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徐美慧
[摘要]犯罪主體包括自然人和單位,但本質上是自然人。而人無論實施何種行為都是由其大腦控制的。世界上沒有兩個人完全相同,其行為也相應地會有或多或少的差異,因此,筆者認為犯罪行為與犯罪分子自身的心理和生理的特殊性存在緊密的聯(lián)系。具體表現(xiàn)為:犯罪分子心理和生理的特殊性是其實施犯罪行為的部分原因,而其犯罪行為是其心理和生理的特殊性的外在表現(xiàn)。本文旨在從生理心理學角度研究犯罪,通過聯(lián)系相關理論方法分析其內在聯(lián)系,尋求預防、懲罰犯罪的有效方法。
[關鍵詞]心理 生理 犯罪
[中圖分類號]D90-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6)10-0023-02
一、犯罪與生理心理學的內在聯(lián)系
(一)相關理論回顧
生物學理論很早就在犯罪學中出現(xiàn)。早在1791年,德國解剖學家高爾就開始關注犯罪人與守法者的外貌差異,并首次提出顱檢查術一詞,他的合作者施普爾茨海姆將其改為顱相學。他們認為腦的每個部分都負責人體的不同功能,包括友善、破壞、仁慈、利欲等,與犯罪密切相關的還有好戰(zhàn)、好色、貪婪等等。根據(jù)顱相學理論,只需檢查外部的顱骨,就能夠準確預測內部的腦發(fā)育狀況,進而判斷某個體的腦功能是否存在異常,腦區(qū)異常增大或減小會在顱骨表面形成凸起或凹陷,因此可能提示了個體的犯罪傾向。19世紀,顱相學在監(jiān)獄中用于罪犯的分類。但由于當時難以證實這一理論,被批評為宿命論和反自由意志的,此后受到抨擊逐漸衰落。但它作為首個系統(tǒng)的犯罪生物學理論,同時也是第一個對大腦定位的完整理論,使得后來的研究者從中受到很多啟發(fā)。
“現(xiàn)代犯罪學之父”龍勃羅梭提出的天生犯罪人理論是影響最深遠的。龍勃羅梭對士兵的文身等身體外貌做過觀察研究,在監(jiān)獄收集了大量的犯人資料,對死刑犯人的尸體做過解剖研究,對精神病人做過人體測量研究,在實證研究的基礎上提出天生犯罪人學說,闡明遺傳與犯罪的關系,強調生物因素對犯罪具有直接決定作用。他認為犯罪是天生的,犯罪人從出生時起就有犯罪性,生物因素對犯罪的產生具有決定作用。天生犯罪人有異于常人的身體特征,具有退化痕跡和隔代遺傳的返祖現(xiàn)象,是文明時代的野蠻人、原始人。
(二)生物因素對犯罪人有影響
在犯罪學的課堂上,老師曾提到“天生犯罪人”。我認為很有意思,也有一定道理。認為犯罪人的基因、生理特征等是其以后犯罪的原因之一。這個理論屬于生理心理學與法學的交叉地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可能真正接觸到犯罪的另一層真相。一味回避的態(tài)度不可能實現(xiàn)司法公正和預防犯罪,多學科結合全面準確地解讀犯罪行為能夠為有效干預和預防犯罪提供幫助。
筆者認為這種理論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雖然生物層面的細節(jié)我沒有分析過,但是從性別、年齡等方面的犯罪率差異來看卻十分吻合。在犯罪率方面,世界各國的統(tǒng)計表明,女性犯罪數(shù)量大大低于男性犯罪。早在19世紀,比利時數(shù)學家、近代統(tǒng)計學之父阿道夫·凱特勒就通過實證研究得出結論:男性犯罪比女性犯罪多4倍。犯罪學上的年齡一般指的是生理年齡。年齡因素對犯罪的發(fā)生有重要影響。人的年齡階段可以分為青少年、中青年和老年。青少年時期一般指14—25歲的年齡段,中青年期一般指25—60歲,老年期一般指60歲以上。從生物學角度,青少年正處于身體發(fā)育和成長階段,認知能力低,好奇心、模仿性、逆反心理強,容易沖動,自制力差。老年人對情緒的自我控制力強于其他年齡的人群,面對各種沖突會更加理智。老年人的體力下降,也會大大減少其暴力犯罪傾向。因此筆者也認為生物因素對犯罪有決定作用。
(三)生物因素對被害人有影響
既然犯罪主體有自身生理特征,我不禁推想被害人也有自身特征——在殺人犯罪中受到侵害的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導致自己遭受侵害的特點。筆者認為被害人在“犯罪—被害”這一互動過程中也起到了或多或少的作用。記得我曾經也看到過一些罪犯的供述,他們在尋找犯罪對象時也是有一定衡量標準的,例如看對方是不是很膽怯,以及其體型、年齡、性別等等。
筆者認為,針對這個問題,可以歸納出一些影響甚至是左右著犯罪的發(fā)生的被害人的本質特征。從潛在被害人與既然被害人整體被害現(xiàn)象、被害趨勢及各類被害的具體情況出發(fā),避免各種被害性原因和條件的產生、存在,防止、減少潛在被害人初次受害或既然被害人的再次被害,在一定時空內由各方采取綜合性措施、方法、手段,從而形成對被害人保護和被害人自身保護相結合的有機過程。
對犯罪事實的確定要靠證據(jù),不能憑主觀臆斷和推測加以改變和捏造。提高刑事立法水平和對社會治安綜合治理的理論認識,嚴格區(qū)分罪與非罪的界限,準確定罪量刑。通過學習犯罪學,我對犯罪理解更加深入。在某種程度上,犯罪主體、被害人都有其自身的特點,我們可以在此方面深入研究,力求探索防治犯罪的方法。根據(jù)案件情況的不同,要分別進行分析。我們不能簡單地認為罪犯就是道德淪喪、沒有人性的,因為在某些特定情況下,被害人的行為更不可原諒。因此,我們也要用一種客觀的態(tài)度看待今后了解到的刑事案件。
二、應用生理心理學預防犯罪
(一)強奸慣犯與化學去勢解讀
強奸犯罪是指違背婦女意志,使用暴力、脅迫或其他手段,強行與其發(fā)生性交的行為。慣犯是指在較長時間內,反復多次地實施某種危害社會行為的犯罪。故強奸慣犯的認定需兼具強奸行為的反復性和主觀動機的習癖性。強奸慣犯對于社會的危害大于初犯。任何一項犯罪,只要與智能和技能有關,則該技能越熟練,犯罪心理越強化。加拿大學者漢森對近2.9萬名性犯罪者的跟蹤研究,在4到5年內,性犯罪者再次犯罪的概率為13.4%。加之慣犯較之初犯,更具反偵察能力、應對審訊技巧等,一般而言,一名慣犯重復犯罪后的罪行,比之前次犯罪會更加嚴重。這也是我們需要著重努力降低慣犯出獄后的再犯率的重要原因。
性犯罪者雄激素水平普遍偏高的事實客觀存在。瑞金醫(yī)院和上海市勞改局中心醫(yī)院的一項聯(lián)合研究,測試了10種性激素,結果表明,性犯罪者較其他犯罪者的性激素分泌均更多。其中雄烯二酮和睪酮甚至超過了2倍以上。湖北省沙洋監(jiān)獄管理局總醫(yī)院的研究表明:性犯罪者較其他犯罪者普遍表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性欲異常。此時由于罪犯被羈押在監(jiān)管場所的高墻大院內,性欲望被強制壓抑,長時間處于性饑餓狀態(tài),通過一些代償手段,如手淫、色情書刊、露陰癖、語淫等緩解心理壓抑情緒,從而在另一方面導致性心理失調,可引起不同程度的情緒、情感、思維控制及調節(jié)能力的障礙,表現(xiàn)為躁動不安、郁悶、暴躁易怒,常為一點小事而爭吵不休。由此可見,激素水平一定程度上引導著人的行為。而對屢教不改的強奸慣犯而言,徒刑階段的教育改造和心理疏導,對他們控制自己行為的效果并不大。針對這個群體,我們應當考慮改造心理和剔除惡習雙管齊下。
化學去勢指通過注射藥物使男子性欲下降的方法,相比物理去勢,具有一定的可逆性和較小的副作用?;瘜W去勢運用激素類藥物調節(jié)體內激素水平,從而抑制人的性欲望,以及因雄激素水平過高引起的諸如暴力傾向和過強的控制欲,達到控制慣犯出獄后再犯的目的。其實用作化學去勢的藥品本身也可用于治療內分泌失調、青春痘等病。技術層面上,化學去勢的方法可行且有效。1989年至2004年,丹麥對25名強奸犯實施“化學去勢”。此后,他們并未再犯。根據(jù)瑞典、冰島、丹麥、挪威四國統(tǒng)計顯示,實施了化學去勢之后,性侵害犯罪率比例從40%降到了5%。2007年6月,英國內政大臣約翰·里德曾表示,化學去勢在斯堪的納維亞等地區(qū)對減少性暴力犯罪者再犯率已有成效。筆者認為,通過醫(yī)療檢測,可以對于不同程度的強奸慣犯,從徒刑后期開始,施以化學去勢,保持至出獄后一段時間內;要階梯性實施,不同激素水平施以不同劑量、不同犯罪次數(shù)采用不同時長的療程;并且要求定期對激素水平予以跟蹤檢驗;同時輔以心理及各方面的疏導和教育。
其實化學去勢也是對于強奸慣犯重新正常融入生活的一種手段。強奸的誘因有社會和生理等多方面影響。我們治療生理問題,也是希望該部分群體,在社會生活中的行為不再被自己的高激素水平牽著走,能構建一個適應于社會的生活狀態(tài)。這樣即使在停止用藥后,良好的社會狀態(tài)有助于這個群體有更好的意志力去克服激素水平的問題。在許多國家和地區(qū),如果自愿選擇了“化學閹割”的話,那么犯人就可以得到“緩刑”或者“減刑”的獎賞。強奸犯人的犯罪心理動因是心理和生理雙重的?;瘜W去勢之后,罪犯可以正常融入社會的工作學習之中,對其自身的身心發(fā)展也很有幫助。
(二)應該將化學去勢納入刑罰系統(tǒng)
我國大陸對強奸慣犯的規(guī)定僅限于對強奸及其結果加重犯的法定刑規(guī)定,未有對其慣犯的明確條例。但隨著近些年性犯罪及連續(xù)性犯罪在總體犯罪比重中的增加,以及刑罰目的從以懲罰為主逐漸變成以預防和教育為主的學理趨勢,為刑法體系的完善提出了新的社會需求。同時韓國等國家納入化學去勢的方法,為我國提出了新的思路。法律從不是一概而論的結論,而是對不同人群進行不同調整的實質公平的載體。因此筆者認為,當今對化學去勢的立法方式應是給強奸慣犯自由提出選擇部分替代刑的機會。
從正當性來看,立法對強奸慣犯進行化學去勢更能體現(xiàn)對罪犯人權的保障。長期以來,我國刑罰結構較為單一,以剝奪自由刑、生命刑為主,整體偏重,與重視人道主義和非監(jiān)禁刑的國際趨勢不符。而立法對強奸慣犯進行化學去勢,在填補現(xiàn)今法律空白外,給予部分強奸慣犯自愿選擇用化學去勢來折抵部分有期刑罰的機會,尊重其自身意愿,減少對其自由權的剝奪,使得國家嚴苛的刑罰體系得以改善,也更加符合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使處罰犯罪更加得當。
從必要性來看,立法對強奸慣犯進行化學去勢更能有效減少強奸慣犯的犯罪率,使其更好地生活,應該予以立法。強奸慣犯由于心理和生理雙重因素導致其屢次實施強奸行為,僅僅依靠在獄中服刑改造,對其進行心理抑制是遠遠不夠的。生理上的激素水平過高也是其犯罪重要原因,化學去勢正能有效從生理上降低罪犯性沖動的概率。有調查數(shù)據(jù)顯示,進行過化學去勢的犯罪者再次犯罪的比率大大降低。生理心理雙管齊下,才能更加全面地解決強奸慣犯的問題,降低慣犯再犯率,有效處罰和預防犯罪,使其更好地回歸社會。
立法對強奸慣犯進行化學去勢已有可行的方案和條件,應該予以實施。我國可通過醫(yī)療檢測,對于不同程度的強奸犯,從徒刑后期開始,施以化學去勢,保持出獄后一段時間階梯實施不同激素水平不同劑量,不同犯罪次數(shù)使用不同的療程。并要求定期對激素水平予以跟蹤檢驗。而化學去勢每人每月七百余元的費用也并不十分昂貴,可以由罪犯與社會協(xié)商承擔。
三、結語
筆者認為,自我控制能力是個人有資格作為權利主體的、擁有法律地位的前提;我們之所以能夠在糾紛沖突中達成妥協(xié),愿意用契約來相互約束,同意接受某種共同行為規(guī)范,而不是旁若無人地只顧追求自己目標,隨時準備用暴力壓服對方,全賴于我們能夠預見自己行為的后果,預見這些后果會引發(fā)別人何種反應,并據(jù)此而對行為進行調節(jié)和控制。用俗話說,我們是可以理喻的,如此我們才能做出并履行承諾,遵守規(guī)范。所以,假如某些人因其缺陷或疾病已被證明部分喪失了上述能力,變得不可理喻,我們就會拒絕承認他們擁有同等的權利主體資格,至少對此作出必要的限制;類似的,我們限制兒童的主體資格和行為能力,也是因為他們的上述心智能力尚未發(fā)育成熟;基于同樣的道理,我們完全拒絕非人動物的主體資格,因為它們根本聽不懂我們的話,更不可能與我們溝通并達成同意,遵守契約或接受規(guī)范。因此,犯罪行為與犯罪分子自身的心理和生理的特殊性存在緊密的聯(lián)系,由之而來的預防方法也有莫大的意義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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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