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寶玉 (江西科技師范大學 330013 )
論蘇轍碑誄文對前代的繼承與發(fā)展
董寶玉 (江西科技師范大學 330013 )
蘇轍作為唐宋八大家之一,在中國文學和文化史上,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在蘇轍的創(chuàng)作中,散文成就最高。本文主要以蘇轍散文中的碑誄文為研究對象,分析其對前代的繼承與發(fā)展情況。蘇轍的碑誄文可分為碑志文和祭文,皆為寫人物,按類別分為:親族、僧釋和師友。蘇轍碑誄文不僅繼承了孟子、司馬遷和唐宋散文家的疏蕩的文風,而且豐富和發(fā)展了碑誄文的寫作內(nèi)容和表現(xiàn)手法,對后世影響深遠。
蘇轍;碑誄文;繼承與發(fā)展
蘇轍碑誄文繼承和發(fā)展了前代碑誄文,奠定了其成熟范式。蘇轍自幼便好孟子、司馬遷之文,養(yǎng)成浩然之氣,他的碑誄文寫作吸收了《史記》的創(chuàng)作精華。韓愈、歐陽修打破傳統(tǒng)模式,突破漢魏六朝駢文的束縛,韓愈的雄奇恣肆,歐陽修的遒逸醇正都對三蘇產(chǎn)生影響。三蘇積極響應(yīng)古文運動,在碑誄文中感懷言志,寄寓情理,以情韻深美的文字奠定了碑誄文的成熟樣式。蘇轍同時也受到了父兄自然雄放散文主張和創(chuàng)作實踐的影響,并為自己的思想、性格、遭遇所制約,形成了汪洋淡泊、疏蕩紆折的獨特風格,對宋代散文的發(fā)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蘇轍碑誄文繼承和發(fā)展了《史記》寓情理于人事的特點,增強了敘事文學的抒情意味。司馬遷寫《史記》的目的如他自己所言:“欲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要“居今之世,志古之道”,在創(chuàng)作中以傳明志,以人事喻理,把敘事、抒情和議論融合。蘇轍對歐陽修、范錦仁、司馬丞相,乃至于兄蘇軾和伯父蘇渙等的描寫,都借助于人物的言行舉止來突出其優(yōu)良品德,體現(xiàn)自己的愛憎與政治理想。《歐陽文忠公神道碑》通過頌揚歐陽修政治功績和高尚品德,表達自己建功立業(yè)、經(jīng)世濟時的報復;《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銘》滿懷哀思沉痛地寫蘇軾一生的遭遇,刻畫了他剛正不阿、勤政惠明的治績和曠達的性格,喻情于事,情意兼收;把自我置于其中,敘述與死者之間曾有過的交往,如《祭八新婦黃氏文》、《祭文與可學士文》、《祭張宮保文》等寫身邊親人和朋友,語言簡潔生動,感情真摯哀慟。
蘇轍碑誄文繼承和發(fā)展了《史記》的“實錄”精神。蘇轍作為當時重要的政治人物,直接參與政治生活,其碑誄文特別是代人祭文中,體現(xiàn)他的政治傾向和主張。這與他受《史記》以及他自己政治理念和求實精神的影響有密切關(guān)系。他的碑誄文能注重事實,真實再現(xiàn)墓主生平事跡。其“求實”精神首先得益于其性格的耿直,敢于直言,關(guān)心民生疾苦,深慮國家社稷,為人忠君愛國。在他的碑誄文中,除了對墓主生平事跡的真實描寫,亦有他痛心民生疾苦的表現(xiàn),感情真摯感人。如:《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銘》中寫蘇軾于徐州抗洪救災、定州治軍之事皆用具體事例,敘述有理有據(jù),情感深沉哀婉;寫到杭州“歲適大旱,饑疫并作”,介紹其“水泉咸苦,居民稀少”,對當?shù)氐淖匀蝗宋沫h(huán)境,社會現(xiàn)實等進行如實描寫。另外,蘇洵和蘇軾對《史記》“實錄”精神的繼承和發(fā)展,進而也影響了蘇轍。三蘇為文都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為文認真嚴謹,情感真實。蘇轍的部分碑誄文,贊揚人物賢良之德,卻能立足現(xiàn)實,對其進行客觀評價,如對歐陽修及其夫人薛氏的墓志銘,無夸大、溢美之辭。
蘇轍碑誄文繼承和發(fā)展了《史記》的多樣表現(xiàn)手法?!妒酚洝分饕褂冒酌枋址?,用語言、行動寫人,細節(jié)刻畫生動,而蘇轍碑誄文的主要手法也是通過語言、行動來描寫,但是描寫比《史記》更為概括和簡練。他注意到了人物形象的豐滿度,使用側(cè)面描寫、襯托、人物對話等多種表現(xiàn)手法,如《歐陽文忠公夫人薛氏墓志銘》對薛氏之父、之夫品格操守的簡潔概括,側(cè)面襯托薛氏的為人處世和品德。蘇轍碑誄文中亦有很多的細節(jié)描寫,是其文章生動性和文學性的體現(xiàn)。碑誄文羅列性的客觀描寫容易使文章平淡無光彩,蘇轍在此基礎(chǔ)上發(fā)展了多樣化的表現(xiàn)手法,在追求文章的平淡樸實之中穿插了一些故事和細節(jié),描寫人物時,直接顯現(xiàn)人物生活場景,讓讀者在真切的鏡像中建立起人物形象,如在《伯父墓表》中再現(xiàn)伯父蘇渙在職辦案,為民洗雪冤情的場景,對話和人物行為彰顯蘇渙忠君愛民、剛正不阿的美好品德。蘇轍碑誄文亦有《史記》等敘事文形神兼?zhèn)涞奶攸c,抓住人物的神,寥寥幾筆便使人物形象躍然紙上,如寫薛氏不干預朝政,只用了“此朝廷事,婦人何預焉”一語,就再現(xiàn)了薛氏賢良淑德的傳統(tǒng)美德。
北宋初期文壇,歐陽修等人批判浮華綺麗的“西昆體”和險怪奇澀的“太學體”,追兩漢之風,倡導詩文革新。涌現(xiàn)出了許多碑誄名家,如唐代的張說、白居易、柳宗元、元稹、羅隱;宋代的范仲淹、王安石、韓琦等人。韓愈和歐陽修是當時所處時代碑誄文創(chuàng)作的杰出代表?!肮胖髦俱懻撸皂n、歐為準?!币粫r豪杰賢士之碑皆出于二者之手,兩人為當時的名工巨手。又云:“太史公文,韓得其雄,歐得其逸。雄者善用直捷,故發(fā)端便見出奇;逸者善用紆徐,故引緒乃覘其妙?!比K當時皆以西漢文辭為宗,文章繼承韓歐“重道而不輕文”的傳統(tǒng),以文述志。韓歐分別繼承了司馬遷“雄”與“逸”的文風,蘇轍文風既受司馬遷影響,亦受韓歐影響。既有韓之雄肆,又有歐之醇逸。
蘇轍繼承和發(fā)展了韓愈剛健的碑誄文寫作風格,肆意抒情且寫作手法多樣。韓愈提倡“不平則鳴”,其文多直抒胸臆,有汪洋恣肆之風。如:被稱為“祭文中千年絕調(diào)”的《祭十二郎文》,祭奠其亡侄韓老成,敘述亡侄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悲慘命運以及亡侄之死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哀痛之情,也隱藏了人生如夢、宦海浮沉的無奈哀傷,痛惜之情,肺腑流出?!杜畳潐裤憽分校爸氯隉o辜由我罪,百年慚痛淚闌干。”韓愈哀婉欲絕地敘述了愛女年幼夭折,指責朝廷為殺人兇手,文章感情強烈,充斥著悲憤不平之氣,撼人心魄,曾國藩曾用四字概括此文說“自然沉痛”。蘇轍的《祭亡兄端明文》、《祭文與可學士文》、《祭八新婦黃氏文》等諸多篇章中亦可見此種悲憤之情且抒情更為簡潔。韓愈在《劉統(tǒng)軍碑》4中,運用多種手法刻畫人物形象,開篇以故吏武士文人間的對話側(cè)面描寫了這些人對劉昌裔的深厚感情,用為劉統(tǒng)軍寫的諸多祭祀文章來體現(xiàn)其為人和地位,再用排比形式敘述劉統(tǒng)軍的高尚情操;被前人喻為其諸墓志的壓卷之作的《祭柳子厚墓志銘》,敘述柳宗元生平,取典型事件突出柳宗元刻苦自勵、對朋友肝膽相照等優(yōu)良品德,為其“才不為世用,道不行于時”而感慨不平。蘇轍的《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銘》、《歐陽文忠公夫人薛氏墓志銘》等文同樣也使用了對話、側(cè)面描寫、選取典型事例等多種手法。韓愈作為“古文運動”的發(fā)起者,打破碑誄文僵化的模式,將碑誄文續(xù)傳部分變駢為散,銘文不再是一成不變的四言韻文,出現(xiàn)了三言、五言句式,改善了虛夸的歌功頌德的情況,為文韻律優(yōu)美,朗朗上口。蘇轍碑誄文,除祭文大多用四言韻語寫作,諸多篇章使用五言、七言等樣式。如:《閑禪詩碑》、《全禪師塔碑》、《龍井辯才法師塔碑》等銘文部分皆為五言句式,《亡姐王夫人》中出現(xiàn)了七言句式,是對碑誄文的進一步發(fā)展。另外,韓愈變雅為奇,使其碑誄文呈現(xiàn)奇崛的特點,而蘇轍為文質(zhì)樸簡潔,所寫內(nèi)容貼近現(xiàn)實,抒發(fā)日常及對人生的感受,自然為文,進一步發(fā)展了碑誄文寫作。
蘇轍繼承和發(fā)展了歐陽修碑誄文醇逸的寫作風格。歐文多感事傷懷,情調(diào)蒼涼,情感紆徐連綿,韻味無窮。如《瀧岡阡表》一文,記敘亡父事跡,為文質(zhì)樸無華而筆蘊深情,極富感染力;而《黃夢升墓志銘》,是歐陽修為友黃注撰寫的墓志銘,兩人感情甚篤,所作銘文情真意切。先后寫了黃注的先祖、勤學、兩次見面以及他的雄偉之文和寂然離世之事,不禁嘆而惋惜,感情抒發(fā)逐漸遞進,有一唱三嘆之效,韻味無窮。劉大櫆曰:“歐公敘事之文,獨得史遷風神。此篇遒宕遒逸,當為墓志第一。”(劉熙載:《藝概》)蘇轍與歐陽修亦師亦友,其碑誄文繼承和發(fā)展了歐之遒逸,如蘇軾在《答張文潛縣丞書》中說的:“汪洋淡泊,有一唱三嘆之聲,而其秀杰之氣,終不可沒?!眲⑽踺d《藝概》中亦說:“大蘇文一瀉千里,小蘇文一波三折?!眱烧呓允钦f蘇轍碑誄文遒逸的特點,《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銘》對蘇軾的生平的描寫以及《伯父墓表》中對蘇渙的形象的刻畫都百回千轉(zhuǎn),有紆徐遒逸的的特點且為文灑脫有汪洋之勢。蘇轍碑誄文亦有歐之醇厚。歐陽修碑誄文摒棄前代碑誄文的駢儷浮華和韓愈的險怪奇崛,對語體進行革新。他的碑誄文既使用四言,又采用散體、三言、五言、七言、騷體等,既有碑誄文的莊重嚴肅,亦有散文本身柔美平易的特點。他的碑誄文,少駢句之齊整,卻多散句之靈動,注重事實,簡潔明了,通俗易懂而又富于變化,使碑誄文更加口語化散文化。從蘇轍碑誄文所寫內(nèi)容和表達情感來看,多寫家族親情,僧友仕友,情感真摯樸實。另外,蘇轍同樣如歐陽修一樣注重道德教化,他對蘇軾、蘇渙、張方平、歐陽修等人的描寫都注重突顯人物賢良的品行和高潔的道德,為文深刻醇厚。
蘇軾與蘇轍在文學上取得的巨大成就,離不開其母程氏以及父親蘇洵的教育之功。蘇轍與蘇軾既是兄弟,又是摯友。蘇轍文學創(chuàng)造既受蘇洵的影響,又受到蘇軾的影響。除三蘇文章共同的真實性之外,蘇轍碑誄文既有蘇洵文章的凝練質(zhì)樸、迂回曲折,又有蘇軾之文的自由曠達、縱橫恣肆。
蘇轍繼承和發(fā)展了蘇洵碑誄文委婉曲折的特點。蘇洵為人憂民愛國,胸懷濟世救民卻仕途不順,進而妻子、摯友等至親之人的相繼離世又給予他沉重的打擊。其碑誄文中寄托了綿綿哀思,如:《祭亡妻程氏文》,“自子之逝,內(nèi)失良朋”,“魂兮未泯,不日來歸”便可見其感情之悲痛難當;又如《祭史彥輔文》,抒發(fā)對摯友逝去的憤怒和哀嚎,情感洶涌澎湃,哀思連綿不絕,有一唱三嘆之音。蘇轍在其碑誄文中對其亡兄、亡胥、亡嫂、兒媳八新婦等至親的哀思懷戀之情亦如此,所抒之情哀婉綿延,屢屢不絕。此外,蘇轍碑誄文亦有蘇洵文章的簡潔與質(zhì)樸。蘇洵為文凝練樸實而又寓意深遠。如在其《名二子說》中,蘇洵以“軾”和“轍”兩種不同之物形象比喻兩兄弟的性格和命運,“字數(shù)不多,而婉轉(zhuǎn)折旋,有無限思意”。蘇轍亦說:“昔先君博觀古今議論,而以陸贄為賢。吾幼而讀其書,其賢比漢賈誼,而簡練過之。”又言“(軾)少與轍皆師先君,初好賈誼、陸贄書,論古今治亂,不為空言?!?1蘇轍碑誄文語言的簡潔凝練無疑受到了父親的影響。
蘇轍與蘇軾共同成長,所作詩文彼此影響。蘇轍碑誄文既有蘇軾的自由曠達之風,又有其縱橫跌宕之勢,兩人所作碑誄文又都簡潔而情深。蘇軾的《亡妻王氏墓志銘》12為其妻子王弗而作,在記述其賢德之時,筆下傾注無限哀思,簡潔凝練而情真意切。蘇軾碑誄文的自由宏闊如文《潮州韓文公廟碑》,對韓愈的思想、人格、精神及其地位作了評價,語言鏗鏘有力,氣勢一瀉千里,使文章恢宏中帶有靈動之美;又《富鄭公神道碑》,此文前后貫通,記述富公之仕途遭遇,滔滔不絕,一氣呵成,刻畫了有勇有謀、忠君愛國、為文雄辯質(zhì)樸的富公形象。蘇轍為文往往如此般以佛家之虛靜狀態(tài)自省于心,自由抒寫個人的體驗。在《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銘》中,蘇轍詳述了蘇軾少有人知的治績,提供了大量的事實,是作者堅信歷史自有結(jié)論,也是其力之所及的抗爭,其浩然之氣,一以貫之文章?!锻鲂肿诱岸嗣髂怪俱憽分幸嘣唬骸岸砰T深居,馳聘翰墨,其文一變,如川之方至”很好地概括了蘇軾之文縱橫跌宕之勢。蘇轍為文的跌宕與縱橫更多地表現(xiàn)于其文抒發(fā)的肺腑之情,其碑誄文感情的深沉泊遠和迂回曲折造就了為文汪洋恣肆的特色。
蘇轍沿著韓歐等人所開辟的平易自然、條達流暢的這條路子繼續(xù)向前發(fā)展,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其散文自成一家,特別是蘇軾、黃庭堅、秦觀等相繼去世后便成為文壇泰斗。后人沿著蘇轍及其父兄的碑誄文所開創(chuàng)的道路進行發(fā)展,出現(xiàn)了不少受其影響的碑誄作家和作品。金元時期,趙秉文、元好問、趙孟頫等人繼續(xù)發(fā)展了碑誄文的散體創(chuàng)作;明清的八股取士和文字獄的實行雖造成了碑誄文停滯板硬,徘徊不前,散駢共存的狀態(tài),亦有如宋濂、黃宗羲、公安三袁、桐城三祖、龔自珍等優(yōu)秀文人的出現(xiàn)。清代方苞《陳御虛墓志銘》、全祖望《顧先生炎武神道表》、彭績《亡妻龔氏壙銘》、姚鼐《袁隨園君墓志銘》、王拯《葛先生墓志銘》等,無疑是優(yōu)秀的碑誄佳作,其抒發(fā)的傷離別、寄哀思、寄感慨等情感,充滿了濃厚的抒情色彩,使碑誄文文成為精美感人的文學散文。碑誄文也在明清時期最終定型。
《文心雕龍》指出:“夫?qū)俦w,資乎史才。…標序盛德,必見清風之華;昭紀鴻懿,必見峻偉之烈?!?,當時有“觀風似面,聽辭如泣”的創(chuàng)作目標,蘇轍與其父、其兄實現(xiàn)了這一創(chuàng)作理想,在其碑誄文中,議論時事,品評人物、寄寓情感,使得碑誄文回旋抑揚、感人肺腑。碑誄文的意義在蘇轍手中得到拓展,其生命力也因此加強。蘇轍在繼承前代碑誄文創(chuàng)作的基礎(chǔ)上,又有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繼而形成自己的特色,也可見其在中國散文上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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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寶玉(1991—),女,白族,云南大理,在讀研究生,江西科技師范大學,中小學語文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