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久輝
三魚是一個大齡剩女,為此沒少被爹媽押著相親。可是每一次,三魚都感覺缺點什么。牛不喝水不能強按頭。爹媽只有干著急的份。西木是三魚的閨蜜,為了散心,兩人相約去蘇州游玩。到了蘇州,已經(jīng)天黑了,兩人在一家靠水邊的小旅館休息。
剛進屋時,西木就對三魚說:“我怎么感覺這屋里涼颼颼的,陰氣十足?!比~安慰西木:“可能是靠近水邊的緣故?!彼桨胍?,西木突然大喊了一聲,驚醒了三魚。三魚推了推西木,問她怎么了?過了好久,西木才說:“我感到屋里進來一個穿黑襯衫的男人,直接就向你走去,那個黑衣人看到我看他,就對我說,他和你的緣分就要來臨,我看到他要吻你,我手腳不能動彈,只好喊出來,然后就醒了?!甭犖髂具@么一說,三魚嬉笑道:“你是不是看到一個帥哥對我垂涎,你羨慕嫉妒,才把人家嚇跑的?”兩人嬉鬧一會,氣氛緩和很多,安靜睡去。
第二天起來,三魚打開窗戶,看到外面就是一條清澈的小河,河對面,是一排白墻黑頂?shù)姆孔?。不遠處,青石臺階一直延伸到水里,烏篷船從遠處緩緩而來。岸上所有的一切,又都清晰地倒映在水里,好看極了。三魚立刻梳洗打扮,準備賞景去。
三魚游玩的園林就在小旅館的附近。一進大門就是一條長長的林蔭大道,一邊是高大的垂柳。另外一邊是一排房子,青磚灰瓦,紅柱朱門。三魚撐開油紙傘,在垂柳下碎步慢行走了一段,笑的前仰后合,問西木自己像不像古時候長在大戶人家的小姐。西木“呸”一聲,就算你真長在這里,說不定也是一個丫鬟。
繼續(xù)向里走,是一條游廊,長廊在目光盡頭延伸開去,西木對三魚說:“好好的走廊,設(shè)計的彎彎曲曲。”三魚笑著說:“你以為像城市,設(shè)計的走廊都是筆直一條線。這就像愛情,曲曲折折才有味道,直來直去有什么意思?”
穿過游廊,就是一條木質(zhì)的水上走廊,兩邊安裝著木質(zhì)護手。走在上面,穿過蘆葦蕩,繞過荷花群,水里的金魚游來游去??砂讶~高興壞了。不斷地擺造型,讓西木給拍照片。突然撞上了一個人,三魚扭頭一看,連忙說對不起。走了好遠,才對西木說:“剛才那個人好帥啊,都感覺被電到了。”西木神秘兮兮地說:“你沒看到他穿著黑襯衫嗎?”三魚想起昨晚西木說的夢,向那個黑襯衫男子看去,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繼續(xù)向前走,是一座拱橋,卻有個很別致的名字,叫鵲橋。西木對三魚說:“傳說兩個不認識的人,在上面走一遭,就能走出緣分呢。你去走走看,說不定就能遇到意中人呢?!比~雖然不信西木的話,還是慢慢地走了上去。剛好有一只小船從橋下穿過,三魚一眼就看到那船上站立的就是那黑襯衫的男子。此時此刻,那個黑襯衫男子也正看著一襲長裙,依石欄而立的三魚。就在小船從橋下穿過的那一刻,三魚感到一陣心痛,難道是有緣無分?
兩人又沿著青石河岸走了一會,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來。那把紅紙傘遮擋陽光還行,擋雨根本就顧不下兩個人。三木指著不遠處的一個亭臺說:“趕快去那兒避雨吧?!眱扇藙偱艿酵づ_,那個黑襯衫男子也同時跑到亭臺避雨。三魚的心頓時撲通撲通地跳。三個人站在亭臺的三個方位看雨,細細的雨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三魚轉(zhuǎn)動著紅紙傘,黑襯衫男子遠眺不遠處的高塔。西木小聲慫恿三魚:“主動一點唄,打個招呼。”三魚搖搖頭:“太唐突。”
雨漸漸停了,黑襯衫男子先走了。西木在一旁揶揄三魚:“活該單身?!比~說:“真有緣分,又豈會錯過?”西木不耐煩了:“你這不是錯過,你這是自己不主動。算了,沒法說你了,我不陪你走了,早該穿個平底鞋出來,高跟鞋真是受罪?!闭f著,西木就把高跟鞋脫了,坐在亭臺椅子上,死活不走了。
雨后的空氣驟然變得清新起來,三魚滿滿地吸一口,整個肺細胞都活躍起來。三魚看著不遠處的房子,風(fēng)雨過后,煙霧迷蒙,頓時又來了興趣。囑咐西木別亂走,自己逛一會就回來??粗~漸漸走遠,西木拍了一下欄桿:“氣死我了!”
三魚靠近那個房子,正有雨水從廊檐上滴下,青石板上長滿了青苔,爬山虎布滿了山墻。走到一個小夾道處,旁邊有塊大石頭,上面寫著兩個字:隨緣。來之前三魚就聽過這個園子里有一條路,只能通過兩個側(cè)肩而過的人。在那條路上相遇的人,沒準就是這一生在等待的人。
通道曲曲折折,地面坑坑洼洼,墻面脫落處布滿青苔。在通道最中間的位置,三魚和黑襯衫男子不期而遇。通道狹窄,兩人相對而立。過了好一會,黑襯衫男子才說出兩個字:你好!
一年后,三魚終于和那個黑襯衣男子結(jié)婚,伴娘當然是西木,趁著新娘子不在的空隙,新郎對西木說:“謝謝表姐?!蔽髂緭]揮手說:“別露餡了,給文藝女青年相親真不容易,累死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