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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這是坑妃啊

    2016-09-14 11:02:06一世安
    桃之夭夭A 2016年9期
    關(guān)鍵詞:臣妾素心陛下

    一世安

    簡介:我,一個單身貴族“少女”遲遲未能出嫁,在我親爹的安排下順利頂替我妹入宮選秀。當今圣上對我似乎很有意思,不僅把我留在宮里,還帶我去行宮避暑,更給我留了大西瓜……等等,陛下,您不能睡了我妹啊!

    楔子

    我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擱我們大周朝算是大齡未婚,再不嫁出去,估計只能孤獨終老了。我爹在朝中當大官,有錢又有權(quán),想攀我們家這門親事的軟飯男那是成了一個連,恨不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給睡了。媒婆紛至,已經(jīng)踏破了我們家?guī)资畻l的門檻。我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他們。

    我爹抱著我家純金的門檻一邊哭,一邊望著我,問:“年素言,你有完沒完?你到底要嫁個什么樣子的人???”

    我微微仰頭,讓自己顯得優(yōu)雅,然后目視遠方,讓自己的眼神空靈,接著開始了教科書一般的精準回答:“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圣衣、駕著七彩祥云來娶我……”

    我爹聽完,“哇”的一聲,哭得更慘烈了。

    我剛及笄的時候,我爹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受文藝愛情荼毒太深的端倪,眼瞅著我已經(jīng)是九頭牛都難拉回來的架勢。他只得加強對我妹的教育,同我妹說話一向來都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為開場白。

    例如——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年素心,你今天吃飯了嗎?吃得好不好呀?”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年素心。你今天的女紅做得如何了?什么時候爹爹能看到一件像樣的成品呀?”

    ……

    以至于小我十歲、今年剛及笄的我妹,就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的男性徹底絕望,削發(fā)為尼,青燈古佛一輩子去了。

    我爹一共就兩個女兒,眼下都泡了湯。

    我爹最后一次嚴肅而哀求地問我:“年素言,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嫁不嫁!”

    我看見我爹佝僂著身子立在陽光下,兩鬢微微有些發(fā)白,心里一酸,握拳道:“嫁!”

    我爹的瞇瞇眼瞬間爆出奇異的光彩,他撲到我面前,激動地問:“你要嫁給誰!爹保證讓他娶你!他要是不娶你,爹就給他穿小鞋、使絆子,活活搞死他!”

    我見我爹如此有斗志,便將心一橫,道:“我要嫁給當今皇上!”

    我爹手一抖,嘴一歪,一邊哭,一邊跑:“當我沒說過……”

    【一】家姐蕙質(zhì)蘭心,還請陛下慎言

    我這把年紀,早已過了選秀女的年限??晌业钦l,他決心豁出去,放手一搏——讓我頂替我妹年素心的身份,入宮選秀。

    我和年素心長得頗像,平日里我同她都在閨閣之中,見人不多,尋常人也分辨不出來。要真說有差別,那就只是我的皮膚狀態(tài)比她差些。

    仗著我爹的本事,我成功地混到了復(fù)看的機會。

    那一日,寒風(fēng)凜冽,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敦厚,我特意只穿了一層薄紗,以引起皇帝雁流年的注意。

    萬萬沒有想到,其他的秀女即使穿得比我多了好幾層,看著仍是比我苗條。

    失?。?img alt=""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1/20/tzya201609tzya20160906-1-l.jpg" style="">

    雁流年穿著一身滾金邊的黑袍,踩著一雙暗紋云靴,一步步向我走近。

    他從我身旁走過時,腳步微微一頓,偏過頭來看我,略有些遲疑地問:“你……今年多大了?”

    我心尖一顫,強裝鎮(zhèn)定,福了福身子,道:“臣女今年十五了。哦,陛下不要驚慌,臣女只是長得著急了一點兒而已。”

    雁流年眉頭微微一皺,他身旁的心腹遠總管就湊上前來,替我說話,道:“這位是年老侯爺家的小女兒,年素心?!?/p>

    “哦?”雁流年語調(diào)一揚,問,“你就是那個一天到晚只知道宅在府上看話本子、拖到二十五了也沒嫁出去、最后只能出家當尼姑去了的年素言的妹妹——年素心?”

    真沒想到,雁流年居然在我的名字前加了這樣一長串惡毒定語,簡直會心一擊。

    我雙手握拳,忍住了將他一拳揍斃的沖動,恭敬道:“家姐蕙質(zhì)蘭心、德才兼?zhèn)?,是臣女最崇敬的人。還請陛下慎言,不要侮辱她?!?/p>

    雁流年眉心一蹙,少頃,卻忽然舒展開來,眸光定定地望著我,唇邊笑意蔓延,對著遠總管,道:“封為貴嬪,賜居昭仁宮?!?/p>

    那一刻,我無比相信,一定是我的花容月貌打動了毒舌的雁流年。

    可等我跟著遠總管到了昭仁宮時,我就明白了,雁流年把我留下,不是為了寵幸我,而是為了膈應(yīng)我。

    這昭仁宮,是給人住的嗎?!

    花草枯敗,蛛網(wǎng)連連,就連宮殿前的風(fēng)燈都破敗不堪。

    我有些不相信,問身旁的遠總管,道:“遠總管,你沒帶錯路嗎?陛下忍心把我這樣的妙人兒放在這么偏遠的地方住?”未等遠總管開口,我繼續(xù)道,“不,陛下一定是為了保護我,不讓我圣眷太濃,以免別的妃嬪羨慕嫉妒恨我。”

    遠總管嘴角微微一抽,道:“貴嬪,您不用想太多了,陛下不是那種會玩欲擒故縱的人。他讓您住這兒,就是很單純地嫌棄您,不想看見您?!?/p>

    我:“……”

    我明白了,雁流年留下我,就是礙著我爹的面子。

    可這就是全部了,他絕對不會給我半點兒寵愛。

    【二】你圖朕年輕帥氣,英俊多金,位高權(quán)重,冠蓋滿京華

    我萬萬沒想到,我這被雁流年一晾,就是半個多月。

    月中十五,雁流年在學(xué)文殿設(shè)宴,邀了一眾后妃飲宴。

    我想,這樣的集體活動,他不至于再冷落我吧?于是,我便安靜地在宮里頭候著,等著雁流年的人來給我宣旨。阿碧給我端來兩個饅頭的時候,我嫌棄地拒絕了,道:“本宮是要吃大餐的人,這饅頭你就自個兒留著慢慢吃吧!”

    我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一只手搭在石桌上撐著額頭,從華燈初上直等到圓月當空,也沒有等到有人來請我去吃宴席。

    我望著長得像一張大餅一樣的月亮,忽然間有流淚的沖動。

    我活到這么大,什么世面沒見過,追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以隨便被人甩?

    我心有不甘,怒氣沖沖地奔出昭仁宮。

    經(jīng)過綠瓦紅墻,左繞右繞,約莫過了有半個時辰,我才驚覺,我這是迷路了!

    我的情緒毫無波動,甚至很想笑。

    我抬頭看了看懸在頭頂?shù)脑铝?,忽然一種憂憤的心情躥上心頭,接著“哇”地一聲,我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我真沒用,得不到陛下的喜歡就算了,想找人說理去,還迷了路?!?/p>

    眼前一道人影走近,一雙暗紋龍靴在我跟前止步,清冷的嗓音隨風(fēng)而來:“在自己家里頭也能迷路,你還真是出息。”

    我緩緩站起身子,看了看眼前人,加上他先前那句不咸不淡的話,心里的火就燒得更旺了。

    我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唇抖了抖,道:“你還知道這皇宮是我的家?你有把我當家人看嗎?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這半個月,我過得容易嗎?”

    雁流年朝旁邊遞了遞手,周圍的宮人早就退到一邊,一個也沒敢上前。他低了低頭,無奈地把我拎到他跟前,拿袖子給我擦了把臉,語氣嚴厲,道:“不過是這半個月政務(wù)繁忙,沒顧得上去看你,就矯情成這副樣子?!?/p>

    我打了個哭嗝,氣勢瞬間弱下去,但仍是叉著腰,給自己壯膽,道:“我是那么矯情的人嗎?會因為迷路、因為你不搭理我,就哭哭啼啼嗎?我餓了一晚上,一口晚飯都沒舍得吃,空著整個肚子,就為了等陛下你請我大吃一頓。結(jié)果你呢……你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失望,你不是人!”

    雁流年一愣,突然笑了,道:“一頓飯而已,你至于這樣恨不得拿刀砍朕嗎?再補給你就是了。你想吃什么?朕讓御膳房這就去準備?!?/p>

    我氣不打一處來:“我放著侯爺府金枝玉葉、萬千寵愛的日子不過,跑到宮里來受你這份閑氣,我圖什么?你當真以為我就是為了你那兩頓破飯,我告訴你,我不稀罕!”

    雁流年拿手拍了拍我的頭頂,語重心長道:“你圖朕年輕帥氣,英俊多金,位高權(quán)重,冠蓋滿京華?!?/p>

    我:“……”

    當今圣上這么不要臉,這大周是要亡了啊!

    【三】我要用盡一切手段和智慧去爭寵

    這一場鬧劇,以雁流年陪我用了三天膳并且其他妃嬪只能以圍觀的姿態(tài)立在一旁看我狼吞虎咽而告終。

    我的內(nèi)心感覺十分爽。

    不多時,我爹就讓阿碧來給我傳了話。

    “侯爺吩咐了,說娘娘你這把年紀能趁亂嫁出去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萬事都該收斂點兒。在陛下面前不該這么沒大沒小,沒有尊卑。往后你要是再捅出什么簍子,侯爺不會罩著你了?!?/p>

    我捏著茶蓋的手一抖,略有些詫異地問:“后宮里頭的事兒,都是自己長了腿,跑到我爹面前告訴他的?”

    阿碧福了福身子,道:“當晚,娘娘你鬧脾氣的時候,陛下身旁的侍從,有一半都是侯爺?shù)难劬€?!?/p>

    我眉頭一挑,道:“我爹比我想象的還厲害啊,這會兒子工夫,滲透就做得這么好了?”

    阿碧淡定道:“侯爺原本的打算是盯著陛下,免得他對你不好,可現(xiàn)在卻改了主意,那些眼線,以后都以盯著娘娘為主?!?/p>

    我:“……”

    這是親爹嗎?我和他還能愉快地做父女嗎?

    果然,在我失去我爹的庇佑之后,雁流年再沒有來過我的昭仁宮。頭三天的甜蜜,像是一場虛無的夢,只有看著那幾天的菜譜,我才能確信,一切都是發(fā)生過的。

    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那些說寵愛太多不是好事兒的妃子一定是沒嘗過被冷落的苦,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我來這世上走一遭,人都嫁了,而且我的夫君又不是不能人道。我總不能去地府的時候還是個完璧之身吧?

    于是,我在心底暗暗下了個決心,我要用盡一切手段和智慧去爭寵!

    我明白要想爭寵的不易,所以,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領(lǐng)著阿碧到御花園里采了不少露珠,回來給雁流年烹茶,又忙活了一個多時辰,給他做了口味香甜軟的芙蓉糕。

    然而,等我拎著食盒到了勤政殿前,我就蒙了。

    排隊等候雁流年接見的后妃們已經(jīng)排了長長一路,而且身旁的婢女各個手里都捧著各種各樣的吃食。

    我果然是低估了敵人的實力,她們實在太過強大。

    我有些悵然若失地找了個樹蔭靠著,預(yù)備著等那幫后妃都走了,我再找個機會同雁流年單獨相處,培養(yǎng)感情。

    不料每個后妃進勤政殿都待了約莫半個時辰,我待在樹蔭下,左手捧著茶盞,右手捏著芙蓉糕,喝一口茶、吃一口芙蓉糕。

    阿碧在一旁善心地提點我,道:“小姐,你省著點兒吃啊,不然待會兒拿什么見陛下、討好他啊?”

    我嘴里嚼得開心,道:“著什么急?。克心敲炊嗪贸缘?,我就多吃一兩塊芙蓉糕怎么了?他肯定早就吃飽了,待會兒給他弄點兒剩下的,意思意思就成了?!?/p>

    話音未落,我還故意咬了一大口芙蓉糕,吃給阿碧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吃相太難看,阿碧的臉色有點兒不太對勁。

    我循著她的目光朝身后看去,雁流年黑著一張臉立在我的身后,一旁的遠總管遮了遮眼,一臉不忍直視。

    雁流年嘴角微微一勾,有些戲謔地看著我,朝我逼近一步,問:“給朕吃剩下的就可以了?”

    我搖頭。

    他又朝我逼近一步,問:“給朕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我繼續(xù)搖頭。

    他將我逼到角落,炯炯有神地迫視著我,雙手撐在我身側(cè),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抖著唇,手慢慢抬高,捏著的是一塊我啃了小半口的芙蓉糕。我眼里蓄起淚來,可憐兮兮道:“陛下,您嘗一口,嘗一口肯定就不會怪臣妾了!”

    “哦?”雁流年眉梢一揚,他將頭微微傾下來一些,輕輕抿了一口我手中的芙蓉糕,忽然像是釋然了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感嘆道:“這么難吃,太謝謝你沒有給朕多留點兒!”

    我內(nèi)心千瘡百孔,卻又無比欣慰。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渣到家的手藝,竟然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保自己一命!

    【四】等你把朕安全送到行宮,就自己回來吧

    不日,雁流年要去行宮避暑,諸位后妃都絞盡腦汁,妄圖讓雁流年帶上她們,以達到和雁流年朝夕相對的目的。

    我也是一個正常的、有生理需求的女人。所以,我找了個夜晚,打扮得十分妖艷,去了勤政殿。

    雁流年正在批閱奏折,整個人籠在一片柔和的燭光中,往日棱角分明的臉龐竟也帶著淡淡令人心醉的溫柔。

    我輕手輕腳地挪到他跟前,替他研了會兒墨。

    他開口道:“同你說過多少次了,墨不要磨得這樣散,記不住嗎?”

    他抬眼一瞥,瞧見是我,手中的狼毫筆不由微微一頓,再望了望我的臉,眉頭微微一挑。

    “陛下?!蔽腋A烁I碜?,柔聲道。

    雁流年看了我一會兒,問:“作甚?”

    我將一碟子芙蓉糕輕輕擱在桌案上,朝著雁流年甜甜一笑。

    他面露驚恐之色,我慌忙擺手,解釋道:“這個不是臣妾做的,是臣妾讓御膳房備的!”

    雁流年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道:“嚇死寶寶了。”

    他一邊吃,一邊問:“年素心,你來找朕,有什么事兒嗎?”

    我學(xué)著話本子里的情話手冊金句,嬌羞地說道:“沒事兒就不能來找陛下了嗎?”

    雁流年看著我,非常認真,一字一句道:“不——能!”

    我一頓,道:“好的,那就有事兒吧!”

    “說吧!”雁流年一邊說,一邊埋下頭去看奏折。

    “臣妾聽聞陛下要去行宮避暑,臣妾覺得這一路實在漫長,途中變數(shù)會比較多,或許會有很多未知的危險。臣妾自幼學(xué)過一些武藝,覺得自己可以保護陛下,希望陛下在考慮過自身的安全后,帶著臣妾一起去行宮?!蔽乙豢跉鈱⒃捳f完,然后望著雁流年等著他回答。

    雁流年很淡定,略想了一會兒,道:“好,朕帶你去。”

    我覺得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雁流年連我武藝水平到底怎么樣都沒有測試過,就敢?guī)胰?,實在是太感人了?/p>

    誰知道雁流年又說:“等你把朕安全送到行宮,就自己回來吧!”

    我:“……”

    雖然,雁流年把我當成一個護衛(wèi)而不是妃子來看,但這樣也打擊不了我的信心!

    這一路漫長的相處,我總是能跟他擦出點兒火花來的!

    我歡快地蹦跶出勤政殿,遠總管剛巧回來,瞧見我,問:“娘娘來見陛下?”

    “嗯!”我眉開眼笑,答話都有勁兒了,道,“陛下要帶本宮去行宮了!”

    遠總管微微一愣,道:“原本定下的名冊里,就有娘娘的名字啊,娘娘不知道嗎?”

    我怔住了,雁流年在我向他求情之前就已經(jīng)打算好要帶我去行宮了。我的親爹??!他該不會是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愛上我了吧?

    我有點兒小興奮喲!

    【五】不,那是因為朕考慮到,你們胖子不扛熱

    臨出發(fā)前,我特意讓阿碧為我準備了十幾套衣裙帶去行宮。

    當我?guī)е蟀“挛镌谲囮犌邦A(yù)備上車時,雁流年淡淡地瞥了一眼我身后,語調(diào)揚了一揚,道:“這么多東西?”

    “不多,不多?!蔽乙贿呏笓]阿碧把東西往車上裝,一邊道,“都是些輕薄的衣物,不占地方,也不沉?!?/p>

    雁流年眉頭皺了一皺。

    我想,他一定是對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了,于是,慌忙解釋道:“這些都是臣妾用私房錢置辦的衣物,沒有用宮里頭半文銀子?!?/p>

    “以后不用這么勞心了,你的衣物,朕已經(jīng)都叫人替你準備好了?!毖懔髂暌贿吙绮阶呱像R車,一邊同我說道。

    我心花怒放,望了一眼,竟都是我喜歡的衣裳款式和顏色。我一邊向阿碧揮手,示意她把我的包裹都卸了,一邊跟在雁流年身后上了車。

    “陛下,您什么時候悄悄做的功課,把臣妾的喜好了解得這么清楚?”我嗲聲嗲氣道。

    他在馬車內(nèi)的軟凳上坐穩(wěn),抬手揉了揉額角,幽幽道:“那是朕隨手亂搭的,之所以讓你不要太折騰,是因為你穿成什么樣子,對朕來說,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我:“……”

    這意思是,我在他眼里,和一根柱子別無二致?

    我同雁流年一同坐在馬車里頭,見他單手支著額頭昏昏欲睡,就往他身邊湊了湊,鍥而不舍抵問道:“陛下原本就打算帶臣妾去行宮的是不是?是就說出來嘛!勇敢地承認自己的內(nèi)心,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雁流年身子微微一動,微闔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向我,道:“是,朕確實原本就打算帶你去行宮避暑的?!?/p>

    我簡直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洶涌,又湊近了點兒,道:“陛下心里頭有臣妾?!?/p>

    雁流年將手擱在我的臉上,將我推得老遠,道:“不,那是因為朕考慮到,你們胖子不扛熱?!?/p>

    我:“……”

    不帶這樣人身攻擊的!

    【六】我們胖子長得厚實,所以,陛下你很安全

    大概因為雁流年著實低調(diào),隨行的侍衛(wèi)沒帶多少,馬車也不是很華麗,陣仗并不大。所以我們這一路,倒也算是太平。

    事實證明,一個皇帝出宮,沒有一兩個刺客來行刺,是不符合套路的。

    剛到行宮門前,就有一群穿著黑衣的刺客從樹梢上俯沖了下來,利刃凌空朝雁流年劈去,我自知躲閃不及,便沖到他的身前,想要替他擋住那一劍。

    見那劍直直而來,我伸手護住了胸,一想,這個部位還是很重要的,不能拿來冒險,我便急急地背過身去,劍刃從我的蝴蝶骨直接劈到我的腰骨,劃過一道長長的血痕。

    我吃痛,雙手緊緊攥住雁流年的衣袖,口中道:“陛下,別怕,臣妾武藝高強,可以保護你!”

    我恨自己吹牛,關(guān)鍵時刻只能當肉盾,但是能保護雁流年,做肉盾我也樂意。

    我倒在血泊中,雁流年將我抱在懷里,眼底有滔天的怒意,吼道:“年素心!你不要命了!”

    我笑了笑,虛弱道:“臣妾沒瘋,我們胖子長得厚實。就算那劍力道大,即便刺穿了,也傷不了陛下你多少了?!?

    雁流年眼中閃過一瞬疼惜,可惜,我沒能把那份疼惜留得更久一些,就不爭氣地疼暈了過去。

    我再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趴在床榻上,背后是隨行御醫(yī)幫我上過傷藥后綁著的紗布。

    雁流年坐在我的床頭,眸光定定地看著我。

    眼下,我正半裸著身子,略有些羞澀。

    我別回過頭去,抱著瓷枕,道:“陛下,臣妾現(xiàn)下這副樣子恐怕不是很雅觀,還請陛下多多擔(dān)待?!?/p>

    身旁的雁流年鼻腔里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后他抬手掖了掖被角,擺弄了一會兒,又放下,道:“確實不甚雅觀,像是鐵板上的一塊烤豬肉?!?/p>

    我:“……”

    即使,雁流年這樣打擊我,我還是無法停止撩他。

    “可惜,臣妾光潔無瑕的后背上要添一道疤痕了?!蔽覈@了口氣,道,“別人有疤痕,文個桃花、彩蝶什么的就可以遮掩了,還能增強美感度,臣妾這個……”

    “你不用太有心理負擔(dān),畢竟,往后你也沒有什么可以在朕跟前脫衣裳的機會?!毖懔髂陮捨课业馈?/p>

    我:“……”

    這意思是,往后,我跟雁流年都不會有該有的夫妻生活了?

    被雁流年打擊得懷疑人生之后,我縮了縮脖子,低聲道:“陛下,臣妾累了,想睡了?!?/p>

    他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嗯,睡吧?!苯又珠_始補刀,“你同朕客氣什么,從前,你想睡的時候,不都是立馬睡的嗎?”

    我恍然想起,我狗腿地去勤政殿,想要陪著雁流年批閱奏折。可每一次,一到子時,我就趴在桌案上睡得如同死豬一般。第二日醒來時,必然是在雁流年的龍榻上,而他早已穿著一身龍袍前去早朝了。

    我心懷愧疚,又想到臨暈過去時他那慌亂的眼神,便抿了抿唇,問道:“陛下,陛下剛剛危難的時刻,可有一絲絲擔(dān)心臣妾呢?”

    有風(fēng)自窗欞而過,簾幔飄搖。良久,沒有回音。

    也許,即便有回應(yīng),也不會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吧?

    我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痛,只好裝作無事,趴著睡了過去。

    【七】汝之智,恐有障

    繼我一腔孤勇為雁流年挺身而出后,雁流年對我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巨大的轉(zhuǎn)變,由耿直的嫌棄轉(zhuǎn)變?yōu)榱宋竦南訔墶?/p>

    譬如,從前我若是不小心碰了他的書卷,他都會一臉嫌棄地將我的手拂開,然后道:“這些你看也看不懂的,就別摸了?!钡缃瘢羰俏译S手翻到他的書卷,他都會看一看我,再看一看書的封頁,轉(zhuǎn)過身去,從書架上翻出一本書來,微微嘆一口氣,扔到我跟前,道,“不是不讓你看,非要看的話,就看這本好了?!?/p>

    我欣喜地接過書冊,翻到正面,上書“汝之智,恐有障”六個大字。

    我很滿意,這一定是他對我的關(guān)愛。

    我料定,此番我與雁流年一同外出,一定可以順利增進我們的感情,甚至讓他對我情根深種,乃至欲罷不能。

    但我到底還是猜錯了,此次隨行的,不光是我本人,還有王尚書家的小女兒——王紫嫣,也就是汐妃。

    論家世,我比她高了不止一個段位,可偏偏她在這宮里頭的位份,生生將我壓了兩個頭。

    這一日,我正抱了半只大西瓜在涼亭里啃,然后將另外半只西瓜中間的瓤子給一勺勺舀了出來,放在一只碧綠的瓷碗中,甚是愜意。

    身后跟著一大群侍從的汐妃緩緩踱步過來,她瞥了一眼我手里捧著的那半個西瓜,又望了望旁邊那只瓷碗,幽幽笑道:“妹妹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吃獨食呢?有好東西也不叫上姐姐一起?”

    講道理,以汐妃見慣世面的樣子,不至于來跟我搶半個西瓜,但如果在她眼里,把這半只西瓜同雁流年等同了,那她就必然不會輕易放過。

    但對我而言,這半只西瓜就是半只西瓜,即便不跟雁流年等同,她也不可以搶走。

    我將桌面上的東西都往自己懷里攬了攬,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她道:“這是陛下賜的,每個宮里都有,汐妃你自己回去瞧瞧就知道了。”

    汐妃并不理會我,自顧自地坐在了石凳上,身后的婢女追上幫她搖扇送風(fēng)。她捏了捏繡帕,道:“可巧了,本宮在園子里轉(zhuǎn)了一大圈,現(xiàn)下正口干得緊。”

    好氣哦,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我望了望汐妃身后的婢女,笑了笑,道:“你們家主子口干了,你們是不是該有點兒表示?”

    沒等到汐妃真的動手朝我的西瓜而來,雁流年穿著一身玄色長袍,由遠及近往涼亭而來。

    他在我們面前站定,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汐妃,再望了望那半只西瓜,默了一會兒,才道:“朕口干了,年素心,把那西瓜給遞過來?!?/p>

    汐妃急忙站起身來,道:“陛下,臣妾宮里頭有剛剛冰鎮(zhèn)上的西瓜,陛下可要去臣妾那里?”

    我心滿意足地將西瓜又往懷里再攬了攬,大概被雁流年余光瞥見,他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來,隨后回答汐妃:“也好。”

    夜里,我抱著枕頭正準備睡下,雁流年卻出人意料地來了我這里。

    燭光幽幽,他慢悠悠地從寬大的袖袍里撈出一只精致的瓷碗,里頭幾塊西瓜肉紅得我心潮一陣澎湃。

    “給你留的?!彼麑⒋赏霐[到我跟前的桌案上。

    我咽了咽口水,抬頭望著雁流年,問:“陛下不吃嗎?”

    “朕喜歡吃西瓜皮,你信不信?”他撩了下袍子,坐在我右首。

    我大笑起來:“陛下,這怎么可能啊,怎么會有人放棄甜甜的西瓜心,去吃西瓜皮???!哈哈哈!”

    雁流年轉(zhuǎn)頭,冷漠地看著我,我趕緊停止大笑,謹慎認真地回答“”“如此有想法,如此別具一格,可以,很符合陛下的設(shè)定,臣妾很是欣賞?!?/p>

    雁流年瞥了我一眼,道:“知道朕優(yōu)秀就好?!比缓笃沉舜赏胍谎?,道,“還不快去吃了?待會兒該給悶壞了?!?/p>

    我滿臉歡喜地吃了起來,他在一旁坐下,看了我一會兒,才道:“朕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眼瞅著雁流年一只腳步出門檻,我終是開口將他喊住,道:“陛下以為臣妾喜歡吃西瓜,是因為知道家姐也喜歡嗎?”

    他腳步微微一頓,外間月色明亮,鋪陳于身。

    他身影動了一動,才道:“朕與年素言,從不相識?!?/p>

    隨后,便是一陣風(fēng)過將門關(guān)上的聲音,室內(nèi)驟暗,我望向窗外飄搖的月影,忽然有了一瞬落寞。

    他說,他從來都未曾認識過我。

    【八】哦,那就少喝點兒涼水

    在行宮待了約莫有大半個月,雁流年方才領(lǐng)著我們一眾人回了宮。不多時,顧太妃向雁流年奏疏,請旨搬去慈云庵。

    顧太妃乃雁流年生母,他心中自有不舍,但終究耐不住自己母親整日清心寡欲的模樣,最終還是應(yīng)了。

    雁流年執(zhí)意送顧太妃前往慈云庵,而我,雖說蹭這種車不大厚道,但到底還是想多留在雁流年身邊一刻。

    偏巧,慈云庵,正是年素心皈依的庵堂。

    我琢磨了一會兒,去了雁流年的寢殿。

    彼時,他正雙目微閉,頭微微靠在椅背上小憩,大約我鬧出了點兒動靜,他動了動身子,緩緩睜開一雙宛若星辰的眼睛。

    “你怎么來了?”許是將醒,他的嗓音里還帶著一股子慵懶的氣息。

    我朝他挪了挪步子,小心翼翼地問:“臣妾吵到陛下了?”

    雁流年用手揉了揉額角:“這會兒不被你吵醒,待會兒你也會挪凳子,敲桌子,把朕給折騰醒。”

    他果然懂我!

    我猥瑣地笑了笑,道:“臣妾許久未見家姐,心中甚是想念。陛下,此行前去慈云庵,可否帶臣妾隨行?”

    他指尖輕輕一頓,緩緩將頭抬起,望著我問:“你的身子大好了?”

    我自信地拍了拍胸口,保證道:“妥妥的,沒有任何問題!”

    他走到我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是透過我這張臉,可以看到另一個人一般。

    他眸色略有些黯淡,道:“你若是真的想你姐姐了,就隨朕一起好了。”

    我不好意思多做停留,便行禮退了出去,臨到門前,雁流年埋著頭,悶悶地問:“你姐姐喜歡些什么你也清楚吧?難得去一趟,你也給她帶些去?!彼D了一頓,方才補充道,“她好歹是你的姐姐?!?/p>

    我背對著雁流年,并不知他臉上神色如何,只覺得心頭猛然一堵,呆呆地點了點頭,道了句“臣妾知道了”,便再也沒有回頭,離開了。

    萬事皆有前情,我與雁流年亦是如此。

    早年,我與雁流年便已相識,那時他還不是大周的帝王,只是先帝眾多兒子中并不起眼的一個。

    說不起眼,指的是母族背景這一些,若論長相才華,他的那幫兄弟,倒是真的無人能出其右。

    我同他是一起念的書,太傅上課時,我大多是睡得昏昏沉沉混日子,雁流年也是如此,如此一來,我們倆就顯得非常合拍。

    但之后我就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對。

    明明是同我一起混日子的雁流年,回回太傅給我們出考題,他都能名列第一。

    我沒太丟臉,我也是第一,可惜是倒數(shù)的。

    這我就不干了。于是,我在一個下課的午后將他攔在了湖心亭上。

    我撩了撩袖子,痞里痞氣問道:“雁流年,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努力學(xué)習(xí)了?”

    他將我的手擋開,一字一句道:“第一,背著你太重,我不要;第二,我從來不努力學(xué)習(xí),但是就是能拿高分?!?/p>

    我氣得不行,原本我是想他努力程度高于我,考的成績比我好,無可厚非。可現(xiàn)在我和他明明站在同一個起點,他卻總是第一,不就是從側(cè)面反映我腦子不好使嗎?

    那時候我心中一股子傲氣,常常徹夜不眠地讀書,隔天,雁流年看我一副廢人的模樣,便忍不住問:“年素言,你這是怎么了?”

    我拿著發(fā)簪戳了自己大腿一下,迫使自己清醒,道:“沉迷學(xué)習(xí),日漸消瘦?!?/p>

    雁流年一臉不信,鎖著眉頭問:“你什么時候喜歡學(xué)習(xí)的?”

    我又拿發(fā)簪戳了自己一下,堅強道:“我愛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使我快樂?!?/p>

    雁流年用看傻子的神情看了我足有一盞茶,然后抖了抖唇,跨步離開了。

    據(jù)說,后來是我爹不忍心看我夜夜不眠搞自殘,悄悄去找了雁流年,讓他多帶帶我。

    也是從那之后,我都是跟在雁流年的屁股后頭讀書習(xí)字。

    少女情懷總是春,況且還是雁流年那樣標致的小伙兒,我一不小心,就對他產(chǎn)生了春情。

    一次,我爹同陛下一起去狩獵,我裝病賴在家中未曾隨行。

    沒過多久,躺在床上的我就看見窗戶從外頭被拉開,一道人影躍了進來。

    雁流年穿著一身素色長袍,雙手背在身后,立在我的床頭,目光直直地看向我,幽幽地問了句:“聽阿碧說,你病了?”

    我從錦被里抽出一只手來揉了揉額角,點了點頭,虛弱地應(yīng)了一聲:“嗯?!?/p>

    雁流年皺了皺眉,朝我走近一步,卻又頓住,道:“瞧過大夫了嗎?記得要多喝些熱水?!?/p>

    我側(cè)過身子托腮看他,扯了扯他的袍袖,嬌滴滴道:“瞧過了,人家病了,能不能說點兒不一樣的話來聽聽嘛?”

    雁流年臉頰微微一紅,抿了抿唇,才道:“那……少喝點兒涼水?”

    我:“……”

    很強,全天下除了我年素言眼瞎而且心理素質(zhì)強大,誰還有勇氣看上他?

    雁流年沒留多久便離開了。

    夜里,阿碧倒是端了碗藥進來。我一邊坐在床上嗑瓜子,一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裝病,干嗎還弄這些東西?”

    阿碧把藥碗擱在圓桌上,道:“是七王爺派人送來的?!?/p>

    我立馬奔到桌前,將那碗藥一飲而盡。

    阿碧嚇得魂飛魄散,道:“小姐,你不會真病了吧!”

    我憨憨一笑,幽幽道:“這碗藥,我好像喝出了愛情的味道?!?/p>

    阿碧:“……”

    【九】我也一樣

    也正是這件事情給了我自信,我挑了個吉日,去找雁流年表白。

    那日風(fēng)和日麗,云燕紛飛,他立在楊春池畔,身后是大片云霞一般的桃花。

    “我沒有什么志向,日后最多也不過就是個閑散的王爺。而你,卻是三朝元老年老侯爺最疼愛的長女……”

    清風(fēng)拂過,花瓣紛揚。

    我當時就想,完了,他把我捧得那么高,又把自己貶低成了這樣,一定是那副老套的說辭:為了你的終身幸福,你我日后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我便連忙截住他的話,著急地說:“這點你不用擔(dān)心,你不用怕養(yǎng)不起我,我爹十分有錢,我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啃老。況且,只要是我年素言認定的人,即便千難萬險、刀山火海,我也絕對不會放手的?!?/p>

    雁流年唇邊慢悠悠地露出一個笑來,他 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眼睛里含著無邊的笑意,道:“我也一樣?!?/p>

    那是他頭一回沒有跟我正面杠,我卻打心底里覺得快活。

    這世上,自己喜歡的人恰好也歡喜著自己,該是有多美妙。

    當日我欣喜若狂地回到家中,想把這件大喜事告訴我爹,想讓他知道,自家的女兒終于有人要了,卻聽見了他同林尚書在議事廳的攀談。

    “七王爺雖是個有治國之才的,只是可惜了,如今這朝政,都被皇后一族所把持。若要真想將他推上皇位,怕只能是要多忍忍了。”

    我爹點了點頭,道:“韜光養(yǎng)晦,也是個法子,只是要苦了七王爺了?!?/p>

    我整個人怔愣在原地,林尚書同我爹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將我劈中。

    如今,外戚專權(quán),若是我同雁流年當真有了婚約,因著我爹的身份,他定然會成為皇后一族的眼中釘,欲除之而后快。

    那些朝堂大事我并不懂,可我只知道一點,我要雁流年活著。

    那次之后,我就再未見過雁流年,他私下里三番兩次來找過我,都被阿碧攔在了門外。

    如此一來,我的婚事也跟著一拖再拖,直到雁流年站穩(wěn)腳跟登基為帝,直到肅清皇后一族余孽,我才敢向我爹要求,嫁給雁流年。

    可他始終不會懂我的心意了。在他看來,我到底不過是個朝秦暮楚的女人罷了。

    我同雁流年一起去了慈云庵,那晚,我看見他在素心的房門外久久駐足,他的眉眼間盡是無邊的痛意,仿若那些曾經(jīng)快樂的回憶根本不復(fù)存在。

    變故發(fā)生在我們回宮之后,阿碧忽然急急忙忙地同我說道:“小姐,不好了,你冒充二小姐,入宮選秀之事已被人告發(fā)到了陛下那里。眼下,你必須即刻出宮,將二小姐換入宮中才可。老爺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小姐快走吧!”

    我有些蒙,甚至不知該作何表情,只愣愣地問道:“我要同阿心換過來?”

    我被阿碧帶至宮門處,她看著我,神色凄然,良久,她朝我施了一個大禮,俯身,道:“小姐,此去之后,恐怕再難相見。請小姐一定……一定要好好保重?!?/p>

    我穿著一身素衣,再望了一次這座皇城,曾經(jīng),我以另一個人的身份踏入這里,嫁給了雁流年,把它當作我的家。如今,我終于離開,做回我自己。

    我扯了扯嘴角,握了握阿碧的手,道:“你看,天就快要黑了,這條路又這樣長……”我喉頭哽了一哽,轉(zhuǎn)過身去,一步步遠離皇城,離開這個我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地方。

    “可這條路,總有走到頭的那一天?!蔽疫o衣帶,輕聲同自己說道。

    【尾聲】

    我在慈云庵的日子過得不算太差,就是成天吃素加上顧太妃隔三岔五就愛把我接過去做陪聊讓我覺得有些吃不消。

    我站在庭院里,望向皇城的方向,心想,日子這樣一天天過去,我總會一點兒一點兒地忘掉雁流年,到最后我成了一副枯骨時,一切也就到頭了。

    我正覺得自己悟得這般透徹,想要給自己點贊時,院門忽然被打開了。

    雁流年穿著一身玄色長袍立在門外,日光透過層層樹葉罩在他的身上。他眉宇依舊俊朗,仍是我愛了十年的少年。

    他一步步朝我走過來,在我跟前兩步處止了腳步,他問:“年素言,你過得好不好?”

    我眼眶驟然一紅,這么久了,他終于叫了我的名字、

    我咬著唇,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朝我走近一步,嗓音有些喑啞,問:“那你有沒有想朕?”

    那些大道理,那些亂七八糟的頓悟,我通通拋之腦后,只一股勁兒地撞進他的懷里,委屈地哭道:“想,想得快要死掉了?!?/p>

    他用袖子幫我擦了擦淚,道:“好了,朕全都知道了,現(xiàn)在的朕已經(jīng)足夠強大,不需要靠你保護了,所以,你以后就安心待在朕身邊,讓朕好好護著你?!?/p>

    我更用力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頭問他,道:“你是怎么知道阿心不是我的?”

    雁流年輕輕一笑,道:“你的背上有道丑死人的疤,素心她沒有。”

    我輕輕“哦”了一聲,猛然覺得哪里不對,一個手刀就劈在了雁流年的胸口,驚呼道:“你把我妹給睡了?!”

    雁流年突然笑開了,將我的手牢牢拽住,死死按在胸口處,道:“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朕的枕邊,都只有年素言一人?!?/p>

    我會心一笑。

    清風(fēng)吹過,柳絮紛飛,年素心站在角落里拼命地搖頭,不停道:“辣眼睛,沒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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