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漸娥
?
有自然之理得自然之氣
——評楊華方散文《一個人的回家》
○劉漸娥
1959年6月25日,新中國的創(chuàng)始人毛澤東重返故鄉(xiāng)韶山,當年著名的湖南籍作家周立波寫了一篇《韶山的節(jié)日》,引起了讀者的廣泛關(guān)注。時隔50余年,湖南作家楊華方又以《一個人的回家》為題,獨辟蹊徑欣然作文,藝術(shù)地還原和再現(xiàn)了一代偉人重返故里的心路歷程,展現(xiàn)了毛澤東鐵漢柔情的一面。在楊華方筆下,毛澤東褪去了偉人的“神圣”外衣,以普通人的身份重回故居、祭掃祖墳,演繹了一個人回家的故事。該文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和富麗堂皇的修飾,卻因浸染著自然氣息,無論是結(jié)構(gòu)的安排,語言的運用,還是形象的刻畫,感情的表達,可謂行云流水,渾然天成。
如果說素材是一篇文章的血肉,那么結(jié)構(gòu)便是它的骨架。骨架科學(xué)、合理地組合,方能使文章各部分形成聚合凝聚之力,支撐起豐富的內(nèi)容、深刻的主題。該作在謀篇布局上,可謂匠心獨運,“行于所當行,止于所不可不止”(蘇軾《答謝民師書》),巧妙情思見諸筆端。該作緊扣主題,開篇設(shè)疑,步步為營,運用插敘、倒敘等手法,將讀者一步步引入作者所構(gòu)建的藝術(shù)世界,從主人公毛澤東未回家的原因到回家的過程再到回家的結(jié)果,環(huán)環(huán)相扣,入情入理,怎能不讓此文“文理自然,姿態(tài)橫生”(蘇軾《答謝民師書》)呢?
“文似看山不喜平?!弊髡唛_篇即以提問的形式設(shè)懸念,為下文情節(jié)的發(fā)展埋下了伏筆?!皫资昵?,毛澤東帶著妻兒弟妹們走出韶山,如今只他一個人回家,怎么祭掃祖墳?怎么向地下的父母交待?”接二連三的問句,既交代了毛澤東多年未返韶山的原因之一,又勾起了讀者強烈的好奇心和閱讀欲望,讓人欲罷不能。更令人拍案叫絕的是,作者不僅善于主動設(shè)問,推動故事的發(fā)展,他還長于利用讀者自然發(fā)問。文學(xué)活動正是由世界、作者、作品和讀者構(gòu)成的一個螺旋式的循環(huán)結(jié)構(gòu),可以說,讀者的參與才意味著作品真正的完整。每年清明節(jié)給祖先和親人上墳祭掃是中國人傳統(tǒng)的習(xí)慣,但“毛澤東有三十多年沒回家上墳了”。讀到此處,讀者不禁心生疑問,毛澤東為什么不回家上墳?zāi)??于是牽引出作者對毛澤東多年未回家原因的交代。談到毛澤東闊別故鄉(xiāng)32年的另一個原因時,作者寫道“他一直想回家……”。想回家卻等了三十多年才回家,為什么呢?離開時是毛澤東和妻兒弟妹們一起,如今只他一個人回家,這又是為什么呢?讀者不免又心存疑惑。短短數(shù)百字,卻暗含著諸多問題和答案,且答案之中往往隱藏著問題,問題之中又包含著答案,互相嵌套。表面看來,作者似乎只交代了毛澤東沒回家的原因,實則通過另一條線,他對毛澤東回家的緣由也進行了敘述。毛澤東回家,是因為他一直想回家。他像千千萬萬的傳統(tǒng)中國人一樣,想回家祭掃祖墳。即使只剩他一個人,他依然要回家給父母一個解釋。
作品忠實記錄著毛澤東回家的旅途。毛澤東回家看故景、想舊事、念舊情。從招待所→上屋場→故居(毛澤東自己的臥室→毛澤東大弟毛澤民的房間→毛澤東小弟毛澤覃的房間→毛澤東父母的房間)→毛澤東父母的墳山,每行到一處,都是風景,作者通過移步換景的方式打開了主人公毛澤東記憶的大門。緊承其后,是毛澤東對往事與故人的追憶。從童年時代和小伙伴們一起放牛,到少年時代利用擔糞的間隙讀書,再到青年時代動員弟妹們一起鬧革命。隨后,以“鬧革命”為起點自然帶出楊開慧、毛澤民、毛澤覃、菊妹子、楚雄、毛岸英的革命事跡。清晰的敘事線索和高明的插敘手法,推進了文章結(jié)構(gòu)嚴謹、自然風格的實現(xiàn)。毛澤東此行本是回家祭掃祖墳,途經(jīng)故居,作者大可以對其掃墳一事平鋪直敘即可。但作者以插敘的口吻講述了毛澤東的妻兒和弟妹們的生平事跡,間接地回答了“毛澤東為什么是一個人回家”。作者筆尖不斷穿梭于現(xiàn)實與回憶中,一會兒是在毛澤東父母的墳山前,一會兒又回到了昔日的長沙街頭。然而,這種時間的跳躍感并未模糊文章的脈絡(luò),由于作品的安排巧妙,歷史與現(xiàn)實甚至達成了某種對話?!爱斈隇槭裁窗训苊煤推迌簜儙С鋈ツ??哦,那年,他是一個二十四歲的青澀小伙子,卻胸懷大志,把他的‘二十八畫生征友啟事’貼到長沙街上?!薄盀槭裁窗训苊煤推迌簜儙С鋈ィ俊边@是現(xiàn)實中的毛澤東站在父母的墳山前心中所想,把弟妹們叫來一起鬧革命是歷史中的毛澤東當下所為。這樣一段插敘,將現(xiàn)實和歷史成功地串聯(lián)了起來,使得祭掃祖墳事件超出了平常,充實飽滿,懸念橫生,令人遐想聯(lián)翩。
高爾基說:“真正的語言藝術(shù)總是樸素的,很生動,幾乎是可以感觸到的?!边@是《一個人的回家》之所以如此親切動人的原因所在。
捧讀此文,撲面而來的首先是它濃郁的“韶山味”。作者在遣詞造句上十分注意對“鄉(xiāng)音”的保留,他用“上墳”代替“掃墓”、“喊攏”代替“集合”、“門頁子”代替“門”,“禾”代替“禾苗”,少了幾分學(xué)究氣,平添許多親切感。你看:“長在荊棘叢中滿身是刺的‘雞桃子’,果皮很薄,沒熟時很澀;‘野葡萄’酸甜酸甜;‘狗舌子’特別的肥厚,青綠色和紅色的味苦,只有那青白色的才甜;一種叫‘泡’的野果熟透后比草莓還好吃;長在茶樹上的‘皮籮’十分的香甜;毛栗子帶回去炒熟了再吃,又香又粉,是最美味的零食了?!彪m是樸實的一段文字,但卻對野果的外形、味道、種類等進行了細致的描述,誰又能說這樣的文字不生動、沒有色彩呢?介紹野果時,作者也并沒有選用這些野果的學(xué)名,而是把它們的“韶山名”原封不動地保留了下來,而這些富于地方特色的名字,正如韶山人一樣淳樸、有滋味。不單是這些野果有“韶山名”,作品主人公毛澤東也有,“那時,人家喜歡叫他石三伢子?!薄笆笞印?,這看似簡單的稱呼里含著多少韶山人的深情厚意。作者沿用韶山話“石三伢子”稱呼毛澤東,消解了主席與普通民眾的界限,瞬間拉近了主人公與故鄉(xiāng)的距離。韶山味是韶山的氣息,也是一種鄉(xiāng)土氣息。《一個人的回家》如同展開了一幅鄉(xiāng)村圖景,“蜿蜒的山路”“聳天的松樹和杉木”“翠綠的灌木”、長在荊棘叢中的野花、放牛的孩子、齊膝深的禾、田埂上讀書的背影,一情一景都動人。老舍認為:“文字不怕樸實,樸實也會生動,也會有色彩。”所謂“入妙文章本平淡,等閑言語變瑰綺”。文中質(zhì)樸得近乎簡單的語言,卻把這濃郁的“韶山味”傳達得淋漓盡致,令讀者讀罷,似乎連身心都沾上了一股揮之不去的鄉(xiāng)土氣息。
極致的生活情味同樣造就了本文語言的樸實、無華。文學(xué)來源于生活,而文字作為文學(xué)的載體自然免不了帶上生活的味道?!皦ι系恼掌校赣H慈祥地望著他。母親的面容總是那樣和藹可親,總是那樣溫暖:‘石三伢子,這么多年沒回來,還好吧?’”沒有華美的詞句和哭天搶地的場景,單只一個“這么多年沒回來,還好吧?”的問句已道盡生活之情味。母子重逢,母親最關(guān)心的自然是多年在外的孩子過得好不好。簡短的幾句話,忠實地再現(xiàn)了親人重聚的畫面。在作者筆下,主人公毛澤東的母親是慈祥的,和藹可親的,但外貌是模糊的??赏ㄟ^“石三伢子,這么多年沒回來,還好吧?”,作者卻把毛澤東的母親從照片中帶到了生活中。盼得多年未回家的孩子,母親心中的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還好吧?”這樣平凡的話語,不正是鮮活的生活中才有的么?聚散離合是生活,柴米油鹽也是生活。毛澤東回憶起在書齋點燈看書的日子時,耳畔似乎響起父親的罵聲,“你這個敗家子!”這段當年看來略顯掙扎和痛苦的歲月,也打上了生活的烙印。在尋常百姓家,長輩遇到自己認為不爭氣的孩子,往往會說這個孩子是“敗家子”。這段初看來是追述當年毛澤東與父親矛盾的文字,實際上透著主人公對往昔的懷念。細聲柔語也好,高聲呵斥也罷,都是生活滿滿的情意。兒子“不上進”,父親責罵,司空見慣的情節(jié)中都是尋常百姓生活的縮影。作者并未刻意點染,平實的文字,簡單的勾勒,卻是生活的完整表達,可謂“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散文的筆調(diào)、小說的手法構(gòu)成了《一個人的回家》的一個突出特點。作者通過一系列的動作、語言、心理等描寫,賦予作品中各個人物形象以飽滿、鮮活的特色,可謂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這也是作品區(qū)別于周立波散文《韶山的節(jié)日》的一個方面。同樣是寫毛澤東回韶山,《韶山的節(jié)日》中主要刻畫了主人公毛澤東的形象,而本文卻塑造了包括毛澤東在內(nèi)的多個人物形象,豐富了讀者對這段歷史的理解和想象。不僅如此,作者在同一人物形象——毛澤東的描摹上,也采用了與周立波不同的視角,力求立體、完整地呈現(xiàn)他心中千古風流人物的形象。
和許多孩子一樣,毛澤東也生在典型的“嚴父慈母”家庭。在毛澤東的記憶中,幾乎所有和父親有關(guān)的回憶都是圍繞著“打罵”進行的?!案赣H看見了,不分青紅皂白把他大罵一頓,搶了他的書,說:‘要你擔糞,你看書。我讓你看?!f著,要燒了他的書。”“‘什么?不能回來了?你,你這個東西!’父親不由氣得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地罵道”,“父親心痛燒掉的桐油,常常罵他是敗家子?!薄案赣H怒目圓睜,從門頁子后面操起一根踩田棍,劈頭向他打來。”從罵的言語,打的動作,足見毛澤東的父親是個性格暴躁甚至近乎暴戾的人,對毛澤東更是嚴苛之至。即便是32年后才得以相見,即便兒子是九死一生,即便兒子是孤身一人,這個嚴厲的父親還是沒給兒子好臉色看。闊別32年,毛澤東與父親對話,第一次父親的目光是“冷峻嚴厲”的,“看得他不由有些心怯”,第二次父親是“板著臉問”,第三次父親是“板著臉道”,第四次父親還是“板著臉道”,接著便是“怒不可遏”“怒目圓睜”,可以說,從頭到尾,毛澤東的父親的神情、言語、動作都是缺乏溫情的。而母親卻截然相反,她的“面容總是那樣和藹可親,總是那樣溫暖”。面對子孫們埋骨他鄉(xiāng)的殘酷事實,她的心也在滴血。但是這個善良的女人卻掩著傷口,關(guān)心著多年未見的孩子過得好不好,勸阻怒發(fā)沖冠的夫君打罵兒子。“‘紅塵看破了不過是浮沉;生命看破了不過是無常;婚姻看破了不過是聚散。沉浮之間,有幾人能參透回頭是岸?無常之間,才明白一切全是身外之物;來人聚散,悲歡離合半點不由人,世間萬物,自有緣起緣滅,緣分緣散。有緣則聚,無緣則散……’”一席話解了毛澤東的圍,也勸住了丈夫。母親的語言是溫暖的,目光也是慈祥的。經(jīng)作者的精心雕琢,毛澤東父母的“嚴父慈母”形象如在目前。
若說在《韶山的節(jié)日》中,毛澤東是以偉人的角色活著,那么在本文中,毛澤東則更多的是以普通人的形象活著。作者摒棄了毛澤東的主席身份,而是把他作為一個平凡人來寫。因而,讀者可以窺見他的快樂與傷悲。為了凸顯毛澤東這一人物形象,楊華方采用了多種描寫手法,其中尤以心理描寫、語言描寫最為突出。他像普通子女一樣,做錯了事害怕受到父親的責罵。當被他帶出去的妻兒弟妹們紛紛葬身異鄉(xiāng),唯獨他生還,他也不知道“怎么祭掃祖墳?怎么向地下的父母交待?”面對父親連珠帶炮似的追問,“已過花甲之年的毛澤東,敢指揮幾十萬人馬與幾百萬的蔣介石抗衡,最后攻下遼沈,拿下平津,橫渡長江,建立了一個新中國,卻第一次在這個農(nóng)民父親面前嘴舌笨拙了,結(jié)巴了,無法駁回父親的質(zhì)問,面對父親,滿臉愧疚?!碧锰靡粋€國家主席,卻為此等“小事”煩憂,似乎不合情理,其實不然,這一切恰恰合情合理。因為在楊華方眼中,毛澤東也是個有血有肉、重情重義的平凡人。他把毛澤東定位為一個普通人,寫出了他在家中的角色,一個普通的兒子,普通的丈夫,普通的兄長,普通的伯伯。平凡人亦有他的不平凡之處,何況是一代偉人毛澤東?因而,在他的筆下,毛澤東并不是一個純粹的平凡人。作者有意無意地也表現(xiàn)出了毛澤東卓爾不群之處,“石三伢子覺得,小伙伴一人放一條牛是極大的浪費,就把在山?jīng)_里放牛的伙伴喊攏在一起,分成看牛、砍柴、摘野果三個組。每天傍晚,到趕?;丶遥3燥柫?,柴砍了不少,還摘了很多野果。石三伢子把柴禾和野果分給大家?!薄白怨庞⑿鄢錾倌辍?,少年時的毛澤東就表現(xiàn)出了他有想法,有領(lǐng)導(dǎo)和組織能力,且樂于分享的寶貴品質(zhì)。
“情者文之經(jīng)也?!保ā段男牡颀垺で椴伞罚案腥诵恼撸群跚??!保ā杜c元九書》)可見,表情達意乃為文之必須?!兑粋€人的回家》看似平淡無奇的文字里卻是尺寸有波瀾,其情也真,其意也善。該作通過一些對話描寫,賦予作品以深厚的內(nèi)在力量,使得主人公毛澤東對故人的深切緬懷、對國家和人民的無限熱愛之情,從他的筆端自然流出,引起讀者強烈的共鳴。
《一個人的回家》和《韶山的節(jié)日》雖然寫的是同一內(nèi)容,但寫法上有很大的不同。五十多年前的政治氛圍不同,作品表現(xiàn)的主題和形式上受到諸多限制。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楊華方敢于大膽發(fā)揮想象,跨越現(xiàn)實與歷史的鴻溝,沒有天人永隔,沒有時空界限,毛澤東與他的父母在同一個時空維度里自由暢談,你一言,我一語,時而悲痛低沉,時而柔腸寸斷,從而大膽深入偉人的心靈深處,揭示常人并不知曉的巨人心中之痛。其中,尤以毛澤東與父親的對話最為扣人心弦。“‘回來了?怎么只你一個人?’‘怎么只你一個人回來?澤民澤覃呢?菊妹子呢?還有你老婆兒子呢?他們怎么沒回?……你怎么不帶他們回來看我和你娘?’”父親這近乎尖銳的追問又何嘗不是毛澤東的自問呢?作者借父親之口道出了主人公內(nèi)心的矛盾糾葛。顯然,毛澤東對親人的相繼離去感到十分悲痛、愧疚和自責,也一遍遍地在內(nèi)心質(zhì)問自己,這樣的犧牲是否值當?與其說這是父子間的對話,不如說是毛澤東內(nèi)心中兩個“我”之間的對話。當初是他帶著家人一心鬧革命,把妻兒和弟妹們帶出了韶山。當年,妻子楊開慧在夜校給鄉(xiāng)親們上課;大弟毛澤民打得一手好算盤還當上了蘇維埃政府第一任銀行行長;小弟毛澤覃不到三十歲就當了師長;妹妹菊妹子帶頭把省三師的封建校長趕出了校門……到如今,這些場景一幕幕從眼前掠過,回憶依舊清晰,人已咫尺天涯,思緒萬千。
《韶山的節(jié)日》傾向于表達韶山人民因毛澤東重返故里而產(chǎn)生的喜悅之情,而《一個人的回家》則著意于表現(xiàn)毛澤東回家時和回家后心路歷程的悲壯,以一個平常人的視角還原歷史場景,從小處切入,寫盡了一個赤子對祖國的熱愛,一個鐵漢的似水柔情。革命不是兒戲,是要流血犧牲的,妻兒們一旦追隨自己走上革命的道路,就隨時都有可能為革命獻身,這一點毛澤東早已洞悉。但面對內(nèi)憂外患的形勢,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將親人們帶入了革命的陣營。然而,這種行為并沒有被思想傳統(tǒng)的父親理解。父親認為,毛澤東就是個敗家子,使6位親人相繼離開了,把好端端的家庭弄得支離破碎。與心里裝著一個家的父親不同,毛澤東心里裝的是一個國家。他覺得,親人們是為了國家的獨立、人民的幸福而獻身的,是死得其所。愛家愛國之心人皆有之,但犧牲小家為大家的壯舉卻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做得到的。這些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言行,無一例外地都展現(xiàn)了一代偉人在國難當頭、民族危亡時刻的擔當。毛澤東對國家、人民的情感,正如作品中最后一句話所說的那樣,是一種“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犧牲與奉獻、責任與擔當。
相比而言,《一個人的回家》因為觸及了人的心靈,因而更親切,更動人。
推崇樸素、平實的文風古已有之,揚雄曰:“大文章彌樸,質(zhì)有余也。”梅堯臣云:“作詩無古今,惟造平淡難?!薄兑粋€人的回家》可以說是這種風格的優(yōu)秀延承。該作中鋪灑的平淡恰到好處,文理自然,語言質(zhì)樸,形象逼真,感情誠摯,四處都洋溢著自然的味道,真可謂“有自然之理,得自然之氣”。
(作者單位:湖南科技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
責任編輯佘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