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澄：悲劇的晚清外交家

王殘陽

晚清著名外交家許景澄，一生視外交為神圣事業(yè)，他為維護國家尊嚴和領(lǐng)土權(quán)益進行過不屈的抗爭，但受制于國力軍力的羸弱，而屢遭壓迫和備受屈辱。最終，他因為諫言“不可攻使館、殺使節(jié)”而身首異處。

光緒二十六年七月初四，也就是1900年7月29日，外有八國聯(lián)軍步步逼近、內(nèi)有義和團流竄鬧事的北京城，一片喧嘩紛亂。兩個身著官服的人被五花大綁，一路押解到菜市口臨時搭建起來的刑場。眼看著有砍人的活劇可以觀看，眾人馬上上前圍觀，“殺死賣國賊”的呼喊聲響成一片。一名囚犯看著陷入狂熱的民眾，仰天長嘆“愚昧誤國”！回答他的，卻是圍觀人群的哄笑和嘲諷聲。隨著監(jiān)斬官一聲令下，兩顆人頭落地。

這位長嘆“愚昧誤國”的大臣，就是晚清著名外交家許景澄?？v觀其一生，外交是他魂牽夢繞的神圣事業(yè)，他為維護國家尊嚴和領(lǐng)土權(quán)益進行過不屈的抗爭，但受制于國力軍力羸弱，而屢遭壓迫和備受屈辱。最終，他因為諫言“不可攻使館、殺使節(jié)”而身首異處。

自學成才的海軍專家

許景澄于1845年出生于浙江嘉興，原名癸身，字竹筠。1868年，他中進士，選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其從政之初，正值洋務(wù)運動勃然興起之時，許景澄廣泛借鑒西方先進思想，提出“爾后國家大勢必重邦交”主張，并果斷放棄研習八股文，專治經(jīng)世之學。他關(guān)于中俄伊犁問題談判等國際事務(wù)的獨到見解，引起了時任總理衙門大臣文祥的關(guān)注，多次將他作為堪任駐外使節(jié)的人才進行推薦。

1880年，一個很好的機會出現(xiàn)在許景澄的面前，文祥推薦他出使日本?？上У氖?，當時他父親去世，須丁憂守制而未能成行。1884年，許景澄丁憂結(jié)束，接替李鳳苞，出使法、德、意、荷、奧五國，由此拉開了其外交生涯的帷幕。第二年，他又兼任駐比利時公使，成為赫赫有名的“六國公使”。

許景澄上任之初，一項重要的使命就是處理李鳳苞訂購軍艦的“后遺癥”。原來，李鳳苞在任時，從德國訂購了“定遠”“鎮(zhèn)遠”“濟遠”三艦，卻遭到了朝中官員的彈劾。有的說他訂購軍艦質(zhì)量較差，有的猜測他與洋員狼狽為奸、中飽私囊，有的繪聲繪色傳說他買了大房子、過上了奢侈的生活。正是在這些非議之中，李鳳苞任滿后黯然去職，兩年后含冤而死。

抵達德國后，許景澄首先查驗“定遠”“鎮(zhèn)遠”兩艦的工料、機器、鐵甲堡內(nèi)布置等事項，正式與李鳳苞作了交接。本來“定遠”“鎮(zhèn)遠”兩艦早就可以駛回國內(nèi)充實海防，卻因為中法戰(zhàn)爭爆發(fā)后德國宣布中立拒絕交還，同時法國人威脅軍艦一旦回國，將在公海上予以擊沉，導致兩艦被迫滯留在德國港口。為了保護機器性能，許景澄下令將軍艦內(nèi)諸如蒸汽管路等容易銹壞的部件全部拆卸下來，進行封存保養(yǎng)。隨后，他又來到德國伏爾鏗造船廠，對剛剛完工的“濟遠”艦進行了仔細勘驗，指出設(shè)計的不足之處并要求船廠盡可能進行整改彌補。

直到1885年6月《中法新約》簽署，三艦才得以準許回國?？紤]到軍艦在港停泊足足有1年時間疏于養(yǎng)護，許景澄與德國海軍部協(xié)商，就近借用德軍船塢，對軍艦進行除銹、上漆。同時，他還安排人手，將拆裝的機器重新裝入軍艦之內(nèi)，精心安排好管駕和護送水兵，儲存好食物和燃煤。經(jīng)過一個月緊鑼密鼓的準備，7月3日，“定遠”“鎮(zhèn)遠”“濟遠”三艦終于駛上了回國的漫漫旅程。每到一個港口，艦隊都要向總理衙門報告航程。10月，三艦抵達大沽。11月17日，李鴻章親赴大沽驗收軍艦，均與合同相符。隨后三艦入列北洋水師，成為當仁不讓的主力。

為了進一步壯大海軍實力，1885年清政府計劃從德國、英國各采購2艘巡洋艦，兩國造船廠為了爭奪造艦的主導權(quán)，分別通過許景澄和駐英公使曾紀澤多番發(fā)回電文，想方設(shè)法對總理衙門進行游說。一時間，駐德、英使館發(fā)回了大量的電文，里面引用了很多最先進的海軍術(shù)語，把總理衙門那幫官老爺直接看懵了圈。最后，還是李鴻章為這次爭論一錘定音：“海軍甫設(shè)，不妨并存其式，他日駛行日久，利病自見，再專擇其一推廣仿造?！本瓦@樣，裝甲巡洋艦“經(jīng)遠”“來遠”在德國開造，穹甲防護巡洋艦“致遠”“靖遠”在英國開造。

在組織軍艦訂購和驗收的過程中，許景澄對近代海軍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按理說，作為一個舊式官員，現(xiàn)代科技知識幾乎為零，難得的是他鉆研的勁頭足，下的功夫深，很快就掌握了一些基本知識。經(jīng)過艱苦努力，許景澄編寫出中國第一部世界海軍通鑒——《外國師船圖表》。此書作為了解世界海軍發(fā)展態(tài)勢、掌握海軍前沿科技的重要讀物，既對中國官員在決策訂購軍艦和監(jiān)管軍艦建造等方面發(fā)揮了重要參考作用，也對士大夫階層進行了一次西方近代海軍知識的啟蒙和普及。

在甲午海戰(zhàn)中，北洋水師全軍覆沒，舉國震驚。為重振海軍，根據(jù)李鴻章命令，許景澄于1895年在德國訂購了“飛鷹”驅(qū)逐艦，并購買了“辰”“宿”“列”“張”四艘魚雷艇。第二年，他又訂購了“海榮”“?；I”“海琛”三艘巡洋艦。他購買的這些軍艦，為大清海軍的再次創(chuàng)建作出了一定的貢獻。

與虎謀皮的外交斗士

1887年，因為母親去世，許景澄丁憂回國。3年后，他再度出使俄、德、奧、荷四國大臣，遷為內(nèi)閣學士。很快，十分棘手的中俄帕米爾沖突擺在了他的面前。

帕米爾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lǐng)土，但1891年夏天，俄國打著“游獵”的旗號，派出哥薩克偵察隊深入帕米爾，偵察地形地貌，四處樹立界樁。在許景澄抗議下，俄軍被迫撤兵。

第二年6月，俄國先是以撤軍作為中俄勘界的前提條件，逼迫清軍從帕米爾撤軍，隨后迅速派出俄軍進占帕米爾，破壞清軍哨所等設(shè)施，侵占了中國薩雷闊勒嶺以西兩萬多平方公里的土地，雙方軍隊沿嶺對峙。

許景澄多次赴俄國外交部進行抗議，痛陳俄國越界、侵權(quán)、違約的事實，但俄國自恃占據(jù)武力優(yōu)勢，始終以各種理由拖延，拒絕從帕米爾退兵。在這種情況下，許景澄更加深刻地認識到，光靠嘴皮子根本無法解決邊境問題，必須“辯論與兵力每相須而行”，提出了“出扎守邊”的對策，建議清政府在邊境上調(diào)兵遣將，嚴加戒備，及時回擊俄軍的越界行為。

就這樣，在中俄雙方的軍事對峙和外交談判的拉扯中，時間來到了1894年。當時的清政府，面對日本在朝鮮問題上的咄咄逼人態(tài)勢，迫切需要拉攏俄國來作為靠山，因此被迫接受了俄國提出的維持現(xiàn)狀、兩不進兵的建議。4月17日，許景澄復照俄國外交部，代表清政府提出了“在采取上述措施時，并不意味著放棄中國對于目前中國軍隊所占領(lǐng)以外的帕米爾領(lǐng)土所原有的權(quán)利。它認為應(yīng)保持此項以1884年議定書（即《中俄續(xù)堪喀什噶爾節(jié)界約》，議定了中俄在帕米爾地區(qū)的邊界）為根據(jù)的權(quán)利，直到達成一個滿意的諒解為止?！眹勒砻髦袊谂撩谞栔鳈?quán)問題上所持的堅定態(tài)度。

也正是在處理帕米爾問題的過程中，許景澄深感中國的邊疆地圖十分匱乏，現(xiàn)有地圖錯漏百出，難以使用。例如清政府發(fā)來的電報中涉及的卡倫（邊防哨所）方位，與現(xiàn)地查勘的位置居然無一符合，中國的地圖上也沒有明確標定出西部邊疆的界限，使得外交斗爭缺乏可靠的依據(jù)。在談判期間，他又一次發(fā)揮了博文好學的特點，廣泛查閱歷史資料，借鑒英、俄、法等外國地圖，經(jīng)過認真考訂，匯編成《帕米爾說》《帕米爾圖敘例》《西北邊界地名考證》等。

1895年，中日《馬關(guān)條約》簽署后，為減輕中國的損失，許景澄積極協(xié)調(diào)，邀請俄國聯(lián)合法國、德國，脅迫日本歸還遼東半島，此即著名的“三國干涉還遼”事件。期間，他還奉命處置俄國強逼清廷借款的咄咄怪事。原來，根據(jù)《馬關(guān)條約》，中國須支付日本兩億兩白銀的戰(zhàn)爭賠款，準備從英國借款。俄國自恃主導“三國干涉還遼”有功，逼迫清政府改從俄國借款四億法郎（約合白銀一億兩），以中國海關(guān)作保，以此進一步擴大在華利益。而在雙方的交涉過程中，許景澄多次與俄國當局據(jù)理力爭，回絕了部分不合理訴求，并將借款利息由五厘降低至四厘，為清政府挽回了部分損失。

同樣也是依仗“干涉還遼”的所謂“功勞”，俄國提出了興建東清鐵路（又名中東鐵路、東省鐵路）的無理要求。從1891年開始，俄國開始修筑橫跨歐亞大陸的西伯利亞鐵路，東清鐵路是其規(guī)劃中的一個部分，穿過中國東北的吉林、黑龍江兩省到達海參崴。在俄國的威逼利誘之下，1896年6月3日，李鴻章在莫斯科簽訂了《中俄御敵互相援助條約》（即《中俄密約》），同意共同興建東清鐵路。雖然大框架已經(jīng)劃定，許景澄還是圍繞鐵軌寬度、沿線采礦權(quán)、路產(chǎn)使用年限等，與俄國據(jù)理力爭、討價還價，盡最大努力減少國家的損失。9月8日，正式簽訂了《中俄合辦東清鐵路合同章程》，公司設(shè)在哈爾濱，許景澄被任命為總辦。

許景澄在籌辦東清鐵路過程中，堅決回絕了俄國提出的將鐵路向南改線、趁機多侵占中國領(lǐng)土的企圖。而且頗令俄方人員意外和敬佩的是，他不收俄方提供的兼職俸祿，每年1.5萬兩白銀的辦公經(jīng)費也只開支電報費等少量費用，其余上交總理衙門，其中一部分用于創(chuàng)辦俄文鐵路學堂，為國家培養(yǎng)鐵路人才。當時擔任俄國財政大臣的威特，在其回憶錄中對許景澄的高風亮節(jié)大加贊賞。

此外，許景澄還奉命作為頭等專使，與俄國圍繞租借旅大地區(qū)展開談判，忍受著俄方的百般恫嚇與羞辱，堅持不懈進行抗爭。1898年3月，中俄簽訂《旅大租地條約》。兩個月后，許景澄在彼得堡簽訂了《續(xù)訂旅大租地條約》。

弱國無外交。在長達8年的與俄國周旋的過程中，許景澄被迫簽訂了一系列喪權(quán)辱國的條約，遭到了國內(nèi)輿論界的猛烈批評，真可謂心力交瘁、身心俱疲。1898年9月，他請病假離職回鄉(xiāng)，準備好好休養(yǎng)一番。然而，清政府卻不愿意讓這位熟稔外交的人才長期賦閑在家，很快召集他回京擔任總理衙門大臣兼吏部左侍郎，主辦外交事務(wù)。

唯一能夠讓許景澄欣慰的，或許只有中意關(guān)于強租浙江三門灣的外交斗爭。眼看甲午之戰(zhàn)以后，日本、德國、俄國等國在中國大肆劃分勢力范圍，意大利坐不住了，于1899年2月向清政府遞交了強租三門灣作為軍事基地的外交照會。讓意大利人未曾料想到的是，大清國這個“軟柿子”這次居然強硬起來。許景澄連意大利人的照會都沒拆開，直接給退了回去。

來文的未能奏效，意大利動起了武，派出軍艦在三門灣附近游弋，以此施加壓力。清政府早已看穿意大利人的實力在西方列強中最弱，這次毫不讓步，一面回絕了意方的最后通牒，一面要求沿海各省份整軍備戰(zhàn)、嚴加防范。最終，意大利悻悻收回了最后通牒，強租訴求遭遇失敗。

觸犯鳳顏的死諫忠臣

1898年，光緒皇帝發(fā)起變法維新運動，被慈禧太后鎮(zhèn)壓。此后，慈禧產(chǎn)生了廢除光緒帝、重新立儲的想法，但遭到了西方各國駐華公使的聯(lián)合反對，因而并未付諸行動。后來，在華北地區(qū)蓬勃發(fā)展的義和團運動，讓慈禧產(chǎn)生了借助他們的力量來對抗西方的想法。1900年，在端王載漪、大學士徐桐、協(xié)辦大學士剛毅等頑固派的支持慫恿下，義和團打著“扶清滅洋”的旗號，向北京和天津進軍。他們一路燒教堂、殺教士、毀鐵路，進一步激發(fā)了中外矛盾。

西方各國多次要求清政府鎮(zhèn)壓義和團運動，但并未得到清政府的回應(yīng)。于是，1900年5月28日，英、美、法、德、俄、日、奧、意八國在各國駐華公使會議上，正式?jīng)Q定聯(lián)合出兵鎮(zhèn)壓義和團。隨后，各國相繼打著“保護使館”的旗號，派衛(wèi)隊進入北京城。6月10日，八國組成的聯(lián)軍在塘沽登陸，向北京進發(fā)。

眼看著列強的腳步越來越近，從6月16日開始，驚慌失措的慈禧連續(xù)召開4次御前會議，商議對策。會上，主戰(zhàn)派主張慫恿義和團進攻使館，并向西方列強宣戰(zhàn)。而以總理衙門大臣許景澄、太常寺卿袁昶為代表的主和派，則提出中國國力孱弱，難以與列強聯(lián)軍對抗。他們堅決反對攻使館、殺使臣，認為這一舉動“中外皆無成案”，必將導致生靈涂炭的悲慘境地。焦急萬分的光緒，情急之下走下御座，拉著許景澄的手哭泣問計，結(jié)果惱怒了慈禧，當場嚴詞訓斥：“許景澄不得無禮！”

對義和團“法術(shù)”抱有幻想的慈禧，絲毫沒有聽進許景澄的建議。6月19日，慈禧要求許景澄給各國使館送交照會，讓他們限期出京，派兵護行。20日，德國駐華公使克林德前往總理衙門交涉，路上被清軍神機營射殺，進一步惡化了事態(tài)。21日，清政府發(fā)出一道沒有點出任何國家名字的宣戰(zhàn)書，決議與西方列強“一決雌雄”。22日，慈禧還命人貼出獎賞生擒洋人的告示。受到極大鼓舞的義和團，發(fā)起了對東交民巷使館區(qū)和西什庫法國天主教堂的進攻，但久攻不下，遲遲未取得進展。

7月中旬，八國聯(lián)軍攻陷天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眼看著形勢越來越嚴峻，許景澄、袁昶冒死聯(lián)名上奏《請保護使館折》《請嚴懲禍首折》，提出倚仗義和團攻打使館，“于千古之奇事，必釀成千古之奇災(zāi)”。他倆死諫清廷保護使館、鎮(zhèn)壓拳民，以此避免“九廟震驚，兆民涂炭”的慘劇。為達這一目標，他們甘愿被誅，“臣等雖死，當含笑入地”。

就在這時，許、袁兩人寫給上海鐵路督辦盛宣懷和兩江總督劉坤一的兩封親筆信，被載漪截獲。信中，許景澄以悲憤的語氣，痛陳慈禧、載漪倚仗義和團民進攻使館、禍國殃民的罪行。載漪看后氣憤不已，著人上奏彈劾許、袁，慈禧當即批準捕殺二人。

7月28日一早，許景澄穿戴好官服，準備前往總理衙門，卻被慶親王奕劻以急事相邀的名義騙去了提督府，就此同袁昶一同關(guān)押。第二天，兩人被斬殺于菜市口，出現(xiàn)了文章開始的那一幕。慈禧為掩人耳目，待兩人死后才羅列了罪名：“許、袁二人其罪在聲名惡劣，平日辦理洋務(wù)，各存私心。每遇召見時，任意妄奏，莠言亂政，且語多離間，有不忍言者?！?/p>

許、袁二人的死，引發(fā)了當時內(nèi)外人士的高度關(guān)注。有人議論說，兩人作為處理外務(wù)的大臣，絕不是朝廷的權(quán)力中樞，卻敢于仗義執(zhí)言，堪稱“舉國皆狂卿獨醒”。晚清重臣李鴻章則認為，“許、袁逮治，令人寒心”。他們與同一時期被殺的兵部尚書徐用議、兵部尚書立山、內(nèi)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聯(lián)元，合稱“庚子被禍五大臣”。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著力主張為許景澄等人平反的，卻是攻破北京城的西方列強。1901年簽署的《辛丑條約》，第二款第一條就明文寫道：“（五大臣）因上年力駁殊悖諸國義法極惡之罪被害，于西歷本年二月十三日，即中歷上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奉上諭開原復官，以示昭雪。”當年，許景澄的靈柩被送回浙江安葬，路上出現(xiàn)了萬眾瞻仰的動人場面。

8年后，清政府追謚許景澄文肅，與同期被害的袁昶、徐用儀并稱“三忠”，并在杭州西湖建“三忠祠”加以紀念。1923年，在中東鐵路建路25周年之際，耗資3萬盧布的許公留念碑和許公路在哈爾濱落成。許景澄的遺著被匯編為《許文肅公遺稿》《許文肅公外集》《出使函稿》等。

（本文參考文獻：王瑞芬《許景澄外交活動述論》，張登德、張國紅《許景澄與晚清海軍建設(shè)》，楔子《中國近代海軍發(fā)展的親歷者—許景澄小傳》，胡為雄《袁昶、許景澄之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