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不再屬于天空

皮克溪

像所有人知道的，《大魚海棠》源于2004年的flash動畫。那時，導演之一的梁旋做了一個夢，夢見一條魚，越長越大，大得哪兒都裝不下。這聽起來是個有魅力的點子。

當年的flash里，大魚和海棠分成兩個故事。故事一里，住在福建土樓的紅衣女孩買了一條小魚，小魚越長越大，女孩不斷換容器，最后把它放去海里，它飛向天空。字幕說，“有的魚是永遠都關不住的，因為他們屬于天空。”而女孩的旁白是：“我也在尋找屬于自己的大海?！惫适露?，一個女孩與一個男孩做網友，互通E-mail，聊些有的沒的。這個女孩與故事一里的女孩長得很像，除此之外看不出兩個故事有什么聯(lián)系。直到故事二最后，男孩露出了紅色的魚尾巴。

12年后，女孩有了名字，叫椿。小魚有了名字，叫鯤。7分鐘flash成為了105分鐘的動畫長片。

跟當年的flash類似，這部電影里處處是有魅力的點子。椿的族群住在大海之下，他們的天空是人類的海底，他們掌管自然規(guī)律，有人管海棠，有人管百鳥，有人管百草。人死后，靈魂會來到這里，好人的靈魂變成小魚，由靈婆管，壞人的靈魂變成老鼠，由鼠婆管。嫘祖織彩色的布，布漂在水里，水就成了彩色……

在各種小細節(jié)的設定上，也可以看出頗費了心力：有著剪狀尾巴的小鳥飛著飛著會落在竹梢，化為竹葉;許多地方會出現(xiàn)形態(tài)各異的小怪物;椿的爺爺有長長的白發(fā)，交叉落在地上，下一個鏡頭用類比蒙太奇切到形狀近似的河流，與爺爺化為海棠樹、融于山川的形象很貼切……這些小細節(jié)的使用方法非常奢侈。有時觀眾沒看清，一閃就過，仿佛在說，這玩意兒我多的是，你們隨便看。

正是點子與細節(jié)的迷人，加上美麗的畫面，讓《大魚海棠》贏得極高期待。2010年的10分鐘樣片，引得人們截圖逐個畫面分析，感嘆制作方的精細和誠意，也猜測這背后將有怎樣有趣而龐大的世界。

可惜，在105分鐘里，點子們還是點子，并沒有連綴成一個整體。它們各自閃耀著，卻留下無數(shù)漏洞，合不成一個完整的世界。令人贊嘆的幻想世界一定都有自洽的基本規(guī)則，可在《大魚海棠》里，點子們甚至會互相阻礙。大概導演舍不得它們各自的光芒，不惜讓它們別扭地共存。

甚至主題也變化了。2004年的flash里，魚屬于天空，女孩要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大海，兩人是在追求自由和真正的自己。而電影里，大魚飛天，不是因為關不住，不是因為屬于天空，而是因為女孩想讓他還魂。女孩也不去找自己的海了，她只是要還鯤一條命，為此毀家園、滅鄉(xiāng)親，死青梅竹馬。導演說這不是愛情，是救贖，因為女孩羞愧自己害死了鯤?？伤λ懒肃l(xiāng)親和湫，怎么不去繼續(xù)救贖呢？

自由氣息已經飄散，只剩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大魚，和為了大魚毀掉一切的呆妞。整部電影里最招人注目的角色，是不存在于初始版本中的湫。招人注目的原因是他實在太慘，為椿可以犧牲生命、親人、家園，最后得到的只是哥哥卡。

感覺就像經過12年的磨礪，當年的氣息漸漸成了一股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執(zhí)拗。

《凱爾經的秘密》

（2009）

導演：湯姆·摩爾

主演：伊萬·麥克奎爾

布萊丹·格里森

第82屆奧斯卡獎提名?！秳P爾經》是以拉丁文寫成的《圣經》福音書手抄本，誕生于愛爾蘭，是西方書法的代表作，海島藝術繪畫的高峰，被認為是愛爾蘭最珍貴的國寶。此片講述了被海盜襲擊的修道院和繪制經書的少年。畫面美麗而有特色。

《狼的孩子雨和雪》

（2012）

導演：細田守

獲第36屆日本電影學院獎最佳動畫電影獎。故事梗概像加入了狼孩情節(jié)的悲苦家庭劇，但關于孩子成長的描述很細膩動人。做狼還是做人，是兩個孩子要作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