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女中施行全面發(fā)展的教育方針。學校對學生不僅在學業(yè)上要求嚴格,在道德品質上也要求嚴格。說假話是薛正校長最不能容忍的品德問題。
當年,女中有許多外籍教師。1941屆校友歐陽美生說:“我很懷念老師費雪珍女士(Miss Mary Blackford)。有一次她要求我們在課堂上討論有關‘誠實的問題。我問:‘善意的謊言是否允許呢?她回答是:‘善意的謊言還是謊言。這句話,我終身不忘?!?/p>
而讓1947屆校友張瓏記憶深刻的,則是她高二時的家政老師、美國人史德玲(Miss Stallings):“史德玲老師給我們傳授的這些家政知識,對女孩子們長大成人以后的素養(yǎng)、儀態(tài)和風度都不無裨益,對于成家以后如何經(jīng)營一個美滿家庭尤為重要?!?/p>
那么,中西女校是否和諧到?jīng)]有一點兒矛盾呢?當然不是。
據(jù)鄒思敏回憶,有位語文老師經(jīng)常涂脂抹粉,看著有些低俗。一個同學看不慣,就將一些同學招呼到校園一角,開會煽動反對老師?!斑@一情景被正在陽臺上的薛校長看見,過了幾天,這個同學就不來校了。到了下學期,這個老師也不再出現(xiàn)在講臺上。這樣既維護了尊師之道,也引導了正面風氣?!?/p>
當然,對于中西女校的大多數(shù)老師來說,他們教導學生的方式是和風細雨彬彬有禮的。1951屆校友巫漪云回憶起自己在學校圖書館的歲月:“要好的同學坐在一起,有時免不了竊竊私語,甚至咯咯笑起來。這時身材矮小的江梅鵑老師便出現(xiàn)了,先是以目示意,繼而走到講話同學身邊,用手指敲敲桌邊,或者將食指放在緊閉的嘴唇上,提醒同學不要講話,臉上依然帶著微笑。這樣,同學感到不好意思,于是談話終止,閱覽室恢復一片寧靜?!?/p>
而學生自治方面,其學生社團分為學生會、文藝會、體育會等。最大的組織是學生會,下設販賣部、服務部、拾遺部、清潔部,負責組織、管理全校學生活動。
黃量如此回憶自己剛進女校時的情景:“中西女校的學費和住宿費是一般學校的1到2倍,絕大多數(shù)學生來自極富裕的資本家家庭,往返學校都有小汽車接送,以‘貴族學校聞名上海。1933年我考取了中西初二插班生,母親很高興。為了負擔我昂貴的費用,她由助產(chǎn)師轉為收入較高而社會地位低微的家庭特別護士,并利用休息時間上門為太太們打針。我到中西女中后突然開了竅,學習努力,但紀律不好。同學們就‘治我,大家推選我當自治會代表。從此我就守規(guī)矩了,在課堂上不說話,還要關心環(huán)境衛(wèi)生,經(jīng)常撿地上的紙屑?!?/p>
號稱來自“中西史上最頑皮的班”的1946屆校友徐美貞說:“有一年春節(jié),小年夜那天下午只有一節(jié)體育課。大家一商量,認為體育課又不重要,不如早點打起書包回家過年。薛校長得知豈能不惱怒?中西女中居然有敢集體逃課的?這還了得!這是史無前例的!于是全班被‘關夜學。”
然而,薛正的管理,張弛有度,處處為同學著想。徐美貞還回憶:“為了要籌備和編輯聯(lián)合年刊,我們1946屆部分同學要求薛校長同意我們于1946年暑假再在校住宿一個多月,薛校長非但支持我們,還讓我們繼續(xù)在學校食堂就餐。”用心為同學,換取的是同學們的終身受益,這一點,難道不值得當下一些從教者思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