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材征戰(zhàn)十多年,好不容易請到三個月的假,他原來以為可以稍事休息,處理一下家事。
當時,由于韓氏已經(jīng)生育了兩男一女,朱氏也已經(jīng)有孕在身,過了年就要生產(chǎn)。馮子材在同治二年46歲時又娶了三夫人王氏,人口日漸增多,馮子材考慮在欽州建房子,以后讓三位江南夫人回欽州定居。
馮子材三個夫人,韓氏、朱氏、王氏雖然都是江南人,長期住在鎮(zhèn)江,從生活習慣來說,三位夫人當然希望能定居鎮(zhèn)江。但馮子材是個家鄉(xiāng)觀念極強之人,以前征戰(zhàn)沒時間考慮安家之事,現(xiàn)在有了時間,建房的事自然就列入了議事日程。
馮子材萬萬沒有想到,他回到欽州,還沒有正式接任廣西提督之職,廣東老家的父母官已經(jīng)在打他的主意。
原來,當時廣東亂象橫生,廣州、東莞、惠州、信宜到處有土匪打著反清的旗幟魚肉人民。而此時,又正好太平軍有一支幾萬人的部隊被閩浙總督左宗棠從福建趕到廣東,左宗棠自己可以松口氣了,可以睡個好覺了,但廣東官員可就就寢食難安了。
廣東原有的精銳部隊,早就于十多年前全部拉到江南大營圍堵太平軍,重要將領如向榮、張國梁、福興不是病死就是戰(zhàn)死或革職,廣東根本沒有戰(zhàn)斗力的部隊。
時任兩廣總督毛鴻賓便在馮子材身上打主意,想借馮子材之手幫廣東平亂。于是便給朝廷呈奏折,建議馮子材在未上任前先把擾亂廣東的土匪剿滅。
而此時的廣西,也是天下大亂,柳州、桂林、南寧到處土匪橫行,廣西民眾聽說馮子材準備到廣西當提督,都在盼他早日上任,及時肅清大大小小的土匪,讓他們能安居樂業(yè)。清廷權衡利弊,一咬牙于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下旨:“馮子材前經(jīng)請假回籍修墓,曾令期假滿后赴廣西提督本任。該員久歷戎行,深明韜略,廣東形勢岌岌可危,自應保衛(wèi)桑梓,馮子材著留廣東督辦東江軍務?!?/p>
馮子材接到圣旨,不敢怠慢,便于同治四年(1865)二月初九日帶著親兵赴東江。
他到任后,分析了當時的形勢,決定擒賊先擒王,把圍剿首要目標鎖定在羅定的王狂七身上。
羅定位于廣東省西部,西江之南,東有云霧山脈,西有云開山脈,南接高州、雷州,西與廣西、貴州、云南相鄰,是西江走廊的交通要沖,自古被視為門庭防衛(wèi),撫綏重地。
王狂七的老家在佳益圩,他利用老家人熟地熟的有利條件,在佳益圩招兵買馬,最多時,達十萬之眾,有了人員,膽子越來越大,居然在佳益圩設卡收稅,儼然成了衙門。凡路過佳益圩的行人,一律要按他定下的規(guī)矩交稅銀,凡敢反抗者,輕則打殘,重則沒命。
而馮子材此時手上的兵勇早已經(jīng)被裁撤,事急之間也難招到兵馬。雖然是毛鴻賓奏請他來幫剿匪,但他和毛鴻賓不熟,人生難辦事,盡管是公事。
他思量良久,決定找廣東巡撫郭嵩燾要人。
郭嵩燾,這個和馮子材同年出生的進士,與曾國藩曾是岳麓書院的同學,是中國第一批出使國外的外交官,由于他的思想和朝廷不符,雖然雄才大略,但一生是個悲劇人物,生不能成為將相之列,死不能受謚追封。
馮子材在鎮(zhèn)江督辦軍務的時候,郭嵩燾任江蘇蘇松糧道、兩淮鹽運使,當馮子材在鎮(zhèn)江為饑兵嘩變的事焦頭爛額之時,郭嵩燾主動伸出援手幫助過他,馮子材一直感懷于心。
請假回欽州后,為了感謝郭嵩燾,也是從尊重家鄉(xiāng)父母官考慮,他曾專門登門拜訪。
兩人相互欣賞,維持著良好的關系。
此番登門,郭嵩燾知他是為兵勇之事而來,不待他開口,就說:“萃亭兄,我已經(jīng)下令羅定代理知州周士俊手上的2000府兵交你指揮,你直接找周知州就行,文書已經(jīng)下到羅定。”
馮子材雙手抱拳,欣然說:“感謝巡撫厚愛,萃亭這番出征,不掃平王狂七,誓不收兵。”
當時他從鎮(zhèn)江回來的時候,想到在廣西提督任上要有得力干將,帶了一直跟隨自己征戰(zhàn)多年的幾員大將關松志,楊青山、黃武賢回來,現(xiàn)在圍剿王狂七的土匪,這幾員大將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他回到羅定,又馬不停蹄地趕到羅定知州府。
周士俊聽說馮子材親自登門,連忙穿戴整齊到大門口迎接。
周士俊是廣東榆中縣金崖邴家灣人,少年家境貧寒,連私塾都上不起,是叔父將看水磨湊下的錢擠出來供他念書。他于1853年高中進士,授為廣東長樂知縣。不久,周士俊又調(diào)到番禺縣。番禺縣是當時廣東省省會,街市相對繁榮。由于清朝腐敗,僑居此地的外國人常常為所欲為,許多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甚至當?shù)刂袊酥g訴訟打官司,理屈的一方只要向“洋吏”行賄,托他們走中國官員的“后門”,官司就能轉敗為勝。正是這個原因,在辦案中時常出現(xiàn)徇私舞弊的現(xiàn)象,造成許多冤假錯案。
周士俊到任后,聽到這些情況,很是生氣,同時也出自一個中國人的良知,決心好好整治一番。恰巧有一天碰上了一宗爭田訴訟案,周士俊派人查清真相后,立馬將理屈的一方抓了起來。還未等他出庭審判,他的頂頭上司——總督下令要他趕緊把人放了。周士俊不解地問:“此人犯法,證據(jù)確鑿,未及審判,何能釋放?”
總督不悅地說:“你懂什么,我叫你放人就放,此人是洋人打了招呼的,你得罪得起嗎?”
周士俊抗爭道:“縣令不是洋官,大清朝也不是外國,在大清的領地,我拿的是大清的俸祿,怎么能聽洋人的指揮?”總督被周士俊一席話頂?shù)媚樕F青,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周士俊按當時的法律對理屈者處以杖刑。一時間,周士俊不懼洋人的事跡在番禺縣的大街小巷傳播開來。但是,這件事也惹怒了總督,不久,總督以“怒其強項,撤任閑住”罷免了周士俊。直到同治三年(1864年),才讓他代理羅定知州。
周士俊作為一個貧苦家庭出身的官員,深知土匪對社會的為害,他到任后,正在嚴格訓練兵勇,待機搗毀匪巢。
正在此時,收到郭巡撫的行文,要他配合馮子材剿匪。他久聞馮子材大名,只是無緣相見,現(xiàn)在聽說馮子材登門,自是喜不自禁。
兩人一照面,就有種英雄惜英雄的親切感。
待進入知府接客廳坐下,小吏送上茶水,馮子材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久仰知州能文能武,又是個強項之士,子材一直十分欣佩,此番剿匪,任務艱巨,想聽聽知州大人的意見?!?/p>
周士俊連忙抱拳作揖說:“過獎了,馮提督的大名如雷貫耳,士俊已經(jīng)接到巡撫大人手喻,將任由馮提督差遣,為剿滅王狂七盡綿薄之力。王狂七為害一方已經(jīng)三年多,今年年初兩廣提督曾派軍隊攻打過一次,兵勇害怕王狂七的十萬之眾,走到半道,開溜了一半,如下的草草發(fā)了幾口炮就撤退了。這下,王狂七更加不把官家放在眼里?!?/p>
“不知知州大人有何妙計?”
“在大人來羅定前,我一直在訓練府兵,雖然只有2000人,但打仗除了人多勢眾,重在勇氣、重在出其不意。王狂七由于在羅定經(jīng)營多年,有恃無恐,對外雖稱數(shù)十萬之眾,其實平時都不集中在一起,只有行動時才聚集在一起。現(xiàn)在趁著他們沒有集結,我們先發(fā)制人,直搗他的大營,只要抓住王狂七,擒賊先擒王,其他土匪無人發(fā)號施令,肯定一擊即潰,希望提督大人速速出動,打敵人個措手不及?!?/p>
馮子材聽了周士俊的話,喜出望外。原來周士俊的想法和馮子材的想法不謀而合。在向巡撫要人前,馮子材早就和幾個得力部下關松志,楊青山討論過擊潰敵人的方案,大家一致認為,王狂七是地頭蛇,人多地熟,打持久戰(zhàn)和消耗戰(zhàn)對他有利,而清軍人少,只有兵貴神速,出其不意把王狂七抓住,敵人就會像一盤散沙,再乘勝追擊,就算不全部消滅土匪,起碼殺得他近期沒有還手之力。
馮子材緊緊握住周士俊的手說:“我們想到一起了,我這就派人把我?guī)淼膸讍T手下叫來,我們再詳細敲定攻打方案?!?/p>
于是速速派人請來了關松志幾個,就行軍路線,攻擊發(fā)起時間進行了安排,定于第二天早上1時開始進入佳益圩。
而此時,王狂七也沒有閑著,他早就得知,兩廣總督請求朝廷派馮子材來對付自己。
馮子材早年斬殺凌十八時,他就是凌十八手下的一個小卒,他親眼目睹了馮子材的厲害?,F(xiàn)在聽說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馮子材要來對付自己,不敢怠漫,正在大營中和幾員頭領想著應對之策。
王狂七雖然心虛但口氣傲慢地對手下說:“馮子材只有區(qū)區(qū)2000府兵就想吞下我十萬之眾,我要讓他有來無回。請各位速速通知所有人員在后天晚飯前趕回大營應戰(zhàn),馮子材就算有飛毛腿,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nèi)從羅定趕到佳益圩,我們以逸待勞,到馮子材人疲馬困趕到這里,等待他的將是葬身之地?!?/p>
有個手下說:“要是馮子材手下有馬隊,不用一天時間就可以趕到這里,現(xiàn)在大營里人手少,正面對抗對我們不利,我們是否把人員都隱蔽起來,避過清軍鋒芒,待清軍進入我們的地盤,派出小股人員專門擾亂他們,讓他們疲于奔命,我們再一舉反攻?!?/p>
王狂七得意地說:“廣東的清軍,只有2000人,就算他有馬隊,奈我何?就是拖,我也要將馮子材的人馬拖死,到時,看我十萬之眾,如何和馮子材玩貓捉老鼠的游戲?!?/p>
此時,王狂七的大營中除了200親兵,就是附近接到通知后陸續(xù)趕來的土匪,約有一千多人。
次日早上7時,關松志帶領的50馬隊已經(jīng)到達指定地點,周士俊另外帶2000人馬和馮子材一路急行軍隨后趕來。
關松志在隱蔽地點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員朝著王狂七的大營趕路,怕敵人越聚越多,襲擊勝算更難把握,給后續(xù)的馮子材發(fā)了信號,手勒馬韁繩,大喊一聲,雙腳踢了一下馬肚子,他的馬便如入無人之境,一路狂奔,手下的50人見主帥往前沖,也一路打馬往前沖,關松志揚著大刀向大營中的王狂七人馬猛砍,土匪們有的剛剛趕到,有的三三兩兩正聊著,大家都知道馮子材的人馬要來了,但做夢都沒有想到來得這么快,待反應過來,有的已經(jīng)成了刀下鬼。
正在吃飯的王狂七做夢都沒有想到清兵說來就來,只愣了一會,身子一矮,溜到馬棚前急急忙忙解下栓在馬樁上的黑色高頭大馬,屁股一跨上了馬背,馬兒長嘶一聲,前蹄騰起,已經(jīng)沖出了好幾米遠。
關松志看見,雖然不知此人身份,但判定一定是個頭目,便躍馬緊追。
王狂七的四個貼身親兵看見主帥逃跑,便紛紛上馬追趕主帥,一時間,形成了關松志追趕王狂七,親兵追趕關松志的畫面。
王狂七邊跑邊回頭偷看,看到只有關松志一人在后面追趕,又看見遠遠跑在后面的四個親兵,判斷形勢對自己有利,調(diào)轉馬頭和關松志在馬上一個使槍一個使刀,來來回回地攻擊,親兵已經(jīng)蜂擁而上,形成了五個人戰(zhàn)關松志一個。戰(zhàn)著戰(zhàn)著,關松志左腳被刺了一刀,血流如注,他知道再持續(xù)下去,自己肯定要吃虧,舉起大刀,拼力亂殺一起,找了個破綻,沖出了敵人的包圍。
王狂七看到關松志跑了,也不追趕,帶著幾個親兵扭頭跑回大營,重新組織土匪對抗馬隊。
負傷后的關松志退回到馬隊中間,看見敵人越聚越多,只好發(fā)一聲號令,領頭撤退,第一次進攻毫無斬獲。
后續(xù)部隊晚上12點多趕到,馮子材指揮馬隊和步兵協(xié)同進攻,炮火連轟,刀槍齊上,還是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敵人利用有利地形,清兵發(fā)起進攻,他們回擊一陣亂炮后,就全部往深山密林跑,由于怕中埋伏,清兵不敢輕易進入密林,敵人利用這一有利條件,和清兵進行游擊戰(zhàn)。清兵十分疲勞。戰(zhàn)戰(zhàn)停停十天過去,斬殺了幾股小股土匪,沖散了幾股幾百人的土匪,打擊了王狂七的囂張氣焰。
正在僵持不下之時,老天又不爭氣,時不時下一場雨,道路泥濘,進退不得。此時土匪開始騷擾清兵,晚上時不時發(fā)生偷襲事故,清兵多有傷亡。
正在左右為難時,糧草又告罄,加上廣西這時又有多股土匪作亂,朝廷下旨要馮子材速回廣西上任。
周士俊知道,此次佳益圩雖未攻破,但王狂七元氣大傷,若就此罷手,待王狂七羽翼豐滿,勢必變本加厲,禍患無窮。為了一方百姓,周士俊已經(jīng)暗地里派人回家變賣家財籌軍糧,這天快馬來報,已經(jīng)籌得10天的軍糧,正在送來路上。
馮子材正在權衡利弊,去與留難取舍之時,有天晚上,周士俊拿著一瓶米酒走進他的大營,說是要和他喝兩盅。
經(jīng)過十幾天的相處,馮子材對周士俊更加好感,看見他請自己喝酒,也不推辭,兩人就著周士俊帶來的下酒菜喝起來,周士俊舉起酒杯,欲言又止。
馮子材知道他有話要說,便鼓勵他說:“知州如有話要說,但說無妨?!?/p>
周士俊嚴肅地說:“提督大人,如果這次撤退,土匪必將坐大,以后要剿滅,更加困難,為了解人民于水火,為了社會安定,我已經(jīng)籌備了10天的糧食,無論如何,請大人堅持10天,我們一鼓作氣消滅敵人?!?/p>
馮子材聽了周士俊的話,感動地說:“知州,既然你財產(chǎn)都變賣了,不消滅王狂七,我也對不起羅定的父老鄉(xiāng)親,好吧,我向朝廷奏報,再多待些日子?!?/p>
此時,關松志的刀傷已經(jīng)基本治愈,他也到馮子材帳中來請戰(zhàn),衛(wèi)兵通報說馮子材和知府大人正在商量事情,他正想離開,馮子材聽到他的聲音,把他留了下來。于是,三個人又一起研究攻打王狂七的方案。
到了第三天,糧食送到,兵勇吃飽肚子,來了精神,馮子材趁機宣布,凡殺死土匪一人者,獎勵白銀五兩。
發(fā)起攻擊時,兵勇為了五兩白銀,從蟲變成了龍,個個拼命殺敵,一鼓作氣攻打了五天,王狂七的佳益圩被攻破,關松志冤家路窄,又碰到想溜的王狂七,將其生擒,“遂分兵剿辦各股逆黨,一月之內(nèi)踏平加益、排埠,又生擒賊首獨腳牛、李如娘正法,信羅一律肅清”。(注9)?;\罩在羅定人民頭上的陰云一掃而光。
這次剿滅王狂七等匪徒,由于馮子材指揮有度,關松志傷后扔拼命殺敵,生擒王狂七,朝廷于同治四年五月十七日下圣旨:“以廣東羅定等處殲擒巨匪,予提督馮子材、總兵關松志優(yōu)敘?!弊詈髢扇烁骷榆姽σ患墶?/p>
眼看廣東局勢平定下來,兩廣總督,廣東巡撫也不敢多留馮子材,兩府聯(lián)合發(fā)文督馮子材早日回廣西就任。
馮子材便于同治四年(1865年)四月二十九日由欽州經(jīng)廣西橫州、賓州走陸路,六月二十日到達提督府柳州上任。
馮子材作為廣東人,對近在咫尺的廣西官場情況雖有所聞,但現(xiàn)實仍讓他觸目驚心,廣西政壇的敗壞比他想像的要嚴重得多。這從廣西巡撫鄒鳴鶴在上任伊始向清廷描繪的廣西吏治情形可見一斑,鄒巡撫寫道:“廣西民貧地瘠,官斯土者,率諉于邊荒,困苦異常,因而相率茍安,不想振作。然總由歷任大吏因循粉飾,不能實力整頓,以至積弊日深。”
馮子材于同治六年底上奏的《粵西軍務疲玩·請嚴申紀律片》中寫道:“粵西股匪林立,軍官進剿經(jīng)年累月未能一律肅清者,該由于賞罰不行之故,統(tǒng)計粵西兵勇不下數(shù)十營,勇額數(shù)萬眾,繩以軍律,久不知為何物,其敢于以身試法者,非不畏法,而幸法之可逃,積幸生玩,積玩生驕,悍將以挾制為護身之符,疲卒以失律為尋常之事?!?/p>
從兩人的奏折可知,廣西文官體制禮崩樂壞,武官體制已經(jīng)到了全部崩潰的邊緣。加上軍餉不能按時發(fā)放,發(fā)放的也是每人只有月銀二兩,可想廣西清兵有什么戰(zhàn)斗力。
政壇風紀敗壞,軍隊紀律渙散,軍餉無著,兵勇毫無戰(zhàn)斗力,這就是廣西的現(xiàn)狀。
馮子材作為一名軍人,在鎮(zhèn)守鎮(zhèn)江的時候,雖然日日面對的都是生死考驗,但在軍隊里,只要解決好軍餉,戰(zhàn)勝對手就萬事大吉,如今從軍事首領改行當?shù)胤街饕賳T,面對復雜的形勢,對馮子材來說,是一個十分嚴峻的考驗。
馮子材到任后,設計斬殺了擾亂柳州社會安寧的曾三妹,又采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法明游左江,暗走太平之策,三天之內(nèi),殲滅了陳七所部,陳七又被斬首。“子材赴邕,即發(fā)沿河進兵布告,密檄劉玉成等分帶六營,間道趨龍州,期會夾擊巨匪陳七匪窩,自率百人鼓上駛,眾危之。既而,夾岸山賊眾聚觀不敢動,舟行賊窟越十日,安抵太平??な伢@問,子材曰:“陳七逆馘三日內(nèi)必到此也。次日,果自龍州解至?!边@段惟妙惟肖的描寫,正是他的貼身秘書都啟模所撰,形像生動,讓人不由嘆服馮子材的智慧和膽略。
接著,馮子材又回師進剿南丹、東蘭等處的農(nóng)民武裝,擒殺了莫朝元,莫中藩、李拔奇等一批反清首領。廣西亂像得以整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