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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和女性的協(xié)奏曲
      ——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視角解讀《還鄉(xiāng)》和《邊城》

      2016-09-22 02:58:58李蓓蓓
      關鍵詞:還鄉(xiāng)哈代翠翠

      李蓓蓓

      (云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昆明 650500)

      自然和女性的協(xié)奏曲
      ——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視角解讀《還鄉(xiāng)》和《邊城》

      李蓓蓓

      (云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昆明650500)

      《還鄉(xiāng)》和《邊城》分別是英國作家托馬斯·哈代和中國作家沈從文的代表作。作家用細膩的筆觸勾勒出光彩奪目的女性形象——尤苔莎和翠翠。她們是大自然的女兒,具有自然的外貌,自然的脾性,甚至連命運也和大自然的季節(jié)變換交相呼應,大自然的和諧美好鑄就了女性美好的精神追求。文章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視角解讀小說所反映的天人合一的境界,揭示作家渴望建立的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想社會模式。

      《還鄉(xiāng)》;《邊城》;生態(tài)女性主義

      《還鄉(xiāng)》和《邊城》是英國作家托馬斯·哈代和中國作家沈從文的代表作。二人皆以“地域作家”的稱號蜚聲全球,前者以英國南部故鄉(xiāng)賽特郡為原型,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發(fā)生地為威塞克斯的小說,后者以中國南部湘西為創(chuàng)作原型,描繪了一幅幅“湘西”風情圖。

      哈代(1840—1928)和沈從文(1902—1988)生平并無任何交集,且處于不同的時間、空間維度,但由于性格及人類共同的情感使然,其作品呈現(xiàn)出某種相似性,從而有了比較研究的可能。哈代和沈從文兩人讀書不多,都生活在美麗的鄉(xiāng)村,而且深受各自母親的影響,對女性和自然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哆€鄉(xiāng)》和《邊城》都寫于工業(yè)化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面對男權中心社會制度和工業(yè)化的負面影響,兩位作家都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和批判。

      對哈代《還鄉(xiāng)》的生態(tài)女性主義研究,近幾年剛剛興起。姜劍指出哈代通過《還鄉(xiāng)》向我們表達了對古老荒原深切的生態(tài)關懷以及對女性的關注,女主人公尤苔莎的還鄉(xiāng)之路并不平坦,實現(xiàn)人生理想的同時,經(jīng)歷了一幕幕人間離合的悲喜劇,揭示了以男權話語為主導的文明對自然和女性的傷害與摧殘[1]。關于沈從文的《邊城》,何一鑫和陳慧良認為,沈從文通過贊美邊城人與自然環(huán)境的和諧關系和人與人之間的親密融合,贊美了這片和諧樸素、自然健康、充滿著愛與美的人間樂土。對于《還鄉(xiāng)》和《邊城》這兩部作品的平行研究,焦小燕從自然美、人性美、悲劇美的角度對比了兩位女主人公尤苔莎和翠翠,認為哈代和沈從文表達了對女性命運的思慮,構建出了各自理想中的現(xiàn)代人雛形和人生模式[3]80-83。本文基于生態(tài)女性主義理論對《還鄉(xiāng)》和《邊城》進行比較和分析。

      一、大自然的景觀特征和女性特點的一致性

      自古至今,女性和自然之間仿佛存在著天然的同一性。幾乎所有的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女性和自然崇拜。例如:中國人將黃河稱作“母親河”,歐洲人把地球看作母親,稱女神蓋亞(Gaia)為“大地之母”,古埃及人則以女性具有繁衍后代能力的子宮象征生命力的復蘇和谷物的豐收。古希臘著名詩人荷馬在《頌歌》中吟誦了自然和女性的神圣關系:“我要歌頌大地,萬物之母、堅實的根基、最最年長的生物。她養(yǎng)育一切在神圣的土地上行走、在海上漂游、在天上飛翔的創(chuàng)造物?!保?]319生態(tài)女性主義者指出,自然和女性的交織融合,包括符號上或象征性的聯(lián)系,女性被賦予一種“自然”的身份的同時,自然也被給予一種“女性”的身份。自然是女性的庇護所,女性則是自然的呵護者,二者相依相偎。

      一是自然的女性化?!哆€鄉(xiāng)》和《邊城》中的大自然被賦予了很多女性的特征,如靜謐、美麗、動人、嬌媚、純凈、柔和、親切等?!哆€鄉(xiāng)》中,哈代在描繪埃格敦荒原時,用了“靜謐”一詞,并且“……荒原本身狀態(tài)就有這樣一種神情,像是在拖延停頓、半信半疑。這是荒原特有的靜謐品質。這種靜謐并不是由真的停滯不動營造出來,而是因為荒原上一切令人難以置信的緩慢而顯得恬靜”[5]12。如同剛出場的女主人公尤苔莎一樣,靜謐、清高,“這個人影仿佛已成為荒原上靜止結構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因此,看到它活動起來,就會覺得是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在這個人影只占一部分的景色里,靜止不動是其主要特征。任何部位放棄了靜止不動,便是混亂的跡象”[5]13?!哆叧恰分虚_篇描寫的小溪“靜靜的”“清澈透明”[6]49,如翠翠一樣“清明如水晶”[6]50。其次,自然的女性化還體現(xiàn)在“自然作為女性的仁慈的養(yǎng)育者的形象上,被比喻為養(yǎng)育而多產(chǎn)的地球母親……是活生生的和仁慈的”[7]188-189,哺育自己的女兒,使女兒重獲勇氣和力量?!哆€鄉(xiāng)》中的女主人公尤苔莎被稱為“黑夜女王”,無父無母,跟著外公生活。尤苔莎天生就是做天神的料子,明艷奪目的形象與荒涼的埃格敦荒原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只有在這蒼茫遼闊的自然背景下,剛烈的尤苔莎才能安靜下來?!八皇犷^發(fā),馬上就安靜下來,看上去像斯芬克斯。如果她從埃格敦荒原陡坡下面經(jīng)過,有一簇帶刺的荊棘……把她厚密頭發(fā)的哪一撮給掛住了——這時那簇荊棘就變成一把大梳子——她就會回身走幾步,讓頭發(fā)貼著荊棘再經(jīng)過一次”[5]73,大自然已然化身為尤苔莎的母親,手里握著荊棘做的梳子,為女兒梳頭,使女兒在自己的懷抱里尋得寧靜?!哆叧恰防锏拇浯浜陀忍ι兄嗨频拿\,也是一只孤雛,翠翠“在風日里長養(yǎng)著,把皮膚變得黑黑的,觸目為青山綠水……自然既長養(yǎng)她且教育她”[6]50,平日在擺渡的時候,如果有陌生人對她稍加注意,她就“作成隨時都可舉步逃入深山的神氣”[6]51,大自然就是翠翠的第二個母親。自然之于尤苔莎和翠翠,就像大地之母蓋婭之于希臘眾女神,是女兒們獲取庇護與安慰的溫暖懷抱。

      二是女性的自然化。尤苔莎和翠翠的自然化主要體現(xiàn)在兩方面,一方面是極具自然化的外貌,另一方面是自然化的真性情。哈代和沈從文都擅長借自然景色,描繪人物的內(nèi)心,使人物充滿自然的脾性,自然充滿人物的感情?!昂谝古酢庇忍ι?,“肌膚柔軟,碰上去像云彩一般??吹剿念^發(fā),……緊貼在前額上,如同夜幕降臨,抹去了西邊落日的余暉”[5]72,尤苔莎的姣好容貌與自然緊密結合起來,是自然美的化身。尤苔莎的靈魂是火焰的顏色,風姿則如“波旁薔薇、紅寶石、熱帶的午夜、以及日食”[5]74,動作猶如海潮般漲落,聲音猶如中提琴的幽婉,發(fā)式恰如女神般高貴。尤苔莎的脾性和荒原一樣,因為“埃格敦荒原是她的冥國,自從來到那里……荒原黑暗的情調(diào)她已吸收不少。她的容貌與這被抑制的反抗情感十分協(xié)調(diào),她的美麗有一種幽暗的光彩,是她內(nèi)心里悲傷郁積的熱情的真正外表”[5]74。尤苔莎是自然的精靈,是自然的女兒。碧溪岨的翠翠,是大自然孕育的另一個女兒,清新如一彎新月,純凈如一潭碧波,柔美如一朵朝霞,在茶峒古城長大的翠翠,一舉一動無不帶著自然的烙印。翠翠的名字來自大自然,只因“……住處兩山多竹篁,翠色逼人而來”[6]50。老船夫便給這個可憐的孤女取名叫“翠翠”。與其說翠翠是個“社會人”,不如說翠翠是個縱情于山水之間的“自然人”。翠翠生于自然,養(yǎng)于自然,“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為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如一只小獸物。人又那么乖,如山頭黃麂一樣,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fā)愁,從不動氣”[6]50。不管是翠翠的名字,還是容貌,又或是性情,都和這茶峒的山山水水一樣,清雅脫俗,毫無心機,品性純良。

      二、大自然的季節(jié)變化和女性人生經(jīng)歷的一致性

      生態(tài)女性主義者探討的核心問題是自然和女性的關系。生態(tài)女性主義者認為,自然和女性的關系是緊密相連的。首先,“自然和女性互為隱喻,自然界生物的生存斗爭與女性在人類社會進行的生存斗爭遙相呼應”,自然和女性同呼吸、共命運。其次,人類壓迫自然的行為肇自同樣的二元對立邏輯……挽救地球的生態(tài)環(huán)境,要從消除兩性之間的壓迫關系開始[8]4。哈代和沈從文都身處男權話語為主導的時代,在《還鄉(xiāng)》和《邊城》中表現(xiàn)了各自對自然和女性的雙重關注。尤苔莎和翠翠都是大自然的女兒,在情感、經(jīng)歷和體驗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在哈代的《還鄉(xiāng)》中,埃格敦荒原不僅是尤苔莎出現(xiàn)的背景,而且和她的命運融為一體。尤苔莎剛出場時是十一月的冬天,恰逢與韋狄的感情出現(xiàn)危機,孤身站在黑冢上,“十一月的寒風悲涼,這種聲音很像九十歲老人喉嚨里殘缺不全的歌聲”[5]58。由于尤苔莎愛情不順,心境凄涼,整個冬季的荒原愈顯死氣沉沉,寒冷刺骨。春天來時,得知一位名叫克林的年輕人將要從巴黎回到埃格敦,尤苔莎內(nèi)心重燃愛情的希望,十分激動,幻想和克林喜結連理,然后搬到大城市生活。為了了解這位年輕人生活的地方,尤苔莎決定出去散步,此時的大自然仿佛感應到了她的那份喜悅,“……青青的谷底開始變得寬闊,路兩旁的荊棘叢也開始隱退……點綴在越來越肥沃的土壤上”[5]125。此時的荒原不再是枯花一片,而是悠悠青草香,如女主人公的心情一樣。當尤苔莎和克林新婚后,她高興極了,認為很快就可以去大城市生活,婚姻伊始的甜蜜生活,使尤苔莎青春靚麗、朝氣蓬勃。但是隨著婚后生活的繼續(xù),尤苔莎發(fā)現(xiàn)克林無法滿足自己去巴黎生活的愿望,留下了絕望的淚水,周圍的自然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變化,當她穿梭在蕨草叢中時,秋季的大自然呈現(xiàn)出“沒有一根草莖可以在明年會再抽芽”[5]289,到處死氣沉沉,尤苔莎仿佛是一根即將枯死的野草。最終尤苔莎在一個狂風驟雨的漆黑夜晚,淹死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尤苔莎的命運如同四季的輪回,在春夏煥發(fā)勃勃生機,秋冬蕭瑟凋落,四季的循環(huán)仿佛是尤苔莎悲劇的合唱隊。

      同尤苔莎一樣,翠翠和大自然的相處也是非常融洽。大自然融進了翠翠的骨血。翠翠和二佬儺送第一次見面是在五月端陽節(jié)賽龍舟比賽的河邊,只見“龍船水剛剛漲過,河中水皆泛著豆綠色,天氣又那么晴朗,鼓聲蓬蓬響著”[6]57,此時的大自然明麗輕快,和翠翠的心情相照應“抿著嘴一句話不說,心中充滿了不可言說的快樂”[6]57。賽龍舟的熱鬧,鼓聲的喧鬧,心情的愉悅,成就了翠翠的少女心事,此時的大自然和翠翠一樣無憂無慮。一年后的端午,翠翠和爺爺進城看龍舟比賽,認識了大佬天保,天保很喜歡翠翠。又過了一個端午,媒人楊馬兵受順順家之托,提著紅紙封的點心向翠翠的爺爺詢問親事。翠翠滿心以為是二佬來提親,沒想到是大佬,此時翠翠默不作聲,只想哭,心中亂成一團麻?!安輩怖锞G色蚱蜢各處飛著,翅膀搏動空氣時窸窣作聲。枝頭新蟬聲音雖不成腔,卻已漸漸洪大。兩山深翠逼人的竹篁中,有黃鳥與竹雀、杜鵑交遞鳴叫。翠翠感覺著,望著,聽著,同時也思索著”[6]79。這一段自然景色描寫,使翠翠的少女心事完全暴露在大自然面前。王國維說:“一切景語皆情語?!边@里紛繁錯雜的鳥叫聲,襯托出翠翠煩悶、惆悵、傷感、無助的內(nèi)心。爺爺去世的前夕,翠翠看到“黃昏時天氣十分郁悶,溪面各處飛著紅蜻蜓。天上已起了云,熱風把兩山竹篁吹得聲音極大,看樣子到晚上必落大雨”[6]97,翠翠看到這樣的景象,心情也是亂糟糟的,就在夜間,碧溪岨的老撐船人永久地睡去了。

      三、大自然的和諧美好與女性內(nèi)在精神追求的一致性

      生態(tài)女性主義者提倡人與自然的 “整體觀”,認為自然界萬事萬物都是互相聯(lián)系的,人與人之間,人與自然之間相輔相成、互相依存,建立一種和諧共生的健康生態(tài)模式,意在打破傳統(tǒng)生態(tài)模式中人與自然二元對立的征服與被征服的權力關系。此外,生態(tài)女性主義提倡一種全新的組織法則,在這種法則下,人類社會與自然社會更具有女性柔和氣質,更趨于和睦,更友好相處。一旦人類與大自然建立一種平等和諧關系,那么,大自然就會作為生命鮮活的有機體被整個人類欽慕,而人類自己也可以消除世俗功利欲,凈化心靈,真正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需要指明的是,工業(yè)社會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多用金錢、權力、物質等衡量,而生活在自然懷抱里的人們,是用“真”“善”“美”塑造高尚品質,締造完美人生。《還鄉(xiāng)》和《邊城》中的大自然絕不是冷冰冰的故事背景,而是靈性的存在。仁慈和藹的大自然用溫情塑造了女主人公高尚的靈魂。哈代和沈從文筆下的黑夜女王尤苔莎和沅水女神翠翠正是人與自然通過和諧相處而孕育出的真善美代表。

      《還鄉(xiāng)》中,哈代筆下的黑夜女王尤苔莎依然保有令人稱贊的好品質,像古老蒼茫的埃格敦荒原一樣,善良、倔強、堅強、灑脫、豪放、不拘小節(jié)。尤苔莎不喜歡待在沉悶的家里,而鐘情于荒原風光。家里的尤苔莎仿佛是一只被囚禁的折翼小鳥,但一到荒原懷抱,就像小鳥般自由,成了荒原上真正的女王,觸摸荊棘,嗅聞石楠花的香味,而荒原仿佛是一位勇敢的騎士,保護女王,造就了她灑脫的品性。如果家里的尤苔莎猶如一只瞌睡蟲,慵懶乏力,那么荒原上的她則是一匹活蹦亂跳的荒原馬。只有在荒原上,才能真正尋找到自由與活力,真正得到靈魂釋放。蘇珊一直認為尤苔莎是女巫,是小兒子生病的根本原因,為了把兒子中的邪治好,甚至在教堂里公開用針扎女主人公,受到如此不公待遇,尤苔莎沒有和蘇珊公開爭吵,只是一個人默默走向霧靄茫茫的荒原深處,走進荒無人煙,美麗如畫的山谷,向荒原訴說悲痛的苦楚,對荊棘講述壓抑的內(nèi)心,請石楠凈化受傷的靈魂,而荒原則像一位年邁的母親,散發(fā)出陣陣石楠花與青草的香味,飄進尤苔莎的嘴里,走進尤苔莎的心里,安慰這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女兒。當尤苔莎再次走出荒原后,臉上已不見了哀愁,又恢復了往日的倔強、善良與堅強,在大自然中化悲憤為平和。

      在《邊城》里,沈從文勾勒出一幅人與自然和諧的山水畫卷,翠翠的美好品質深深感動了讀者,如詩如畫的邊城山水教會了她正直、純樸、勇敢、勤勞、聰明的好品德。自然界的萬物用友情與博愛,將翠翠攬入懷中。不管是翠翠身邊的黃狗,還是身后那片茂密的竹林,都是翠翠的知心朋友。在翠翠心里,大黃狗不是一只普通的狗,而是自己的伙伴、助手、家人。有時逢天氣晴朗,客人稀少,鎮(zhèn)日長閑,翠翠和黃狗皆伸著耳朵,聽爺爺講述以前的戰(zhàn)爭故事,聽著聽著,翠翠和黃狗不自覺的依偎在一起睡著了。而屋后的那片翠綠竹林,則是母親,一旦有煩心事,就會飛奔到竹林懷抱,擺弄竹葉,仿佛牽著母親粗糙的手,把內(nèi)心苦惱一吐而凈,竹林總是發(fā)出沙沙聲,撫摸著她的發(fā)絲,發(fā)出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安慰。從竹林出來后,翠翠又變成了那個活潑、善良的姑娘。身后的竹林依然發(fā)出沙沙的微笑聲。

      莊子說:“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碧烊吮臼呛弦坏?,不管是《還鄉(xiāng)》中高傲如荒原的黑夜女王,還是《邊城》中柔情似水的翠翠,她們自然純真的天性,善良美好的心靈,純潔高尚的靈魂,皆來自大自然的巧奪天工。大自然的美好造就了她們精神高尚,心靈通透。與大自然相互依存,與周邊的大自然融為一體,更是體現(xiàn)了和諧共生,整體一致、天人合一的生態(tài)觀念,也是寄托了兩位作家對建造和諧理想社會的美好愿望。哈代和沈從文筆下的“黑夜女王”和“沅水女神”正是人與自然通過和諧相處而孕育出的真善美代表。兩個光彩奪目的女性形象,既代表了作者審美的最高理想,又彰顯了作家的生態(tài)女性意識。兩位作家各自以家鄉(xiāng)的人和物為藍本,勾勒出心目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想社會。

      [1]姜劍.還鄉(xiāng)之路:《還鄉(xiāng)》的生態(tài)女性主義解讀[J].浙江教育學院學報,2011(1):44-50.

      [2]何一鑫,陳慧良.天人合一的完美境界: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角度分析《邊城》[J].中國電力教育,2007(4):3-4.

      [3]焦小燕.“荒原女巫“和”沅水女神“:比較《還鄉(xiāng)》中的游苔莎和《邊城》中的翠翠[J].南京工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3):80-83.

      [4]Gottlieb,R.S.This Sacred Earth:Religion,Nature,Environment[M].London:Routledge,1996:319.

      [5]托馬斯·哈代.還鄉(xiāng)[M].王守仁,譯.南京:譯林出版社,1997.

      [6]沈從文.沈從文精選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7]袁玲紅.生態(tài)女性主義倫理形態(tài)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8]南宮梅芳,朱紅梅,武田田,等.生態(tài)女性主義:性別、文化與自然的文學解讀[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

      [9]Thomas Hardy.The Return of the Native[M].New Jersey: Prentice Hall,Inc,1963.

      (編輯:張雪梅)

      Concerto of Nature and Woman:An Ecofeminist Reading of The Return of the Native and The Border Tow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China)

      The Return of the Native and The Border Town are the representative work of British writer Thomas Hardy and Chinese writer Shen Congwen respectively.Both of them use exquisite depiction to draw a distinctive image.Hardy's is named Eustacia and shen Congwen's is named Cuicui.They are daughters of nature in terms of appearances and emotion,and they even have the similar fate with nature.Based on an analysis of The Return of the Native and The Border Town from the ecofeminist perspective,the present paper points out that both Thomas Hardy and Shen Congwen hope to establish a society of harmonious coexistence between man and nature.

      The Return of the Native;The Border Town;ecofeminism

      I 106.4

      A

      1671-4806(2016)03-0101-04

      2016-03-25

      李蓓蓓(1989—),女,安徽宿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英語語言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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