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藝術拍賣破冰

于佳樂

當代藝術拍賣成績自2013年達到巔峰之后，近兩年再無上升趨勢，甚至在今年保利香港春拍中，昔日高價的當代藝術拍品再現(xiàn)拍賣現(xiàn)場都難以到達預期。諸多業(yè)內人士在談及當代藝術品拍賣現(xiàn)狀時，都以“冷靜”、“不盡人意”、“觀望”來表達。那么，當代藝術領域在近兩年秋拍中具體呈現(xiàn)哪些態(tài)勢？

日韓當代作品大有作為

10月2日香港蘇富比“現(xiàn)當代亞洲藝術”夜場總成交額近8.2億港元，上拍79件拍品中共有72件成交。其進入前10名奈良美智的《小使者》估價在1600萬-2400萬港元之間，最終以2408萬港元落槌；白發(fā)一雄的《作品》估計在750萬-950萬港元之間，最終以1448萬港元落槌驚艷全場。東南亞當代藝術也毫不遜色，其兩天成交額達到1.56億港元，成交率近90%。相比之下，中國當代藝術拍賣成績卻表現(xiàn)平平，數(shù)量和比例均有所下降。

從此次香港蘇富比5場現(xiàn)當代藝術拍賣形勢中不難發(fā)現(xiàn)，拍賣公司對于近兩年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不景氣現(xiàn)象已有調整，其加大了日韓作品的拍賣數(shù)量使日韓及東南亞藝術家的拍賣成交占比達到了令人震驚的地步。相比之下，若不是香港蘇富比今年加大了臺灣背景藝術家的拍品數(shù)量，中國現(xiàn)當代藝術部分將更為弱勢。

的確，2015年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成為近十年來降速最快的一年。據(jù)記者了解，2015年中國前100位當代藝術家作品總成交額約為37億元，相比2014年下滑了45%，而與2012年最高峰值相比，則下降了60%以上。

有十余年收藏經驗的王偉告訴記者，此次香港蘇富比秋拍，中國當代藝術品雖無亮點，但也不乏幾大信號。第一，張曉剛、王廣義、方力鈞、岳敏君等早些年被炒到天價的作品，目前已退出主流歷史舞臺，即使上拍，也沒有更多表現(xiàn)。第二，內容主題上有所轉變。早期拍賣會上，大家過多關注中國當代藝術家關于政治、社會、環(huán)境主題的創(chuàng)作，而今受日韓文化的影響，其表達個人情感化、個人在當下社會的體驗等主題逐漸成為主流，例如此次拍賣會上日本當代藝術大師白發(fā)一雄、奈良美智的作品，其都反復描繪了現(xiàn)實中簡單樸素、寧靜狀態(tài)。

中青年實力派作品走俏

回顧近幾年中青年藝術家拍賣史發(fā)現(xiàn)，中青年藝術板塊正在冉冉升起。2016年林壽宇的《平行式》在匡時春拍以230萬元的價格成交，創(chuàng)下了個人拍賣紀錄；謝南星的《拿槍的自畫像》此前估價為80萬—100萬元，最終以151萬元在匡時春拍上落槌；段建宇的作品《如何在高原放松自己-在適當?shù)臅r候讓文胸和帽子隨風飄蕩》也在2016年匡時春拍上被現(xiàn)場多位藏家爭搶，最終以178萬元的高價成交；2016年在嘉德春拍上，黃宇興的《視覺與成長》又以103.5萬元刷新了自己的拍賣紀錄……

除了幾件重要作品紛紛成交，今年香港蘇富比秋拍上還有許多中堅力量的藝術家也都取得了不錯成績，成交價格幾乎都超過了最高估價。比如段建宇、謝南星、仇曉飛、王音、張恩利等人的作品。

據(jù)記者了解，除了這些熟悉面孔，現(xiàn)場還有一些新面孔也獲得了拍賣會上不斷舉牌，甚至有幾位藏家都是為一件當代中青年藝術家的作品而來。

“‘江山代有才人出，中青年藝術創(chuàng)作近兩年正處于高峰期，他們精力充沛、創(chuàng)意無限作品風格正朝著成熟階段發(fā)展，這讓收藏界為之欣喜?！北本┍＠袊敶に嚻凡靠偨浝戆草韺Υ爽F(xiàn)象解釋說。

并且，“從收藏角度來看，他們的作品價格適中，是投資的黃金時期。同時，中青年藝術家能夠在千萬當代藝術家中嶄露頭角，說明其作品已經通過了市場檢驗，只要有良好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未來升值空間一定會越來越大?！?/p>

王偉也認為，中青年的作品目前很有潛力，單件精品也正成為市場追捧的對象，但目前拍賣價格仍相對親民?！爸星嗄甑淖髌愤€在平均幾十萬到幾百萬之間徘徊，賣到上千萬的作品還是鳳毛麟角?！?/p>

當代水墨畫漸為新寵

今年佳士得香港、香港蘇富比兩大春拍不約而同都推出了當代水墨畫作品，令這一冷門領域一夜成了 “顯學”，對此業(yè)內人士紛紛議論，是否當代水墨作品是未來收藏的趨勢。

當代水墨是中國傳統(tǒng)水墨藝術與西方現(xiàn)代藝術觀念雜交的一個當代藝術品種。其保留中國傳統(tǒng)筆、墨、紙基礎上，大量運用了西方現(xiàn)代藝術創(chuàng)作手法和觀念。但一直令當代水墨處境尷尬的是，其既不被以油畫占統(tǒng)治地位的中國當代藝術圈所認可，也不被傳統(tǒng)國畫界視為循規(guī)蹈矩。

不過近一兩年來，當代水墨卻悄然興起。在2015年，嘉德“水墨新世界”春拍中，53件拍品總成交額達1377.44萬元，成交率92.45%；“水墨新世界”秋拍專場成交額達1736.85萬元，成交率88.64%。雖然這些水墨畫的價格還不能與一件上百萬價錢的當代油畫作品相比，但成交率頗高，也吸引了藏家們的注意。

當代代表性藝術家有谷文達、東方涂欽、魏立剛、邵巖等。山東里院水墨協(xié)會會長陳南告訴記者，根據(jù)近幾年拍賣市場的行情看，當代水墨作品價格集中在10萬元左右，高價作品在100萬-600萬元之間。

“價格彈性大，令當代水墨既可成為新藏家入門之選，也能讓老藏家們換一換手里的存貨?！标惸先缡钦f。

佳士得香港國際藝術品拍賣有限公司中國書畫部國際總監(jiān)江炳強也曾公開表示，未來會通過舉辦一系列展覽來推廣當代水墨畫，并將此類別逐漸發(fā)展為獨立的拍賣項目。

減價拍賣成為亮點

此次香港蘇富比秋拍設置的現(xiàn)當代藝術專場拍賣分別是現(xiàn)當代亞洲藝術夜場（重頭戲）、現(xiàn)代及當代東南亞藝術專場、當代亞洲藝術專場、現(xiàn)代亞洲藝術專場和#TTTOP專場。其5個專場總成交額達8億余港元，占香港蘇富比秋拍總成交額的37%。保利香港則仍舊設有中國及亞洲現(xiàn)當代藝術一個專場，該專場最終取得了3億余港元的成績，占總成交額27%。

一個近乎四成，一個近乎三成的成績看似不錯，但《經濟》記者在查看估計額和成交額之后卻發(fā)現(xiàn)其中潛藏了一些問題。今年香港蘇富比史無前例地將拍品數(shù)量擴充至4000件（2015年秋拍數(shù)據(jù)為3918件），但這種“重量輕質”的拍賣方式并不符合目前市場拍賣的核心理念。

據(jù)記者了解，看似此次當代藝術品翻新了當代藝術拍賣紀錄，但其中很多成交的價格卻低于估價區(qū)間的最低成交價，甚至低于估價的十倍。

這樣的價格是如何成交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一些低于估價的價格？

對此，北京承軒拍賣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李先生告訴記者，這是拍賣會上一種特殊的交易形式，亦稱減價拍賣。它是在拍賣師出于的無奈情況下，臨時改變了這件拍品的拍賣規(guī)則，以降價銷售的方式（業(yè)界稱之為荷蘭式拍賣）進行拍賣，以此將作品全部拍出。

“因為保利香港、香港蘇富比與其他各大小拍賣會一樣，都存在著拍品質量良莠不齊現(xiàn)象。頂級和高段位拍賣成績讓大家驚嘆不已，中段拍品表現(xiàn)平平庸庸，但居多低段位拍品若無成績就會拉低整體拍賣成交額?！崩钕壬f道，“所以，運用低價銷售的方式，不但能夠吸引和刺激新進入的收藏買家的需求，同時也能將一些低端作品快速分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