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丹子 王晞月 鐘譽嘉
生態(tài)水城市的水系治理戰(zhàn)略項目評述及對我國的啟示
吳丹子王晞月鐘譽嘉
城市與水有密不可分的關系,當今生態(tài)園林城市的構建,不能忽視對城市水系脈絡的梳理和重構。一些經過工業(yè)化的發(fā)達國家的城市,都經歷了先發(fā)展后治理的過程,尤其是一些水系豐富的城市,在充分意識到傳統(tǒng)水利治理的弊端后,將河流水系的治理提升到國家戰(zhàn)略層面進行考量,營造城市與水相融合的生態(tài)水城市。德國、瑞士等國的近自然河道治理工程、日本“多自然型河川”工程、荷蘭“給河流以空間”戰(zhàn)略項目以及新加坡“ABC水計劃”,均為國家層面的針對河流水系改造的戰(zhàn)略項目,剖析與借鑒他們的經驗,對于重塑我國生態(tài)園林城市的景觀格局,提升城市品質與形象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風景園林;生態(tài)水城市;水系;河流治理工程;河流近自然化
修回日期:2016-04-22
“埃及是尼羅河饋贈的厚禮”——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Herodotus,約公元前484-425)
千百年來,人們占據河流,修建家園,一座座城市因河流而產生、發(fā)展。無論是古埃及、古巴比倫,或是印度、中華文明,無不誕生于江河之邊,水成為早期城市發(fā)展中必不可少的元素,許多著名的城市往往基于當地水系的脈絡而形成獨特的景觀格局。但也有許多城市水系因不當的使用和改造,成為城市中背光的一面,阻礙了城市生態(tài)景觀格局的發(fā)展。當今生態(tài)園林城市的構建,不能忽視對城市水系脈絡的梳理和重構,許多國家開始致力于塑造以水為骨架的生態(tài)水城市。剖析與借鑒他們的經驗,對于重塑我國生態(tài)園林城市的景觀格局,提升城市品質與形象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1.1城市起源于河流
城市與水系的關系要追溯到原始社會初期,人類過著完全依附于自然的生活。由于水是生活和農業(yè)生產不可缺少的條件,大河流域,比如我國的黃河中下游、埃及的尼羅河下游、西亞的兩河流域,這種交通便捷,沒有季節(jié)性斷流的高地成為原始人類建立部落的首選(圖1)。大河流域的水系寬闊而平穩(wěn),能夠形成便捷的交通運輸系統(tǒng),同時被用作農業(yè)生產灌溉,原始村鎮(zhèn)滿足了“食”和“行”,生產、生活才得以發(fā)展壯大,當規(guī)模擴展到一定程度就形成了城市[1]。
1.2自然河流向城市河流轉化
當人類的發(fā)展無法滿足于大河流域時,一些小的部落慢慢聚集在其他水系周圍。自然河流的動態(tài)變化過程成為人類將濱水空間作為居住地的嚴峻威脅,人類為了應對河流周期性潮訊,開始修補河堤、挖掘水池,引導洪水繞過農田,組織人力引水抗旱[1]。這便是人類最早的對河流的干預,也是自然河流向城市河流轉化的開始。縱觀整個流域系統(tǒng),城市所占據的河流只是龐大的水域及水系中的一部分,初始階段是一個點,伴隨著城市化進程,這些點擴散開來,逐漸形成面。古代的人們?yōu)榱朔烙藿ê緶?,并轉而發(fā)展成為“護城河”。這一時期,水運比人馬運輸更先進,為了運輸方便,人們開挖用于通航的運河?,F在城市土地價值攀升,市區(qū)內幾乎所有的河流都被人工修造過,因而人工修建的河流也就為城市河流的一部分(圖2)。
中國是一個河流大國,2013年水利部公布的《第一次全國水利普查公報》[2]數據顯示,我國流域面積≥50km2的河流有45 203條;流域面積≥100 km2的河流有22 909條;流域面積≥1 000 km2的河流有2 221條,流域面積≥10 000km2的河流有228條。但相較于50年前的數據,河流數量減少了許多,河流污染、河道硬化的問題層出不窮。本該作為城市基礎設施,引導城市與自然融合的河流水系,卻成為城市使用者無法靠近的鴻溝。目前,河流問題盡管已經受到國家層面的高度重視,但由于實踐中的認知不足,偏重于防洪和水利方面的工程治理,忽視了河流多層次的生態(tài)及社會服務功能,造成了生態(tài)、社會、城市發(fā)展等諸多方面的問題。2013年6月,《中國周刊》出版了一期以“消失的河流”為主題的期刊,直指“河流之殤”,從城市社會角度,直觀而深刻的反省傳統(tǒng)水利工程手段下的城市河流,喪失了生態(tài)屬性,缺少了人的互動,流行的功利主義價值以及與之相對應的社會資源管理結構對城市河流所帶來的種種傷害[3]。
先發(fā)展后治理似乎是城市發(fā)展的必經之路,一些發(fā)達國家,尤其是那些工業(yè)化的城市,其實也都經歷了這樣的過程。一些水系豐富的國家,在充分意識到傳統(tǒng)水利治理的弊端后,更是將河流水系的治理提升到國家戰(zhàn)略層面進行考量,將水作為城市的骨架,打破河流與城市的界限,讓市民的生活融入在與水的對話之中。
3.1德國、瑞士的近自然河道治理工程
為了建設安全而舒適宜居的城市空間,以德國為首的歐洲多國最早開始探索人類與河流和諧共生的策略,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fā)展形成了成熟的近自然河道治理工程,并在歐洲大陸范圍內進行大量的實踐,成為世界各國爭相效仿的對象。
萊茵三角洲地區(qū)的砂、粘土為主的低地低流速河流24 Petite Gironde,Parc de Gironde 法國 尅萊尼斯?。?km2 <0.01m3/s?。?m3/s(HQ100) 0.4m 90m 1988-1989年 —25 Rhine,Koller Island Polder 德國 布呂爾 ~54000km2 ~1300m3/s ~5450m3/s(HQ100) 210m 4000m 2004年 超大型礫石為主的河流23 Maas,Floating Homes in Gouden Ham 荷蘭 馬斯博默爾 21000km2 230m3/s 2955m3/s(HQ100) 160m 800-1600m 2007年26 Rhine,Riverbank Renaturation and Lido Restaurant on Reib Island德國 曼海姆 ~54000km2 ~1300m3/s ~5450m3/s(HQ100) 230m 600m 2005-2010年 超大型礫石為主的河流27 Seine,Park Corbiere 法國 樂佩克 44000km2 ~310m3/s ~2200m3/s(HQ100) 150m 350m 1996年 —28 Waal,Gamerense Waard Flood Plain Renaturation 荷蘭 哈默倫 160000km2 萊茵河2300m3/s瓦爾河1541m3/s萊茵河12230m3/s瓦爾河8131m3/s,(HQ100)300-400m 800-1400m 2009年萊茵三角洲地區(qū)的砂、粘土為主的低地低流速河流萊茵三角洲地區(qū)的砂、粘土為主的低地低流速河流30 Wupper,Mungsten Bridge 29 Wantij,Plan Tij Housing Estate 荷蘭 多德雷赫特 — — — 80-110m 130-1000m 2006-2008年Park 德國 索林根 814km2 15.4m3/s 230m3/s,(HQ100) 25m 70m 2006年 中型粗?;|為主的硅質高原河流31 Ahna,Renaturation 德國 卡塞爾 ~40km2 0.37m3/s 75.2m3/s,(HQ100) 3-5m 5-10m 2003-2004年 小型粗?;|為主的硅質高原河流32 Alb,Near-natural Resroration 德國 卡爾斯魯厄 ~150km2 2.5m3/s 97m3/s,(HQ100) 10m 50m 1989-2004年 中型粗?;|為主的硅質高原河流33 Birs,Birsvital 瑞士 巴塞爾 911km2 15-20m3/s 360m3/s,(HQ100) 20-30m 50-60m 2002-2004年 —34 Leutschenbach,Restoration 瑞士 蘇黎世?。?km2 0.05m3/s 15m3/s,(HQ100) 1m 10m 2006-2007年 —35 Neckar,Green Ring 德國 拉登堡 13850km2 ~50m3/s ~2800m3/s,(HQ100) 125m 300m 2005年 大型砂土河流36 Seille,Parc de la Seille 法國 梅茨 1280km2 ~10m3/s ~170m3/s,(HQ100) 15m 40m 1999年 —37 Soestbach,Daylighting of the soestbach 德國 澤斯特38 Wiese,Revitalisation 瑞士 巴塞爾 ~450km2 ~11m3/s ~1250m3/s,(HQ100) 30m 50m 1999-2000年 中型粗粒基質為主的硅質高原河流39 Wiese,Wiesionen 德國 羅拉赫 ~400km2 ~10m3/s ~1240m3/s,(HQ100) 25m 40m 2007-2008年 中型粗?;|為主的硅質高原河流40 Emscher,Retention Basin Mengede and Ellinghausen德國 多特蒙德 200km2 4m3/s 108m3/s,(HQ100) 7m 150-600m 2010年 洪泛平原上的小型河流41 Lsar,Lsar-Plan 德國 慕尼黑 2814km2 64m3/s 1050m3/s,(HQ100) 50-60m 150m 2007-2008年 阿爾卑斯山腳下的大型河流42 Losse,Losse Delta 德國 卡塞爾 120km2 1.4m3/s 93m3/s,(HQ100) 50m 200m 2005年 小型粗?;|為主的硅質高原河流43 Schunter,Restoration 德國 布倫瑞克 396km2 2.2m3/s 57.3m3/s,(HQ100) 7m 150m 2009-2011年 中型和砂、壤土為主的低地河流44 Wahlebach,Near-natural Restoration 德國 卡塞爾 38km2 0.35m3/s 55m3/s,(HQ100) 3-5m 150m 2005年 小型粗?;|為主的硅質高原河流45 Werse,Near-natural Development 德國 貝庫姆 ~10km2 0.6m3/s ~15m3/s,(HQ100) 2m 20-100m 2001年 小型礫石為主的低地河流
19 世紀中期,伴隨著歐洲快速的城市化與工業(yè)化的進程,大面積的原生自然景觀被開發(fā)成為城市工業(yè)發(fā)展的資源。阿爾卑斯山因其優(yōu)越的地理位置和豐富的自然資源被開發(fā)作為中歐的工業(yè)基地,森林植被遭到嚴重破壞,導致泥石流及山洪頻繁暴發(fā),因此各國紛紛興建大規(guī)模的傳統(tǒng)水利工程。雖能有效防止山洪,但卻導致生態(tài)環(huán)境質量進一步惡化,生物多樣性、生物種類及數量都有所下降[4]。由此,以德國為首的許多歐洲國家開始對于河流工程化導致的河流自然環(huán)境破壞進行反思,逐漸推動河流進行回歸自然改造的熱潮。
1938年德國風景園林師、建筑師阿爾維?塞弗特(Alwin Seifert)最早提出治理河溪的近自然水利工法(Naturn?herer Wasserbau),及河溪近自然治理(Naturn?herer Wasserwirtschaft)的理念,提倡使用低造價的方式對傳統(tǒng)河流的整治,使其逼近自然狀態(tài)并維持景觀美[5]。在1950年代,德國創(chuàng)立了“近自然河道治理工程”,首次將植物作為一種工程材料運用到工程生物治理之中[6-7]。1970年代,德國開展了“重新自然化(Naturnahe)”的做法,實行近自然恢復,將渠化河道進行拆除[8],采用“多自然型河道生態(tài)修復技術”將直線形渠化河道改為具有深潭—淺灘的自然彎曲河道,把混凝土堤岸拆除,建設柳樹與自然石材的護岸,為動物與微生物提供棲息環(huán)境[9]。1980年代末,伴隨著近自然河道治理理念的迅速發(fā)展,歐洲多國都提出了相應的“自然型護岸”技術[10],并逐漸發(fā)展成為德國及歐洲各國城市發(fā)展框架中具有戰(zhàn)略性意義的核心理念,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近自然河流治理和河道生態(tài)恢復的進程(圖3,表1),對城市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和環(huán)境的改善有著長遠的指導意義。
近幾十年,德國工業(yè)的衰退和城市的萎縮為城市河道的近自然生態(tài)治理提供了新的機遇,城市的建設更新更加尊重自然演替的過程,大量研究和實踐聚焦于建立城市中連貫的藍綠色基礎設施。城市河流的改造項目更加關注于河道本身自動力過程的恢復,并滿足生態(tài)、防洪和設施之間的關系[11]。通過修復動態(tài)的自然過程,恢復生態(tài)多樣的自然彈性河岸,并利用河岸空間設置自然保留地,或為市民提供生活游憩的自然公共空間。1994年,德國巴登符騰堡州環(huán)保局以流經福爾茨海姆(Pforzheim)城的恩茨河(Enz River)的改造作為試點項目,探討了城市近自然河道的規(guī)劃與實施[12](圖4);伊薩河(Isar River)在近10年間完成了多河段的河岸近自然化工程改造,恢復了多處的自然河床和灘涂,并且經受住了多次洪水險情的檢驗[13];近期,德國頒布的水資源發(fā)展戰(zhàn)略中將生態(tài)措施和自然洪泛區(qū)的保護作為防止洪水災害的重要策略。當代德國的城市河道近自然化的相關實踐項目很多,縱觀整個國家,乃至整個歐洲,大部分河流或多或少都經過了綜合整治,效果顯著。基于國家層面的近自然河道治理工程得到最大化的推廣和實踐。
3.2日本“多自然型河川”工程
日本作為典型地狹人稠的亞洲國家十分關注水資源的保護和利用,20世紀50至60年代,日本大部分河流的防洪排澇標準極低,臺風和暴雨引發(fā)的洪澇災害頻頻發(fā)生,政府開始注重洪澇災害的防治和水資源的利用,加速了日本城市河道渠化、硬化的進程[14]。時至1970年代,河溪管理政策將中心目標轉移至環(huán)境的完整性及舒適性,在水利方面加大資金投入城市河流和市級河流的整治。1980年代中期,日本意識到快速城市化和工業(yè)化對河溪水質和生態(tài)上的損害,對于河流“重新自然化”的需求日漸強烈?;謴秃恿鞯淖匀恍螒B(tài)和自然動力成為各地政府和權威機構的共識,相應的法律條例和標準相繼出臺,實施的技術和工法也在實踐中發(fā)展進步。日本建設省河川局首先頒布了“推進多自然型河流建設”法規(guī),為恢復生態(tài)、綠化環(huán)境提供了法律保障。1990年代,政府提出建設多自然河川的方針,以轉變傳統(tǒng)的治河工程理念,認為河道建設應當保持自然環(huán)境的多樣性,具有良好的水循環(huán),強調利用生態(tài)工程模式對河流環(huán)境進行治理,恢復河流的水質和生態(tài)系統(tǒng)。并于當年實施了“多自然河川工法”,引導有條件的河段盡可能利用木樁、竹籠、卵石等天然材料修建生態(tài)河堤[15];并對《河川法》進行修正,增加“環(huán)境”的管理條目,從政策法規(guī)上保證這一國家戰(zhàn)略得以順利實施[16-17]。在嚴密法規(guī)的支撐和科研技術的配合下,僅在1991年全國就有600多處試驗工程興建,200km長的河溪采用多自然型河溪治理法,并在2009年起,對長度較長的河溪也采用這一治理方法[18]。
日本在城市河道近自然治理的探索一直處于世界先鋒地位,在保證城市中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多樣與穩(wěn)定的同時,更強調城市河道空間與市民游憩功能的整合疊加,人性化的在研究和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如日本橫濱市柚川河流的整治過程中將所有的渠化河流恢復成了自然的狀態(tài),并根據周邊城市區(qū)域和功能進行了人性化的“低水路”設計改造;京都的鴨川將寬闊的洪泛區(qū)與市民的游憩通勤相結合,成為城市中多功能的生態(tài)網絡(圖5)。此外,配合城市相關的規(guī)劃和發(fā)展策略,日本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標準、規(guī)范并發(fā)布相關文獻資料,對于普及多自然河流的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3.3荷蘭“給河流以空間”戰(zhàn)略項目
荷蘭毗鄰北海,是典型的低地國家,全國約有1/4的地區(qū)低于海平面,而現有國土中則有約1/4是填海而成的[19]。作為長期飽受洪水威脅的國家,荷蘭的防洪治理可以追溯到9世紀,其傳統(tǒng)的防洪和土地開發(fā)手段主要為筑堤、挖渠、排水以及開墾[20-21],并伴隨著著名攔海大壩工程和三角洲工程到達頂峰。到如今,全國范圍內已經形成了53個堤壩圍成的防洪區(qū)域,4 000余塊圩田[22]。在一定歷史時期內,這種傳統(tǒng)的治理手法十分有效,不僅提高了防洪安全性,還改善了西南部農業(yè)條件。但隨著城市高密度發(fā)展、海平面持續(xù)上升、土地沉降等問題的加劇,給與河流的空間越來越有限,傳統(tǒng)防洪手段導致防洪風險不斷加劇危害了河流生態(tài)健康,部分城市水網失去交通功能而被填埋。人們與水的距離越來越遠,這個曾經以水為導向的城市如今已經面臨著水文化、水景觀價值的消失[21]。
在這種背景之下,為期8年的“為河流創(chuàng)造空間”的國家戰(zhàn)略項目于2007年被提上日程,主要目標是通過擴大河流本身的下泄能力、降低河流水位等技術手段,提升自身防洪能力,也為河流生態(tài)系統(tǒng)中的生物提供足夠的生態(tài)基流,實現良性循環(huán)[23]。該戰(zhàn)略項目包含了國內39個試點改造工程,涵蓋40條大型河流,并根據每個地區(qū)的自然環(huán)境狀況和城市發(fā)展情況實施不同策略(圖6)。除了具體工程措施之外,其配套管理體制的完善至關重要,荷蘭借此契機首次推行項目評估體系和公眾參與制度。為保證項目實施質量,首先采用了同行審查方式,審查小組由景觀設計師、城市規(guī)劃師、河流工程師、生態(tài)學家和物理地理學家共5名專家組成,鼓勵跨學科合作。其次,評估時段貫穿整個規(guī)劃設計施工過程,專家團將以靈活多變的形式參與指導并給出專業(yè)的意見和建議。最后,針對河流工程給出了幾個評估方面:項目愿景、規(guī)劃背景的理解、項目策略、材料運用以及施工規(guī)劃[24]。這樣一系列較為完備的評估體系可以保障項目的實施質量。
對公共基礎設施的構建而言,關注公眾影響十分必要。荷蘭政府一方面于2003年啟動一項為期5年的國家公眾意識行動,口號為“荷蘭與水共生”,通過媒體網絡等途徑大力宣傳“給河流以空間”戰(zhàn)略項目的政策措施,推廣公眾生態(tài)環(huán)保理念。另一方面,構建居民評價反饋系統(tǒng),通過4個獨立變量(人與自然關系的愿景,河流的意義,安全觀念,受訪者背景變量)以及半結構式訪談和調查問卷的方式收集公眾意見[25],基于公眾需求指導設計施工。最終,通過廣泛的公眾參與提高公民主人翁意識,實現自下而上的河流利用與保護。
3.4新加坡“ABC水計劃”項目
新加坡是眾所周知的花園城市,但也深受城市雨洪管理的困擾。它雖然是一個四面環(huán)海的島國,但是每年有40%的淡水需要從鄰國馬來西亞進口。新加坡水資源短缺并不是由于缺少降水,年降水量平均可達2 300mm左右。巨大的雨季降水量導致了瞬時洪峰的增強,因此在20世紀70年代,新加坡大規(guī)模地將天然河流系統(tǒng)改造成混凝土河道和排水渠系統(tǒng),以便更加有效地將雨水迅速排走,防止洪澇災害。
根據“新加坡藍色地圖(The Blue Map of Singapore)”顯示(圖7),新加坡有32條主要河流、17個水庫、以及超過8 000km的運河和溝渠,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個蔓延到住宅、商業(yè)區(qū)和工業(yè)區(qū)中心的水體網絡。即便擁有如此功能龐大、組織完善的排水系統(tǒng),新加坡仍然面臨城市內澇的問題?;炷梁拥篮团潘到y(tǒng)具有光滑堅硬的表面,卻缺少動植物群落,整個城市水體功能缺失,跟健康河流相比,徹底失去了生物自凈能力。來自街道、小巷、廣場上的污染物被直接沖到渠道中,如此危險的渠道受到民眾普遍的抱怨。不僅如此,下水道和溝渠很難被設計的美觀,只得將有礙觀瞻的運河和排水溝隱藏在建筑背后[26]。
2006年4月,新加坡政府與新加坡公用事業(yè)局(PUB)針對新加坡的城市水環(huán)境現狀,實施了一項“活躍、美麗和干凈的水項目”,簡稱ABC項目:A代表了活躍(Active)——提供新的社區(qū)空間,并通過休閑活動使人能更接近水;B代表美麗(Beautiful)——將水庫和水渠轉化為風景宜人的景點,將水系與公園、社區(qū)和商業(yè)區(qū)的發(fā)展融為一體;C代表了清潔(Clean)——通過降低流速、清潔水源等全局性的管理手段來提高水質,并美化濱水景觀,通過公共教育和建立人與水的關系來最大限度的降低水污染。其中一個重要方式是整合新加坡的水體資源(藍色)、城市公園(綠色)和休閑設施(橙色),構建“藍、綠、橙”綜合體系[27](圖8)。藍色系統(tǒng):為水生動植物提供棲息地,提高水質,降低暴雨的影響以避免洪災、水污染,保證人們的生命安全;綠色系統(tǒng):在流域內創(chuàng)造一片棲息地,在河流附近地區(qū)建設一片棲息地來支持線形綠色系統(tǒng)的發(fā)展,為本土動植物提供棲息地;橙色系統(tǒng):提供更多與水接觸的機會,通過教育提高人們的環(huán)保意識,為人們提供社交空間。
項目啟動之初,新加坡公用事業(yè)局在全國范圍內的城市水系統(tǒng)尋找可以開展ABC 計劃的區(qū)域。9年時間整合了水渠、運河和水庫與周圍環(huán)境的聯系,在全島建成20個項目,并有8個項目開始了設計和建設的第一階段。目前,新加坡政府已規(guī)劃100多個有潛質發(fā)展ABC計劃的地點,這些工程將在未來15至20年內陸續(xù)展開(圖8)。2060年的新加坡將做到水資源的自給自足,剔除依靠鄰國取水的軟肋。
表2 生態(tài)河流戰(zhàn)略項目比較Tab.2 Comparison on the strategic project of ecological river
“ABC水計劃”已作為新加坡四大“國家水喉”計劃(指天然降水、進口水、新生水和淡化海水)中的一個部分,以期將國家的弱點轉換為戰(zhàn)略上的優(yōu)勢,確保為具有彈性氣候的新加坡提供一個穩(wěn)定、可持續(xù)的供水,以滿足國家對用水的持續(xù)增長。其中新加坡公用事業(yè)局與戴水道公司合作的新加坡中央區(qū)域水景觀項目,充分體現了這一計劃的戰(zhàn)略性作用,它將傳統(tǒng)的水管理策略與僅把水作為娛樂和生態(tài)項目的一個要素聯系起來,提出了一個城市水資源管理的創(chuàng)造性計劃,并將廢水變成了財富[28](圖9)。其最顯著特征是創(chuàng)造一個新型的水敏城市設計方法,結合了城市空間,暗合國家的整治背景,超越了單一功能的城市水治理方法,增強了生態(tài)敏感性的控制和當地市民的互動。這一項目在政治和經濟上都具有重要意義,自然化的河流成為了全國雨水收集系統(tǒng)的一部分,用作飲用水來源,從而有助于新加坡水資源的獨立。
以上4個國家在河流生態(tài)化治理的過程中都有針對性地選擇了獨特的路徑和戰(zhàn)略,并在發(fā)展過程中表現出一些共同的特質(表2),值得我國各地區(qū)的水網城市學習借鑒,以在城市重要的發(fā)展階段有所突破,構建人與河流和諧共存的城市生態(tài)框架。
4.1廣泛的公眾參與
河流的改造與治理往往涉及到較大范圍的城市區(qū)域,與其周圍的每一個人息息相關,對市民生活有著重要的影響。若不能做到廣泛的公眾參與和支持,整治工作也將喪失其重要的意義。反之,公眾參與可以作為城市河流管理的重要途徑和推動力,在城市河流管理工作中發(fā)揮積極作用。美麗健康的河流需要公眾的共同努力,同時也為每一個市民服務。
新加坡ABC計劃項目在籌備之初與項目展開過程中都開展了大量的公眾參與活動,引起了社區(qū)民眾和非政府組織機構(NGO)的高度熱情與積極投入。如2007年新加坡總理主持了“ABC水項目公共展”,并推出許多宣傳和社區(qū)參與計劃,在各個層級開展了廣泛的簡報會、磋商和巡回展覽,更加直接的了解普通民眾的訴求,并鼓動他們廣泛參與進來,行使他們對這些項目的話語權;接觸項目場地,思考如何開展與水相關的可持續(xù)活動[26]。日本的河流治理也與公眾的意識緊密結合在一起,以媒體宣傳和基層活動鼓勵公眾修復自然和人的平衡關系,基于這樣的關系來制定相應的水質、生態(tài)目標,達到可持續(xù)的治理效果,琵琶湖“螢火蟲足跡”的活動便是最好的范例。
4.2良好的管理與政策
上文提到的優(yōu)秀的河流整治工程往往都表現出較強的國家戰(zhàn)略性和系統(tǒng)性,這有賴于國家主導部門的針對性政策和實施部門高效地運營管理。新加坡之所以能夠如此高效的在10年之內完成如此多的治水項目,其先進良好的政策與管理運營模式是推動國家水資源發(fā)展的強有力支撐。政府的權威性與PUB高效的企業(yè)運營模式相配合,逐步完成全國水系統(tǒng)的全面梳理和完善,并深入公共教育、生活體驗等各個環(huán)節(jié)。歐洲各國通過嚴格的法律條例和標準對各地的整治工程進行限制,并在各個時期進行不斷更新以適應新的發(fā)展階段?!稓W盟水框架指令》[29]是歐盟在審議整合許多零散的水資源管理法規(guī)的基礎上制定的統(tǒng)一水資源政策,它認識到需要一種長期的方法,將水資源規(guī)劃和土地規(guī)劃需以流域為背景結合在一起考慮,這對于歐洲各國的河流近自然整治的進程有著重要意義。
4.3適宜的策略與技術
河流生態(tài)治理具有很大的靈活性,與國家和地區(qū)的實際情況相切合的治理策略是工程順利進行并達成目標的關鍵。如新加坡是淡水資源極其匱乏的城市,水資源的保護和高效利用成為河流整治策略中重要的關注點,在營造動態(tài)的城市生態(tài)水循環(huán)的同時,根據淡水資源的總利用進行分配管理,通過整個河流的藍綠網絡規(guī)劃,把更多的雨水作為淡水資源留在本土上。日本城市整體地狹人稠,河流網絡交織穿插在城市中,日本的“多自然型河川”工程整治便更側重于市民的使用,將河灘和洪泛區(qū)擴大作公園化利用,配合豐富的配套設施吸引公眾在安全的前提下進行日常游憩活動。
同時,河流生態(tài)整治的實施操作具有很強的技術性,適宜的技術導則和工程做法也是整治項目的基礎。德國作為最早開始河道近自然整治的國家,其發(fā)展脈絡可以通過技術工法的不斷革新和突破表現出來。從1938年的《近自然水利工法》,到1970年代的“多自然型河道生態(tài)修復技術”及后期的“自然型護岸”技術等,都對河道整治的工程的實施提供了技術上的保障。從實際情況出發(fā),向各個實施單位明確該階段下河流整治的基本目標、提供規(guī)劃設計和技術的指導以及相應的監(jiān)測評價標準,保證工程實施的質量,最大程度避免施工過程中的技術錯誤。
中國的河流工程歷史悠久,城市河道經歷了漫長的改造之路,河流的修復也正在升溫。從我國現有的政策和法律來看,生態(tài)問題已經得到了決策者的重視。“山水城市”概念的提出和“山-水-城模式”的推進,也已說明我國河流水系的修復已不單單局限于水系本身,開始關注城與水的關系。德國、瑞士等國的近自然河道治理工程、日本“多自然型河川”工程、荷蘭“給河流以空間”戰(zhàn)略項目以及新加坡“ABC水計劃”,均為國家層面的針對河流水系改造的戰(zhàn)略項目,這些項目無論是政策的制定和貫徹方面,還是較為先進的策略與技術的運用,亦或是積極推動公眾參與,均成效顯著。剖析與借鑒他們的經驗,對于重塑我國生態(tài)園林城市的景觀格局,提升城市品質與形象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注釋:
圖01引自參考文獻[1];圖02、表2作者自繪;圖03、表1根據參考文獻[11]整理繪制;圖04引自參考文獻[12];圖05作者自攝;圖06根據https://www.ruimtevoorderivier. nl/english/整理繪制;圖07、09引自參考文獻[27];圖08引自德國戴水道設計公司.新加坡碧山宏茂橋公園與加冷河修復[J].風景園林, 2014(1):5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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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s on the River Harnessing Projects and its Enlightenment to China
WU Dan-zi WANG Xi-yue ZHONG Yu-jia
Cities are closely related with water. The arranging and reconstruction of urban water system can’t be ignored while building today’s ecological garden city. Some cities of developed countries which have gone through industrialization have experienced the process from fast development to tough period, especially for the cities own rich water resource. After fully awaring of the drawbacks of traditional water control method, the management of river system are upgraded to the level of national strategic guideline, in order to create an ecological water city gently combining urban water system with thecity context. The river control method “Naturnaher Wasserbau” in Germany, “Multi-natural River Regulation” project in Japan, “Room-for-the-Rivers” strategic project in the Netherlands and “Active,Beautiful, Clean Waters Program” in Singapore, are all the typical programs at the national level for the river system transformation and management which can provide valuable experience for the reshaping of landscape pattern of ecological garden city in China, enhancing the quality and image of the city as well.
Landscape Architecture; Eco-water City; Water System; River Harnessing Projects; Near-natural River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費專項資金(BLX2015-29):城市渠化河道的近自然化策略體系研究;北京市共建項目專項資助“城鄉(xiāng)生態(tài)環(huán)境北京實驗室”
TU986
A
1673-1530(2016)05-0016-11
10.14085/j.fjyl.2016.05.0016.11
2016-03-06
吳丹子/1988年生/女/北京人/博士/北京林業(yè)大學園林學院講師(北京100083)
WU Dan-zi, who was born in 1988 in Beijing, is an assistant professor at the School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
王晞月/1992年生/女/北京人/北京林業(yè)大學園林學院碩士生(北京100083)
WANG Xi-yue, who was born in 1992 in Beijing, is a postgraduate student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鐘譽嘉/1993年生/女/湖南人/北京林業(yè)大學園林學院碩士生(北京100083)
ZHONG Yu-jia, who was born in 1993 in Hunan Province,is a postgraduate student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Fund Item: Supported by “the Fundamental Research Funds for the Central Universities-Research on near-naturalization of urban channelized rivers (No. BLX2015-29)” and “the Program of the Co-construction with Beijing municipal government -Beijing Laboratory of Urban and Rur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