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慧 陳建生
摘 要:許多學者基于經(jīng)典范疇理論和范疇原型理論進行語義模糊研究,為語義研究做出了貢獻,然而以往研究成果過分強調(diào)和夸大了語義模糊性。隨著認知語言學的發(fā)展,范疇邊界動態(tài)性成為一種新的研究方向,詞語語義在范疇邊界劃分上也是靈活的,在具體的語境中語義不會是模糊的,一定是清晰的。本文將結(jié)合Langacker的范疇邊界動態(tài)觀,從范疇邊界動態(tài)性、心理掃描和系統(tǒng)情景語境下分析語義清晰性。
關(guān)鍵詞:范疇邊界;動態(tài)性;語義清晰性
中圖分類號:H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6822(2016)02-0022-09
1. 引言
許多學者對語義模糊性進行過探索。在早期經(jīng)典范疇理論的影響下,學者們基于“范疇邊界清晰性”來進行語義研究,發(fā)現(xiàn)并提出了語言具有模糊性。 Leonard Blomfield(1933)認為抽象詞具有模糊性。Edward Sapir(1949)將詞的模糊區(qū)域稱作“交融區(qū)域”。L. A. Zadeh(1965)提出模糊理論,為論證語言模糊性提供了理論依據(jù)。20世紀50年代,由于經(jīng)典理論存在缺陷,Wittgenstein通過對“game”的模糊性研究論證了范疇邊界的模糊性。20世紀50年代后,許多學者基于范疇邊界模糊性來繼續(xù)研究語義模糊性。石安石(1994)提出,模糊語義的本質(zhì)是邊界不明。伍鐵平(1999)從顏色詞、味覺詞和溫度詞及其切分方面闡述語言模糊性。張愛珍、陳維振認為,語義模糊不能被消除。
以往研究主要存在兩個不足:早期研究過分強調(diào)和夸大了語義的模糊性;20世紀50年代后,范疇邊界模糊性既已被論證和認可,再在范疇邊界模糊性的基礎(chǔ)上去研究語義模糊性缺乏學術(shù)價值。隨著認知語言學的發(fā)展,范疇邊界動態(tài)性成為一種新的研究方向。本文在重新審視了語義模糊性后,結(jié)合Langacker的范疇邊界動態(tài)觀,認為范疇邊界是動態(tài)模糊的,詞語在范疇邊界的劃分上是靈活的,但是語義在具體的心理掃描和系統(tǒng)情景下是清晰的,不會是模糊的。
2. 基于范疇邊界清晰性的語義模糊性研究
亞里士多德從本體論出發(fā),首次闡述了什么是范疇,構(gòu)建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備、嚴謹?shù)姆懂狊w系。之后,范疇理論得到研究和發(fā)展,經(jīng)典理論被廣泛接受。經(jīng)典范疇理論提出:范疇邊界清晰性具有二元特征。某一個體要么符合條件,屬于該范疇;要么不符合條件,不屬于該范疇;沒有既屬于又不屬于該范疇的情況。
學者們基于范疇邊界清晰性進行語義研究,發(fā)現(xiàn)了語義模糊現(xiàn)象。瑞士語言學家F.de Saussure(1949)在《普通語言學教程》中指出語言在一定程度上是模糊的。美國著名的語音學家D. Jones(1957)認為,人在說話和寫作時常常使用不精確的、含糊的、難以下定義的術(shù)語和原則。J. Lyons(1977)指出,“X is now a woman”(某某現(xiàn)在是一個女人了)這句話的語義并不包含“X is no longer a girl”(某某女性不再是一個女孩了)。例如“一個26歲的女性能稱作女孩嗎?”這一問題是經(jīng)典范疇理論邊界清晰性所無法解釋的。按照經(jīng)典理論堅持的范疇邊界清晰性來論斷,26歲的女性要么稱為女人,要么稱為女孩,不能既是女人,又是女孩。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一個26歲的女性被稱作女人或女孩都是很正常的。
語義具有模糊性引起了學者們的注意,而范疇邊界清晰性無法很好解釋語義模糊現(xiàn)象,于是學者們對語義模糊進行更系統(tǒng)的研究,旨在推翻經(jīng)典范疇理論。然而基于范疇邊界清晰性進行的語義模糊研究存在一個問題:以往研究過分強調(diào)和夸大了語義模糊性。M. Black曾針對模糊詞談到:“所有那些需要由人的感官加以辨認的東西,表示這些東西的詞都是模糊的。”(M. Black, 1937: 430)這種觀點夸大了語言的模糊性,而忽視了由感官辨認的詞是抽象的。比如“香”、“臭”、“甜”、“苦”或者“重要性”、“偉大”、“渺小”都是抽象概念,抽象概念所代表的事物不能因為看不見摸不著而被認為在范疇邊界劃分上是模糊的,人對抽象事物的感知可能是不精確的,但是,一個詞卻是有具體含義的。潘文國教授在《英漢語對比綱要》中指出:“西紅柿既可當作水果,又可視為蔬菜,所以水果和蔬菜的區(qū)別在自然界中不存在?!保ㄅ宋膰?,1997: 57)這種說法有些唯心主義,它夸大了語言的模糊性,否認了事物的客觀性。在水果與蔬菜范疇邊界的劃分上,由于西紅柿的存在,它們的邊界部分重疊。然而,水果范疇的原型、合格成員與蔬菜范疇的原型、合格成員之間的區(qū)別是清晰的。辣椒、茄子、包菜不屬于水果;橘子、梨子、蘋果也不屬于蔬菜。所以,水果范疇與蔬菜范疇有交集卻不等同。認為水果與蔬菜無區(qū)別這種觀點夸大了語言的模糊性。
3. 基于范疇邊界模糊性的語義模糊性研究
由于經(jīng)典范疇理論存在不足,原型范疇理論得以提出。20世紀50年代,Wittgenstein指出范疇邊界并非經(jīng)典理論認為的那樣清晰,他通過對“game”的模糊性研究論證了范疇邊界的模糊性、中心與邊緣的區(qū)別以及隸屬度。
20世紀50年代至今,對于語言模糊研究的主流是基于范疇邊界模糊性來研究語義模糊性。這些研究對原型理論的論證和進一步鞏固提供了一定的論據(jù),然而存在兩點不足之處:
首先,既然原型理論已經(jīng)被普遍接受,并且論證范疇邊界是模糊的,那么再在范疇邊界是模糊的基礎(chǔ)上去研究語義的模糊性似乎沒有學術(shù)意義和價值。并且,基于范疇邊界模糊性下的語義模糊研究依然存在以偏概全、夸大語言模糊性的問題。伍鐵平是國內(nèi)語言模糊研究領(lǐng)域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學者。他于1979年發(fā)表的《模糊語言初探》、1980年發(fā)表的《模糊語言再探》和1999年所著的《模糊語言學》在學界較有影響力。他指出:“人們給事物命名時往往將客觀世界中原本分明的物體混為一談?!保ㄎ殍F平,1999: 151)給事物命名會模糊事物界限這一論斷在一定程度上夸大了語言的模糊性。世界萬物是客觀存在的,不會因為給事物命名而混淆客觀事物的界限。2011年張愛珍、陳維振在《從后期維根斯坦語言意義觀看語義模糊性》中指出語義模糊不能通過上下文或其他相關(guān)語境因素消除,并且語義模糊緣由之一是認識的模糊。(張愛珍、陳維振,2011)事實上,語義模糊在上下文等語境因素中是可以消除的,人交際的目的是達意,若是在上下文等語境因素中語義不清晰,那么語言就不能實現(xiàn)交際功能了。把語義模糊的原因歸結(jié)于認識的模糊太過于唯心。語言是對客觀世界的一種反映,模糊性是相對的,并不會妨礙我們對事物的劃分,不能夸大語言的模糊性。
其次,范疇邊界模糊并不能說明語義模糊,它們之間不存在充分必要的條件關(guān)系。語言具有模糊性,語義模糊性能論證范疇邊界的模糊,然而范疇邊界模糊不等于語義模糊。一個詞的意義是由與它搭配的前后詞語決定的??梢娙缦吕洌?/p>
(1) Look at that tree, I want those big peaches.
(2) How many trees are there in this orchard?
(3) The trees in this forest are mostly oaks and pines.
根據(jù)例(1)前半句中提到的“tree”,讀者無法辨別說話人提到的是什么樹, “樹”這一復(fù)雜范疇有許多成員,似乎在前半句中“tree”的語義有點模糊,然而當讀者看到后半句“I want those big peaches”的時候,句意便豁然明朗,“我想要那些大個的桃子”,這足以表明前面提到的“tree”指桃樹,“tree”的語義不是模糊的。例(2)中,“這片果園里有多棵樹?”,這里的“trees”被“in this orchard”所修飾,表達的語義是“水果樹”,不會是其它種類的樹,語義并不模糊。再看例(3),“the trees”被“in this forest”修飾,把“trees”的語義限定在“森林中的樹”,而后面“are mostly oaks and pines”更是縮小語義范圍--- “trees”是“橡樹”和“松樹”。
以上基于范疇邊界模糊性下的語義模糊研究不足之處說明,再以范疇邊界模糊性的視角研究語義模糊缺乏學術(shù)價值,而且范疇邊界模糊不等于語義模糊,可見,基于范疇邊界模糊性的視角來研究語義清晰性才更具學術(shù)價值。
4. 動態(tài)范疇邊界下的語義清晰性分析
當今對范疇邊界的動態(tài)研究成為新的研究趨勢,較早提出范疇邊界動態(tài)觀的是Langacker。1987年Langacker提到: “一個事物在該范疇的范圍內(nèi)可以偏離原型的距離沒有固定的限制,只要實施范疇化的人具有足夠的靈敏性和靈活性,能夠找到該成員和原型成員的相同點。”(Langacker, 1987: 369)他認為范疇邊界是動態(tài)性的,具有靈活性。1997年,Smith & Samuelson提出,范疇不是固定的,而是動態(tài)的,一旦需要就會“在線”構(gòu)建起來。范疇的邊界在線得到了重新解釋,構(gòu)建的形成受到語境制約。(Smith & Samuelson, 1997: 165)2004年,Cruse提出了概念范疇的動態(tài)建構(gòu),并重新審視了范疇邊界模糊概念(Croft & Cruse, 2004)。
動態(tài)范疇邊界不僅成為了認知語言學研究的新方向,有學者在提出范疇邊界動態(tài)觀的同時,從一定程度上對范疇邊界模糊性進行了質(zhì)疑。李小飛在《范疇邊界的動態(tài)建構(gòu)研究》中重新審視了范疇邊界的模糊性問題,認為范疇邊界應(yīng)該采取動態(tài)建構(gòu)的方法,范疇邊界并不那么模糊,同時又是可以移動的。(李小飛,2006)俞建梁、黃和斌認為原型理論是可取的,然而存在著一定缺陷與不足,就反訓(xùn)詞來看,范疇邊界既是清晰的又是模糊的。(俞建梁、黃和斌,2008)所以,針對范疇邊界模糊性的質(zhì)疑有待后續(xù)學者的繼續(xù)深入研究,本文在此提出此問題有待探索,但所持觀點并不否定范疇邊界是模糊的。
詞語語義在動態(tài)模糊范疇邊界里是清晰的,下文將基于蘭蓋克的范疇邊界動態(tài)觀,從范疇邊界動態(tài)性、心理掃描和系統(tǒng)情景語境這三個方面來分析語義清晰性。
4.1 范疇邊界動態(tài)性
范疇邊界是動態(tài)的、不斷演變的、靈活的,它對語言現(xiàn)象更富解釋力。例如在英國,知更鳥作為“鳥”的例子比鷹好,不是由于它們生長激素分泌的不同,知更鳥的身體大小似乎比老鷹身體的大小更正常,而是因為知更鳥更接近英國人熟悉的鳥的一般大小,在日常生活中知更鳥更頻繁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中,被視為“鳥”的原型。但是在中國,麻雀作為“鳥”的例子比知更鳥更好,麻雀在中國是“鳥”的原型,原因在于麻雀在中國是最常見的,從古至今也有許多關(guān)于麻雀的俗語成語,比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鴉雀無聲;歡呼雀躍等等。在不同的地區(qū)對“鳥”的原型有不同的界定,可能對于某些麻雀稀少的國家,麻雀是“鳥”的非原型成員,對于知更鳥稀少的國家,知更鳥是“鳥”的非原型成員。同一范疇的原型成員以及非原型成員的變化體現(xiàn)了范疇邊界的動態(tài)性。
Langacker將范疇視為一個圖式性網(wǎng)絡(luò),他以允準條件來闡釋圖式網(wǎng)絡(luò)中的范疇上下層級之間的關(guān)系。比如“tree”這一范疇,語義極可以表示為樹[TREE]。樹是生植的總名,主要由根、干、枝、葉組成。在人們的大腦中,樹的“原型”是枝葉茂盛、有根莖干的高大的植物。蘋果樹[APPLE TREE]、桃樹[PEACH TREE]、櫻桃樹[CHERRY TREE]、楓樹[MAPLE]、橡樹[OAK]、榆樹[ELM]等是較為典型的樹的實例。蘋果樹[APPLE TREE]、桃樹[PEACH TREE]、櫻桃樹[CHERRY TREE]屬于水果樹[FRUIT TREE],它們與楓樹[MAPLE]、橡樹[OAK]、榆樹[ELM]有所差別,但都是“tree”范疇里較好的成員。當人們接觸到松樹[PINE]時,它的特征似乎與人腦中原型的“樹”的特征有所沖突,它為輪狀分枝,節(jié)間長,小枝比較細弱平直或略向下彎曲,針葉細長成束,看起來蓬松不緊湊。它不像原型的“樹”那樣枝葉繁茂寬大,然而松樹依然被列為“樹”的成員,這是因為“樹”這一范疇能夠部分允準松樹的特征,撇開局部特征的沖突,它的其它特征還是歸屬于“樹”。由此可以析出典型樹[TREE]與松樹[PINE]更高一級的抽象范疇[TREE],這一范疇包含[TREE]和[PINE]的共同特征及相似性??梢妶D式:
圖1中實線箭頭代表完全允準,即 [FRUIT TREE]、 [MAPLE]、 [OAK]、 [ELM]的所有特征符合[TREE]的條件。虛線箭頭表示部分允準,[PINE]的局部特征與[TREE]有所沖突,但仍被[TREE]的語義包含。更高一層級[TREE]完全允準[TREE]和[PINE],該范疇包含[TREE]和[PINE]的共同特征及相似性。依據(jù)Langacker這種用圖式網(wǎng)絡(luò)來表示的范疇層級,基于原有的范疇關(guān)系析出更高一層級的范疇,這種范疇關(guān)系不再是靜態(tài)的,而是動態(tài)的,它的范疇邊界也是靈活的。
(4)“Let me drive you to the bank, and open a saving account.”
(5)“Let me drive you to the river bank.”
在例句(4)中,前半句出現(xiàn)的“bank”一時無法讓人辨別語義,它可以指說話人要帶聽者去銀行,也可能是去河岸,但是后半句出現(xiàn)的“open a saving account”使句義豁然明朗,只有去銀行才能開通存錢賬戶。在系統(tǒng)語境的限制下,“bank”的語義不是模糊的。再看到例句(5),“bank”的語義被“river”所制約,在整個句子的語境中,“bank”指河岸,語義清晰。
伍鐵平教授指出:“‘春、‘夏、‘秋、‘冬這類詞也是上下限都沒有明確的界限,組成季節(jié)的春夏秋冬在日常用語中都是些模糊概念,只有在天文學中才是精確概念?!?(伍鐵平,1999: 319)事實上日常用語中的模糊概念在天文學中是精確概念這一論斷有些自相矛盾。春、夏、秋、冬在天文學中是準確的概念,在日常生活中也應(yīng)是準確的,只是人在日常生活中對它們的主觀感知形成了模糊印象,好比冬天過后迎來初春,初春的微寒仍給人仿佛身在冬天的錯覺。但是,人類感知上的模糊不能代表春、夏、秋、冬語義上的模糊,特別是在結(jié)合系統(tǒng)語境的情況下,它們的語義是清晰的。歷史上許多文人的詩句中都有出現(xiàn)過春夏秋冬:
(6)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蘇軾《惠崇春江晚景》)
(7)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王維《積雨輞惟作》)
(8)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曹丕《燕歌行》)
(9)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杜甫《小至》)
例句(6)、(7)、(8)、(9)分別是描寫春、夏、秋、冬,從每句系統(tǒng)語境中可以清晰看到,四季是各自有其特點的,語義不會重復(fù)。桃花的開放、江水變暖、鴨子嬉戲都是出現(xiàn)在春天;“陰陰夏木囀黃鸝”這一語境說明只有在夏季才有婉轉(zhuǎn)的黃鸝聲;“秋風蕭瑟”“草木結(jié)霜”出現(xiàn)在秋季,此語境限制了秋的語義;例(9)更是點名了冬去春來的季節(jié)更替順序,說明冬與春并不重疊,語義清晰。
同一個單詞的語義在不同情景語境下的構(gòu)建,對范疇邊界的界定也有影響。比如Labov的杯子實驗。不同的受試對象會對同一范疇的邊界做出不同的判斷。對于同一個杯子狀物體,有人劃為[MUG],有人會劃為[CUP]范疇。同一個受試者在不同的場合下也會做出不同的判斷。對于一個即使是接近[CUP]典型成員的杯狀物,如果使用者用來喝茶,那么就會把它劃在[CUP]范疇里面。如果使用者把它里面裝上水,然后放上一些花,那么使用者就很可能把它當作[VASE]的成員。盡管范疇邊界是動態(tài)的,但是語義在情景語境中一定是清晰的。
5. 小結(jié)
過去學者們對語義模糊性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做出了一定貢獻,然而存在不妥之處值得商榷。本文在指出以往研究過分強調(diào)了語義模糊性的同時,分析了基于經(jīng)典理論“范疇邊界清晰性”下的語義模糊性研究與基于原型理論“范疇邊界模糊性”下的語義模糊性研究,提出:過去學者們進行語義模糊性研究是為了論證范疇邊界的模糊性,且夸大了語義模糊性。當原型理論取代經(jīng)典理論被廣泛接受后,再在范疇邊界模糊性的基礎(chǔ)上去研究語義模糊性似乎不太具有學術(shù)價值。隨著認知語言學的發(fā)展,范疇邊界動態(tài)性成為一種新的研究方向,在范疇邊界動態(tài)模糊性下去研究語義清晰性才具有新的學術(shù)價值。
本文結(jié)合Langacker的范疇動態(tài)觀,旨在基于范疇邊界動態(tài)性的基礎(chǔ)上研究語義的清晰性,得出以下結(jié)論:范疇邊界動態(tài)觀對詞語語義在范疇劃分上更具解釋力。范疇邊界是動態(tài)的,語義在人的心理掃描和系統(tǒng)情景下一定是清晰的,不會是模糊的。對于范疇邊界是模糊的,學者們普遍有共識,而對于語義是清晰的,也應(yīng)有共識。同時,本文提出質(zhì)疑:原型理論堅持范疇邊界是模糊的,范疇邊界是否一定是模糊的?這值得學者們后續(xù)進一步研究。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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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Many scholars have carried out research on semantic fuzziness based on the classical category theory and the prototype category theory, which has made contribution to semantic research. However, those research findings overemphasize semantic fuzziness.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the dynamic of categoriesboundaries becomes a new research direction and the meaning of words in the category is also flexible. This paper will analyze the semantic clarity under Langackers dynamic categoriesboundaries view,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ynamic boundaries, the mental scanning, the systemic context and context of situation.
Key words: categoriesboundaries; dynamics; semantic clarity
作者簡介:李詩慧,女,長沙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主要從事認知語言學研究。
陳建生,男,博士,長沙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主要從事理論語言學、應(yīng)用語言學和認知詞匯學研究。
通訊地址:湖南省長沙市天心區(qū)赤嶺路45號長沙理工大學金盆嶺校區(qū),郵編410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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