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焰火

徐明冬

對于鄉(xiāng)下的孩子來說，春節(jié)剛過幾天，就開始盼望元宵節(jié)的來臨了，因為，可以有好多的焰火可玩，可看。而且，過了元宵節(jié)，出了正月，這個年就算過完了，接著就是開學，屬于孩子們的快樂時光就是這樣的豐富多彩，又是那樣的短暫。

鄉(xiāng)下習俗，三六九，往外走。鄉(xiāng)村里，打工的人們過完初五，就陸陸續(xù)續(xù)外出打工了，他們都想利用這短暫的時光和孩子們盡情地玩上一回。好在春節(jié)期間的天氣寒冷，外地的工地大多還沒有開工，因此，每到夜晚，整個村莊的夜空都是燦爛的煙花和此起彼伏的爆竹聲。和孩子們相比，其實，大人們才是最愛玩，不過是借著孩子要玩的由頭，聊以彌補兒時沒有盡興玩過的遺憾。和我們的兒時比起來，現(xiàn)在的孩子們只不過是一個興致勃勃的看客而已，遠沒有我們兒時那種參與的快樂和興致。

兒時的村莊雖然貧瘠，焰火的品種也沒現(xiàn)在這么多，但是，快樂的氣氛卻一點不亞于當下。那個時候，元宵節(jié)以前，大人們就在集市上買來一種叫做“地錦”的小煙花，很便宜，一角錢可以買一小捆，有十幾根之多。細于圓珠筆芯的“地錦”里面有火藥，點燃后拿在手里，有慢慢燃燒的火花，還有一種細微的能炸出星星光芒的小圖案，跑起來就會有一條炫目的火光，逗引得小孩子們樂此不疲。常有等不及天黑的孩子在門后的黑暗處點燃的，因此大人們要是說誰心急，就會說“門后放地錦，等不到天黑”。

大一點的孩子就會玩一種叫做“鉆天猴”的小煙火，就是一個小小的爆竹，黏上一根細細的竹簽，爆竹的芯子朝下，左手拿著，右手點燃，“鉆天猴”就會帶著一股哨音“扶搖而上”，在很遠的天空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親手制作焰火是兒時最樂于參與的游戲，向日葵的秸稈就是一件做煙花的好材料，收獲后的向日葵桿被大人小心地收藏起來，這是屬于小孩子們的用品，每到元宵節(jié)前，在大人的幫助下，將干透的葵花稈分段，點燃，當秸稈燃燒到一半的時候，找個大盆蓋上，外面在覆上沙土，這叫“悶”，類似木炭的做法。

悶好后的向日葵稈用圓木棒碾碎，用草篩篩成細面，再用草紙細心地卷成一個圓筒，這樣就可以做成元宵節(jié)燃放的煙火了，講究些的，還要在里面加上農(nóng)具廠加工后留下的細細的鐵屑，這樣燃放的時候也就會加有炫目的星光了。點燃時，為防止焰火的灰燼把手燙傷，要用一根劈開的木棍，把焰火緊緊地夾在里面。

元宵節(jié)的晚上，孩子們幾乎人手一個自制的煙火，在大街小巷穿梭奔跑，一時間，整個村莊便流淌著一條條奔騰的火龍，每條街道上都是五色斑斕的顏色和孩子們快樂的呼喊聲，煞是壯觀。