料和糖之后加熱，老遠就能聞到那股醺人欲醉的氣味，在寒冷的德國的冬天喝上這么一口，全身都頓時能暖和起來。在圣誕市場上還有一種能喚起中國人共鳴的東西：“糖葫蘆”巧克力水果串和焦糖蘋果，有的水果串還做出一些小動物的形狀，非常可愛。而焦糖蘋果除了掛上一層焦糖醬，還貼著杏仁之類的堅果或是巧克力豆，所以很多小孩子手里都有這么一個，也是圖一個好兆頭。

除此之外，那些閃閃發(fā)光的圣誕裝飾品：星星、圣誕球、槲寄生花環(huán)、五顏六色的圣誕襪子，也在不斷地吸引著來往的人群買買買。雖然那些裝飾品基本上都是Made in China，我們推測80%來自義烏小商品城。而讓“外地人”愛不釋手的，自然是那些具有德國特色的木制玩偶、鐵藝、布藝、圣誕蠟燭等本地手工制品，有的攤位還是現(xiàn)場制作。

離開圣誕集市，又回到了那個地廣人稀感非常強的德國，好幾條街都見不著幾個人，仿佛集市像燈塔一樣吸引著他們所有人都擁擠到了當中，把所有的熱情都揮灑到了那里。

冷而美的圣誕巴黎

怎么評價法國的節(jié)日呢？比起巴黎，外省人的傳統(tǒng)程度會高很多，家庭關(guān)系也更緊密。收獲季節(jié)，我曾和我的房東太太去鄉(xiāng)下的老家游玩過一次，她的爸爸已經(jīng)80歲了，聲音洪亮身體硬朗，一家子住在一起，白天下地干活，到了晚上，一家人圍坐在花園中的圓桌旁邊，桌上的菜有不少來自自己家的田地，面包是剛出爐的還熱乎乎的，葡萄酒也是自家釀的新酒，一飲一食都出自本鄉(xiāng)本土，這樣的生活欲望不多，壓力不大，收獲卻也不少。這很像我看過的那本英國人彼得·梅爾寫的《山居歲月》描寫的法國人的生活，這樣的田園牧歌式的天倫之樂大概在巴黎那樣的大都市是沒法存在的吧。

可是巴黎又偏偏有種奇怪的魅力。圣誕期間的巴黎陰冷陰冷的，只不過巴黎這個花花世界，即便是陰冷也陰冷得有型有款，幾百年的文化藝術(shù)氣息浸潤下自帶一種風(fēng)流。冷冷的巴黎就好像那街上裹著一身黑色大衣步履匆匆的法國女子，也好像那看上去風(fēng)流倜儻，有著一雙大長腿的巴黎帥哥，雖然面色冷若冰霜，卻令人忍不住癡迷不已。雖然少了小地方的溫暖和恬淡，但是它的大與寂寞，卻有著無窮無盡的包容力，你可以選擇任何你想的方式過節(jié)。

作為一個大城市，巴黎的工作機會很多。盡管我總覺得在佳節(jié)之際還要辛苦工作會讓人吃不消，但很多人也并不是我這樣無所事事在街上瞎逛看景找東西吃的家伙。我的很多朋友選擇打工，有的繼續(xù)在餐館里跑堂刷盤子幫廚，有的選擇了在老佛爺打工?；鹄崩钡氖フQ購物季總是格外需要人手的，趕在圣誕節(jié)打折的時候去購物的中國人不少，因此法中雙語都不錯的留學(xué)生成了商場中非常重要的銷售力量。一個同學(xué)的專業(yè)是奢侈品管理——聽起來非常高大上但其實就是銷售，因此他總是格外勤奮地去找專柜的實習(xí)工作，一是為了積累經(jīng)驗，二也是更好地在實戰(zhàn)中磨練自己的語言，賺外快倒成了其次。路過被燈光裝飾得金碧輝煌的老佛爺與巴黎春天百貨，看著大包小包掃貨出來的人們，想來他的業(yè)績應(yīng)該非常不錯。

臨近圣誕的日子，街上終究難免蕭條。只是在盧浮宮和巴黎圣母院這樣的地方有些例外，趕上一個有優(yōu)惠票價且博物館開放到晚上的日子，我再次去了這個藝術(shù)殿堂。雖然比平時人少，但是似乎也少不到哪兒去，這種地方的游客大概一年四季不分時候都會異常的多，有時候甚至還會排隊。

冬天的天空總是格外暗得早，才5點多，就黑了下來。埃菲爾鐵塔的獨樹一幟的燈光照亮了這整個城市，而香榭麗舍大街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為了迎接圣誕節(jié)從協(xié)和廣場到凱旋門還新添了不少燈光照明款式，而且路兩旁的店家也都將櫥窗裝飾一新，節(jié)日氣氛爆棚。街道兩旁也支起了小木棚，開辦圣誕集市。五顏六色的馬卡龍、糖果、巧克力、姜餅人，還有各種風(fēng)味的法國奶酪，法國的圣誕集市也是充滿了自己本國的特色。只是我個人總覺得圣誕集市這日耳曼民族玩起來的花樣在法國人這里好像不大行得通似的，氣氛還是遜色一籌。

所以比起華而不實的圣誕集市，我更愿意溜進那些非常少女心的甜點店里去。推開大門走進去，就能覺得全身暖和起來，不只是溫度上的變化，而是心理上的。笑容可掬的服務(wù)生，擺滿了玻璃柜子的精美甜點，圣誕款的樹根蛋糕看上去茁實又甜蜜，酥皮上澆了一層晶瑩的糖的千層酥看了就讓人流口水，相信沒有哪個女孩子會拒絕。比起外面冷風(fēng)颼颼的集市，在這里享用甜點咖啡不但更美味而且更舒適。

巴塞爾的圣誕氣息

瑞士第二大城市巴塞爾，這座位于萊茵河畔的古老城市，地處瑞、德、法三國交匯的特殊地理位置，由此成為瑞士最重要的人文主義中心，整座城市如同巨大的文化寶藏，各種館藏極為豐富的博物館比比皆是。我們一路從法國驅(qū)車過來，只為了親身感受一下這里“最有藝術(shù)氣息”的圣誕節(jié)。

全球矚目的圣誕市場每年圣誕前夕，位于市中心巴弗瑟廣場，會搭建起一百多個圣誕攤位，琳瑯滿目的圣誕裝飾物、民間藝人的精彩表演、民俗體驗、特色美食等等，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游人的到來，構(gòu)成了這座城市圣誕前夕最亮麗的一道風(fēng)景。

巴塞爾圣誕市場的每一個攤位，都是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不僅年年都會參加，甚至連貨攤的位置都不變，這倒是很符合瑞士人性格特點。只要來到巴塞爾圣誕市場，無論老少，無論你有怎樣的愛好，一定都可以在這里買到理想的圣誕手工飾品。走進市場，立刻就會被琳瑯滿目的圣誕節(jié)裝飾物所吸引：水晶球，陶器，香料，玩具，衣物，蠟燭…… 130多個售貨亭各具圣誕特色，讓你眼花繚亂，應(yīng)接不暇。許多貨攤出售的是全手工制作的貨品，價格自然不斐。

巴塞爾圣誕市場的另一特色是有許多DIY場所，其實就是體驗傳統(tǒng)民俗文化的場所：孩子們可以學(xué)著親手制作傳統(tǒng)圣誕手工藝品；也可以去鐵匠那里打打鐵，身臨其境感受一下“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老人們可以去鋸鋸木頭，重溫年少時難忘的伐木時光；你還可以圍著一個巨大的火盆，把面餅纏在木頭上烤著吃，淋漓盡致地體驗原始的生活狀態(tài)，眼前一幅幅生動的畫面，讓你會有時光倒流的感覺。雖說只是圣誕市場，卻處處洋溢著濃郁的文化氣息，那些古老的傳統(tǒng)文化在此得以發(fā)揚傳承，這也是巴塞爾圣誕市場最難能可貴之處。

逛圣誕市場一定要品嘗一下當?shù)氐膫鹘y(tǒng)美食，喝喝溫葡萄酒。如果面包就是生活的全部，那巴塞爾會送您最好的生活。巴塞爾的面包不僅好吃，而且還做的漂亮精致，不少人在吃巴塞爾面包之前甚至要拍照留念。所以來到巴塞爾除了巧克力，巴塞爾面包也是不能錯過的。路邊最棒的小吃當屬炒板栗，這里的味道絕對與眾不同。

當然，也有浪漫的色彩：旋轉(zhuǎn)的木馬餐廳，抒情音樂中，一對對情侶旁若無人的隨著木馬蕩漾愛戀，孩子們的歡聲笑語無處不在。

逛完熱鬧的圣誕市場，品嘗了美味的傳統(tǒng)美食后，當?shù)厝颂貏e喜歡漫步在燈飾裝扮的美麗街道，一路夢幻燈光相伴，一家人有說有笑，美好而愜意。巴塞爾圣誕期間的燈光非常美麗，主要購物街道Freie Strasse 和萊茵河橋上的燈飾，把整座城市裝點的如夢似幻。眼前流光溢彩的世界足以讓你展開遐想。著名的馬克廣場是人們必去之地，這不僅因為圣誕期間廣場四周被裝飾得流光溢彩，華美氣派，還因為廣場矗立著這座城市最重要的建筑，勃艮第晚期哥特式風(fēng)格的巴塞爾市政廳。

深紅色的外墻、色彩斑斕的壁畫、引人注目的大鐘，恢弘壯麗的市政廳每個細節(jié)都顯現(xiàn)出無比深厚的底蘊。不遠處，一棵掛滿了五顏六色精美裝飾物、閃爍著璀璨光芒的圣誕樹，與廣場四周的古典建筑群遙相輝映，交織出一幅洋溢著濃郁人文氣息的迷人圣誕場景，或許，這就是巴塞爾送出的最特別的圣誕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