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做才歡喜

釋慈智

定：定神看清楚

有一則知名的公案是這么說的：

源律法師問大珠慧海禪師：“禪師，您在修行佛法時是否用功呢？”慧海禪師說：“用功?！痹绰煞◣煟骸澳窃趺从霉Φ哪兀俊被酆６U師：“餓了就吃，困了就睡。”源律法師：“這怎么能算是用功呢？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啊！難不成所有人都和禪師您一樣用功嗎？”慧海禪師：“他們和我不一樣?！痹绰煞◣煟骸霸趺床灰粯幽?？”慧海禪師：“因為一般人在吃飯時并不好好吃飯，腦中總想著一大堆需索與欲求；他們在該睡時也并不好好睡覺，心中總是充滿了各種計較，這就是我與他們不同之處。”

的確，如果我們隨意找個人問問：“剛才吃飯時你都在想些什么？”“昨晚睡前你都在想些什么？”肯定多數(shù)人都會說出各種各樣的煩惱與想法，很少有人能夠如慧海禪師一般時時保持在禪定的狀態(tài)。

所謂的“定”便是時時活在當(dāng)下，該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心不亂。譬如，當(dāng)行走在馬路上時，我們不應(yīng)該邊走路邊想著事情，相反的，我們要完全專注于走路這件事情上；掃地時，也別掛心著晚餐該準(zhǔn)備些什么菜色，只要專心掃地就好。即使無法阻止腦中的雜念，當(dāng)念頭生起時，至少要做到不追念頭，也就是讓念頭如一陣風(fēng)般自由吹過，而不試圖去追逐它或捕捉它。譬如，當(dāng)我們在吃飯時，腦中突然冒出老板所交代的一項任務(wù)，接下來便毫不自覺地一邊嚼著飯菜，一邊思考該如何執(zhí)行那項任務(wù)，甚至幻想當(dāng)任務(wù)圓滿達(dá)成時，老板可能會給予什么獎勵，這就是所謂的“追念頭”。當(dāng)我們開始追念頭時，就表示并未專注于當(dāng)下吃飯這件事情上，也就離“定”越來越遠(yuǎn)了。

慧：安穩(wěn)自在的生活

佛法告訴我們，戒能生定、定能發(fā)慧。也就是說，當(dāng)我們能時時專注于當(dāng)下、念念分明，“定”的功夫日深一日，智慧便能隨之提升。如果內(nèi)心安穩(wěn)，就如穩(wěn)定的燈火能照徹黑暗看清事物。同理，面對煩惱的迷霧，唯有具足慧學(xué)的能力，方能知道生命正確的取舍之道，如實當(dāng)下圓滿。

生活中累積的“智慧”來自于錯了馬上改。一般世間產(chǎn)品，如果做錯了、做出有瑕疵的、做出消費者不需要的，孤芳自賞也沒用，沒有人會買，始終就是賠錢。我們所有要的好處，都是“做”來的，而且是為他人、為大眾做，所以其間必須不斷“改”善。一旦知道了，盡己所能該做多少盡量做，該改多少盡量改。所以當(dāng)我們注意到散亂的禍患，就會看不下自己的散亂，當(dāng)下把“散亂”制止。同時對于他人的散亂，也會因為悲愍的胸襟，而力求幫助他人改善。我們的智慧眼目，就是在這般如實圓滿的每個當(dāng)下中開啟，而能行自利利他之事。

曾有人說過一個故事：有一位年輕人自大學(xué)畢業(yè)后，躊躇滿志地立下了許多遠(yuǎn)大的目標(biāo)，但過了幾年之后，卻依然一事無成，于是他垂頭喪氣地去尋找一位智者，請求智者為他指點一條明路。智者聽完他的滿腹委屈之后，微笑地直指墻角的一把大水壺及爐灶對他說：“先別急著煩惱，你先幫我燒一壺開水吧！”

于是這位年輕人便提著水壺出門去，他先在壺中裝滿了泉水，同時撿拾了一些枯枝回來燒水。由于壺很大、水很滿，水還沒燒開，柴火便熄滅了；于是他只好再出門去撿柴，等他回來時，那壺水已經(jīng)涼了。這回他并沒有急于點火燒柴，而是出門去撿回更多的柴，經(jīng)過一波三折，終于把水燒開了。

這時，智者問他：“如果撿不到足夠的柴，你將如何把這壺水燒開呢？”年輕人想了半天，想不出答案，便搖了搖頭。智者于是對他說：“當(dāng)柴不夠時，何妨將壺里的水倒掉一些呢？”

這位年輕人雖然滿懷雄心壯志，但不具備充足的實力，也并未將自己準(zhǔn)備好，就如同妄想以極少的柴薪燒開一大壺水一般，可是由于這位青年一味沉溺于低落的情緒中，任由自己的心散亂著，連簡單的道理都悟不出。事實上，要將這壺水燒開，要不就倒掉一些水，要不就多撿些柴。換言之，青年若想獲得成功，要不就得放下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要不就得努力培養(yǎng)自己的實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十二堂歡喜自在的修心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1月版，責(zé)任編輯：周珍，定價：3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