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雪婷++時曉博
摘 要:福柯的《瘋癲與文明》用知識考古學的方法系統性地講述了瘋癲的歷史,極富挑戰(zhàn)性和反叛性,本文基于??聦Ο偘d與理性和文明所闡發(fā)的言論,在進一步詳細梳理瘋癲的歷史,以及瘋癲與理性和文明的關系的基礎上,來窺探??碌恼軐W思想和社會的話語權利。
關鍵詞:瘋癲;理性;文明 ;話語權利
[中圖分類號]:B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7--01
引言:
在對??逻M行了深入的了解后,我們可以發(fā)現福柯不僅僅是一位偉大的哲學家和社會思想家,同時他還是一位同性戀患者。他的諸多理論都體現出強烈的反叛精神,在世人眼中??率且粋€絕頂的“瘋子”。就像他在《瘋癲與文明》中所說的一樣:“瘋癲比理性更接近幸福和真實,瘋子對事物的感受和認識往往更真實?!备?碌摹胺磁选?,其實是一種對藝術最本真的解析,它源于對人生和生活的熱愛。
一、瘋癲的歷史
??掠弥R考古學的方法,系統性講述了瘋癲的歷史,并論證了瘋癲與肉體、道德、夢幻、自由等的關系,揭示了非理性在理性的一次次殘忍無人性的壓制下,逐漸淡出主流世界并被邊緣化被異化的過程。在理性為主導的所謂“文明”的社會中,福柯對瘋癲擲地有聲的正名,無疑是一次驚艷極致的叛逆,而他的叛逆卻令世人為之贊嘆,為之著迷,為之瘋狂。
在??驴磥?,西方社會的文明在歷史發(fā)展中,總是披著“理性”的外衣,引導人們對“瘋癲”做出了種種荒謬而無人性的曲解。中世紀的歐洲被麻風病的恐懼緊緊籠罩著,麻風病以魔鬼般的速度擴散,而西方社會的當權者對待麻風病人的態(tài)度卻是“無為而治”,甚至猛烈攻擊和排擠,他們宣揚麻風病是上帝對罪惡的懲罰。到了文藝復興時期,究竟何為理性?并沒有權威的界定。在15-16世紀,瘋癲常作為諸多文學和藝術作品的形象而出現,因而別具魅力。17世紀初 禁閉成了一項偉大的發(fā)明,它在誕生之初就以經濟和社會的防護措施為借口,因而區(qū)別于中世紀的囚禁,把瘋癲名正言順地放逐到了社會的邊緣。18世紀中期“瘋癲”被封閉在病理學中,人們在道德觀念的制約下普遍認為這一轉變是對真理又一次最大限度的逼近,即瘋癲就是非理性。直到19世紀,人們對待瘋癲的態(tài)度才有所不同,力圖用科學的方法治愈瘋癲。現代醫(yī)學從表面上看雖說是解救瘋癲,還瘋癲以自由,實則卻是以高科技手段,高舉人性的光輝旗幟,堂而皇之地踐踏“瘋癲”,更加控制和扭曲了瘋癲,愚人的船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醫(yī)院。
二、瘋癲與理性和文明
啟蒙運動時期的社會到處都閃爍著民主和科學之光,理性和非理性之間也有了分明的界限。即在理性的社會里,不允許有非理性的存在,于是一切與理性相對的事物,便被歸結為非理性,便要被放逐,被禁閉甚至被消滅。如此看來,瘋癲并不是歷史發(fā)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而是理性主義在文明社會盛行的產物。
翻開《瘋癲與文明》,在福柯的敘述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從中世紀至今,瘋癲是如何從社會的邊緣被一步步納入了醫(yī)學范疇的研究中,文明社會又是如何對瘋癲實施“人性化”的治療。此種境況之下,“瘋癲患者”被剝奪了一個正常人應有的權利和待遇,他們沒有表達自己話語權利的渠道和資格。在“權利”和“知識”的庇護下,理性、秩序和道德試圖以排擠、監(jiān)視、鎮(zhèn)壓等各種手段,讓瘋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蕩在理性社會的邊緣,乃至銷聲匿跡。
縱觀瘋癲的歷史,我們可以發(fā)現社會對待瘋癲的態(tài)度是有階段性的,這一階段性恰與人類文明史的分期相對應。文藝復興之前,瘋癲與理性、秩序、道德都是和平共處的,沒有涇渭分明的界限,野性中有著自由,“瘋癲患者”可以安心無憂地過著祥和的生活,和平常人沒有什么兩樣。但隨著文明時代的到來,理性和文明擁有著社會的話語權利,瘋癲被日漸置于監(jiān)視、譴責和懲罰之中,瘋人被道德的枷鎖牢牢禁錮。往日里的那群“瘋子”,盡管有些曾受到社會的敬仰和認可,但都無一例外地被流放到社會的邊緣,人權和尊嚴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踐踏,成為社會中一個受冷落和被貶低的群體。
三、??碌脑捳Z權利
而在福柯的眼中,那些文明與理性視域下的瘋子卻恰恰擁有著最光輝的人性,是正義和本真的詮釋,他們絕不應該被禁閉和流放,不應該被簡單粗暴地貼上有別于正常人的異類標簽,他們應該被授予田園牧歌式的禮贊。
但由于理性是文明社會的主宰,具有最高的話語權,這就使得瘋癲等非理性的事物一概被流放和禁閉,被排斥在各種社會主流之外。??聦Ο偘d的研究和正名的過程,同時也折射出在所謂的理性意識和文明社會的控制下,我們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權利話語的壓制,也在無形之中被賦予些許權威,自覺或者不自覺地在社會主流意識的大潮中,默契十足地對有違主流的事物進行集體性的變本加厲的迫害。與肉體暴力相比較,這種以維護人性和宣揚理性的名義,對大眾進行潛移默化的道德教化,并成功地使絕大多數社會個體,在無意識被教化的狀態(tài)下而最終成為自己尖銳的利器并將其插向異己者的行徑是更為暴力的,更為可怕的。生活在被知識、道德、秩序、理性和文明充斥的社會中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很難逃脫的,但我們可以有意識地覺醒,呼喚我們心靈深處那彌足珍貴的“叛逆”。
瘋癲是人類文明中,于大多數人而言企之難及的高度,而這個高度最接近真實和幸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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