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立
400多年前,上百名英國殖民者在羅諾克島上神秘消失。這是美英兩國歷史上最大的謎案之一。2016年1月,考古學家公布了對這一謎案中一個重要證物的最新鑒定結(jié)果。然而,這一懸案仍遠未破解。
16世紀,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企圖在北美洲建立殖民地。這項任務(wù)最初由吉爾伯特勛爵組織執(zhí)行,但他1583年嘗試在加拿大紐芬蘭的圣約翰地區(qū)建立殖民點時溺斃。他的同父異母兄弟拉雷,后來從女王那里得到了她當初向吉爾伯特發(fā)出的殖民特許狀。稍后,拉雷與殖民代表團成員萊恩和格倫威爾(拉雷的一個表親)等人一起,前往執(zhí)行特許狀中規(guī)定的任務(wù)。
【殖民任務(wù)侵占財富 建立基地】
1584年3月25日,伊麗莎白一世頒發(fā)一份特許狀,要求拉雷對北美洲進行殖民。這份特許狀載明,拉雷必須在北美洲建立一個殖民地,否則他將失去殖民權(quán)。拉雷向伊麗莎白一世承諾,這項殖民計劃要從北美洲獲得大量財富。女王當時說,一定要“發(fā)現(xiàn)、搜索和觀測如此遙遠的蠻夷之地……要占據(jù)和享用它們”。
英國殖民者與印第安人交往
這項殖民計劃的另一個目的是建立一個基地,從這里派遣私掠船(戰(zhàn)時特準攻擊敵方商船的武裝民船),襲擊西班牙商船隊,同時向西班牙宣示:英國已準備好與西班牙交戰(zhàn)。該特許狀實際上要求拉雷建立一個軍事基地,目的是反制西班牙軍隊。1584年4月27日,受拉雷派遣,阿曼達斯和巴羅維率隊“探索”北美洲東海岸。7月4日,他們到達羅諾克島。很快,他們就與當?shù)赜〉诎膊孔濉惪铺谷撕涂巳嵬栋踩私⑵鹇?lián)系。巴羅維稍后返回英國,并帶回來兩名賽科坦人。這兩人向拉雷描述了自己故土的政治和地理?;谶@一信息,拉雷組織了對羅諾克島的第二次遠征,由格倫威爾率領(lǐng)。
如今已消失的瓜亞尼亞灣堡壘
1585年4月9日,格倫威爾的艦隊從英國普利茅斯港出發(fā)。該艦隊一共有5艘主艦:“猛虎號”(格倫威爾就在這艘軍艦上) “雄獐號”“紅獅號”“伊麗莎白號”和“多蘿茜號”。該艦隊在葡萄牙海岸遇到強風暴,導(dǎo)致“猛虎號”和其余軍艦分離。根據(jù)事先約定:一旦出現(xiàn)緊急情況,有軍艦掉隊,則各艦前往波多黎各再度會合。5月11日,“猛虎號”抵達波多黎各的瓜亞尼亞灣。在這里等待其他艦船期間,格倫威爾一邊和當?shù)氐奈靼嘌廊恕敖缓谩?,一邊組織私掠船攻擊西班牙船只。他還在這里建立了一座堡壘。堡壘建成后不久,伊麗莎白一世到此視察。最終,格倫威爾不想再在這里等候其他艦船,并且在6月7日離開了瓜亞尼亞灣。堡壘被遺棄,其下落至今不明。
6月26日,“猛虎號”在穿越奧克拉科克灣的過程中觸礁,艦上的食物供給大部分被毀。但艦上人員成功修復(fù)了軍艦,并于7月初在外灘群島與“雄獐號”和“多蘿茜號”會合。早在幾周前,“紅獅號”就已到達外灘群島,在乘客下船后,它作為一艘私掠船前往紐芬蘭島。
在“探索”北美海岸線和當?shù)鼐幼↑c的初期,英國殖民者指責一個印第安村莊的村民偷盜了一只銀杯。作為報復(fù),英國殖民者劫掠并焚燒了這個村莊。英國王室作家哈克魯伊特當時記載了這一事件。他對羅諾克首次殖民事件的記述是依據(jù)這一事件的參與者,其中包括拉雷。盡管哈克魯伊特本人從未到過北美洲,但他的記述被認為是可靠的。
格倫威爾及其手下焚燒羅諾克印第安村莊
由于這次事件和缺乏食物,格倫威爾決定讓萊恩和另外107名男性留下來,在羅諾克島北端建立一個殖民點。格倫威爾說,他返回英國后,將會在1586年4月返回這里,屆時會帶來更多人力和新鮮物資。1585年8月17日,萊恩等人下船。稍后,他們在島上建立了一座小型堡壘。沒有任何對這座堡壘的記述存留至今。但考古學家推測,它的結(jié)構(gòu)很可能與當初在瓜亞尼亞灣建立的那座堡壘相似。
【殖民招怨人員失蹤 堡壘消失】
直到1586年4月結(jié)束,卻一直不見格倫威爾救援船隊的影子。同年6月,當初英國人對印第安村莊的毀滅行徑召來了報復(fù)。印第安人襲擊了羅諾克堡壘,但被英國殖民者擋回。這次襲擊后不久,英國爵士德雷克在加勒比海成功襲擊西班牙海軍后回國途中,在羅諾克堡壘停留,他說可以帶一部分殖民者返回英國。包括一名冶金技師在內(nèi)的多名殖民者愿意回國。這些殖民者最終把煙草、玉米和土豆等美洲植物帶到了歐洲。
在德雷克艦隊帶著殖民者們離開后不久,救援船隊抵達羅諾克。發(fā)現(xiàn)堡壘已被遺棄后,格倫威爾帶著隊伍中的大部分人返回英國,只留下一個分遣隊駐守羅諾克堡壘,一是為了保持英國人在那里的存在,二是為了維護拉雷對羅諾克島的“主權(quán)”主張。
羅諾克殖民者的第一個后代—黛兒在羅諾克殖民村出生
1587年,拉雷派遣另一個殖民者隊伍(共115人)前往切薩皮克灣建立殖民地。他們的領(lǐng)頭人懷特是拉雷的朋友,他是一名藝術(shù)家,并且曾在之前去過羅諾克島。懷特后來被任命為總督,拉雷給他的這次殖民任務(wù)配備了12名助手。他們受命前往羅諾克島探望先期抵達的殖民者。但是,當他們在1587年7月22日到達該島后,發(fā)現(xiàn)原來的堡壘蕩然無存,只找到了一具人骨架,它有可能是一名英國衛(wèi)兵的遺骸。懷特等人未見到哪怕一名活著的殖民者。懷特重新建立起英國殖民者與克洛坦等印第安部族的聯(lián)系,但那些之前與萊恩手下戰(zhàn)斗過的印第安部族拒絕與懷特見面。不久后,懷特手下的一名殖民者獨自在海邊捕螃蟹時,被當?shù)赜〉诎踩藲⑺馈?
由于擔憂自己的性命,殖民者們勸說懷特總督返回英國,向官方解釋他們的絕望境地并求助。留守羅諾克島的殖民者共有118人,其中包括懷特的新生孫女黛兒,她也是在美洲出生的第一個英國孩子。
1587年年底,懷特一行駛回英國。然而,在一年中的這個時候穿越大西洋危機四伏。派遣救援船隊的計劃被擱置,首先是因為船長拒絕在冬季返回羅諾克島,接著又因為西班牙艦隊對英國的攻擊和之后的英西戰(zhàn)爭,每一艘有能力的英國船只都參戰(zhàn)了,這讓懷特當時無法返回羅諾克島。1588年春季,懷特設(shè)法租賃到兩艘小型船只,計劃重返羅諾克島。但在途中,這兩艘船的船長企圖劫掠多艘西班牙船只以牟利,不料他們反被西班牙人抓住,劫來的貨物被沒收。還算西班牙人開恩,讓這兩艘船返回了英國,當然是兩手空空地返回。
由于英西戰(zhàn)爭持續(xù),懷特在3年時間里無法再發(fā)起向羅諾克殖民者提供救援的行動。他最終獲得一次私掠船任務(wù)許可,該任務(wù)在從加勒比海返回途中將在羅諾克島停留。1590年8月18日,懷特在他的孫女黛兒3歲生日那天登陸羅諾克島,但發(fā)現(xiàn)殖民者的定居點已被拋棄。他的手下沒有發(fā)現(xiàn)留守島上的118人的任何蹤跡,也未發(fā)現(xiàn)任何戰(zhàn)斗或搏斗的跡象。
懷特及其手下找到的唯一線索,是刻在殖民村圍欄中一根柱子上的“克柔投安”字樣。村中房屋和堡壘都已被拆除,這意味著殖民者們并非匆匆離開。當初離開殖民村時,懷特要求殖民者們:如果他們陷入困境,就應(yīng)該在附近的一棵樹上刻上一個馬耳他十字,以此表明他們是被迫離開的。由于沒發(fā)現(xiàn)十字,懷特推測殖民者們?nèi)ネ丝巳嵬栋矋u(今天稱之為哈特勒斯島)。但由于當時強風暴將至,加之手下不愿遠行,最終懷特也未能組織尋人行動。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羅諾克島。
哈里奧特報告
生于1560年的哈里奧特從英國牛津大學畢業(yè)后,在16世紀80年代初受雇于拉雷。他沒有參加第一次羅諾克遠征,但指導(dǎo)了第一次羅諾克遠征隊的航海技能。他參與了1584年的第二次羅諾克島殖民行動。從1585年4月抵達羅諾克島,到1586年7月離開,哈里奧特和懷特主持了對該地區(qū)的詳細調(diào)查。哈里奧特在島上采樣并寫了多本筆記,遺憾的是,這些筆記都隨著羅諾克島殖民者的消失而消失。哈里奧特對島上動植物和當?shù)赜〉诎踩嘶顒舆M行的描述,在他應(yīng)拉雷要求寫給英國政府的殖民進展報告中得以保留。
根據(jù)哈里奧特報告,羅諾克印第安人與英國定居者(殖民者)之間的關(guān)系是互利互惠的。這與其他歷史證據(jù)矛盾,因為其他史料記錄了羅諾克印第安人與拉雷的干將——格倫威爾和萊恩的手下之間的流血沖突。在給英國政府的報告中,哈里奧特對這些內(nèi)容鮮有記載,也沒提及殖民村在格倫威爾或萊恩任職期間的混亂狀態(tài)。這顯然是為了避免這些事實會使羅諾克殖民村無法迎來更多定居者。即便這樣,當時的英國政府也曾對哈里奧特的這一有粉飾性報告的發(fā)布加以干涉,直到1588年才放行。
【謎案調(diào)查是被處決 還是同化?】
過了12年,拉雷才決定調(diào)查羅諾克殖民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1602年,由梅斯主導(dǎo)的羅諾克島遠征與以往幾次該島之行都不同,因為這次拉雷帶來了自己的船,并且保證船員們工資足夠,以免他們被私掠分心。然而,拉雷仍然指望靠這趟旅行賺錢。于是,梅斯的船在外灘群島靠岸,以采集能在英國賣得豐厚利潤的香木。到了他們有功夫關(guān)注失蹤的殖民者們之時,天氣變壞。他們還來不及前往羅諾克島,就被迫打道回府。拉雷因背叛罪被捕,再也無權(quán)派人去羅諾克島。
與此同時,西班牙人也有理由尋找羅諾克殖民村。他們知道拉雷計劃把羅諾克島當做基地來實施私掠行動,所以他們要摧毀這個基地。此外,他們得到了很多其實并不準確的羅諾克島活動情報,從而誤以為這個“基地”的運作很成功。1590年,西班牙人純屬偶然地發(fā)現(xiàn)了羅諾克島殖民村的遺跡,但以為它只是“基地”的外圍而已,核心基地則位于切薩皮克灣(懷特計劃的殖民地地點)。但正如英西戰(zhàn)爭阻撓懷特及時重返羅諾克島,北美洲的西班牙當局也無法從國內(nèi)籌集到足夠的支持來調(diào)查羅諾克島或切薩皮克灣的英國殖民地。
波瓦坦印第安人
由于對1587年羅諾克島英國殖民村及其殖民者的結(jié)局沒有記錄,所以這些殖民者被認為“失蹤了”。但他們?yōu)槭裁磿й??人們對此提出了多種猜測。
重建的波瓦坦村莊
1607年,詹姆斯敦定居點建立后,英國人從當?shù)氐牟ㄍ咛褂〉诎踩四抢锪私獾搅肆_諾克島失蹤殖民者的信息。這方面的首個被認為確鑿的信息,來源于1608~1609年詹姆斯敦殖民村領(lǐng)頭人史密斯船長。他從波瓦坦人那里聽說,波瓦坦頭人親自主持了對這些殖民者的處決。1609年春季,這個驚人消息傳回英國,國王詹姆斯和皇家委員會都確信波瓦坦頭人是“謀害”1587年羅諾克島英國殖民者的兇手。
詹姆斯敦殖民村遺址
有關(guān)波瓦坦頭人卷入羅諾克島殖民者命運的第二個說法,來自于1610~1611年的詹姆斯敦殖民村秘書斯特拉齊。他的《不列顛弗吉尼亞穿越史》一書,看來不僅證實了史密斯的說法,而且提供了更多細節(jié):當這些殖民者被處決時,他們已經(jīng)在波瓦坦領(lǐng)地外與一群當?shù)厝撕推焦蔡幜顺^20年。另外,波瓦坦頭人之所以親自主持這場處決,看來是由于他的祭司們的預(yù)言。處決發(fā)生的具體時間,應(yīng)該是在1607年4月26日英國人紐波特率詹姆斯敦定居者抵達切薩皮克灣前后。有傳聞?wù)f,英國人當時四處尋找幸存的羅諾克島殖民者,卻沒能找到。
一些印第安部族稱,他們當中有歐洲人的后裔
正是由于史密斯和斯特拉齊的描述,羅諾克島殖民者遭處決的說法流行了超過400年。但最近有考古學家重新檢驗這兩人的說法,認為斯特拉齊實際上記述了兩次處決,而1587年羅諾克島殖民者的失蹤與這兩次處決毫無關(guān)系。不過,一名詹姆斯敦定居者1607年所畫的一張地圖上說,當?shù)匾粋€印第安人定居點里有4個白人(他們都不是詹姆斯敦定居者)。斯特拉齊也在其書中說,在兩個非波瓦坦印第安人定居點都有兩層樓房,而且有石墻,印第安人應(yīng)該是從羅諾克島定居者(殖民者)那里學到建造這種房屋的技術(shù)的。
有目擊報告說,同一時期在多個印第安定居點,都有歐洲人面孔的俘虜出現(xiàn)。斯特拉齊的書中說,4名英國男子、兩名英國男孩和一名英國女孩曾出現(xiàn)在一個名叫“伊諾”的印第安定居點,并且受到這里的印第安頭人保護。但斯特拉齊又報告說,被俘的英國人被強迫勞動,他們中有人逃脫并逃往卡奧諾科河(今天美國北卡羅來納州伯蒂縣考恩河)。
英國人羅森在其1709年的《卡羅來納新旅》一書中說,現(xiàn)在住在哈特勒斯島上、但過去住在羅諾克島上的克洛坦印第安人,聲稱自己的祖先當中有白人。書中說:“哈特勒斯島上的印第安人要么過去曾經(jīng)住在羅諾克島上,要么常常去那里。他們告訴我們,他們的多位祖先是白人。他們當中一些人的確有灰色眼睛(英國人那樣的眼睛),其他人的眼睛卻并非灰色。他們對英國人特別親近,很愿意幫我們忙。但實際上,印第安人有可能是想要我們的物資,所以才跟我們親近。那些(當年羅諾克島殖民村的)英國人當初很可能被印第安人抓獲,并且被迫與印第安人共同居住,最終被同化?!边@段充滿種族歧視的描述,究竟能說明什么呢?
從17世紀初到18世紀中葉,歐洲殖民者報告了與灰眼睛北美洲印第安人的多次相遇。這些印第安人聲稱,他們的祖先是殖民者。不過,這些報告中至少有一例是瞎編的——一名英國威爾士牧師說,他見到了一名會說威爾士語言的道格印第安戰(zhàn)士。1696年在塔爾河畔定居的法國人記述說,他們到達后不久,見到了金發(fā)碧眼的圖斯卡洛拉斯印第安人。由于附近最近的英國人定居點是詹姆斯敦,而該定居點沒有被圖斯卡洛拉斯印第安人襲擊的記錄,那么這些淺色皮膚的“印第安人”源自失蹤的羅諾克島殖民者的可能性就很高。
19世紀80年代,美國北卡羅來納州立法委員麥克米蘭發(fā)現(xiàn),他在羅比森縣的印第安人鄰居聲稱自己源自羅諾克島定居者。他還注意到,他們語言中的許多單詞與古英語驚人相似。不僅如此,他們的家族名稱也與羅諾克島定居者的一樣。1885年2月10日,由于確信這些“印第安人”就是羅諾克島定居者的后代,麥克米蘭幫助通過了“克洛坦法案”,正式命名羅比森縣周圍的原住民為克洛坦族。1885年2月12日,當?shù)匾环輬蠹堘槍α_比森縣原住民的起源發(fā)表文章說:“所謂克洛坦印第安人,并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克洛坦族,而只是認為克洛坦是一個村莊名字,他們其實是圖斯卡洛拉斯印第安人。他們對白人總是很友好,見到白人物資匱乏,處境難堪,就勸說他們離開(羅諾克島),到大陸上來……這些白人逐漸離開羅諾克島,最終定居在羅比森縣中央?!?/p>
然而,“失蹤殖民者”謎案到此遠未定案。一個類似的傳說是,美國北卡羅來納州珀森縣一個如今已滅絕的印第安部族——薩坡尼,是羅諾克島英國殖民者的后人。事實上,當后來的定居者與這些美洲“原住民”相遇時,發(fā)現(xiàn)后者說英語,信基督教,而且他們的姓氏也和羅諾克島定居者的一樣。此外,他們身上既有歐洲人的特征,又有北美洲印第安人的特征。不過,沒有任何文字記錄把薩坡尼印第安人與羅諾克島殖民者聯(lián)系起來。
另外,還有一些印第安部族聲稱自己部分源自于幸存的羅諾克島定居者。有考古學家相信,羅諾克島殖民者當初有可能向西遷到伯蒂縣喬萬河河畔。也有考古學家認為,在遭到兩個印第安部族襲擊后,羅諾克島殖民者散落到了多個地點。
【懸案未決眾說紛紜 莫衷一是】
關(guān)于羅諾克島殖民者失蹤謎案,還有其他一些猜測。
切薩皮克人 有考古學家猜測,羅諾克島殖民者當初整體遷移,后來全體滅亡。當史密斯船長與詹姆斯敦殖民者1607年定居弗吉尼亞時,他們被指定的任務(wù)之一是找到羅諾克殖民者。當?shù)赜〉诎膊孔宀ㄍ咛诡^人告訴史密斯,他的波瓦坦同盟以弗吉尼亞半島為基地,而且他正好是在詹姆斯敦定居者到達之前處決羅諾克殖民者的,這是因為后者與切薩皮克印第安人住在一起,而切薩皮克除了拒絕加入波瓦坦同盟外,還被預(yù)言會崛起并取代波瓦坦帝國。
真假難辨的黛兒石
據(jù)說,波瓦坦頭人當時拿出了多件英國鐵器來支持他的說法。雖然考古學家未找到任何證據(jù)來支持他的說法,但在一個切薩皮克印第安村莊遺址(位于當今美國弗吉尼亞州海灘)取得的考古證據(jù)表明,切薩皮克印第安人與波瓦坦并無糾葛。但也有報告說,在當今弗吉尼亞諾福克松林灘發(fā)現(xiàn)了一座北美原住民的墳堆,而另一個印第安部族——斯基奧克的主要村莊當初可能就位于松林灘。那么,斯基奧克與羅諾克殖民者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或者說,他們之間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目前依然未知。
西班牙人 有一種猜測是,西班牙人摧毀了羅諾克殖民村。17世紀初,西班牙人的確摧毀了美國南卡羅來納州海岸的法國殖民村——查爾斯堡,接著又屠殺了位于今天美國佛羅里達州的一個法國殖民村的所有居民。但是,要說是西班牙人摧毀了羅諾克殖民村是不大可能的,因為西班牙人直到1600年都在尋找羅諾克島英國“基地”的具體位置。而到了這個時候,距離懷特發(fā)現(xiàn)該殖民村已經(jīng)消失都已有10年了。
黛兒石 從1937~1941年,一系列有銘文的石頭被發(fā)現(xiàn),據(jù)稱這些石頭上的銘文是黛兒的母親艾琳諾寫的,它們述說了羅諾克島殖民者的遷徙路線和最終的死亡。2016年1月,一些考古學家宣布了對黛兒石的最新考證,但依然無法確定這些銘文石頭的真假。雖然大多數(shù)考古學家相信這些銘文石頭是假的,但也有人相信它們中至少有一塊是真的。
弗基尼·帕斯地圖 2011年5月,美國考古學者雷恩在研究懷特1585年造訪羅諾克島期間畫的弗基尼·帕斯地圖時,發(fā)現(xiàn)該地圖上有兩處貼上了修改紙。經(jīng)檢測,這些修改紙的年代與該地圖用紙的年代相同。這張地圖自1866年起一直保存在英國倫敦的不列顛博物館。雷恩請教該博物館研究人員這些修改紙下面是什么,由此引發(fā)了一場調(diào)查。2012年5月3日,在美國北卡羅來納大學的威爾遜圖書館,考古學家宣布發(fā)現(xiàn)修改紙下面是四個角都很獨特的正方形標志。把這張地圖放在照光盒上觀察,這個被認為代表一座堡壘的標志清晰可見。一些考古學家推測,羅諾克島殖民者當時轉(zhuǎn)移到了修改紙下面的地址,那里位于今天伯蒂縣梅里山一個叫鮭魚溪的地方。這一在地圖上發(fā)現(xiàn)的新信息,引發(fā)考古學家對此前發(fā)現(xiàn)的相關(guān)文物進行更多研究,以及在2012年、2014年和2015年都進行了發(fā)掘。不過,事實的真相仍無從得知。
考古證據(jù) 1998年,東卡羅來納大學發(fā)起“克柔投安計劃”,旨在對羅諾克島殖民者失蹤事件進行考古調(diào)查。一個發(fā)掘團隊被派往羅諾克島,他們在島上的克柔投安印第安人遺址(距離羅諾克島殖民村80千米)發(fā)現(xiàn)了16世紀英國的圖章戒指、槍炮燧石和兩枚銅法新(舊銅幣,等于1/4便士,鑄造時間是17世紀70年代)。系譜學家把那枚圖章戒指上的獅頭追溯至肯德爾盾形紋章,由此推測這枚戒指很可能屬于一名肯德爾學派大師。而在1585~1586年的羅諾克島殖民村(當時由萊恩負責管理),的確有一名肯德爾學派大師。如果真是這樣,這枚圖章戒指就首次把羅諾克島殖民者與哈特勒斯島上的印第安原住民聯(lián)系了起來。
弗基尼·帕斯地圖上的修改處
考古學家還相信,羅諾克島殖民村考古證據(jù)之所以如此稀缺,原因在于海岸線侵蝕。由于唯一證據(jù)就是在羅諾克島北岸上發(fā)現(xiàn)的一座建筑粗糙的疑似堡壘,而且該地址得到了很好的記錄和加固,那么就有理由相信當初的殖民村就在這附近。從1851~1970年期間,羅諾克島北岸因地質(zhì)剝蝕而喪失了大約300米的海岸線。照此推測,殖民村遺址如今已被海水淹沒。果真如此的話,不管是與殖民村有關(guān)的文物還是殖民者本身的遺存,應(yīng)該都已沉到海底或被侵蝕掉了。不過,近年來在羅諾克島的發(fā)掘持續(xù)獲得誘人卻又不肯定的線索。發(fā)掘工作仍在進行中,并且將持續(xù)下去。
羅諾克島考古發(fā)掘及掘出的文物
氣候因素 1998年,由美國氣候?qū)W家斯塔爾和考古學家布蘭頓共同率領(lǐng)的一個團隊,運用采集自北卡羅來納州羅諾克島和弗吉尼亞州詹姆斯敦的樹木年輪,重建當時降水和溫度的歷史情況。他們下結(jié)論說,失蹤的羅諾克島殖民者登陸該島時,恰逢800年中最干旱的夏季。從1587~1589年,這場大旱持續(xù)了3年,其影響覆蓋美國的整個東南部,而在羅諾克島附近影響尤甚??茖W家們推測,由于干旱,出于報復(fù)而射殺殖民者的克洛坦印第安人,當初有可能在被棄的殖民村里尋找食物。
從以上種種推測來看,羅諾克島殖民者失蹤之謎遠未破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