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詩）
2016-09-08 22:10:15史美麗
北京文學(xué) 2016年9期
史美麗
母親
今夜 特想知道
那根供養(yǎng)我
被剪斷的臍帶 在哪兒
還有那股命血的流向
土炕里 后墻根 還是？
門被拽開了一扇
燈光灑亮幾層臺(tái)階
彎了的肩膀有點(diǎn)聳
似菜園破土的豌豆抖殼
您 沒言語
母親
今夜 我本想爭說
那句 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
母行千里兒不愁
倒底誰牽絆誰的話題
您跪爬著平展被褥
燈光下的滿頭銀發(fā)刺中我
眼窩熱的那一刻
我看到了外婆
您 沒言語
母親
今夜 我還想論論
鹽究竟打哪兒咸 醋從哪兒酸
可那離我最近的味道
是您推了又推的
夾著幾筷滿足
我恨我 迎上的速度
沒能趕不上您手的哆嗦
收拾散落的日子
您 沒言語
母親
今夜 我終于讀懂
24小時(shí)暢通的線路
不是單方的需求
習(xí)慣的聲響
是刻在骨子里的召喚
不要潛伏
只要有動(dòng)靜我就不怕
讓這端
永連您的那端
有什么比這更重要呢
能告訴我一切的
母親
責(zé)任編輯 張 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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