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符號學角度對電影《秋喜》的分析與解讀

李曉燕

【摘 要】本文從符號學的角度出發(fā)，試運用艾柯的“十大代碼”理論以及麥茨的“八大組合段”理論對電影《秋喜》進行闡釋讀解。

【關鍵詞】電影符號學；十大代碼；八大組合段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9-0150-02

一、符號學與電影符號學

符號學（Semiotics或Semiology）是研究意義活動的學說，也是一門學科。安伯托·艾柯將符號學定義為“符號學研究所有能被視為符號的事物”。即符號學研究的是所有可以被看作符號對象所指內(nèi)容的符號或事物。電影符號學研究主要是對電影語言進行研究，或者說把電影作為結構主義語言學中的語言概念來研究。電影符號學就是為電影總結或發(fā)明一套類似天然語言所具有的那樣一種詞匯系統(tǒng)和語法系統(tǒng)。

二、分析與解讀電影《秋喜》

影片《秋喜》講述了1949年解放前夕的廣州仍處于國民黨的控制之中，解放大軍就要攻城，大勢已去的國民黨正倉促準備向臺灣撤離，失敗與惱怒導致他們在撤離前對廣州進行肆意的破壞活動。廣播電臺臺長夏惠民懷疑他的下屬晏海清是地下黨員，由于證據(jù)不足只好步步試探。地下黨員晏海清一面負責不斷刺探阻擾計劃的情報，一面努力表現(xiàn)爭取夏惠民的信任以便跟隨其去臺灣潛伏。另一條線索講述了晏海清家中女傭——秋喜，她一直陪伴在處于巨大精神壓力下的晏海清身邊，對他產(chǎn)生了單純而朦朧的愛情?？梢哉f晏海清與夏惠民的明爭暗斗是該影片的主線，晏海清和秋喜的感情糾葛是一條附線。

（一）符號內(nèi)容的運用

“秋喜”作為一個符號代碼，在整個影片中蘊含著深刻的寓意。秋喜是廣州人很喜歡也很大眾的一個名字，但又不僅僅是一個名字那么簡單，并不單指人物秋喜本人，導演將影片名稱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秋喜代表著秋天的喜事，秋天的喜事，從何而來？新中國的成立，是莊嚴的、隆重的、可喜可賀的；廣州在秋天迎來了解放的喜悅。因此，秋喜本身就是一個符號意象，也是純潔信仰的化身。

符號意象“鴿子”在影片中出現(xiàn)，鴿子本身是和平與純潔的象征。影片開始晏海清走到一家店鋪，聽到廣播里傳來毛主席那句：“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已于本日成立”的莊嚴宣告，他漸漸停下腳步，神情由最初的緊張、嚴肅轉(zhuǎn)為莊重，流露出激動與自豪，鏡頭由全景到近景再到特寫，這時候白色的鴿子在他身后翩翩飛舞起來，預示著一個和平的時代即將要來臨了。

（二）艾柯“十大代碼”理論的運用

知覺代碼是指看見影片中出現(xiàn)的事物和對電影中出現(xiàn)的認知。識別代碼是指觀眾把一定知覺條件組織成相應的識別圖示的代碼。從空間造型可以看出廣州地道的風情，影片開始以一個全景畫面展現(xiàn)了1949年人流如織的天字碼頭的繁忙景象。其后，是繁盛茂密的樹林、幽靜清澈的湖水映襯著美麗的珠海島，琳瑯滿目的菜市與禽市、珠江上來來往往的胥家漁船，艇仔粥、魚頭湯、廣式甜點等風味小吃，還有《花田錯》這首當年最流行的粵曲小調(diào)，都逼真地再現(xiàn)了昔日老廣州的風情。這些鏡頭的呈現(xiàn)，不禁讓我們聯(lián)想到一個富有時代生活質(zhì)感與氛圍的廣州有著獨特的地域文化特色，可以說是知覺代碼與識別代碼的結合運用。

肖似代碼是決定觀眾在識別了一定的識別圖式之后，而認知某種識別圖示所表現(xiàn)存在事物的代碼。趣味感覺代碼因依賴于文化條件而更加抽象，被意指的不再是物質(zhì)實體，而是抽象觀念或情感。肖似化代碼讓我們認知到一面旗幟時，又可以使我們認知這是一面國旗。而趣味感覺代碼更進一步使我們理解到愛國主義等觀念的情感。在《秋喜》這部電影中，最大的特點就是對紅色情懷的表現(xiàn)。紅色一般在電影里面代表著喜慶、純潔，或者說是對未來新生活的美好向往。故事發(fā)展中，鏡頭一共描述了兩次晏海清在一張白色的卡片紙上涂畫著新中國的五星紅旗，導演或許是想通過他兩次畫國旗的畫面來表達晏海清對新中國的無限向往和期盼。這里畫國旗的鏡頭，我們可以看作是一種由知覺代碼、識別代碼再到肖似化代碼、趣味感覺代碼的變化過程。

（三）麥茨“八大組合段”理論的運用

所謂大組合段是指電影敘事話語結構的基本切分單位，也就是基本單位間具有實質(zhì)關系的組織。在對電影敘事文本深層結構的解析中，麥茨列出了八種組合段：1.自主鏡頭；2.平行組合段；3.括號組合段；4.描述組合段；5.交替敘事組合段；6.場景；7.單一片段；8.普通片段。本章節(jié)將分析麥茨“八大組合段”里面的平行組合段、描述組合段、交替敘事組合段等在電影中的運用。

影片結尾宴海清中彈犧牲的畫面運用的就是平行組合段的手法，將交替出現(xiàn)的兩個并無嚴格時間關系的敘事主題構成的組合段向我們展現(xiàn)出來。一面的情景，是晏海清身負重傷艱難地行走在飄逸的紅色綢布背景的騎樓下，另一面的情景，是人們舉國歡慶新中國的到來，慶祝廣州的解放。為慶祝這樣一個大喜的日子，騎樓下有紅色的舞獅歡騰，騎樓上掛了一面紅色的五星紅旗，秋喜身著紅色衣衫，用一雙明眸新奇、喜悅地看著這一切，并帶著純潔的笑容穿梭在人民解放軍的隊伍里，那個純潔的笑容其實象征著潛伏者們由衷的欣喜，秋喜一直活在那個嶄新的世界里。

描述組合段指運動的影像構成一個歷時的過程，如果這種歷時的影像意指的是歷時性或同時性的事實時，就是敘事組合段；如果意指的是共時性事實，就構成這種描述組合段。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影調(diào)也隨之在變化，影片開頭多次出現(xiàn)俯拍籠罩在黑暗中的廣州城鏡頭，情節(jié)發(fā)展到后面，逐漸出現(xiàn)從黑暗到光明的鏡頭，暗示著整個故事的發(fā)展走向。其次，晏海清和夏惠民之間相互斗爭的種種故事描述，也是多個敘事段落按照歷時性影像展開的。

交替敘事組合段是在敘事組合段中間，只有一條敘事線索的是直線敘事組合段，具有兩個以上敘事線索的就是交替敘事組合段。把同時發(fā)生的幾件事同時呈現(xiàn)在觀眾的面前，從而獲得一種特別的藝術效果。影片中晏海清得知夏惠民要捕區(qū)委書記陶先生的時候，他強裝鎮(zhèn)定，其實內(nèi)心糾結、焦躁不安，想盡一切辦法通知陶先生注意安全，最后做出了犧牲賬房先生解救陶先生的決策。深夜回到古宅他看著這把槍，回想起下午四點自己親手殺害的賬房先生，其實就是之前在水塘邊遇見的夏惠民安插在他身邊的密探。其中夏惠民捕陶先生是一條直線敘事線索，晏海清回憶賬房先生的身份是另一條敘事線索，兩條敘事線索后還有夏惠民對晏海清的懷疑敘事，這里同時交替敘事多個進行著的事件，讓觀眾感受到了特別的藝術效果。

導演將此片命名為《秋喜》，其實蘊含了多重寓意。秋喜這個人物作為影片的線索，代表著純潔、善良，與夏惠民一直強調(diào)的“純潔”恰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秋喜的存在似乎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充滿純潔、嶄新、稚嫩的新中國，在這個昏暗的時代背景下，不僅有著對美好新世界的向往，還有著對人性永恒的執(zhí)著信仰，即秋喜也是在隱喻即將到來的新中國。

對電影《秋喜》的符號學解讀，筆者僅闡釋了部分的內(nèi)容，還有很多分析不到位的地方。作為國慶60周年的獻禮片，充滿了符號的魅力，導演也為我們描繪了時代的悲哀和對未來的期望與憧憬。通過符號學的理論知識對電影《秋喜》的分析，探討了符號的神秘及其藝術美感，對于符號學又有了新的理解，在以后的觀影中我們也可以運用電影符號學的理論知識來解讀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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